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端木胥當時不知道席悅怎麽會找到這裏的,後來回去後聽教徒說席悅發瘋般翻遍了附近的所有地方才終于在這深山老林裏找到了他。
“胥哥哥,真的是你嗎!”席悅雖然一直告訴自己端木胥絕不會死的,但她還是害怕,在翻遍那麽多地方還找不到他人時,她午夜夢回時都會吓醒,害怕自己做了這麽多最後只是換來一場空。當終于在這深山密林中看到端木胥活生生的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要狠掐一下自己才能确定此刻是真實的場景。
“你怎麽找到的這裏。”相比席悅見到他的狂喜,端木胥見到她不但沒有高興,反倒有些不快。他在這裏這麽久大致把那場叛亂給理了理頭緒。他很清楚如果不是眼前的這個人,那場叛亂他絕對不可能傷他那麽重,因為就算他失去武功,他們根本連他卧房的門都不可能靠近,唯一的解釋就是席悅放他們進來的。
他們自小一起長大,按照中原人的說法就是青梅竹馬。父親也一直很喜歡她,把她培養成自己的左膀右臂。她也是自己在魔教中唯一全心全意能夠信賴的人。可是難道就為了那個教主之位,她就要背叛他們這麽多年的相互依賴和信任。她如果夠了解他,就會知道如果她明着跟他說她的要求,他也會答應,那個教主之位對他來說并不是非要不可的,可她為了得到那個位置卻用了那麽下作的手段。
“胥哥哥,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自從離開端木胥開始,她就在一天天的計算日期,今天剛好是他們分開的第四十天。整整四十個日日夜夜,她快被自己的思念逼瘋,從小到大他們從未分開過這麽久。
“找我!我看你巴不得我死掉才是最好吧。”端木胥心中的恨意較之剛被木馨荷救下的時候雖然已經淡了一些,但并不代表他已經徹底原諒了他們,看到他們能心平氣和的說話。他現在能保持表面上的鎮定純粹是因為還顧着過去的情分,不然他大概會毫不留情的讓她命喪于此。
“你……你說什麽!”席悅的喜悅之情才持續了不到一刻就被端木胥刻薄的話語生生截斷。她的臉色瞬間蒼白了許多,難道他發現了。
“我說什麽你心裏自然清楚,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麽會落到今日這般下場。你如果是來敘舊,大可不必,因為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定會回去讓你們血債血償。可你如果是想取我性命,就不必癡心妄想了!”端木胥用家常對話的口氣說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語,席悅有些慌了,他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怕她什麽都不肯聽她說就盼了她的死罪。
“胥哥哥,你聽我說……”正當席悅要開始解釋的時候發現後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了一個人,剛才她太慌亂了,竟沒發現這個人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你是誰!”席悅本欲一掌劈過去結果了那個出現在錯誤地方的人,卻被一股大力拉了回去,因為對方力道太大,她險些都要受傷,轉身一看,竟然是端木胥使出了八成功力把自己這招化解了去。這一驚比眼前這個人莫名的出現更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在她印象裏端木胥一直都是一個不管別人死活的人,就連老教主去世的那天也沒見他掉過一滴淚,就連些微的波動情緒都看不出,仿佛那個人躺在床上沒有生氣的,只是一個毫不相幹的人。可剛才,她看出端木胥是真的着急怕自己傷了眼前的這個女子,才會這樣莽撞的化解自己的招式。
“她是誰!”席悅的心重重的沉了下去,似乎馬上就要聽到最讓她害怕的事情了。
“你不必知道!”端木胥剛剛看到席悅的那招竟是要殺了木馨荷,他感覺到全所未有的慌亂,他知道如果席悅的那掌落到木馨荷的身上,憑木馨荷現在的功力斷然沒有生還的希望。他像發了瘋一般沖了上去,他第一次感覺到害怕是什麽滋味,比那時整個人陷入昏迷連能否醒過來都不确定的時候還要害怕。席悅雖然比她刻苦的多,但她的功力一直遠不及自己,他本用五成功力就已足夠,因為生怕木馨荷受傷,足足用了八成功力,他的這一招在江湖上能夠打個平手的人都屈指可數,看着席悅震驚且憤怒的神情,他漸漸有些明白那個他自認為的後遺症是怎麽回事了。
“我不必知道!為什麽我不必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席悅有些歇斯底裏起來,她這樣精心策劃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得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心,可他們才沒有見面四十天,僅僅四十天,這個人的心就被另外一個女人奪走了嗎。
“我的事情,你為什麽要知道。”端木胥又恢複了平日的不溫不火,只是他把木馨荷整個人擋在後面的舉動洩露了他的不安。
席悅看着端木胥小心翼翼的樣子,突然笑了,從剛開始的低頭淺笑到後來的放聲大笑,那笑聲卻讓聞者心生悲涼之情,但這悲慘的笑聲并沒能讓端木胥皺一下眉頭,反倒是站在他身後的木馨荷動了恻隐之心。
她從他們的對話中知道他們定是早就認識之人,只是不太清楚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所以也不好說些什麽,直到聽到這樣悲慘的笑聲她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這位姑娘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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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有什麽事情,天塌下來了她也能撐着。”的确在端木胥的心中席悅是無所不能的,她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顯現出管理教中事物的天分,端墨也一直把她帶在身邊親身教導。端墨去世,端木胥繼位後,教中的大小事宜幾乎全都由席悅一手操辦。端木胥同席悅說,如果魔教要滅教了再來禀告他,其他的事情全都由她自己做主就好。一直以來席悅都把教中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條,在任何人的心中她都是無所不能的。
但這番話卻狠狠的傷了席悅的心。難道端木胥認為自己這樣拼命的努力是為了魔教教主這個位置嗎。不,他錯了,所有人都錯了,她要的才不是什麽魔教教主的位置,她一直想要的是端木胥旁邊那個教主夫人的位置。
席悅已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麽時候愛上端木胥的,她以為在任何人看來他們都該是天生的一對,他們年紀相仿,生長環境相同,端木胥身懷絕世武功,她能把教中事物打理的有條不紊,難道這樣的他們不是注定該在一起的嗎。也許在所有人看來他們的确是天生一對,只除了一個人,就是端木胥本人。他對自己從未有過任何區別對待,他那副淡漠的神情在見到自己時也沒有任何變化,不管自己如何暗示他都像完全不明白一般把她拒于愛情線之外。
經過了這麽多年,她還以為在這個世上根本沒有能讓他情緒波動的人,可剛才,他為了護住身後那個女子差點傷了自己,現在又為了防她,說出這樣傷人的話。她不甘心,真的太不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