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噢,是嗎,你真把我想象的這麽厲害,那為什麽有個東西我不管怎麽努力都不能靠近它一些。”
“連魔教教主的位置你都拿去了,這世上還有什麽你靠近不了的。”
“有!有一樣!我努力了這麽多年就連化石都應該有些松動了,可為什麽這個東西卻一絲一毫都溫暖不了,靠近不了,你說!這是為什麽!”
聽至此,就連木馨荷都知道她說的是什麽,可端木胥不知道是不明白還是故意要氣她,竟說道“這樣的東西你還一心想靠近它幹嘛,趁早丢了才是。”
“丢了,我也想丢了,可是對一個人的愛慕之情是說丢就能丢的嗎。”看着端木胥震驚的表情,席悅知道晚了,可她并沒有一絲猶豫在此刻說出了自己深埋在心中多年的秘密“我愛你,端木胥。”
端木胥此刻內心激動萬分,可他激動的不是因為席悅的自白,而是他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麽在看着殷雀皇接近木馨荷時會這麽惱火,明白自己為什麽這麽喜歡粘着木馨荷,明白自己剛剛看到木馨荷差點被害心底湧起的害怕是因為什麽,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愛上了木馨荷。
愛,這個對端木胥而言異常陌生的字眼此刻如此清晰的呈現在自己的面前。前面站着的是傷了他卻聲稱愛着自己的人,後面站着的是自己深怕她受傷深愛着的人。
端木胥從未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人,父親教給他的只有讓他變強、變強再變強,其他的一切在他看來都如草芥一般微不足道。魔教的教徒教會他的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所有的一切都不如眼前實際的利益來的重要。眼前的這個人教會自己被自己最信賴的人背叛是什麽滋味。而站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女子在自己最潦倒的時候救了自己,并教會了自己愛一個人是什麽感覺。那感覺是如此的美好,仿佛只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待在一起,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此刻,他覺着席悅所做的一切不管是出于什麽目的仿佛都能得到他的諒解,因為她告訴了自己最重要的那件事,如果不是她今天突然的到來,端木胥覺着自己也許根本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變成了這樣。此刻他豁然開朗,眼前的一切都仿若在綻放光芒一般,他的心從未如此雀躍過。
“你走吧。那些你想要的就拿走好了。”端木胥心中的那些仇恨本就被現下身後站着的這個人化解了不少,他知道至少現在他想做的絕不是報仇。
“走!你在這裏我能走到哪裏去!我想要的!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嗎,事到如今你還認為我想要的會是那教主之位嗎!”席悅看着端木胥溫暖的眼神卻感到絕望,她本以為那樣的眼神最後會屬于自己,可現下她看到的是什麽!
“席悅,你別得寸進尺了,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端木胥的聲音又冷了下來,剛才那短暫的溫暖已轉瞬即逝。
“你能不能聽我解釋。”席悅放軟了聲音,以前她這樣低聲下氣說話的時候,端木胥都會耐心聽完。這次聽完這話後端木胥雖然略顯得有些不耐煩,但沒有再趕她走。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做嗎。”席悅盯着端木胥一個人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端木胥聽完後,只覺着好笑,難道這就是這個女子愛人的方式嗎,那他可真是受不起。
原來在席悅為魔教勞心勞力之時,經常聽到衆教徒對端木胥的不滿,原先只是在私下說起,後來見教主本人根本沒有制止的意思,大家越發大膽了起來,毫不避諱的公開說起對端木胥的怨言。原本迫于老教主的鐵血手段,衆人就是敢怒也不敢言,但現任教主根本不管事,據說身負絕學可誰也沒見過,長的又是一副柔弱書生的樣子,前仇加上後怨,反叛勢力已在教中暗潮洶湧。
席悅三番五次的同端木胥說起此事,望他出面鎮壓此事。可端木胥每次都說讓她處理此事就好,完全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的威望雖有,可那是在順着大家意思的時候,若她阻止他們在秘密策謀的反叛之事,項上人頭也是說丢就丢。因此她只好将計就計,表面上支持他們的計策,實則在暗中打聽他們的計劃。在這期間她也曾想盡辦法用她以為只有他們二人知道的方式告訴端木胥教中之事。可不知道端木胥是根本沒明白,還是明白了也覺得無所謂,他從未将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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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悅的心裏多少有些心生怨恨,她這樣努力的周旋在他和那些反叛之徒中間,可他這個當事人呢,事不關己,每日該幹嘛還是幹嘛,完全不将她的心急如焚放在心上。席悅最後只能選擇了一個下下策,就是讓他知道失去的東西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本來她已經籌劃好一切讓端木胥不會有所損傷的出逃,可她未曾料到他們瞞着她提前一天動手了。當她看到端木胥滿身是血的出現在她面前時,她覺着自己要瘋了,她狠狠的割了一刀才勉強靜下了心神,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此刻端木胥的命除了自己沒人能救。
她用了瞞天過海之計将端木胥救了出去,雖然知道回去後等待着自己的會是什麽,但她并沒有任何的退縮,是她做出的這個選擇,無論什麽後果她都必須承受也能夠承受。除了一點,就是端木胥的心。對于這點她并沒有想太多,端木胥對所有的人是出了名的不理不睬,唯有對她還有三分情緒,所以她一直覺得自己是不同的。
可事情的結果卻截然相反。她回到魔教後,叛亂之徒因為意見不和分成了兩夥陣營,最後因言語上的沖突竟大打出手導致兩敗俱傷。而她回去後正好坐收漁翁之利。那策劃了接近一年的反叛行動轟轟烈烈成功後的第十天就已被她反剿幹淨。反叛頭目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抓的抓殺的殺,剩下的都是掀不起多大浪、總是在随波逐流之人。
平叛之後,她唯一在做的就是在尋找端木胥。當其他人告訴她端木胥已死,讓她自立為王時,她除了讓人亂棍鞭打這些蠱惑衆人的教徒外,從無做它想。她告訴自己一定會找到端木胥,當他知道自己這些不得已的苦衷後定會原諒自己,往後還有那麽多可以朝夕相處的日日夜夜,她有信心讓他愛上自己。
可現在擺在眼前的這是什麽呢。本從不擔心會被他人搶走的端木胥的心竟在短短四十天內被人奪走。本以為失去後就會懂得珍惜的教主之位現在對他卻不那麽重要了,那她做的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麽,她像傻子一樣承受了那麽多的痛苦和困難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麽意義呢!
席悅看到端木胥聽完她的解釋後嘲諷的眼神,感覺世界都塌了。
“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嘲笑我的愚昧和無知,只有你不許,我受的這一切痛苦,做的這所有的事,都是為了你!為了你!”席悅有些瘋了,她害怕他的眼神,以前那認為所有事情都無關痛癢的眼神只是讓她感到不安,可現在這略帶嘲笑的眼神讓她痛苦,她做的這一切換來的難道只是他的不屑一顧。
她不管不顧的把劍向他刺去,他們都師承端墨,對彼此的一招一式都是那麽熟悉,可細看之下卻是天淵之別。
端木胥雖然只是阻擋她的來勢,但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讓人賞心悅目,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動作和招式,席悅在這無盡的絕望裏居然還能想到自己當時就是看到這樣的端木胥才愛上他的吧。
可反觀自己,因為急躁同端木胥比起來那本就略顯繁冗的動作此刻更是亂舞一氣。但因為端木胥沒想過要傷害席悅,多以避讓為主,來去百來招後二人只是堪堪打了個平手。席悅的理智在他的步步退讓下多少回來了一些。可是漸漸的她發現,不管他如何退讓,如何閃躲,在他身後的那一片天地她連一絲一毫都別想踏進。
席悅在打鬥中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到這名女子的長相。女子五官精致,但也絕對說不上漂亮,看到他們在前面這樣厮打竟完全不知避開只是一臉傻愣愣的看着他們,那樣子說有多蠢就有多蠢。席悅那才剛剛回歸不多的理智在看到木馨荷這幅樣子後又一次出走。她無法忍受端木胥竟會喜歡上這樣的女子。她趁着端木胥一瞬間的掉以輕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木馨荷劈了過去,帶着一股莫名的仇恨,仿佛她現在落得這樣的下場全是拜她所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