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測試
第二天．
早上一開門就看見威廉站在門口，似乎已經等待多時了，亞爾林打量着威廉，對方的臉色有些疲憊，似乎一晚上沒有睡的太好，然而，一對眸子卻是灼灼有神。
亞爾林看着威廉從床底下拖出來的屍體，屍體躺了一晚上已經僵硬腐爛，散發出一股屍臭的味道。
亞爾林捂住鼻子，語氣淡漠：“想辦法把屍體處理掉。”
威廉看着亞爾林自始至終沒有意外的神情，心頭凜然，暗自慶幸昨夜自己做出了正确的決定。
“我會處理好的。”威廉回答道。
亞爾林深深的看了一眼威廉，和以往不同，威廉的眼神中除了應有的畏懼外，多出了一些別的東西，盡管他僞裝的很好但依然瞞不過亞爾林，他很熟悉這種眼神，忌憚中埋藏着野心勃勃。
“有點意思！”他嘴角微抿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将染血的錢袋子扔回給威廉，“沒事可以出去逛逛，打聽打聽，我們下一站要去謝爾茲鎮。”
威廉渾身輕輕激靈，他臉上浮出一抹變态的亢奮，他知道直到此刻開始，他才真正被亞爾林逐漸信任。
亞爾林回到自己的房間，過了一會兒，菲克卷着鋪蓋打着呵欠走進威廉的房間。
關上房門，從裏面反鎖。
亞爾林拉上窗簾，開燈，他手中提着一個工具箱，那是船醫留下的遺産，而同時一具具的轉化體從床底下爬出來，并列站成一排。
打開箱子裏面層疊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刀子，一些紗布和藥水，亞爾林随手從裏面抽出來一柄3寸長小指細的手術刀。
輕輕捏着手術刀，亞爾林眼神詭異的盯着轉化體，距離商隊的船只到達采石鎮還有約莫半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是空閑的，他需要利用起來，對于自己的能力做一次測試。
測試的過程可能會簡陋粗糙，但是測試本身是具有重大意義的，其結果更是需要詳盡的記錄和反饋。
這個念頭亞爾林早就有了，今天終于要付諸行動，想想就有些激動呢。
視網膜成像上，3d投影在轉動：
精神強度1
神經傳導速率1
骨骼硬度1
肌肉活性2.2
血液密度流速1
殘缺體——完整體（進度條1/100）
汲取分配點數（0）
“數字的表現形式更加的精确，然而，僅僅停留在數字層面上，還不夠，還需要更主觀的感受才行。”亞爾林自言自語，眼中狠色一閃，手術刀便在手腕上深深劃開一刀。
皮膚被劃開，鮮血淋漓，紅白的肌肉一寸寸裂開口子，冰冷的手術刀殘忍的貼近骨骼，亞爾林額頭上全是虛汗。
值得一提的是，他是左手捏刀，劃開的是右手。
左手是阿斯圖惡劣爾寄宿的外在表現，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阿斯圖惡劣爾的門面，亞爾林腦子壞掉了才會去破壞祂的門面，至少，短時間內，這個念頭他還需要克制。
“肌肉骨骼裏沒有黑絲的存在。”
亞爾林殘忍的用手指張開肌肉組織，讓創傷暴露在空氣視野中，他強忍着疼痛用刀背在肌肉上按壓。
刀背在肌肉上按壓出一道印痕，拿開刀，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反彈回來，印痕消失。
亞爾林拿起筆在本子上記錄着：“肌肉緊致細密，阻力充足，彈性如同皮筋，刀片切割像是切割在牛皮糖上，異常費力。”
他想了想，将刀片垂直紮在傷口上，然後肌肉發力，可以看見肌肉的紋理根根崩緊，一條條紅色的纖維在肌肉內裏卉張，看上去像是蝸牛的觸角虬結在一起。
松手，刀刃被肌肉夾緊，垂直立住。
肌肉緊密的閉合，甚至能夠聽到金屬被擠壓的“茲拉”聲，還有血液被密堵住的摩擦聲，聲音混雜在一起，很古怪。
亞爾林放松注意力，手臂肌肉張開，手術刀被他重新捏在手裏。
“肌肉纖維粗壯密集，當全神貫注的時候甚至可以操縱控制微肌肉，不需要針線縫合就可以自己彌合傷口，達到止血的目的，但是需要精神的高度集中，并且長時間的肌肉緊張會導致酸脹。”
亞爾林将這些主觀的感受記錄下來，以留存當作以後實驗的對比。
“肌肉活性的數值影響肌肉的力量，彈性，密度。”亞爾林以各種方式擺弄着傷口的肌肉，進行各種他能夠想到的簡單測試。
“肌肉活性數值的提高，會直接導致肌肉組織壯大，力量增長，并間接增長柔韌性，以及傷口愈合的速度。”
2個小時候，亞爾林右手腕纏繞着繃帶，血流已經停止，微微酸癢的傷口似乎在提示他底層的肌肉已經開始在重新生長，加速愈合中。
“以這個速度，大致5天傷口就能全部愈合，恢複如初。”亞爾林推測出大致的時間，要知道一指長縱深的刀口正常人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愈合。
“肌肉活性2.2，數字上僅僅是單位1的2倍而已，但是實際的增幅比例确是正常人的4倍麽。”
将這一條标注在本子上，亞爾林若有所思。
其他的數據沒有任何變化，暫時沒有進行測試的必要，更談不上主觀感受的對照，亞爾林坐在床邊休息一會兒後，就命令其中一具轉化體平躺在床上。
對自己都能毫不猶豫的劃刀子，對于轉化體亞爾林就更加不會手軟，手腕一抖，手術刀便在胸膛上劃開一刀20厘米的口子。
粗魯的剝開皮肉，內裏的黑色絲線在他的手掌觸碰的時候，就震顫着向內彎曲凹陷，自發暴露出整個胸腔內部。
亞爾林盯着被無數黑線纏繞裹住的心髒，心頭微動：“這個黑卵變大了，它在生長！”
一開始，亞爾林以為轉化體指的是“活屍”本身，但是現在他可不這麽認為，他意識到那個黑卵才是轉化體本身，而外在的活屍只是寄宿的僞裝罷了，雖然，這層僞裝很不成功就是了。
那麽，問題來了。
他現在看見的轉化體還只是胚胎發育的階段，也就是說，他現在手頭上的這七頭轉化體根本就是還處在孵化中啊。
這就好像明明說是得到一只雞，結果到手的只是一個雞蛋，還得我自己孵，這算是欺詐麽？
亞爾林沒有跟阿斯圖爾劣爾尋求解釋，八成那只是白費口舌，他需要思考的是如何将這個黑卵孵化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