第61章 痛苦是愛情的美學
我思量再三，還是打電話給韓清風，跟他說個明白。
打電話給韓清風之前，我征詢了韓清野的意見。
韓清野并沒有反對。
之前，我要離開韓清風時，他态度非常蠻橫，大有“殺之而後快”之勢，如今我真要走了，他反倒沒脾氣了，默默的幫我收拾東西。
韓清野在別墅外等我。
韓清野要進來的，我沒讓，我怕他們二個生嗆。
這二個人好像是天生的冤家。
我去和故人執盞告別。
我最怕見的就是故人執盞。
因為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
因為他為我挨了一板磚。
因為我答應合作，現在卻把碼文的重任交給他一個人。
故人執盞正在抽煙，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抽煙。
見我時來，他吐出一口煙霧，我生的曲發在煙霧裏缭繞，讓今天的故人執盞看上去特別迷離，也特別憂傷。
“韓清野這個人，女人一向難以抗拒他的魅力，他是一個讓大多數女人難以拒絕的男人。”故人執盞黯然地道：“我原以為你會不同，我以為你有足夠的驕傲去拒絕他。”
“我有拒絕的理由，卻沒有拒絕的能力。”我黯然回道。
我的心在故人執盞眼裏是透明的。
“女人難以抗拒的男人必定危險，何況韓清野的家世與他自身的條件，會讓很多女人赴湯蹈火，像他這樣的男人，任何女人只要一愛上他，就注定了心傷。
關于這點，我早已明白。
愛是毒，他是瘾，戒掉愛，才能戒掉你。
這話是韓清野對我說的。
其實是韓清野替我說的。
故人執盞看着我：“你明知道如此，還是決定和韓清野在一起？麻煩，一旦同居，他會把你當成附屬，問題會更多，對你更不利。你這點理智都沒有嗎？”
“愛上一個人，不是理智能決定的事。”我有些不安的回答，“我現在已經離不開他了，往後的事我不願多想。”
“即使受傷他無所謂？”故人執盞痛心的看着我問。
我沉默半晌才平靜地回答：“到了那一天，我才會知道答案。”
“其實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你在自欺欺人，麻煩！”
“愛情原本就是種自欺，如果我保持理智，一味地回避受傷的可能，那麽我只能永遠孤獨。我要的，讓我心跳加速，一輩子刻骨銘心的愛，只有他能給我。”
“自古情深不壽。”
“我沒有想要和他天長地久。”我啞聲。
故人執盞用力吐出一口煙：“麻煩，記住，我是你的退路！”
我擡眸，故人執盞的眼圈是紅的，一滴淚悄無聲息的滑落。
“故人……”
故人執盞抱住我，緊緊的。
故人執盞的身子在顫抖。
我和故人執盞都哭了。
我為什麽會哭？被故人執盞感動，還是我和韓清野注定要分手的結局。我不知道。
故人執盞強笑着抹去我臉上的淚：“麻煩，你要好好的。”
“你也要好好的。”
“舍不得走，就別走，婆婆媽媽的，算什麽？”韓清風敲敲門。
我的東西，韓清風都收拾好了。
故人執盞慢慢的關上門。
“答應我，我們仍然是朋友，如果有困難你要先想到我。”韓清風道。
我強作笑顏：“我們當然是朋友。我不會客氣的。奶奶若來，記得拷我，我的演技可以拿獎了，下一步戲，該是假戲真做了，我應該可以。”
韓清風展一複雜的笑。
韓清風用非常莊嚴肅穆的神情對我道：“如果無家可歸，記得找我。”
“我應該不會混得這麽慘吧。”
和韓清風說話，我基本無所顧忌。
韓清風也是。
“看情況不好，狠敲他一筆，混小三如果混到一無所有，會給業界丢臉的。”韓清風打趣道。
我“撲”的笑了。
韓清風跟着笑了。
旋即，二人都有些黯然。
擡眼，韓清野已經把車開過來，倚依着車蓋上，冷眼看着我們二個。
韓清風想和我作最後一個擁抱，剛伸出雙手，韓清野上前一步，把我拉到自己懷裏，冷眼看着韓清風，像是對待來犯的敵人。
韓清風淡笑：“有種一輩子這麽緊張她。”
韓清野浮起梨花式淡酷的笑回：“我一定比你更有種。”
韓清風不屑一笑，轉向我，真誠道：“靜兒，多保重。”
我聽得又想哭，當着韓清野的面沒敢，我怕他想多了。
韓清野現在就是我的太陽，我的一切都圍着他轉。
臨上車時，我回望漸行漸遠的別墅，心中百感交集。
韓清風常說，正妻是貓，小三是老鼠，出了這個門，我就是貓變老鼠了。
老鼠過街人人喊打。
我不是想做小三，只是碰巧愛的那個人不能娶我。
這樣的話自己也安慰不了自己。
我一臉茫然。
路上，韓清野看到一個垃圾筒，我把我的東西全扔了。
若非我手快，抱住電腦包，他連我的電腦都給扔了。
我不敢說話。
韓清野的臉有些冷。
誰不曾誰愛卑微過，誰讓我愛上這樣的男人。
“以後不要見他們了。”韓清野像是說得很随意，可用的是很強的祈使語氣。
“哦！”我很聽話的點頭。
回到韓清野別墅，韓清野取下我手腕上的手表，扔進垃圾筒裏。
我心疼的看看，沒敢言。
我一直想找個強勢的男人，為我的人生掌舵護航，可是，韓清野似乎強過了。
過猶不及，可是你有得選擇嗎？
聽過一句話，說是一見鐘情是燒烤，日久生情是蒸饅，你不要煩惱于選擇燒烤還是蒸饅，能遇着就不錯了，所以看到什麽你抓什麽。
我自己抓的不是燒烤也不是蒸饅，而是露水。
手機泡在水裏了，我的化妝品全倒在垃圾袋裏。
我迷茫的看着他。
“我的女人要用最好的東西。”韓清野站起，“把你電腦中有用的拷貝下，我洗個澡，一會兒，我有好東西給你。”
韓清野一進去，我便把故人執盞的送我的手表撿出來。
那麽貴！我舍不得。
我把表扔進床榻裏。
我看看電腦，他也脫不了被扔的命運。
這是我寫了了三個月的小說，才掙到的，伴了我二年多，我的苦樂愛戀全是通過這臺電腦傳遞的。
電腦見證了我二年的苦樂酸甜。
我把這臺電腦當我的家人。
我還是聽韓清野的話，把重要文件拷貝下來。
我抱着電腦，想要跟他說，不要扔他。
韓清野出來了，只圍了一個浴巾。
“清野，天冷了，多穿點。”我還是以韓清野為重。
韓清野走到我身邊，把我撈進懷裏：“怕我冷，就焐熱我。”
韓清野把我像孩一樣抱起，臉拱着我的懷。
我身子立時酥了，手中的電腦落在地上，分成二半。
有時我們千守萬護，全在不經意間，毀壞了，再不能複原。
“去洗個澡吧！”
現在是上午……我明白韓清野的意思，
“清野，東西還沒收拾好呢？”我現抓了個理由。
我說話的語氣帶着顫音。
“你怕我嗎？”韓清野的微涼的大手撫着我的臉。
“不是……”
“去吧！”韓清野捏捏我的臉，莫名的說了句，“痛苦是愛情的美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