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姑姑家
李家的事,最後确實是沒鬧到打官司的地步,李悅母親在律師和警察上門後才真的覺得害怕,一直跟警察哭訴她有多無辜,但警察和律師怎麽可能聽她的,要麽私了,要麽法庭見。
小縣城的人哪裏見過這麽大陣仗,對方明顯就財大氣粗,打官司他們打得起嗎,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明顯是理虧的那一方,要真鬧上法庭,李悅母親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毋庸置疑是私了,按照靳宜的說法,李悅母親磕頭認錯,該賠償的賠償。
律師和兩個小警察帶着李悅一家進病房的時候,翠花正給奶奶喂粥。
李悅母親臉色鐵青,硬邦邦地道歉:“喬媽啊,對不起,我不該推你,該賠的錢我都賠,還不行嗎。”
道歉的模樣不情不願至極。
奶奶想說話,卻被翠花截下話頭:“不是說磕頭道歉嗎?”
靳宜靠着窗玩一個打火機,聞言笑着看了一眼翠花。
“你……”李悅母親臉色一變當即要發作,卻被身後的警察攔住。
“秦女士還請冷靜,不然要是再出什麽意外可就不是磕頭道歉賠點錢這麽簡單了。”律師在一旁幽幽道。
“媽……”李悅臉色也很不好看,顯出幾分隐忍與屈辱,想說什麽卻終究什麽都沒說。
李悅父親面上顯出幾分焦急,推了推李悅媽,“你就跪吧,就一會的事,總比你坐牢要好吧。”
“你,”李悅母親聞言氣急敗壞,猛地掙開警察撲過去打李悅父親,“李連你個畜生,你怎麽不跪你怎麽不跪啊!”
李悅父親猝不及防被李悅母親抓住頭發,又被撓了好幾下,驚怒道:“瘋了瘋了,這不是你惹出來的好事嗎,你要是不跪就去坐牢,也省的我賠那幾萬塊錢了。”
夫妻倆居然就在病房裏撕扯起來。
警察和李悅連忙上前拉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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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宜冷眼旁觀,有點不耐煩地揉了揉額。
翠花捧着粥面不改色地還要給奶奶喂,卻被奶奶伸手擋開。
“行了,要打出去打,別在這擾人清淨。”然而老太太的話卻被李悅母親歇斯底裏的尖叫淹沒。
靳宜皺眉,看了一眼律師。
律師連忙跟兩個警察道:“先把他們拉出去,老人家還要休息呢。”
幾人來了又去,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場鬧劇。
下午幾人又來了,李悅母親眼睛通紅,頭發淩亂,面上還頂着一個大巴掌印,這次她二話沒說往地上一跪。
奶奶被吓一跳,忙道:“這我可受不起,你趕緊起來。”
李悅母親痛哭道:“老太太,我求你放過我好嗎,我這就給你磕頭。”她說着就往地上一磕。
奶奶吓得連忙要下床。
翠花攔住奶奶,道:“李太太別忘了你還有一個人要道歉。”
靳宜坐在床邊閑極無聊地翻一本雜志,聞言看向翠花,眼裏有幾分笑意。
翠花偏開頭不理會他。
“對對對,”李悅母親膝行到靳宜面前,“大老板,你放過我吧,看在我已經磕頭認錯的份上,不然我也給你磕頭?”
靳宜微皺了下眉,掃一眼律師。
律師連忙又對警察道:“好了好了,帶他們出去吧。”
這次律師沒走,從包裏拿出一沓紙包放到桌上:“蘇女士,這是李家賠償的金額,一共四萬五。”
“這麽多?”奶奶吓了一跳。
翠花心想,這應該不多了,您還受了傷,當初我什麽事都沒有都憑白得了五萬。
四萬五兼磕個頭,比起奶奶前世受的罪還真是便宜了他們家。
解決李家的事後,靳宜的助理律師當即便回了S市。奶奶出院的時候一個勁念叨:“還沒留他們吃頓飯呢,怎麽就走了。”
靳宜幫忙提着東西,笑笑道:“他們事情有點多,要吃飯等以後也可以。”
“以後哪還能遇得到,”奶奶扭頭對翠花道,“你以後要是遇到了,一定要記得請他們吃頓飯好好感謝他們。”
翠花無奈道:“奶奶你是不是糊塗了,他們是應該感謝,可歸根結底他們是因為靳宜才幫咱們家的。”
“我能不知道嗎,”奶奶瞪翠花,“可靳宜又不是外人。”
翠花:“……”
靳宜笑出來,道:“奶奶心裏明鏡似的。”
因為奶奶身體不好,坐車暈得厲害,于是翠花便陪着奶奶去了姑姑家,沒回蘇錦村。
姑姑在縣城買了房子,三室兩廳,還算寬敞,但要再住一個靳宜,就只能睡沙發了。
靳宜倒是沒多留,放下東西去了酒店。
奶奶十分過意不去,送他出門的時候一直囑咐他讓他晚上來吃晚飯。
靳宜自然滿口答應。
等靳宜走後,奶奶拉着翠花的手進了房間。
“花花啊,”奶奶将包裏的那筆賠償金拿出來,“這些錢你等晚上給靳宜。”
“奶奶?”翠花有點不解。
“奶奶說靳宜不是外人,是因為奶奶看得出來靳宜對你的那點心思,不想人家剛幫了你就說生分的話讓人寒心,但在奶奶這,人情是人情,錢是錢,要分得清楚,靳家那樣的律師不是咱們請得起的,但人家既然幫忙請來了,這個錢還是得咱們來出,但還有一點,”奶奶握住翠花的手,“靳宜的人情不能忘,這份情,只能你來還,奶奶幫不了你。”
翠花有些感嘆奶奶的通透,她點點頭:“我知道。”
奶奶拍拍翠花的手,嘆了口氣。
、
夜裏靳宜果然來了。
姑姑和翠花一起下廚,特地做了不少好菜。
姑父田明和表哥田昌盛便一個勁勸靳宜的酒,連聲說感謝。
靳宜來者不拒,不管白的還是啤的都面不改色一口悶。
田明是個嗜酒的人,看到靳宜這麽爽快頓時來了興致,非要拉着靳宜再喝三大碗。
劉春香笑罵:“喝你個頭的三大碗,等下靳宜還要開車回賓館,喝醉了怎麽辦?”
“去什麽賓館,”田明道,“就在姑父家住,”田明拍拍田昌盛的肩,“你等下出去找你那些狐朋狗友,把床讓給你妹夫。”
田昌盛道:“好啊。”
奶奶尴尬笑道:“靳宜你別介意,這是喝醉了。”
靳宜看一眼沉默不語的翠花,笑笑:“不介意。”
一頓飯吃了很長時間,田昌盛後來還真出門找朋友去了。靳宜便被姑姑姑父他們留了下來。
姑父姑姑在客廳看電視,奶奶去睡了,翠花帶着靳宜去田昌盛的房間。因為姑姑是個愛幹淨的人,時常幫兒子打理,因此房間也看不出有多亂。
翠花幫靳宜換姑姑給她的新被套、床單、枕套,靳宜便站在翠花的身後看着。
“會不會認床?”翠花跪在床上拉床單,問道。
身後的人沒說話,只是帶着濃郁的酒氣緩緩靠了過來。
翠花有些緊張的半跪在床上,剛一動就被結結實實抱進了男人懷裏。
“醉了。”靳宜帶着酒味的氣息撲在翠花耳側。
“靳宜。”翠花掙了下,沒掙開。
耳側傳來濕熱的觸感,翠花敏感地縮了縮,好一會才意識到這可能是個吻。
“我越來越控制不住了,”靳宜含糊的聲音在翠花耳畔響起,“怎麽辦花花?”
“靳宜。”翠花有些着急,想推開他,反着手又用不上力。
“是不是打臉挺快的,”靳宜笑起來,一手撐在翠花身側,一手将人往懷裏又抱了抱,“可是打就打吧,不想讓你當妹妹,”靳宜又湊近了一些,聲音暧昧又低沉,“你這麽迷人,想讓你當我的,女人。”
“靳宜你醉了。”翠花又羞又惱,掙開靳宜鎖在腰間的手,轉了個身用力把人推開,從另一邊下了床。
靳宜最後只抓到她裙子一角,但只是稍一頓就松了手,撐着床看着她,許久沒出聲。
他本也沒多用力困着翠花,才讓她輕易從他身下逃開了。
翠花心亂如麻,最後猶豫半晌出了門。
回到和奶奶住的那個房間,奶奶已經躺在床上睡了,翠花呆坐半晌,拿了放在床頭櫃上的紙包又去了隔壁。
靳宜已經清醒不少,打開門看到翠花還有點意外。
“這個給你。”翠花将錢放到床頭。
靳宜挑了下眉,不解。
翠花道:“這是請律師和走動的錢,可能不夠,但是……”
“沒有什麽但是,”靳宜道,“我不會收的。”
“我知道,”翠花擡頭看他,“但錢是一回事人情是一回事,還不清的就算進人情裏,我都會還的,所以還是請你收下吧。”
靳宜笑笑:“人情你就還得清了嗎?”
翠花張張嘴,有點無力道:“我會還清的。”
“怎麽還,”靳宜微低下頭和翠花對視,“以身相許?”
翠花皺了下眉,想扭開頭,下一刻卻被人捏住下巴,唇上附上一片濕熱,還有濃濃的酒氣。
這個吻短暫而淺,倆人很快分開。
就在靳宜眼裏帶着笑意再要吻下來時,翠花猛地推開他。
“啪”的一聲巴掌聲讓倆個人都是一愣。
翠花手足無措,都快要哭出來:“我,我不能接受。”
靳宜捂住被打得不痛不癢的半邊臉,半晌苦笑了一下:“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