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三十二條，調解無效，可準予雙方離婚
實是千佳雨：“是佳雨！”
“醫生，她怎麽了？有被燒傷嗎，嚴重嗎？”辛悄悄聽到傅昕銘的話，又追着醫護人員問。
“她吸入過多的二氧化碳，現在要送去醫院搶救。你們認識她嗎？那就跟着一起來。”醫護人員把千佳雨擡進救護車，說道。
辛悄悄忙不疊地點頭，跟着坐上救護車：“昕銘你們開自己的車吧，我先跟過去照顧佳雨。”
傅昕銘有些不放心：“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辛悄悄朝傅昕銘堅定地點點頭。既然她如此堅決，傅昕銘也不再說什麽。蔣辰安本來也想跟上去，卻被傅昕銘拉住了：“就讓她和佳雨單獨呆一會兒吧。”
蔣辰安張張唇，想說什麽，最終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千佳雨和辛悄悄的革命友誼，即使傅昕銘不提醒，蔣辰安也看得出來。
沒辦法，這次就讓她們單獨呆一會兒好了。
一路到醫院，千佳雨立即被送去搶救。辛悄悄在走廊外面，來回焦躁的等待結果。傅昕銘和蔣辰安很快跟過來了，見面後蔣辰安問辛悄悄情況。辛悄悄只能搖搖頭，什麽都回答不上來。
過了許久，負責的醫生出來告訴辛悄悄，千佳雨的情況沒有想象中嚴重。給她注入高濃度氧後，她的情況基本穩定下來，完全脫離了危險。過一會兒便能轉移到病房調理。
聽到醫生那番話後，一直繃緊的弦在剎那松馳，辛悄悄癱瘓般整個身子坐到地上，竟開心得哭起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她已經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只能不斷來回重複着這三個字。
蔣辰安也寬了心。折騰一夜，忽然放松下來困意就襲來了。傅昕銘扶起辛悄悄：“既然佳雨沒事，那我們先回去休息好，晚點再過來看她。”
辛悄悄還不舍得走，至少要确認千佳雨安全抵達病房。這時幾個護士推着千佳雨出來了，辛悄悄瞧着千佳雨清楚的模樣，是真的徹底，完全放下心。
跟着千佳雨到病房，傅昕銘又忍不住提醒道：“該回去了，好好休息一下。”
“你們先回去吧，我還不困，我留在這裏照顧她。”蔣辰安提議道。
蔣辰安要照顧千佳雨，辛悄悄和傅昕銘都很放心。辛悄悄握着千佳雨的手，說：“佳雨，我晚點再過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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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昕銘知道她還戀戀不舍，只好牽過她的手往外走。
蔣辰安坐到千佳雨的床邊，輕揉着千佳雨的頭發：“佳雨，別吓人哪，差點就心髒病發了。”
坐上傅昕銘的車，辛悄悄又疲憊又難受。傅昕銘捉住辛悄悄在拆鐵架時弄傷的手指，放到嘴邊輕輕吻了吻：“悄悄，幸虧你沒事。你不知道，找不到你時，我有多絕望。”
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低沉淳厚，像鋼琴的低音鍵。那些普通的字句從他口中說出，讓人心跳得很快。辛悄悄盯着傅昕銘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艱難得擠出一絲笑意：“我現在好好的在你身邊呢。”
“是啊，多虧了佳雨。我才知道，若是你不在，我無法正常的活下去。”傅昕銘像擁抱珍寶般抱住辛悄悄，很久很久都舍不得松開。
他想過，若辛悄悄消失在這個世上，那他一定會發瘋的。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這麽極端的一面，直到辛悄悄出事。原來喜歡一個人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會做出很多瘋狂的舉動。
自從傅昕銘向自己告白後，他總是這樣肆無忌憚地擁抱自己，觸碰自己，也不管自己是否願意。人說，在自己遭遇危險時，腦海最先跳出來的人，對自己而言往往是最重要的人。
原來傅昕銘對她而言，是那個最重要的人麽？
她以為自己對傅昕銘只有懼意，原來不是嗎？
此時的傅昕銘像個小孩子般，辛悄悄覺得他有些可愛。她回抱住他，輕輕摩挲着他堅挺寬厚的後背：“我還活着。你看，不是真實的存在着嗎？”
傅昕銘把她抱得更緊，像要把她融進自己身體般：“是啊，好溫暖。”
辛悄悄也覺得很溫暖，溫暖到忍不住犯困。傅昕銘還在耳邊絮絮叨叨地說着什麽，可辛悄悄已經聽不清了，只覺得身體越來越沉重，只想好好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傅昕銘松開辛悄悄，想要吻吻她，卻發現她不知道什麽時候睡過去了。他輕輕撫摸她的頭發，把座位調低，讓她半躺着，還替她系好了安全帶。
死裏逃生，短時間內又經歷了種種，好不容易安心後當然會犯困。他注視着辛悄悄安穩的睡臉，俯下身親了親她的臉頰：“晚安，悄悄。”
☆、戛然而止
蔣辰安伏在床邊睡着了。千佳雨醒來的時候看到他，腦海第一個想法是，蔣辰安也跟她一起死掉了嗎？等意識到自己身處的是什麽地方時，又想，之後發生了什麽，她怎麽會被救了？蔣辰安在這裏的話，是他救了自己嗎？
她右手還在輸液，身體很難受，呼吸也不是很順暢。總之就是糟透了。
蔣辰安忽然醒過來，不知道是不是意識到千佳雨已經醒了。他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确認千佳雨的情況。目光正好和千佳雨的目光對上，他頗為吃驚：“你已經醒了？”
千佳雨張口想說話，卻發現喉嚨像塞了團棉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蔣辰安很機警地起身去倒水給她，慢慢扶她靠在床邊。
“悄悄他們應該很快會過來看你了。”
千佳雨點點頭，聲音變得很沙啞：“是你救了我？”
“不是。可以說是運氣吧，你被消防員及時救出來了。”蔣辰安安心地注視着千佳雨，說。
千佳雨颔首，“果然讓悄悄先逃出來是正确的。”
蔣辰安握過千佳雨的手，“你都不為自己着想嗎？沒想過悄悄逃掉之後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
千佳雨想起辛悄悄逃跑後，自己被那四個男人□□的過程。她垂下眼簾，低聲喃道：“都已經是副壞掉的身體，還能變成多糟的樣子？只要悄悄能平安，什麽樣子都無所謂了。”
她的話太小聲了，不知道是說給他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蔣辰安還想說什麽，電話卻不合時宜地響起來。他拿出來一看，是容思彤打來的：“師父，你在哪裏？都快到開庭時間了，你怎麽還沒到法院？”
蔣辰安驀然想起今天自己要出庭辯護。他挂掉電話看手機上的時間，離開庭只有半個小時了。他匆忙起身：“對不起，佳雨。我還有工作，先走了。休庭後我會再來看你。”
“放心去忙自己的事吧，其實你也不必特意陪在這裏照顧我。”千佳雨表示理解地朝往門外快步走的蔣辰安揮手。
病房瞬間安靜下來。大概是蔣辰安出去後遇到了護士，不久護士就帶着醫生進來替她檢查情況。醫生告訴她，情況良好。再觀察個兩三天，等血液報告出來沒異常的話就能回家了。
雖然自己并沒有過多被搶救時的記憶，但她還是接受了醫生的說法。
而辛悄悄姍姍來遲。
百無聊賴的又睡了一會兒後，辛悄悄才到。一見面，辛悄悄便撲到她身上抱着她哭：“太好了，佳雨。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千佳雨用左手拍着辛悄悄後背：“還沒死呢，哭什麽？笑一笑，我最喜歡看你笑了。”
辛悄悄松開千佳雨，擦幹眼淚，擠出笑容來說：“嗯，笑着呢。”
千佳雨又看了看跟在辛悄悄身後的傅昕銘，“你也來看我了？”
“當然。我還帶悄悄去了警察局錄口供。相信綁架你們的人，很快會捉到。”傅昕銘笑道。
千佳雨的臉色還是很蒼白，聽到傅昕銘的話反而不是很高興。她反複摩挲着辛悄悄的手背，“都沒事才是最重要的。”
“佳雨，那之後他們對你怎麽樣吧？”辛悄悄看千佳雨身上沒什麽外傷，不知道她是否有遭受到過分的對待。
“我這不是好好的在這裏嗎？別再擔心了。可能是報應吧，當初要不是我慫恿你和那個張梓柯在一起，你也不會上當受騙。”
“你怎麽可以這樣說？你也是為我好。”
真是單純的人。辛悄悄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對她過分善待的深意，甚至也不可能會想到自己其實妒忌着她吧。
當知道她和劉青山結婚，她其實并不看好辛悄悄的這段婚姻。果然，機緣巧合下她發現劉青山出軌，便毫不猶豫地告訴辛悄悄，還讓她過來捉/奸。
看似為辛悄悄兩肋插刀，其實是想毀掉辛悄悄的幸福。
人真是矛盾的個體。她希望辛悄悄幸福，又不希望她幸福。而辛悄悄還傻傻的以為，勸她和劉青山離婚，勸她和張梓柯在一起都是自己為她好。
說到底，這些都是她的自私。
如果不能獨占辛悄悄，那一切都沒意義。
直視着辛悄悄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千佳雨擡手捏了一下辛悄悄的臉：“以後不會再這樣了。不會再左右你自己決定的事，也不會替你鑒別他人的好壞了。”
傅昕銘在旁邊聽着兩個人越說越沉重的話，很恰時地轉過話題：“幸好你們兩個都沒事。等佳雨出院後，得辦桌大宴席，慶賀你們死裏逃生，逢兇化吉。”
“這個肯定了。辰安呢？”昨晚他說留下來照顧千佳雨，可今天他們過來卻沒看到他。
“他好像要開庭。”
傅昕銘想起蔣辰安今天要上庭。昨晚找她們兩個人浪費了許多時間，還沒好好休息過，不知道蔣辰安熬不熬得住。
他也是急瘋了才找蔣辰安幫助。
“還有，佳雨。”辛悄悄忽然鄭重開口。
千佳雨認真地盯着她：“怎麽了？”
“我……”辛悄悄回頭看了一眼傅昕銘，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麽說。
傅昕銘上前一步，代替辛悄悄說：“我和悄悄在一起了。多虧這件事，也多虧了你。”
“什麽？”千佳雨聽到後，果然如辛悄悄所想的那樣很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當然吃驚！千佳雨以為辛悄悄可能會找任何人當另一半，但絕不會找傅昕銘。理由她說不清楚，就是有那樣的直覺。可現在他說他們在一起了？！
還是多虧了自己？她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麽撮合他們的事。
“對不起，佳雨。”辛悄悄低下頭，很是愧疚。
之前千佳雨曾說過傅昕銘不錯，辛悄悄以為她對傅昕銘有好感。後來聽說千佳雨在國外的遭遇，還有她拒絕了蔣辰安的告白，怎麽想都還是對傅昕銘念念不忘的樣子。
可現在她卻說她和傅昕銘在一起了，她感到很對不起千佳雨。
吃驚過後，千佳雨卻笑了起來。越笑越開心，但表情很奇怪，不知道是想哭還是在生氣：“是嗎？你們在一起了……很好呀，祝福你們。知根知底的對象總比外面那些來歷不明的男人讓我放心。”
剛才已經說過不會再過多插手辛悄悄感情上的事。千佳雨拼命壓抑心底的傷感，裝作自己很為她開心的樣子。
“你不會生我氣嗎？”辛悄悄小心翼翼問。
“為什麽要生你氣？你能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千佳雨依舊挂着一張高興過頭的表情說道。
千佳雨的話語沒有半分虛僞以及怒氣，辛悄悄忍不住又抱住她：“我會幸福的，會很幸福。這樣你也能幸福了。”
傅昕銘像個局外人，心裏既酸澀又無奈。
是羨慕妒忌不來的，傅昕銘很明白。從以前就一直注視着這兩個人。明明初相識時辛悄悄被千佳雨各種找茬欺負，後來卻變成了最好的朋友。
到現在，像難舍難分的戀人。不，戀人還不足以說明她們之間的牽絆。應該說，她們已經變成了家人般的存在。即使沒有任何血緣，卻像一心同體的雙胞胎。
千佳雨挑眉朝傅昕銘喊道：“昕銘，悄悄就交給你了。如果她在你那裏受到半點委屈，我就會把她搶回來！”
傅昕銘非常溫柔地答應下來：“不會有那麽一天的，你放心。”
不過在那之前，千佳雨心想，她得找季晴好好談談。
辛悄悄像忽然有了讀心術般，正好說到千佳雨想着的事情上：“不知道季晴她有沒有事？我只顧着你這邊，還沒來得及找她确認。”
“她沒事，昨晚還幫忙一起找你們。或許她倒可以幫忙到警察局錄一份口供，這樣可能會更快捉到那些壞人。”
傅昕銘和辛悄悄兩個人就從不懷疑季晴嗎？也對啊，季晴給人的印象很正直優雅。如果不是經過這次事件，千佳雨也捉不到她的狐貍尾巴。
辛悄悄是知道季晴喜歡傅昕銘的。現在她選擇和傅昕銘在一起，季晴一定會想辦法拆散他們。以辛悄悄這麽單純的人，絕不會想到她要加害自己。
即便想到，她也太溫柔善良了，根本狠不下心去報複季晴。退一萬步來說，她狠下心去報複，千佳雨也不希望如此。
弄髒自己的事情，就交給她吧。千佳雨希望辛悄悄能一直保持着原來的本質，一路幸福下去。
之前自己為了私欲，破壞辛悄悄原本的人生軌道，讓她那麽痛苦。現在，自己該撥亂反正了。
瞧啊，辛悄悄的笑容，果然是最治愈人的東西。
“我聽醫生說了，如果沒問題，你後天就能出院。出院之後我們去旅游吧，去你最想去的地方。”辛悄悄提議道。
“我可不想當你們的電燈泡。”
“就我和你，好嗎？”辛悄悄雙手并攏，一臉期待地看着千佳雨。
傅昕銘聳聳肩，表示理解：“是啊，去換換心情。”
“好吧，我就借悄悄幾天。”千佳雨跟着聳聳肩。
就當，是她那些戀慕的終焉之旅。
☆、泾渭分明
陳秀蘭聽完傅昕銘敘述的話，非常無可奈何的嘆嘆氣：“我明白了。事到如今，我也不好再強迫你。”
傅成瑞在旁邊幫傅昕銘說好話：“你也見過悄悄，知道她是什麽人。既然兒子喜歡就随他去吧。跟他過一輩子的人又不是你，你也操不了那個心。”
“對啊，媽。以前你總說我不找對象，現在找到了，你該替我高興才對。”
陳秀蘭把手上吃到一半的橘子放到桌幾上，“好了好了，她沒事你沒事就行。”她這個兒子她了解，能為一個女人着急到那種程度，基本是沒跑了。她再去撮合季晴和傅昕銘，那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只是對不起季晴。之前她還拍胸膛保證讓傅昕銘和她在一起，現在這巴掌打臉上可響了。她可怎麽跟季晴說才好。
“那悄悄的朋友已經出院了？”傅成瑞問。
“已經出院了，正收拾着和悄悄去旅游的東西。”傅昕銘幫忙收拾桌面上陳秀蘭和傅成瑞吃掉的橘子皮，說。
“去哪旅游？”傅成瑞好奇道。
傅昕銘笑了笑，有些落寞道：“悄悄還沒告訴我，說這是她們兩個人的秘密旅行。”
“現在的女孩子真是……”傅成瑞搖搖頭，表示不能理解。
陳秀蘭還沉浸在要怎麽跟季晴開口才好的憂愁之中，聽到傅成瑞在一旁不停問傅昕銘話就覺得煩：“你唠唠叨叨什麽，煩死了。昕銘，別理你爸。自己沒事不是看報紙就是看電視，他能懂什麽。”
“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傅成瑞聽到陳秀蘭這麽說自己，感到很不開心。
“你還想我怎麽說？哼。那個昕銘，你看季晴她……”實在想不到好話勸季晴，陳秀蘭幹脆把鍋甩給傅昕銘收拾。
忽然提到季晴，傅昕銘以為陳秀蘭又要反悔：“媽，你不是已經同意我和悄悄在一起了嗎？”
陳秀蘭委屈道：“是這樣沒錯。可季晴那邊媽也不好交待，你說是不是？人家那麽喜歡你，又那麽孝敬我和你爸，沒點表示怎麽行？”
傅昕銘聳肩，“她又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怎麽會怪你？再說喜不喜歡這種事，誰都強求不來。她應該懂，你就別過于在意了。要你不放心，我會跟她說清楚，這樣好嗎？”
“幹嘛說得事不關己，我不都是為了你嗎？”
“好好好，謝謝你，媽。我先回房間整理明天上庭用的資料，你們早點睡。”傅昕銘知道再和陳秀蘭說下去，只會沒完沒了。
瞧着傅昕銘轉身回房，陳秀蘭還是不放心的又囑咐了一句：“你記得你說過的話。”
傅昕銘邊進房邊點頭。對于她的唠叨，傅昕銘已經習以為常了。大概所有的為人父母都這樣吧，表示理解的同時，也忍不住覺得煩。
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心理。心裏很清楚父母對自己的過度幹涉是出于對自己的愛。但明知道是愛，唠叨聽得多了還是會忍不住覺得煩。
到現在才真正明白，甜蜜的負擔是指什麽。
坐到書桌上，傅昕銘放松般嘆了口氣。低頭在書桌下的抽屜上轉動了一下密碼鎖，從彈開的抽屜裏拿出來幾瓶藥。
他認真調出合适的藥量，全部直接塞進嘴裏，随後端起一旁的水杯灌進肚。吃過藥後他又把藥瓶放回抽屜，重新鎖上。
算算時間，他好像是時候要去醫院一趟了。
******
自千佳雨出院開了慶賀宴席後，辛悄悄就為她請了十天的假，陪她到處逛逛吃吃。兩人仿佛回到了年少時代，有着無限的精力去花費。
連續逛個幾天也很累，兩人回到家洗了澡就直接躺床上聊天。聊上學時的回憶，聊傅昕銘，聊許許多多無關緊要的小事。
千佳雨覺得，如果時間能一直重複在這段時間就好了。若因為她遭受了那樣的事而有此待遇的話，那她也不在乎多遭遇幾次。
和千佳雨聊得累了，辛悄悄便死死睡過去。借着窗外折射進來的稀薄月光，千佳雨一直盯着辛悄悄熟睡的側臉看。能永遠和辛悄悄在一起這樣的夢想果然很不切實際，辛悄悄最終仍會離她而去。
無論時間的長短，她最終都不屬于自己。
千佳雨緊緊抱住辛悄悄，小聲在辛悄悄耳邊說：“悄悄，你是我在這世上最喜歡的人。最喜歡你了。”
想到不得不和這樣的辛悄悄告別，她便難受得想哭。
這天晚上千佳雨做了一個夢。夢裏她和辛悄悄回到初中時代的模樣，在一片荒蕪的黑暗之中，辛悄悄背對她越走越遠，無論她在後面怎麽追趕呼喊，辛悄悄都沒有回頭。
最終辛悄悄消失在一片彩色的光芒中，而她卻被關進了黑暗的世界。
千佳雨很明白這個夢境意味着什麽。她想，随着時光不斷飛逝，她終要學會放手。
和辛悄悄一起去旅游，到從未踏足過的世界留下彼此相依的回憶，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她總不斷這麽想。然而随着時日一天一天流轉，到了旅游的終點，她感到悵然若失。
還未走到天荒地老，有人中途就下車了。
即使舍不得，還是要放開吧。
美好的時光總是最容易消逝。
旅游回來，辛悄悄仍每日朝九晚五的上班，而她也每天去開店。那些難過的快樂的時光，還是随着時間悄悄溜走了。
只有一件事，她不得不替辛悄悄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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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午後仍帶着些許悶熱，種滿銀杏樹的街道鋪成了金黃的顏色。
季晴穿一身花卉的荷葉袖連衣裙，優雅地推開了街角那間咖啡店的門。幽靜而擺設別致的氛圍讓人有種安定感。
她一眼看到坐在近玻璃窗邊的千佳雨，很自信地走向她。
千佳雨穿着一身休閑裝，藍黑色的長發随意紮起，看來閑适又自在。她側頭望着窗外的景色，一只手端着咖啡偶爾會湊近嘴邊抿一口。
千佳雨會約見她，實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已經走到千佳雨面前：“千姐，真是難得你會約我見面。”
千佳雨聽到季晴的聲音，只是瞄了她一眼，“坐吧。”
季晴回頭看了看周圍，順勢坐了下來：“今天周末這裏人也不多呢。”
千佳雨正眼看她，居高臨下的笑道：“特意挑的這家咖啡店。”
“是麽？那不知道千姐約我出來是為了什麽？我想，應該不是閑聊吧？”以兩個人的交情來說，千佳雨會找自己單獨見面，想必是跟辛悄悄有關。
就是不知道她想談辛悄悄的什麽。
千佳雨放下咖啡杯，望着笑得恬靜端莊的季晴，并不打算拐彎抹角：“季晴，本來我應該早點約你出來的。只是和悄悄玩得太過分，就把這件事擱置了。”
“喔，那千姐想談些什麽呢？”
“我想知道，悄悄被那些人帶走的事，是你主使的嗎？”千佳雨注視着季晴的笑臉，挑眉問道。
季晴心裏霍然一震，臉上卻仍笑意盈盈：“我不是很懂千姐你的意思。你懷疑我讓那些男人帶走辛姐嗎？”
千佳雨哼了一聲，“難道不是嗎？”
“你誤會了。雖然辛姐會遇到那種事确實有我一份責任。可你說是我主使的，我就很冤枉了。那天辛姐醉倒後，我就把後面的酒喝完，那些男人便走掉了。我一個人拉不動醉倒的辛姐，便想去找人幫忙。等我回來時，辛姐已經不在那裏。我以為她酒醒後自己回去，才……”
季晴越說越委屈，原本笑着臉此時卻蒼白無比，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樣。
這若換了辛悄悄，估計就會心軟信了吧？可千佳雨不是辛悄悄，不吃季晴這一套。起初她也是覺得季晴是個非常不錯的女人，應該不會做一些為了男人争風吃醋，耍小手段的人。
可開始懷疑她的時候，又覺得無論是她的笑，還是她的言行，都是那麽虛僞。
千佳雨一臉嚴肅：“不必找借口，是不是你自己心裏清楚。現在我也不想跟你計較那麽多，畢竟悄悄和昕銘已經在一起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在他們背後搞什麽小動作。若悄悄因你受半點傷害，我發誓，你會死得比‘蘇麗’還慘。”
季晴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坦然的笑道：“辛姐和傅大狀在一起是件值得恭喜的事，我怎麽會做壞事？千姐，都說你誤會了。……可能你看出我也喜歡傅大狀，所以才會那麽想。但傅大狀不喜歡我我又不能強求，你說是不是？”
千佳雨深深呼出一口氣，站起身：“你知道就好。記住自己的本分，我會在背後看着你。好自為之吧，季晴。”
千佳雨的‘好自為之’包含了季晴設計陷害辛悄悄被綁架的事，而季晴自然聽得出來。目送千佳雨潇灑離去的背影，季晴坐在那裏，狠狠地咬着唇。
千佳雨真是多管閑事，啧！
她才知道原來辛悄悄已經和傅昕銘在一起。辛悄悄明知道自己喜歡傅昕銘，還選擇和他在一起嗎？之前信誓旦旦的說不會和傅昕銘變成那樣的關系，原來也只是講得好聽罷了。
她倒想問問辛悄悄，她這是幾個意思。
☆、塵埃落定
站在橋上的辛悄悄想，自她和傅昕銘在一起，還是第一次和季晴見面。
夜晚的江邊風很涼，都有些冷了。幸虧出來時，辛悄悄多穿了一件針織長衫外套，不然她恐怕呆不了多久。風吹亂季晴放下的頭發，辛悄悄對她這個樣子感到新鮮。
以往見到她，她總是打扮得非常成熟得體優雅，一看就知道是個有氣質的上層職員。
路燈的光線落在辛悄悄的頭頂，她的臉被遮擋在光線的陰影下。季晴面向江水，浪花拍打的聲音盈盈入耳：“辛姐，聽說你和昕銘在一起了？”
辛悄悄知道她和傅昕銘的事瞞不了多久：“我很抱歉，季晴。”
“抱歉？不知道你有什麽需要抱歉的。”季晴轉過身看辛悄悄，語氣嘲諷。
聽出季晴語句裏的諷刺，辛悄悄低頭：“明知道你喜歡昕銘，我還是……”
季晴很快打斷辛悄悄的話：“是啊，你明明說過獨獨和昕銘沒有可能。那為什麽現在卻變成這樣？辛悄悄，你還真是個說話不算數的大騙子。還是說，其實你一直在玩弄我？”
“不是的，季晴！”聽到季晴充滿憤怒的質問，辛悄悄慌忙解釋：“我是……曾經我的确以為和他絕無可能。要不是遇到那件事，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和他在一起。這世上有些事誰都無法預料，季晴。我知道你喜歡他，也沒想過橫刀奪愛。然而事情就順其自然的變成了這樣，我只能說聲抱歉。”
那是什麽意思？意思是說，自己設計讓辛悄悄消失的事反而促成了他們嗎？真是太可笑了，她絕不會承認這樣的結果。
季晴忽然糾住辛悄悄的衣袖，“那你們現在分手不可以嗎？辛姐，你不能和他分手嗎？”
辛悄悄心有不忍。她不知道怎麽回答。失戀的感覺她知道，也經歷過。正因感同身受，才無法置之不理，冷言冷語。她低頭，聲若蚊嗡：“對不起。”
然而她除了對不起，什麽都說不出來。無論她說什麽，季晴也不會開心。
季晴松開她，一臉怨恨地瞪着她：“我懂了。這場追逐戰，是我輸了。”
辛悄悄還想說些什麽安慰她的話，季晴卻猛然伸出雙手把她推到了橋欄邊。辛悄悄還沒反應過來季晴在做什麽，季晴就用力把自己往橋下的江水裏推。
“季晴，你在做什麽？！”
季晴冷笑道：“我在想要是你消失，昕銘就只屬于我了。”
“季晴，快住手！就算你這樣做，昕銘也不會喜歡你！你又何必弄髒自己？”辛悄悄望着橋下開始洶湧的江水，感到自己的身體被推力越推越懸空，随時會掉下去。
季晴卻像鬼遮眼般，執意要把辛悄悄推下去。
突然有陌生的聲音在大聲朝這邊喝道：“喂，你在做什麽？快放手！”接着聲音的主人快步朝季晴走來。
是一個健壯的中年男人。
季晴見有人過來阻止，才不得不縮回手，轉身迅速離開。
“喂，你站住！”
重新把身子縮回，辛悄悄吓得兩腳一軟，坐到地上。那個中年男人蹲下身問：“小姐，你沒事吧？剛才真是太險了，她是想殺你嗎？要不要幫你報警？”
聽到報警兩個字，辛悄悄連忙擺手：“不必了，沒關系。謝謝你，真的沒關系。我們只是起了些争執，沒大礙的。”
中年男人不是很相信辛悄悄的話。可當事人都這麽說了，他一個過路的也不好多問。
辛悄悄雖然嘴裏這麽說，心裏還是有些後怕。要不是這位壯漢出手幫忙，恐怕她現在已經掉進江裏淹死了。她從來沒想過季晴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以想象，她有多恨自己。
這件事還是不要對任何人說起比較好。為了保全季晴在傅昕銘心裏的形象，也為了保護她的安全。怎麽說，剛才她也是在故意殺人。
才沒看住辛悄悄一會兒，她竟然又跑出去跟季晴見面。現在回來，整張臉都變得蒼白。穿着睡衣給辛悄悄開門的千佳雨皺眉沒好氣道：“不是說了季晴要約你見面的話，帶上我嗎？”
“對不起。”辛悄悄邊苦笑邊進屋換鞋子：“我想還是單獨和她見面聊聊會更好，才沒告訴你。”
“好什麽呀？你的臉色那麽難看，她對你做了什麽？”千佳雨卻不吃她那一套。
辛悄悄心裏一咯噔，随即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笑道：“沒什麽事。知道我和昕銘在一起，她受了不小的打擊，說話難聽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很晚了，你趕快睡吧，明天還要開店，不是？”
“我說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流眼淚。到時候要被她做了什麽，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千佳雨還是很生氣，可辛悄悄就是牛皮燈籠，怎麽點都不着。
辛悄悄見千佳雨還是氣鼓鼓的樣子，伸手去推她：“我知道我知道，以後會離她遠點，這樣行不行？趕快去睡，明天我給你做好吃的早餐。”
“行了，我自己會走。你煮的早餐都好吃，話說我是不是可以指定菜單？”
“不行。”見她已經沒在生氣了，辛悄悄堅決地搖頭。
千佳雨忽然想起一件事，“明天昕銘要接你去看電影嗎？”
“大概是，所以明天的晚飯你自己解決了。”
千佳雨深深感嘆道：“真是……戀愛中的女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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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辦公室不久，季晴便跟着進來了。她什麽都沒說，直接把一個信封樣的東西遞到傅昕銘的桌面上。
傅昕銘一臉奇怪地拿起季晴遞過來的辭職書，問：“這是什麽？”
季晴回答：“辭職書。”
“我知道，我是問你為什麽要辭職？之前不是好好的嗎？”
季晴注視着傅昕銘的臉。她咬着唇，盡量壓抑住自己的心情：“個人原因。而且我來辭職對你而言不是最好的事情麽？”
傅昕銘一怔，“你這話我聽得不是很明白。”
看他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難道辛悄悄沒把她差點殺死她的事告訴傅昕銘嗎？可即使沒有告訴傅昕銘，他遲早也會知道吧？畢竟她親自動了手。
再說她的自尊心還沒低到允許自己要每天面對一個求而不得的男人。既然無論用什麽手段都得不到，她也不願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