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徐月晨對殷雀皇的功力漸漸恢複之事很是詫異,她看着殷雀皇日漸好轉的精神和逐漸恢複的功力,心裏充滿了疑問,懷疑過蕭月庭偷用禁術,經過他再三的保證才相信他是用別的方法讓殷雀皇恢複了功力,但問他是用什麽方法,他始終不願透露,看着他有些虛弱的樣子,還道他是用了損害自身的方法救了殷雀皇,也就不再執意追問,眼下最重要的是殷雀皇慢慢在好轉。
因為所有人的關注點和注意力都在殷雀皇的恢複上,所以沒有人察覺木馨荷的不對勁。從身子差不多恢複的那天起,她瞞着所有人在無人之處偷偷練起了武功。她從出生後就沒這麽刻苦用功過,每日天沒亮人影子就不見了,躲在山洞中從基礎的武功開始修煉,直到天都黑的看不見才拖着疲憊的身軀回來。如此過了好一段時日,起碼在招式上同從前的自己已無多大差別,只要不是特意試探她的內力,基本沒有人能察覺出她有什麽不同。
只不過智者千慮都會有一失,何況是木馨荷。她以前也經常一人外出玩耍,現在每日早出晚歸,倒是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但花妮妮還是發現了不同。以前木馨荷就算再貪玩也不至于連晚飯都不及時回來吃。她最愛慧娘做的晚飯,無論怎樣貪玩都會按點回來吃飯。可最近不同,她每日都到快睡覺的時候才回來,且每日都精疲力盡般,花妮妮的疑問越來越深,有一日下山辦事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走在半山腰的木馨荷,本想叫住她,轉念一想,決定跟在她身後看個究竟。
看到木馨荷根本沒察覺她在洞外,且山洞內發了狂的一般練功,她漸漸有了不好的預感。再仔細觀察,果然,那些木馨荷早已熟練的招式此刻卻使來卻那麽吃力,經常忘了下一個招式是什麽,想了一會才能接上。花妮妮終于明白她為何每日都這樣疲倦,怕是不知因為什麽原因失去了功力,此刻從頭開始修煉。
思至此,花妮妮震驚極了,在淨月派她同這個小師妹最親近,她知這個小師妹有什麽苦都自己吞很少同別人說起,而今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會讓她武功全失,還要這樣瞞着大家呢。
花妮妮很想沖進洞內問個究竟,可想到木馨荷這樣辛苦的瞞着大家必是有什麽迫不得已的苦衷,若這樣貿然的進去逼問她,怕是會讓她十分為難,只好作罷,心事重重的回到淨月派。
可她終究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想到小師妹不知受了何種痛苦,終究還是忍不住去同蕭月庭說了。她本以為蕭月庭定會和她一樣震驚,卻不曾想蕭月庭聽了她的話後竟是十分鎮定,仿佛他好像早知道了這件事一般。
“師父,你……知道嗎。”花妮妮顫抖的問出聲,她不敢相信師父居然知道,那他為什麽瞞着大家。
蕭月庭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深深了嘆了口氣,不願開口多說些什麽。
“師父,求求你告訴徒兒,小師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為什麽會突然之間武功全無,為什麽!”花妮妮此刻心中比起痛苦,更多的是憤慨之情,她道木馨荷定是遇到了誰的傷害才會變成如今這般,心裏一腔怒火似要把那個傷她的人碎屍萬段。
“妮妮,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你只要明白馨荷今日這樣不是誰傷了她,她也沒受過什麽非人的折磨,這一切都是她自願的就行。”蕭月庭也知道此事終究會瞞不住,卻不曾想這麽快就被人發現,且第一個發現的竟會是這個弟子。
“不,師父,我不相信,這怎麽會是小師妹自願的,她縱然暫時修為不高,可那也是她苦練多年的成果,怎麽可能自願舍棄,請你一定要告訴我小師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蕭月庭看着不同花妮妮說出實情她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只好迫不得已将發生在木馨荷和殷雀皇的那些事情告訴了她。
“不會的,怎麽會!怎麽會!師父你是說以後師妹的最高修為竟只能達到她現在的水平麽,怎麽可能!”花妮妮不可置信的看着蕭月庭,她不敢相信他說的話,失去武功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已是滅頂之災,從未想過竟然連原丹都割舍了去,她不相信有人會自願這麽做。
蕭月庭看着花妮妮無法相信的眼神很是理解。是呀,對他們習武之人來說,原丹意味着什麽,怎麽可能有人會自願舍棄呢,可是他說的都是實話,沒有說任何一個謊話來欺騙這名弟子,因為他知道這樣做也沒用,她是除了徐月晨外最關心木馨荷的人,平時同她也很親近,最後怕是怎麽都會知道真相。
“師父所言句句屬實,你若不信,盡管去問馨荷就好,只是這件事情希望你不要說出去,馨荷希望如此,師父也希望如此。”蕭月庭定定的看着花妮妮,鄭重其事的交代她,也不知道她究竟聽進去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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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妮妮失魂落魄的坐在木馨荷的卧房內,回想着剛才師父說的一切,她到現在都沒回過神來,她不知道木馨荷究竟是心太大無所謂,還是根本沒想到後果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她無論如何都不能理解。
聽着外面傳來的細碎腳步聲,花妮妮知道是木馨荷回來了,平日裏沒有注意,此刻一聽,那腳步聲完全就是一個初學武功之人發出的聲音。看着被推開的房門,一臉疲憊的木馨荷,花妮妮心裏的哀傷再也承受不住,眼淚簌簌的流了下來,把木馨荷吓壞了。
“師姐,你怎麽了。”木馨荷還以為花妮妮出了什麽事情,急忙沖了過來。
“你怎麽這麽……傻!”花妮妮看着一臉擔憂望着她的木馨荷,不知是生氣多一些還是心疼多一些,抱着她狠狠的哭了起來。
“師姐,你別哭,別哭,發生什麽事,我們去跟大師兄說,再不然去跟師父說,一定能找到解決辦法的。”花妮妮天生一副樂天的樣子,雖然經常為自己不能同其他弟子那樣快速的學會武功所擾,但也從未見過她如此傷心的樣子,木馨荷一時不知所措,想着唯有大師兄和師父才能解決花妮妮的困難。
“你不要跟我提起他們,他們都只想着自己,完全不顧你的死活,你真是錯投了門派。”花妮妮此刻心中悲憤異常,也不知道這件事情該怪誰,只好牽累平常尊敬的師父和大師兄。
“二師姐,你……聽說了什麽嗎。“木馨荷雖然有些懷疑花妮妮知道了那件事情,可是她對誰都沒說過,師父定更不可能對別人透露此事,所以她還是不确定的問了問。
“你別瞞着我了,師父都跟我說了,你就打算這樣默默的當聖人一輩子嗎。”花妮妮不明白,木馨荷已經做了那麽大的犧牲,為什麽不能告訴別人,其他人就算了,大師兄難道不應該知道嗎,看到這些日子他對木馨荷的态度,他定也不知道此事。
“師姐,你別這麽說,我沒想過要當聖人,我只是希望師父和師兄都開心,何況這件事情對我的影響同師兄比起來根本就無法相提并論。”
“你就是這個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大傻瓜!”花妮妮聽着木馨荷完全沒為自己考慮的意思,眼淚又不争氣的掉了下來,她這個小師妹事事都為他人着想,可誰又來為她想過呢。她雖然現在功夫稀松平常,但她以後的日子還那麽長,就算成為不了什麽特別了不起的人,但也絕不會如現在這般最多只能練到同失去功力前的她差不多的功夫。
“師姐,你別哭,我真的沒事,你真的不用擔心我。”木馨荷知道這個師姐是真的心疼她。在這段沒日沒夜的練功時日,她才感到自己是有多麽力不從心,也曾質疑過自己決定,看到花妮妮為她如此難過,這幾日心裏深處那股無力之感也漸漸湧了出來,抱着花妮妮一起哭了起來。
花妮妮感覺到木馨荷的那樣的無助卻要假裝堅強,還讓這樣的她來安慰自己,深深的吸了口氣後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告訴自己,從今天開始,這個師妹就讓自己來疼,她受的苦自己定會盡自己所能加倍的補償。
自那之後,花妮妮和木馨荷幾乎是形影不離,她陪木馨荷經歷了最艱難的那段日子,盡她所能教了木馨荷所有自己會的劍法招式,無論什麽好的東西都會留給木馨荷一份,一直這樣陪伴木馨荷渡過了整個年少時光,直到自己出嫁。
花妮妮的婚期是她家裏早就定下的,找的也是門當戶對之人,花妮妮也早就知曉自己的婚期,所以當她要離開時并無多大的傷感,只有木馨荷這個最小的師妹讓她放心不下。
在出嫁的那天,花妮妮拉着木馨荷的手哭的像個淚人,雖然她比木馨荷年長沒有幾歲,可是這些年她在木馨荷的生命中擔任着亦師亦母的角色,感覺自己出嫁後這個小師妹就少了一個人疼愛,心裏很是不舍,哭的妝都花了。
“師姐,今天是你出嫁的日子,快別哭了,不然都做不了一個漂亮的新娘了。”木馨荷的心裏比誰都難過,這些年如果不是花妮妮一直這樣照顧着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麽熬過剛開始失去功力的那段日子。那段日子比自己想象要艱難許多,全靠花妮妮在旁邊支撐着她,她才能如此順利的渡過那段歲月。可她告訴自己不能哭,今天是花妮妮出嫁的大喜日子,她聽師父說過花妮妮的郎君也是個百裏挑一之人,她心裏為她高興,希望她今後的日子都能幸福。
“恩,不哭,不哭,你看我哭成這副樣子晚上夫君見到我的時候會不會吓到。”花妮妮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真是慘不忍睹,不禁破涕為笑,同木馨荷開起玩笑來了。
“才不會,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子。”木馨荷親自為花妮妮補了胭脂水粉,她聽到喜娘喊道“吉時已到”,鄭重其事的為她蓋下了紅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