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月光之下
奧蘭多跟帕克是同學，家又住在帕克家對面，以前常常來找帕克玩，但找瑪德琳的次數并不多。奧蘭多的出現連瑪德琳也感到意外，難道是有什麽事情嗎？
瑪德琳看奧蘭多有些拘緊，就連瑪德琳也有些拘緊。她讓奧蘭多坐下來說話，奧蘭多猶豫之後坐了下來。
“那個，瑪德琳，你想出去走走嗎？我可以陪你。”奧蘭多搓了搓手，擡頭問瑪德琳，他想的生活裏已經感受不到陽光，為什麽就不能給她一點溫暖。奧蘭多本質并不壞，但立場并不堅定，容易受到喬納的挑撥和鼓動。
瑪德琳是個天使，沒有人會恨她。奧蘭多和瑪德琳也是自小相識，也知道她生活裏的難處，所以更不想傷害她。
“現在可以嗎？我也很想到外面去，可是哥哥說這段時間外面不安全，也許還有野獸。”瑪德琳想起帕克說過的話。
“是帕克要求的。”奧蘭多馬上意識到這麽說很不對，于是他改口說，“呃，我的意思是帕克同意我可以和你出去。”
瑪德琳有些疑惑。
“我會陪着你。也許你一個人是不安全，再說還有我，我們不去森林，只是到湖邊走走可以嗎？而且太陽已經下山了，離吃晚飯還有一點時間，月亮對你沒有傷害，對嗎？”
“我可以問問媽媽的意見嗎？”瑪德琳遲疑了一下，因為她是很想到外面去，哪怕走走也好。
“我想你媽媽會同意的。”奧蘭多攤了一下手，笑了。
正好這時克萊門斯太太端着茶盤來敲門，瑪德琳說了請進。“媽媽，我能出去走走嗎？有奧蘭多陪着。”瑪德琳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乞求地望着簡。她在屋子裏呆得太久了，“我保證，不會到森林裏去，我們只是房子附近走走。”
克萊門斯太太顯然猶豫了，她對奧蘭多并不完全放心，畢竟奧蘭多不是帕克。“好吧，只到房子附近走走，還有把藥膏再擦一遍。”
“媽媽，你真是我的好媽媽。”瑪德琳撲到克萊門斯太太身上，和她來了一個擁抱。
“早點回來。”克萊門斯太太再三叮囑她。
“好的，謝謝，媽媽。”瑪德琳俏皮的眨眨眼睛，“奧蘭多，你能出去等我一會兒嗎？”
于是奧蘭多和克萊門斯太太一起走到了房間外。“謝謝，夫人。”奧蘭多對克萊門斯太太能讓他帶瑪德琳出去表示感謝。
“別玩過頭了，小夥子，只是到附近走走。月色很美不是嗎？”克萊門斯太太和奧蘭多的對面是一個小小的窗戶。是個向上看的氣窗，正好能看到夜空裏的月光。“快滿月了。”她對奧蘭多笑。
“我好了，媽媽。我們可以走了嗎？”瑪德琳興奮地問。
“多帶件衣服。”克萊門斯太太關心着說。
瑪德琳轉身去房間裏拿了一件外套，穿在身上，跟着奧蘭多出門。“謝謝你。”
“謝謝你哥哥吧。”奧蘭多說。
“為什麽？”瑪德琳把連着衣服的帽子戴上。
這又不能說，只能說是：“秘密！”奧蘭多說完，兩個人同時笑了。
在自己房間內的威爾聽到了熟悉的笑聲，他疑惑着走到窗邊，看到奧蘭多和瑪德琳從他家門口經過。好像是在放慢鏡頭一般，瑪德琳的眼睛望着立頓家的門口，帽沿遮住了她的額頭和半邊的臉，但是她眼睛裏卻帶着笑，嘴角微微地翹着，笑着。她慢慢地低下頭，和她身邊的男孩子說了幾句話。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看到瑪德琳和奧蘭多在一起讓威爾內心很不舒服。這是在嫉妒嗎？威爾問自己，可又答不出來。那麽他們要到哪裏去，是約會嗎？要不要——
不行，好像要瘋了。威爾轉過身，一手支在收桌上，一手捂着額頭，仿佛頭在痛似的。那個——威爾轉頭，已經看不到瑪德琳和奧蘭多的身影了。月亮像個大圓盤挂在夜空中，月光是那麽的明亮，這光仿佛有媚惑人一般的魔力，讓人着迷。
“奧蘭多，你就像我哥哥一樣。”瑪德琳的雙手插着口袋，歪着頭對奧蘭多說。原本是在想在房子附近走走的，可走着走着已經走近了湖邊。奧蘭多和多莉一樣，是她唯數不多得能經常來看望她，和她說話的人。
連奧蘭多也沒想到可以和瑪德琳聊那麽多，他以為瑪德琳聊天會沒有什麽可聊的，可瑪德琳還是知道一些學校和外面的事。“對，我一直把你當成妹妹。”
“今晚的月色真美。”瑪德琳朝前又走了一步，離湖水更近了些。
“啊，确實不錯。”奧蘭多站到瑪德琳身後大約一米遠近的地方。
靜止的湖水就像是面巨大的鏡子，映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草叢裏傳來小昆蟲的叫聲。夜空裏一輪金色的月亮正于滿月的狀态，能這裏看仿佛月亮更大了些。
“讓我想起月牙彎樂隊。”瑪德琳笑着說，露出她白白牙齒。月光之下她的笑容是如些的天真無邪。
她的話讓奧蘭多很內疚，想到了對帕克做的事。“瑪德琳……我，對不起。”
“為什麽要道歉。”瑪德琳問。“那好吧，我不問了，我接受道歉。任何人都有做錯事的時候，不是嗎？我想如果不是惡意的，他應該獲得原諒。我還是很感謝你能陪我出來，畢竟沒有男孩了陪我出來，除了哥哥。”
奧蘭多點頭，見瑪德琳走動，他也跟着走動幾步。
只見她張開着雙臂，沐浴在月光之中。“你看，月亮本身不會發光，它身上的光是由于太陽的折射的原故。這樣，不就等于我也照到了陽光嗎？”瑪德琳笑着對他說。
奧蘭多出神了，聽到瑪德琳叫他，他才反應過來。“啊，是，是的。”
“嘿，這可不是我認識的奧蘭多，打起士氣來。你在為棒球賽的事擔心嗎？”
不，是在為你擔心。帕克說過你活不過二十歲，可是現在你和我差不多都是十八歲了吧！你還有多少時間。“我是說，你沒關系嗎？”
“我？”
“對，你，你的——病。”
“你不說，我還忘了，着色性幹皮症，沒關系，我會小心注意的，只要我身上不長出黑色瘤，一切都很好。”
“你有去檢查嗎？真的不能治好嗎？”奧蘭多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馬上說，“對不起，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健康。”
“沒關系，我很好。”瑪德琳說，“每天我一覺醒來，就是感謝所有的人，我又可以有新的一天。不是很好嗎？不要說這些了，還不如我講講學校裏的事，或者是你的事。”
奧蘭多垂頭喪氣地說：“真是遭透了，棒球賽被取消了，森林隊獲得了勝利。卡特教練很生氣，校長也很生氣，都怪喬納那家夥……”奧蘭多突然意識到這些事不該對瑪德琳說，“好吧，明年還有機會。”
“奧蘭多，你想去哪裏讀大學呢？去大城市嗎？”
“當然，這裏沒有大學，只能到大城市去。帕克也說過會去大城市……”他發現自己又愚笨地多說了知，帕克對瑪德琳有多重要，如果帕克離開瑪德琳，她一定會很傷心，可是帕克不可能一輩子都留在瑪德琳身邊。“對不起。”
“整個晚上你都要說對不起嗎？”瑪德琳心裏有點酸，但臉上還是帶着牽強的笑意。只是笑裏的無奈，粗心的人看不出來。也許，自己活着真的是再給別人增加負擔。給家人，給朋友，給所有的人，為什麽天帝要她來到這個世界，為什麽會讓她得這種醫不好的病，慢慢地折磨她，折磨她的意志，折磨她的精神。“奧蘭多，我沒事，我很好。”
瑪德琳拍拍奧蘭多的肩，做了一個鬼臉，惹得奧蘭多忍不住笑了出來。“瑪德琳，你真是個天使。我想上帝讓你來到這個世界，一定是讓你帶給所有人快樂。”
“快樂，或許吧。”瑪德琳笑着轉繼續沿着湖邊走，邊走邊輕輕地哼起那首歌：她是如此的特別，她是如此的甜美，她是月中的仙子，是我夢的女孩。搖拽的裙擺惹人憐愛。月亮女孩，你是我夢中的女孩……
湖水微微泛動，在他們走過之後冒起一串汽泡。
兩個年輕人誰也沒注意到一雙眼睛正從森林裏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威爾沒有松懈半分，從家門出來跟着他們到湖邊慢慢地散步，但是憑着他的吸血鬼的本能他感到了狀态的異常。
這裏除了奧蘭多，瑪德琳的他，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他沒有呼吸，是同類嗎？它在森林的深處正慢慢前行，觀注着這兩個闖入它領地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需要時刻保持警惕性！
湖面的水抛起了波瀾。黑色的暗流在湧動，向上，湧動，散開——
奧蘭多突然瞪大了眼睛，“瑪德琳！瑪德琳！”他驚恐地叫住走在前面的瑪德琳，因為他看到了讓他既感到害怕又毛骨悚然的動物——
瑪德琳在奧蘭多的叫聲之下才擡起頭，看到眼前讓人尖叫的一幕——“啊——”她的叫聲響徹天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