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師兄,就算是紫熙派的那個老頭親自來也絕不至于将小皇傷成這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呀,究竟是怎麽回事,蕭月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憑殷雀皇現在的武功,就算是自己也只能勉強勝他,更何況紫熙派一個大弟子,到底是使了什麽招式竟會将殷雀皇傷成這樣。不過眼下暫時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殷雀皇的傷能否早些康複才是需要考慮的事情。
“小皇的傷怎麽樣,什麽時候能好起來。”
“外傷很快就能痊愈,內傷不日也能康複,只是……”徐月晨欲言又止,別說是蕭月庭或者殷雀皇,就連她都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只是什麽,你快說呀。”蕭月庭看着徐月晨傷心欲絕的樣子心裏沉了下去。
“小皇……的……內力恐怕都要廢了。”看着備受打擊的蕭月庭,徐月晨咬牙把後半段都說了“而且以後就算在練也只能修煉到平常弟子的水準,再也無法修煉到登峰造極的程度了。”
蕭月庭聽到前一句時還勉強能支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徐月晨的後半句徹底粉碎了他的希望。現在就連他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如果殷雀皇醒來後知道這個後果,蕭月庭都不确定他還有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一定會有辦法的,會有辦法的……”蕭月庭一直喃喃自語着,仿佛這樣說着說着辦法就會出現一般。
“師兄,你別這樣,現在最重要的是小皇能好起來,其他的我們走一步是一步吧。”
“好起來,好起來有什麽用呢,小皇這樣驕傲,如果讓他同一般的凡夫俗子那樣活着還不如殺了他。”蕭月庭深知這個弟子之前練成了多厲害的武功內心就有多驕傲,他比起當年的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本可以成為這個江湖的王者,難道在年紀輕輕時因為這樣的傷害,注定要一輩子成為碌碌無為之人嗎。
徐月晨聽了蕭月庭的話也沉默了下來,她何嘗不知他們這個大弟子的性情,可是事已至此又有什麽辦法呢。該做的她都會做,接下來就希望他自己能渡過這個坎了。
過了整整三日,殷雀皇才慢慢轉醒。徐月晨看到他醒了深深的松了一口氣,他比自己預計的醒的要遲了些,還怕會有什麽變故,見到他醒了,心裏才放松了下來,接下來的調理并沒有什麽困難,身子骨也會一天天的好起來,只是他們都不忍心也不敢提起他內力盡失的事。
可随着自己身體一天天的恢複,殷雀皇自然察覺了自己內力的缺失。剛開始師娘告訴他是因為重傷的原因感覺不到,他雖有些懷疑可畢竟是師娘說的話也不敢提出過多的疑問,想着自己受此重傷內力折損些自是常理之事,待傷勢好了後再練回來就是。可慢慢的就發現了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這樣,他從醒來的第一天到現在已經能夠下床走動完全感受不到一點內力。
“師娘,今天請你如實的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想知道真相。”看着殷雀皇痛苦卻不失穩重的樣子,徐月晨心如刀絞,也許他想過最壞的可能性就是失去內力,恐怕怎麽也沒想過從今往後他是什麽絕世武功都練不成了。
盡管望着徐月晨緊緊盯着他的臉卻開不了口,他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接受現實,可聽着從徐月晨嘴裏說出來的話時,殷雀皇感覺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他像遁入一個只有自己的空間一般,在這裏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唯有他自己在這裏不斷重複的聽着徐月晨剛剛的話,一遍遍的飽受煎熬。那時的他唯一的念想就是,這裏就是佛祖所說的阿鼻地獄吧。
“不行,絕對不行。”徐月晨想也沒想就堅決否定了蕭月庭的想法,他竟然想用淨月派一直禁用的禁術來救殷雀皇。雖然她知蕭月庭看到殷雀皇再次陷入重度昏迷的樣子很是着急,可那個禁術絕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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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月派相傳這麽多年,總會出現一些利欲熏心、自私自利的小人,其中也不乏位高權重者。而他們所流傳下來的武功秘籍通常都是損人利己之物,這些禁術都鎖在只有淨月派掌門才知道的地窖裏。這些禁術之所以沒有被銷毀,是因為有些時候唯有這種禁術才能救活別人。
此刻殷雀皇的情形也是如此。若依照平常處方的醫治,絕無再恢複至以前那樣內力的可能。可地窖中有一本禁術之書所記載的修法卻有一半的可能性。只是這門禁術首先需要的是一名修煉同一種武功的弟子,而它的殘忍之處在于這名修煉同種武功的弟子需将自己的內力全部渡予內力盡失之人,且還要将自己體內的原丹也傳予對方,這也就意味着這個人從此以後會和殷雀皇現在一樣只能一輩子都只能練成稀松平常的武功,應該算是一物換一物。
這本□□為第十一代弟子所著,她為着自己深愛之人苦研數載,終于在快要放棄之時研究出了這種禁術。這種禁術不僅讓自己的修為永遠止步不前,且有損陽壽,傳聞那名弟子去世時不過四十餘歲。後代之中也偶有修習這種禁術的記載,但都是夫妻或者情侶之間兩廂情願之事。他們這些師兄妹感情雖然都不錯,但都才十幾歲光景,未來都有無限的可能,想來誰也不會願意做出如此大的犧牲。若要強迫他們經歷這樣殘忍的事情,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同意的。
蕭月庭也明白徐月晨為何如此強烈反對,可他實在已經無計可施,才會出此下下之策。他緊鎖着眉頭呆呆的坐在椅中,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他和徐月晨這輩子都沒有子嗣,他從未因為此事怪過徐月晨,只嘆他們同孩子的緣分太淺。上天大概是可憐他,把這樣出類拔萃的殷雀皇送到他的身邊,他們情同父子,看着殷雀皇受着這樣的傷痛自己卻無能為力,蕭月庭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
“師兄,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你也要保重身子才是。”徐月晨雖然這樣安慰蕭月庭,可她自己也知道沒有什麽別的辦法了,剩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殷雀皇慢慢的接受這個事實。
木馨荷卻在無意之間聽到了這場對話,她瞞着徐月晨偷偷問了蕭月庭究竟是什麽辦法能夠救殷雀皇。
蕭月庭本不欲同別人說起此事,但也許是因為殷雀皇的事對他打擊太大,木馨荷雖然在功夫上一直不長進卻算是個貼心的徒弟,他對着她把禁術的始末娓娓道來,像講一個故事一般,本只是為說個痛快,卻不曾想木馨荷聽完此話後思索了片刻,竟說自己可以做那個幫助師兄的人。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蕭月庭顯然動了怒,他剛才已經把事情的後果講的如此明白,難道她一點都沒聽進去嗎。
“師父,我剛才聽的一清二楚的,我沒了武功還能活的好好的,師兄卻不一定能承受的住,你不要告訴師娘,以後也不要告訴師兄,就我們二人知道就好。”比起失去自己的武功,木馨荷更害怕失去大師兄。大師兄是個學武的奇才,他年紀輕輕就聲名遠播,只要可以繼續修煉,以後在江湖上絕對能為淨月派揚名立萬。而反觀自己,本就資質平平,加之不怎麽刻苦用功,以後怕是難有作為。如果将自己的原丹渡過大師兄就不會失去大師兄,那她願意這麽做。
“施此禁術會折損陽壽,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蕭月庭看着木馨荷真摯的眼睛,那深埋在內心深處剛剛熄滅的妄想又有些死灰複燃起來。其實他也做過最後的打算,如果殷雀皇真的承受不了這一劫,他願以自身原丹施此禁術,但他畢竟內力深厚,一身修為,怎麽可能說舍棄就能舍棄得了的。聽到木馨荷的話,他雖然心有不忍,到底還是大大松了一口氣,為殷雀皇也為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