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臺北的冬天，很冷。
尤其快到農歷新年時，工作又很忙，還不時得外出提案，事情一連串接踵而來，讓梁心絡常常會有快要冷死的感覺。
她穿着白色風衣，搭配白色過膝靴，戴着白色的貝雷帽，一副偶像劇女主角的打扮，但是在現實生活裏，這樣的裝扮實在是很誇張。
而且就算是冬天，她的妝也一樣化得很誇張，睫毛一定要黏兩層，否則她就會覺得自己的眼睛沒有神。
這一天她剛跟組員去外頭提案回來，一行人在公司門口分道揚镳，她正要攔計程車回家，卻意外被人喊住。
「梁心絡！」
她回頭，看向喊她名字的陌生女人。
那女人一身俐落套裝，一副精明幹練的模樣，透露出來者不善的氣勢。
「請問你是……」梁心絡回想這個女人是誰，她什麽時候得罪過對方了？
「我是李芳。」女人态度高高在上地揚起下巴，一臉輕蔑的模樣。「我是家明的未婚妻。」
梁心絡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女人就是陳家明的未婚妻啊，難怪她會覺得對方有點眼熟，她們見過面嘛。
「請問有事嗎？」梁心絡禮貌地詢問。
「我是來跟你把話說清楚的。」李芳皺眉，上上下下打量了梁心絡後，一臉的不屑。「我很了解家明，他是一個心腸軟、念舊情的人，但這不代表他必須顧慮你的感覺，你們已經結束了，OK，結束了。」
慢着，她說那個念舊情的家夥，真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人嗎？陳家明耶！
那是笑話吧！一個念舊情的人，會對從小一起長大、雙方家人都認定他們婚約的女孩子說出——?「你是花瓶，你配不上我。」這種鬼話？
「抱歉，我不懂你的意思。」梁心絡搞不懂李芳為什麽要來跟她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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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裝傻，家明都告訴我了，你一直活在以前走不出去，還以為自己有機會跟他複合，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我想你很清楚我是什麽身份，我是董事千金，你呢？只是一個小小的企劃專員，你能贏得了我什麽？我奉勸你不要癡心妄想，若你再繼續糾纏家明，相信我，我會讓你不好過。」
等一下，是她理解能力有問題嗎？她何時對家明釋放出她想複合的訊息？沒有吧？如果有，那是什麽時候的事？
「我真的不懂你跟我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并沒有想跟家明……」
「你不要再裝了，你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家明都告訴我了，一個人生目的只有愛情的女孩子，他知道你的暗示，但他不想讓你難堪。」
她在講什麽啊？為什麽她都聽不懂？
梁心絡一頭霧水，不懂她為什麽要突然被人攔住，她又冷又累，只想趕快回家睡覺，她為什麽要在路邊被人羞辱責罵？
「如果你話都說完了，那可以讓我離開了嗎？」梁心絡不覺得有再說下去的必要，好無聊。
「站住！」李芳身為萊因集團董事千金，何時受過這種氣？向來都是別人巴結她，她甩頭先走，哪有別人給她氣受的道理？
梁心絡這女人，越看越讨人厭，濃得誇張的妝、華麗的打扮，比她這個正牌千金還像千金！
「我知道你一心想嫁給家明，但是你給我聽清楚，他的未婚妻是我，他選的人是我，不是你，梁心絡，你最好搞清楚這一點！不要再作白日夢了，看見別人的婚禮就幻想自己跟家明的，你發花癡也不該這樣！」
這攻擊就太過份了！
梁心絡恍然大悟，李芳的誤會從何而來。
不過就是她回老家，跟父母一同參加親友婚禮遇上了陳家明，兩人淡淡的點了個頭，她沒搭理他，迳自感動婚禮的幸福，可是卻有人誤會了，以為她舊情難忘在幻想。
這誤會可大了！而且也太可笑了。
「你誤會了，我沒有——?」她慌張的想解釋。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你騙不了我的，你記住——?離家明遠一點，不要利用他對你的愧疚，不然你就死定了！」李芳撂下狠話後就轉身走人。
留下被誤會還不能解釋的梁心絡，在風中孤單的站着。
冷空氣把她的臉凍得通紅，但是她的內心卻因為憤怒而怒火中燒！
「什麽啊！」她對着李芳的背影大吼，無奈人家根本就不理她。
是誰先嘲笑她的？又是誰因為她在公司日漸受到重用，對她态度大轉變的？又是誰背着未婚妻，來到她面前，暗示她不是沒有機會的？
她從頭到尾有釋出半點訊息給陳家明，說她想複合、她正在倒追嗎？
這叫做惡人先告狀吧！
好吧，就算她當初是抱着那樣的想法，也真的追來了，那又如何？她可是憑着實力，考進萊因集團的耶！
「氣死我了！」梁心絡越想越生氣，一肚子的不甘心、委屈，沒有辦法再忍耐，她想找一個會聽她說話并安慰她的人，讓她說盡心裏的委屈。
她直接掏出手機，從電話簿中出找施昱丞的電話，然後按下撥號鍵。
「有什麽好留戀的？家明？叫他去死吧！以前我難過的時候，他根本連理都不理——?」
慢着！她挂斷電話。她現在為什麽直覺反應的打電話給施昱丞呢？
為什麽就這麽理所當然的認定，他會聽她吐苦水？
是因為他曾說過他喜歡她嗎？
但對她說過喜歡她，并表明追求之意的男人，并不是只有施昱丞一個人，那為什麽她卻對他感到特別？
「為什麽？」想到施昱丞，剛才被前男友的現任未婚妻警告、羞辱帶來的憤怒，突然不見了，現在她滿心滿腦想的都是施昱丞。
想他爽朗的笑、溫柔堅定的陪伴，想他這個人，想他傷心的時候都會在她身邊，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第一個關心她的人是他，他讓她感覺自己很重要。
她為什麽到現在才發現？施昱丞之于她，不只是一個同事而已。
他莽撞的跟她父母見面，她不會生氣他的自作主張，反而擔心父母對他的印象不佳，他大方出錢請客，她卻擔心他會不會為了面子而讓自己的生活産生問題？
一個女孩子對一個她沒有感情的男人，會這樣嗎？依賴信任、關心體貼？
她從來不會擔心自己會跟施昱丞吵架，就算他很賤的動手捏她鼻子，她也會反擊，不會讓他太好過。
如果是以前的她，那個跟陳家明還在一起的她，根本不敢用現在這樣的态度去對待陳家明。
「原來……」她懂了，她總算知道哪裏不對勁了。「我很喜歡現在的自己。」
世界不是為了一個特定的人轉動，她努力、辛勞，不是為了成就別人，而是為了成就自己。
考上連自己都覺得目标太遠大的研究所，跌破別人的眼鏡，讓別人對她刮目相看，有一種快感！
跟了一個嚴厲的指導教授，順利寫完論文，完成碩士學業，不靠後門，也不靠美色，她憑實力讓教授給她高分，并幫她寫進萊爾企業的推薦信。
畢業後工作，漸漸在工作上得到同事們和上司的認同，展露她以為她沒有的領導才能，這樣的梁心絡……她感覺超棒的！
她喜歡現在的自己，喜歡有自信，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的梁心絡。
現在她很清楚一件事，陳家明，或許一開始是她努力的起因，但是在她努力的過程裏，漸漸的，陳家明這個原因已經不重要，也不存在了。
對于一個不重要的人，她連氣都懶得生，就算他放未婚妻來咬她，她也随便了。
她只想抓住自己想要的幸福。
「施昱丞！」她按下手機撥號鍵，急切的想見到他。「你還在公司嗎？」電話接通後她往回走，想着施昱丞應該會在公司待一下，把剛才開會記下的重點整理一下之後才離開。
她想見他，想把心裏的話說清楚、講明白。
「什麽？你下班了？你在哪？」聽見他不在公司的訊息，她腳步一停。「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你有飯局？晚一點？」
施昱丞跟她約晚一點的時間，他會來找她跟她碰面，但是她等不及了。
「我臨時有個重要飯局，不能推開，要不晚一點？我這裏結束後去你家找你？」
施昱丞的聲音還是這麽柔和，耐心的跟她說話。
可是自從那一天，她跟陳家明的對話被他聽見，他兇惡的告白過後，他就沒有再提喜歡她這件事情，也沒有問過她，願不願意當他的女朋友。
梁心絡握着手機的手一緊，她擔心施昱丞是不是已經不喜歡她了？所以告白之後就再也沒有開口了。
可是怎麽辦？她發現自己很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
喜歡到覺得像他這麽好的男生，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他對女生很體貼、很溫柔，不用多說，一句話就好，他就會發現她的不對勁，想辦法逗她開心，讓她忘記不開心的事情。
這麽好的男生就在她身邊，她怎麽這麽遲鈍？不會好好把握，如果、如果……他被人搶走了，她要怎麽辦？
一股害怕的感覺湧入心頭，梁心絡沒有辦法再等，她現在就要見到施昱丞！
「你在哪裏？」她問，語氣很焦急。
施昱丞沒有多想的告訴她飯局的地點，但接下來卻聽到她說出驚人的話，「我去找你。」
「這……要不要晚一點？我今天有很重要的飯局……」
不等他回應，梁心絡立即挂掉電話。
在路邊招了輛計程車，一坐上車，她立刻要司機快點送她到施昱丞所在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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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月小館，是一家位于新店市巷弄內的江浙小館。
地點不在熱鬧的大馬路上，而是在小巷內，裝潢很普通，但卻有道地的美食，以及美味的白菜炖雞。
施昱丞有點受不了餐桌上被攻擊的氛圍，他藉尿遁，暫時離開餐桌，出去外頭透了透氣後才回來。
「話還沒講完耶，你就跑走，未免也太沒禮貌了吧！」
才剛回來，就有人拿他剛剛沒回答的話題做延續，完全不放過他。
既然有人不放過他，那麽他也不能示弱，正面迎戰。
「那是問這種問題的人太沒有水準……」
正當他涼涼的要反擊時，卻聽見門口傳來高跟鞋的聲響，以及門被人粗魯拉開的聲音。
「昱丞！」
一道嬌滴滴的女聲，彷佛越過千山萬水，才尋得他所在之處。
他回頭，訝異看見梁心絡一臉的風塵仆仆，手上還拎着今天出去開會時帶的資料，她根本沒有回到住處，就直接殺到他這裏來了吧。
「心絡？」她怎麽會來這裏？「工作的事情很急嗎？」她特地跑到這麽遠來找他，是因為工作上的事吧。「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有重要的飯局……」
他暗示她，他現在不太方便。
「可是我沒有辦法等！」梁心絡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她就是沒有辦法耐心等，就算是十分鐘也好，她等不了！「我有話要跟你說，不說出來我會很難過！」
看見他了，他就在自己眼前，就算她這麽冒昧前來，他一樣給她爽朗的笑容。
天哪，她怎麽現在才發現？看見他，她就覺得好安心。
「心絡，我跟你介紹一下……」
「昱丞，你說的話還算不算數？」梁心絡沖動地問。「你說過你喜歡我，我不可以不給你答案，而我現在想給，還來不來得及？」
她很急切的告白，打散了施昱丞原本想要用介紹來化解尴尬的舉動。
「心絡……」結果她一開口，讓他更尴尬。
施昱丞生平第一次知道羞窘是什麽感覺，他完全不敢回頭，只敢看着梁心絡的臉，不想去看在場其他人的表情會有多麽的精彩。
「剛才李芳來找我，對我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我突然發現，我習慣你在我身邊，我不用害怕跟你吵架會無法收拾；當我傷心難過的時候，都是你在我身邊陪我，甚至不用我開口，你就會做到；在工作上，連我都不相信自己能做到，是你先信任我的能力。」仔細回想，他真的對她很好很好。
「什麽？李芳去找你？她講了什麽？」原本還尴尬的施昱丞，馬上就忘記了尴尬，連忙問她，為什麽李芳會去找她？又說了什麽莫名其妙的話？
「她說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突然發現，我喜歡你。」
轟——?一顆原子彈在施昱丞腦中炸開，他呆掉，不敢相信的瞪着梁心絡，只見她紅着臉，很拚命的說着很可愛的話，那些話讓他久久無法動彈。
「我覺得你對我很特別，應該是喜歡我的吧？但是你又沒有繼續表示了，我也很為難，想女孩子主動告白不好，可是我……突然很害怕，怕你被別人搶走……昱丞，你……可以當我男朋友嗎？」
她主動的表白，很急切的詢問他是否有交往的意願，單純直接，沒有任何心機。
久久，施昱丞沒有回答，瞪着她，像在看一頭怪獸，讓梁心絡一顆心受到些微打擊，她因此而退縮了一下下。
「呃，不喜歡可以明講，沒有關系，昱丞，我不是被拒絕了之後會苦纏的女生，我們還會是好朋友、好同事，工作上我們很契合，我很需要你的幫助，你千萬不要覺得有壓力……」你在講什麽啊梁心絡？
她很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但是她沒有辦法，她需要拚命的講話，因為她怕自己一停下來，将是令人窒息的冗長沉默。
「再說一次。」施昱丞懷疑自己聽錯了，要求她再講一次。
「不喜歡可以明講沒關系……」
「上一句！」他焦急地打斷她。
梁心絡臉紅，眼睛直視着他，小小聲，像蚊子一樣的說：「你……可以當我男朋友嗎？」
不是作夢，是真的，老天，他以為自己要繼續抗戰，想不到她突然開竅了！她一開竅就這麽沖動，做出這麽驚人的事，但是，她真的好可愛。
施昱丞笑出來，「梁心絡，你願意當我女朋友嗎？」身為男人，當然不能讓喜歡的女人承受倒追的名義。
「好啊！」梁心絡自己也感到傻眼，但他問這問題讓她求之不得，她馬上答應。
如果不是場合不允許，他真的很想吻她，她有點呆又羞意滿臉的表情，真是太可愛了！
「噗——?」一旁殺風景的笑聲，打破了他倆的甜蜜氛圍。
「昱丞，這位小姐是……」笑岔氣的聲音問道，在場的人自知見證了一場精彩好戲，當然要問明對方是誰。
梁心絡聽見聲音，往一旁看去，這才發現人還真多，一張十人座的圓桌坐滿了人，看起來不像是商業聚會，而是家庭聚會。
「媽，跟你介紹，這是我女朋友心絡，托你們的福，我追她追很久，好不容易才追到。」他笑，看到梁心絡聽他說完話之後花容失色，一副很想逃走的表情。「心絡，見見我爸媽，他們剛從英國回來。」
「伯父、伯母。」梁心絡硬着頭皮，朝施昱丞的父母打招呼，臉上保持着笑容，但其實她內心正絕望的在慘叫。
好丢臉啊啊啊啊！
如果現在地上有一個洞，她一定會毫不考慮的跳進去，把自己埋起來！
梁心絡，你為什麽這麽沖動？為什麽不看看場合再講話呢？這下好了，她在他父母眼中肯定黑掉了。
「這是我爺爺，他老人家一直很想見你一面。」
「爺爺好……」幸好有施昱丞的扶持，或者是挾持？他好像發現她很想逃走，伸手摟着她的腰，沒讓她因為羞窘而逃離。
朝在座年紀最大的長輩點頭招呼，她突然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我想兆揚表哥跟爺爺報告過了，她就是心絡，我很在意的女孩子，今天很湊巧，讓大家見證我們在一起，我說的沒錯吧？她是一個很單純直率的女孩子，我很喜歡她。」施昱丞對家人這麽宣告，暗示着他們沒有反對的餘地。
「昱、昱丞。」梁心絡拉拉施昱丞的衣角，一臉疑惑地問：「為什麽……我覺得你爺爺好眼熟？他跟總公司老總裁長得好像喔……」
「噗——?」這回笑岔氣的人，正是首位那位一臉嚴肅的老者。
「昱丞，你是從哪裏找來這奇葩？這小姑娘也未免太好笑了。」
「她有點蠢，所以我才想要保護她。」施昱丞無奈地道。
「你什麽意思……」
梁心絡生氣，當下想回頭跟他吵架。他怎麽可以在他家人面前說她蠢？
可是她突然想到，施昱丞，他姓施，而萊因集團總裁也姓施……
所以不是明星臉，而是施昱丞的爺爺就是總裁？！
「啊，你真的是總裁？！天哪，我不要活了！」梁心絡捂着臉，哀嘆她的形象一去不回頭。
「昱丞說你們今天會開得比較晚，你一定還沒吃飯吧？快坐下來，一起吃啊，這裏的白菜炖雞很棒。」施夫人一見梁心絡就笑，笑完後回頭去訓斥兒子，「昱丞，你還不快點幫心絡盛湯？新上任的男朋友，要體貼一點。」
這臉丢大了……
自知逃不了的梁心絡坐在施昱丞身旁，從頭到尾頭都低低的，不敢迎視別人的眼光。
這絕對可以登上她這輩子最糗的事件前三名，她竟然在喜歡的人家族聚會時，不要臉的上門來，還當着他家人的面告白！
「就是說啊，還讓女孩子大老遠跑來，你要接送人家啊，男朋友。」調侃他們的人，正好梁心絡也很熟，就是給她機會證明自己能力的總經理。
「我不是你男朋友，你要找男友拜托請找別人。」施昱丞一臉的人逢喜事精神爽，涼涼地反擊表哥的機車問題。「難怪你到現在還是單身，大姑姑，現在你知道原因了吧？」他笑，把問題丢向另一個可以壓制表哥的長輩。
「喂，昱丞，你這是在陷害我！」溫兆揚哇啦啦地抗議。
「梁小姐，我聽過你，也看過你寫的企劃案，一直想找機會見見你，跟你聊一聊，你年紀輕輕就展現超出同齡的長才，我很期待你的表現，也期待你的成長。」
施榮富，白手起家創立萊因集團的知名企業家，主動對梁心絡開口，贊美她，讓梁心絡感覺受寵若驚。
「是，我會努力，一直進步下去。」她不是在說謙虛的話，而是承諾，她會繼續加油。
施榮富被她逗笑，搖搖頭，不禁想，很久沒看到這麽直率單純的員工，這樣的女孩子在萊因工作，很容易吃虧吧？
把視線轉到優秀的長孫身上，昱丞跟她保持距離，但互動親密，那态度很明确，就是保護者的姿态。
一瞬間，施榮富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
「昱丞，我突然了解你行為模式下的原因。」
「爺爺，別說了。」看見爺爺老謀深算的詭笑，他只能無奈地嘆口氣。
被爺爺發現他的弱點，可不是什麽好事啊！
「怎麽了？」梁心絡傻傻地問。
施昱丞看着他的「弱點」，有點笨、有點呆的問他發生什麽事，他只能摸摸她的頭，敷衍地道：「沒事。」
一頓飯，在熱絡的氣氛下進行，酒足飯飽之後，一行人來到了餐廳門口準備離開。
「咦？昱丞，你不跟我們回去？」
施昱丞出差剛歸國的父母，上車前詢問。
「不了。」他舉起跟梁心絡自動十指交扣的雙手，朝家人揮了揮。「我們需要一點空間聊一下。」
「好了好了，看到了，你閃夠了！我眼睛要瞎了。」看不慣他一臉小人得志的嘴臉，還有刻意放閃的行為，溫兆揚噓他。
家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他和梁心絡手牽着手，站在寒風中，互相凝視。
「現在——?剩下我們了。」他笑看着她。
「啊、喔，嗯……」明明告白時那麽大膽沖動，當兩人獨處的時候，她卻覺得很害羞。
「心絡，你有一件事情忘了做。」
「啊？什麽？」有嗎？她不記得。
施昱丞笑着低頭，探身在她耳朵旁輕聲告訴她，她忘記為他做的某一件事。
聽到那件事，梁心絡楞了一下，然後露出為難的表情，但是在他有點強硬的态度下，她只好勉為其難的點頭答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