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吻
一眨眼高二已經過去，考完試的陸離仍然不敢放松，因為之前都是玩過來的，她必須趁最後一個暑假惡補一下才有可能有資格和陳嘉樹報考同一所大學。
但是只靠自己肯定不行，她必須找個學霸帶她，和她關系比較好的學霸，除了陳嘉樹也沒別人了。
陸離用手機給他撥通了電話，在等他接通的空擋，她突然想到這是她第一次給他打電話，心裏竟然還有些小緊張。
“喂？”
“喂……陳……陳嘉樹啊，我有事想請你幫忙。”竟然有點結巴！囧死她算了！
“什麽事？”他語氣始終淡淡的。
“嗯……”陸離斟酌了一下，說：“你這個暑假有沒有空啊？我想請你幫我補課。我之前落下的實在太多了，自己又看不懂……”
“我現在不在老家。”
陸離心一沉，本來她也是想到了會被拒絕的，畢竟是放假，好多同學都會出去玩的。
“這樣啊。”陸離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失落，“沒關系啦，我再找……”
“你等一下。”
“……哦。”
陸離聽着那邊有交談聲，但是具體說的什麽她一句都聽不清。
不一會兒，陳嘉樹冷然的聲音隔着聽筒傳過來，他說：“後天開始可以嗎？”
“啊？”陸離沒跟上他的節奏。
“後天開始補課可以嗎？”他又重複一遍。
陸離這才知道他答應了，差點就要喜極而泣了，連忙開口：“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那你這兩天先看看哪部分沒掌握。”
“嗯，好。”
“沒事我挂了。”
“嗯，好。哎……陳嘉樹！”陸離急急地叫出聲。
“還有事？”
她上揚了聲調：“謝謝！”
“嗯。挂了。”聲音依然沒有任何波瀾起伏。
“好，拜拜。”陸離挂了電話，攥着手機比了個勝利的姿勢，“yes！”
她這個暑假都能和陳嘉樹在一起啦！雖然主要任務是學習，但還是抑制不住地小激動啊！
***
兩天後。
“河源小區四單元205號，下午開始給你補課。”
陸離看到他的短信，回過去：“要去你家嗎？會不會不太好啊？”
“不會。”
陸離撇撇嘴，回他：“知道了。”
陸離放下手機一邊開始收拾東西，一邊大喊：“爸媽，一會兒吃完午飯我去找同學補習功課啊！晚上可能會晚點回來。”
陸媽拿着鏟勺沖進來，“去補課？閨女啊，你最近這段時間很努力了，放假還不放松放松？”
陸離跑過去抱了抱自家可愛的老媽，撒嬌道：“媽媽媽媽！”随後擡頭問：“我去同學家補課，媽你能不能做點兒點心我拿着過去？”
陸媽很喜歡陸離對她自制點心的認可，爽快地答應，“好啊！我這就去做。”
“謝謝媽媽！媽媽辛苦啦！”陸離乖巧地目送陸媽進廚房後才又繼續收拾要帶的課本。
下午陸離背上書包戴了頂鴨舌帽就出了門，河源小區就在她家小區的附近，不一會兒就到了陳嘉樹家的門口。
她按了按門鈴，陳嘉樹開門後把她讓進屋，陸離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頭，卻被他拍了後腦勺。
“沒人，別看了。”
陸離詫異，“就你自己？”
“嗯。”
這個時間……也許他爸媽都去上班了吧，陸離也沒多問，跟着他進了他的房間就開始左瞅瞅右看看，簡單大方，幹淨整潔，還有……灰色系列，典型的男孩子的房間。
陳嘉樹幹咳一聲，陸離這才收回好奇的目光，坐到他的書桌前。
“哪裏不會？”他翻着她掏出的課本問。
陸離沒接他的話，只是又從書包裏拿出她帶來的小點心，放到他手裏，很自豪地說：“這個是我媽媽做的玫瑰蛋黃酥，特別好吃，就當我謝謝你替我補課啦！”
陳嘉樹看着手中透明盒子裏的栩栩如生的玫瑰點心，覺得他做的一切都值了。
兩個人學一會兒休息一會兒，不知不覺一下午就這麽飛快地過去了，陸離臨走前走到門口笑着說：“我走了，明天再見咯。”
“嗯。”
晚上陸離躺在床上，丁雪打電話來，很興奮地問：“陸離，要不要一起出游？”
陸離雖然很想出去玩，但還是狠心拒絕了，“不了，我要補課。”
“補課？”丁雪誇張地大叫。
“對啊，為了高三能學的輕松點兒，我這個暑假必須要努力啊！”陸離無奈地嘆氣，随後又很高興地說：“我可是請動了陳嘉樹幫我補習哦！我們說好每天……”
陸離正說得起勁，丁雪驚叫着打斷她：“陸離你說什麽？陳嘉樹現在還在這裏？”
“對啊。”陸離很納悶，丁雪的反應太激烈了吧？“怎麽了嗎？”
“陸離，你是真不知道他每年寒暑假都會回g市的嗎？”
陸離更傻眼，“回……g市？”
“他爸媽都在g市啊，平常都是他奶奶和他一起在這裏的，但是每到寒暑假他和他奶奶都會回g市。我說你這性子早就該改改了啊，不關心別人也就罷了，學霸校草的私生活你都不關心關心……”
陸離腦袋嗡嗡作響，怪不得兩天前和他打電話時他說他不在這裏，怪不得今天去他家就只有他一個人。
再也聽不清丁雪在那邊說什麽，陸離把手機扔到一邊，換好衣服就往外跑，在客廳看電視的陸爸陸媽見她莽莽撞撞地往外沖急忙喊：“小離，這麽晚了你去哪兒啊？”
“有點事，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話還沒說完，人早就沒了影。
陸離一路狂奔，他竟然僅僅為了幫她補習功課不顧家人回來這裏，這讓她如何承受？她要怎麽回報他為她付出的一切？她并不知道見到他要說什麽，她只知道她現在必須要見他，必須要見到他。
陸離喘着粗氣急促地敲他家的門，不一會兒陳嘉樹就開了門，看到陸離後他眼裏露出些許訝異，問：“你怎麽來了？”
陸離因為劇烈的跑動還在有些急促地喘着氣，額頭也有汗珠順着臉頰滑落，她紅着眼仰頭望他，撞進他沉靜幽深的瞳孔，眼淚突然洶湧而出。
陳嘉樹看着她哭有些手足無措，“你怎麽了？”他難得溫柔地問她。
陸離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把摟住他的腰身，哽咽着喊他的名字：“陳嘉樹……”
陳嘉樹的身體明顯僵住，半晌，他才回過神來，半摟着她轉身，關門。
他再想動時，卻被她摟的死死的，陳嘉樹輕聲問她：“到底怎麽了？”
陸離抽噎着說：“為什麽要答應我？為什麽要回來？你怎麽這麽傻呢？”
他這才知道她在說什麽，安慰她：“沒事啊，我本來也不想在g市的。”
陸離情緒平複了一些，松開他，低頭道歉：“陳嘉樹，對不起。”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白癡，誰要你的對不起啊！”
陸離吸了吸鼻子，悶悶地說：“是我不好，從來都不關注你的……”
話還沒說完嘴唇就被一個溫軟又帶着些許涼意的東西堵住了。
她驚的睜大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長長的眼睫毛輕輕地扇動，陸離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雖然是淺嘗辄止，片刻就分開了，但還是讓兩個人臉紅心跳。
陸離羞的不敢擡頭看他，陳嘉樹雖然也很害羞，但畢竟是男生，強裝淡定地把她帶到沙發處坐下。
良久，陸離捂着臉小聲說：“陳嘉樹，那是我的初吻。”
“嗯。那也是我的初吻。”
“……”
他說：“我會對你負責的。”
陸離已經迷失了神智，稀裏糊塗回了他一句：“誰要你負責啊！”
陳嘉樹一怔，說：“那好啊，你對我負責。”
“……陳、嘉、樹！”她憤懑不平地叫他。
陳嘉樹看着她紅着臉生氣的樣子好笑，拉過她的手說：“陸離，我做這一切都是我自己自願的。”
陸離呆呆地看着他，她上一世竟然錯過了這麽好的他。
他說：“為你我心甘情願，所以你不要自責。”
陸離又鼓起勇氣抱了抱他，輕聲道：“陳嘉樹，我不要錯過你。”
再也不要。
但是——
“你回g市吧！”
“不回。”陳嘉樹一口否決。
陸離央求：“回去吧，你在這裏我都要內疚死了！回去陪陪你爸你媽還有你奶奶，好不好？”
“不好。”義正言辭地拒絕。
“那要怎樣你才肯回去啊？”
“怎樣都不回去。”
“……為什麽啊？”
陳嘉樹的表情有些別扭，“我是和我爸交換了條件才能回來的。”語氣竟然有些委屈。
“什麽？”陸離驚訝。
“我答應他大學回g市上，他才讓我回來的。”
陸離這才後知後覺，“所以，你可以繼續呆在這裏？”
陳嘉樹點頭。
陸離終于開心地笑了，“那……還是原計劃進行，每天下午給我補課？”
陳嘉樹嘆着氣捏了捏她因為哭有些紅的小臉，繼續點點頭。
事情解決了，陸離這才想起來看時間，一瞬間吓得跳起來，“我該回家了。”
剛要往外走就被陳嘉樹牽住手，“我送你。”
陸離臉上又泛起紅暈，呆呆地應他：“哦，好。”
月光淡然皎潔，灑在地面，碎了一地的溫柔。
兩個人攜手漫步在夜路中，靜靜的，誰都不說話，享受着這靜谧又甜蜜的幸福。
到了她家樓下，陸離開口：“我到了。”
“嗯。”
“那……我上去了。”
“好。”
她剛要轉身的時候，陳嘉樹就一把擁住她，狠狠地摟着她。陸離的側臉緊緊貼着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聽着他的心髒一下又一下強有力的跳動，就在陸離感覺都要被他摟的窒息時，他才放手。
陳嘉樹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晶亮眼睛一字一句地對她說：“陸離，我喜歡你。”
聲音很輕，但很堅定。
陸離的臉又開始像發燒一樣熱燙，慌亂地點點頭，嘴角卻抑制不住的上翹。
“上去吧。”
“嗯。”陸離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用口型很慢很慢地對他說：“陳嘉樹，我喜歡你。”
随後又對他揮了揮手，說：“明天見。”
月色下的他那樣清風朗月，笑着回她：“明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