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端木胥和木馨荷在一起回到小木屋後,端木胥一直瞞着木馨荷未把她寫的親筆信交給她師娘的事情,還告訴木馨荷說她師娘先回去處理一些派中事務,讓她在這裏等着。木馨荷雖然有些疑惑但想來師娘可能是因為派中有事先行離開了,便聽了端木胥的話在此處住了下來。
木馨荷望着一成不變的木屋和屋外的景色,想起了她當時發現奄奄一息端木胥的時候,那時的她絕不會料到事情竟會發展到如此地步。此刻雖然面對着相同的景致,但端木胥的身子早已痊愈,二人的感情也發生了實質性的變化。多少有些物是人非的味道。
“想什麽呢。”木馨荷被端木胥悄無聲息的靠近吓了一跳,她一直沒能習慣這樣一點聲音都沒有的端木胥。
“沒什麽,你說師娘怎麽還沒來,都過了一個多月了,不會是淨月派發生什麽事情了吧。”聽着木馨荷的問話,端木胥心中百轉千回,他實不願再騙木馨荷,可更不願和她分開,他也不知道這次若木馨荷發現自己再一次欺騙她會有怎麽樣的後果。現在他管不了這麽多了,只知道自己需要木馨荷留在身邊。
“恩,的确是出了一些事情,不過都是些小事,無非就是武林上出了些事需要他們主持公道罷了,你大可不必擔心。”端木胥現在的謊話真是張嘴就來,他不知道自己這樣一個謊圓一個謊能瞞木馨荷到什麽時候。
木馨荷看着端木胥不屑的樣子心裏暗暗好笑,若師娘真的有事還要耽擱一段時間,她其實也是樂意和端木胥這樣兩個人呆在這靜谧的山谷裏如隐居世外的高人那般生活着。
同端木胥在一起的這短短的時間的确是木馨荷生命中最歡樂的時光,她雖然有時候也會被孩子氣的端木胥吓到、氣到,可他總是會用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方法哄自己開心。端木胥很喜歡抱着自己,那個時候,木馨荷聽着他心裏咚咚的心跳,感受着對方的氣息,讓她感到自己是被珍視的,而不是可有可無之人,她也漸漸開始依戀起這個溫暖的懷抱來。
幸福的時光總是顯得那麽短暫,端木胥還記得那日天色忽明忽暗顯是要下暴雨的預兆。他和木馨荷匆忙把晾在屋外的東西收了進來,二人靜靜的坐在屋檐下看着屋外的景致。在這時,端木胥感到三股陌生的氣息闖入,他害怕驚動木馨荷假意要到廚房倒水,走到廚房後一個飛起站到樹上一望果然有三人往這邊趕來,他心下一慌,想到無論這三人是誰,自己和木馨荷如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怕是都要結束了。
三人顯然功夫也是很高,才不一會功夫已從半山腰走到了山頂。端木胥看這三人的裝束,想這三人應該是淨月派中人。聽到木馨荷叫着“師父、師娘、大師兄”時,心裏還是無端的失望,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
“馨荷,你真的還在這裏,若不是我們找來,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回淨月派了。”徐月晨那日在這等了許久後都不見木馨荷出現,還道她出了什麽事情,漫山遍野的找了幾日始終一無所獲,心裏慌的厲害連忙急匆匆的回到淨月派同蕭月庭商量該怎麽辦。
可蕭月庭在淨月派各種事物纏身,勸徐月晨道“木馨荷獨自居住在那渺無人煙之地,她平素又是愛玩之人,必是想着懲戒期已到一個人跑去玩了,讓她不用太過擔心。”徐月晨聽着蕭月庭的話就知他太不了解自己這個弟子,但看蕭月庭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也有些安心下來,想着在等幾日,看木馨荷過幾日會不會自己就回來了。
可等來的不是木馨荷回來的消息,而是魔教教主端木胥同木馨荷在一起的消息。
淨月派上下衆人聽到此話都覺根本是無稽之談。小師妹雖然多日未歸,但她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且是個愛憎分明之人,怎麽可能會和魔教的魔頭扯在一起,所以剛開始他們根本沒把這些留言放在心上,想着過一段時日這種毫無根據的留言自會煙消雲散。卻不曾想,留言不但沒有消失,反倒越傳越真,有些好事之徒憑着這子虛烏有之事竟到淨月派來讓蕭月庭給個說法。
淨月派上下之人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衆人雖然相信木馨荷,可謠言傳的這樣沸沸揚揚,總免不了讓人心生疑惑,當務之急要讓木馨荷出現自己解釋清楚才行。蕭月庭派出許多派中之人把木馨荷平素裏喜歡玩的地方都找了個遍卻是一無所獲。後來想到木馨荷同花妮妮一向交好,還派了弟子去花妮妮處詢問,結果只帶來了一臉擔憂的花妮妮,也未望見木馨荷的影子。
經過這一番尋找,本來深信不疑的淨月派中人也漸漸有人開始相信謠言的真實性了。那個魔教教主一向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所以才會連帶着木馨荷也一起不見了。
最後還是殷雀皇提議再到木馨荷被懲戒的木屋處找找,他們三人這才急匆匆的從淨月派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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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馨荷聽到徐月晨的質問完全不明所以,一時愣愣的都不知該怎麽回答。而她這片刻的遲疑讓三人誤以為她默認了剛才徐月晨的問話。殷雀皇剛想問發生了什麽事時,三人看到屋後緩緩走來一人,那腳步輕的聽不到一絲聲響,若不是他無意隐瞞慢慢走出,三人竟都沒有才察覺。
這一步法讓三人都猛然一驚,再想起之前江湖上的傳言,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之人。
“端……木胥!”徐月晨的聲音已略有顫音,她本比任何人都相信自己的徒弟,可她眼前見到的又是什麽。她也想否認眼前之人不是魔教教主,可他的身形和姿态加之年紀同江湖中傳言如出一轍,這讓她完全不能接受。
“在下拜見各位。”端木胥本十分不屑這些名門正派,可想到他們是木馨荷的師父、師娘和師兄,只好勉為其難的學着江湖中的手勢拱了拱手以示尊重。卻不料三人不但不領情反倒一臉戒備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什麽怪物一般。若放做平日,他才懶得同這些人一般見識,只是今日木馨荷在場他就算有再多的不快也不便發作出來。
“師父、師娘、大師兄,你們別誤會,端木胥在這只是……”徐月晨一聲大喝止住了木馨荷的話,她曾經心裏有多愛惜這個弟子,此刻就有多痛心,她聽着木馨荷的話二人似是在這裏相處了好一段時日的意思,她那懂事乖巧的弟子到哪去了。
“師娘,你別生氣。”木馨荷從未見過徐月晨如此生氣的樣子,她不明白徐月晨為何如此生氣,她按照約定在這山上一直等着,雖然的确是多了一個人。
“你……你太我失望了!”徐月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呵斥着木馨荷,她此刻聲色俱厲,加之怒極攻心,站在那裏竟如兇神惡煞一般。
端木胥對他們三人的到來本就十分不滿,再看到徐月晨一副恨不得要将木馨荷生吞活剝的樣子,心裏怒氣頓生,一個箭步站到木馨荷的身前,冷冷的說道“素聞淨月派為江湖名門正派,待人接物也向來是彬彬有禮,今日卻不知那些禮數都跑去哪裏了,一上來就像瘋狗一般亂吠人。”
蕭月庭和殷雀皇聽了此話,臉色立變,今日會讓徐月晨這樣好脾氣的人如此氣急敗壞,還不全都是拜眼前這人所賜,而他眼下居然還如此咄咄逼人。蕭月庭也顧不得什麽長幼尊卑,一劍使過去,竟用了十成功力,一來內心怒火滔天,二來也是要試試這名傳說中魔教教主的功力。
端木胥似早有準備一般,不急不緩接下此招。蕭月庭心下暗驚,剛才自己已是拼上全力一擊,在這偌大的江湖中他知道能如此輕易接下此招的人絕沒有多少,而剛才端木胥輕松一擋就已把自己那劍隔開,此人武功果真如傳言所說深不可測,當下更不敢放松警惕,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對付。
木馨荷未料到師父還未說幾句就同端木胥動起手來,她看二人你來我往打的難分難解,也不敢輕易上前,在旁邊急的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師娘,你快讓師父別打了。”雖然知道徐月晨這時候正在氣頭上,木馨荷無計可施,只好向她求助。
“你倒是看看到底是誰不肯罷休。”徐月晨此時對木馨荷的怒火已超過了對丈夫的關心,對木馨荷說話時早已不複以往的溫柔之情,反倒是聲色俱厲的呵斥着她。徐月晨本以為江湖中的那些将端木胥誇的神乎其神的描述多少有些誇大其詞,今日一見才知魔教這麽多年為何總是難以将其覆滅,單單教主一人就足夠取他們半個武林人的性命。只見端木胥在蕭月庭淩厲的攻勢下不但不見任何淩亂,反倒游刃有餘的取其疏漏之處加以反攻,招招都是淨月派的破解之術。木馨荷也許沒有察覺,但她和殷雀皇都已看出蕭月庭此刻是在強撐,再過不了多久就要處于下風了。她慶幸今日殷雀皇有一同前來,不然憑她和蕭月庭兩人聯手怕都不是這個魔頭的對手。
殷雀皇仔仔細細的觀察着二人的每一招,心裏對端木胥的路數有了些微的了解,準備再過一會就上去幫助師父,憑他和師父聯手,同端木胥打個平手自是不在話下。正當他還在觀察之時,卻見到木馨荷不管不顧的沖了上去,她這一沖把端木胥原有的步調都打亂了,端木胥為了防着不讓她被誤傷,多了一份顧慮,再也沒有剛才那份得心應手。
殷雀皇和徐月晨原本以為這樣的話蕭月庭定能反被動為主動,把端木胥打個應接不暇。卻不曾料到,饒是端木胥一邊顧着木馨荷一邊同蕭月庭對陣,除了步态沒有剛才那麽的優雅從容外竟沒受多大影響。蕭月庭仍是一步步的落于下風。
殷雀皇再也按捺不住,他一個閃身就到了蕭月庭身邊,他們師徒二人基本沒有需要聯手的時候,剛開始稍有不順,但很快就适應過來,二人聯手招式疾風暴雨般攻來。端木胥看着眼前此景,當下不敢在怠慢,打起精神來對付,但始終沒有放下木馨荷。木馨荷有種即便端木胥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下竟有些享受自己躲在他懷裏同他一起打鬥的感覺。但不管這感覺對還是錯,她都不能再讓師父、大師兄和端木胥再打下去,無論其中哪一方受傷她都不願見到。
木馨荷喊了幾次讓雙方住手,無奈都沒人聽她的,她只好使出一招海角天涯,生生把三人分開。端木胥和殷雀皇都怕傷了木馨荷,生生的停止了招式,蕭月庭看着停下招式的端木胥,想着此刻即是絕佳的機會,一個箭步沖過去竟直直對着木馨荷劈來。
殷雀皇未曾料到師父竟會出此下招,又看到他這招過去竟是朝着小師妹過去的,當下也顧不得其他,跟在他身後想要阻止他的進攻。可畢竟遲了半步,直到那掌到了小師妹跟前,他也沒能擋下師父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