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和謝桉樾說的一毛一樣
醫院是大醫院,老謝總住在豪華到不像醫院的地方,這位置是謝桉樾選的,離公司不算遠,方便照顧。
謝桉樾和劉助理到的時候,兩位律師先生已經在醫院等了,其中一位律師的名字挺好聽,叫安卿水,是謝桉樾的小學同學,兩人一起長大,也是關系極好的兄弟。
安卿水本着“不幫熟人打官司”的宗旨,總是謝絕成為謝家的“專屬”律師,但是他平時閑的沒事的時候,又喜歡湊熱鬧,尤其喜歡湊謝桉樾家的熱鬧,美名其曰“幫我兄弟把把關”,盡管謝桉樾沒有什麽需要他把關的地方。
幫兄弟把關的安卿水在醫院門口向下了車的謝桉樾揮手,謝桉樾笑了一下,走了過去。
“謝叔叔身體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謝桉樾不怎麽在意地說,“都要寫遺囑分財産了。”
“……不至于吧,桉樾,”聽他的口氣就是沒什麽事,安卿水心中有底,要笑不笑地看了他一眼,“我上個月去看叔叔他身體還好着呢。”
“我爸什麽歲數了,他這就是今天好明天倒的年紀,也沒什麽好意外的,”說着謝桉樾瞄他,“你什麽時候看老爺子的?我怎麽不知道?”
“就上個月,叔叔搬家說是家裏沒人,讓我去幫幫他。”
“哦,沒人?我爸怎麽總不把我當人?”謝桉樾倒是沒有生氣,反而愉快地笑了,“他可沒通知我。”
兩個人走進住院部大門,安卿水笑:“你是大忙人,叔叔請的動你嗎?再說了,他不叫你還有一個原因,我猜你做夢也想不出來。”
“嗯,”謝桉樾睨他,随後勾起唇角哼了一聲,聲音很低,尾音在笑,顯得嗓音微啞,“我知道。”
“你知道??”
“我知道。”
“不可能,”安卿水抱起手臂,覺得他又在糊弄人,“我看你不知道,不然你不會這個反應,要不我倆說的就不是一個事情……反正這事不尋常,你要是知道我把我頭給你擰下來,你信不信?”
謝桉樾咧嘴笑了,被他逗笑的,太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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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過了一會,安卿水突然發現了什麽一樣,沖口道,“不能是你弄的吧?!”
“什麽能不能的?”謝桉樾瞅他,“我能幹什麽?”
“你爸!”安卿水靠在他耳邊,低聲吼道,“你這麽高興?你是不是對叔叔做什麽了?不然他這麽快病了?還要立遺囑?”
謝桉樾看了他一眼。
“卧槽卧槽卧槽,謝桉樾,你吃屎了吧,這是什麽事情?你能想的出來?你他媽這是圖啥?啊,我知道了,凇哥?是不是因為凇哥?”安卿水看他的神色,難以置信道,“就為了見謝凇玙一面,你連這種事情都幹得出來?逗不逗啊?有意思沒有?”
“想多了,神經病,”那個名字出來的時候,謝桉樾面色如常地伸手推開他的頭,笑罵,“你這幾天辦案子辦瘋了吧。我動得了老爺子嗎?他可是我老子,用你合金車轱辘碾過的腦袋瓜子想一想吧。傻/逼。”
“……我話還沒說完呢,”安卿水就推他的肩,随即笑了,“逗你的,我知道你不敢,你多孝順,你多愛你爸啊,逗你的。”
謝桉樾上到三樓,他們走下電梯,他和安卿水說:“我要是真把我爸怎麽了,我一定叫你保我。”
“屁!”安卿水氣笑了,“你對叔叔不好我第一個砍死你。”
安卿水的父親曾經是謝老爺子的朋友,謝家發跡之後幫了安家不少忙,安卿水也是謝老爺子看着長大的。
“砍人坐牢呢。”
“坐!咱倆一起坐!”安卿水陷在自己臆想的情節裏出不來,罵道,“你這不肖子孫!”
謝桉樾笑得停不下來:“傻/逼,我都被你砍死了。”
安卿水:“……喔,也是。算了,我不砍你,你不敢,我也不想一個人孤獨地坐牢……呸!坐什麽牢,我倆有病吧。”安卿水又瞪他,他這傻/逼玩意一點也對不起自己“卿水”的好聽名字。
謝桉樾沒再貧了,走了幾步才說:“嗯,我知道,你挺好的,對誰都是,你比我還像我爸的兒子。”
安卿水聽他這麽說頗為意外,正要說話,突然一擡頭,愣住不動了。
一個身形看起來十分熟悉的男人正站在謝老爺子病房門口打電話。
他穿了黑色的西裝,像是從什麽正式場合趕過來,頭發都正經得一絲不亂。
安卿水趕緊向謝桉樾看去,謝桉樾倒是沒有他那麽驚訝,不過也是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
“桉樾……那怎麽是……”安卿水的聲音不大,那個人在接電話也就沒有聽見,但是謝桉樾卻被這一聲喚醒了,他“嗯”了一聲,随即對安卿水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對着後面的劉助理和另一個律師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接着往前走。
謝桉樾自己則是往反方向走,重新上了電梯。
安卿水愣在了原地,三秒鐘之後才看了眼自己的同行肖律師和劉助理,三人面面相觑,最後一起往謝老爺子的病房走去。
安卿水的手機一震動,謝桉樾傳來了消息:“等會我爸問,你就說我晚一會到。”
緊接着,又來了一條:“別讓他聽見。”
“……”
安卿水正要回複,前面黑色西裝的男人突然轉了過來,他的電話打完了,在看見安卿水之後點了點頭,視線随意往安卿水身後瞟了一眼,又很快收回來了。
這兄弟倆……
安卿水暗嘆了一口氣,沖他點了點頭:“凇哥,好久不見了。”
男人的嘴巴抿成了一線,正要張口說話,他的手機卻又響了,只能和安卿水說了一聲“不好意思”,轉過身繼續通話。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情,這麽忙碌。
安卿水就趁這會兒趕緊進了謝老爺子的病房,老爺子正躺在床上看報紙,聽見聲音擡頭,對安卿水笑了:“卿水,你來了啊。”
“嗯,叔,桉樾說您生病住院了,我就趕緊來看看您。您沒事吧,前一陣子身子骨還好着呢……”
“沒事沒事,好孩子”謝老爺子和他說了幾句,随後看了眼門外,問,“桉樾呢?怎麽沒見他來?”
“啊,桉樾啊,”安卿水舔了舔嘴唇,“桉樾他在樓下,額,說是樓下,額,也不是說是,就是樓下打個電話,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西裝男人走了進來,謝老爺子就笑了:“現在的年輕人啊,電話一個接着一個的,真是忙啊。”
安卿水附和着點頭,手機又是一陣震動,他看老爺子和謝凇玙說話,于是趕緊拿起來看了一眼。
果然是謝桉樾——卿水,他一會去洗手間的時候你告訴我一聲。
安卿水:“……”
他在對話框裏發:你有病吧,我怎麽知道他什麽時候去洗手間?人去洗手間還會給我通報一聲嗎?
剛發出去,安卿水就聽見謝凇玙說:“爸,你先躺會,和卿水說說話,我去洗下手。”
“……”謝桉樾有毒吧,預言家?和他說的一模一樣???
草,安卿水飛快地打字,先知,你厲害,你哥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