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左娅很害怕。
赫蘿去找黎川的時候，她不以為然，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後來明白事态的嚴重性後，等她下去再找赫蘿時，情況就已經是最糟糕的了。
不得以，才去找的白莫霆。
只是看着赫蘿受傷，也開始不知所措。
她不喜歡赫蘿，甚至有些看不起這種有錢人高高在上的作态，見她倒黴自然在心裏暗喜。
可是，她忘了一件事。
她現在和赫蘿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
尤其是陳深和白莫霆的眼神，讓她相當的不安。
透過門縫，躺在病床上的赫蘿還昏迷着，一邊是坐得筆直的白莫霆，一動不動地盯着她，仿佛一個不小心就能消失一樣。
左娅咬咬唇，退了回去。
身後撞到一人，她驚弓之鳥般地跳到一邊。
“對不起。”
沒聽見人說話，她不安地擡頭，陳深正居高臨下的看她，瞳孔中是全是黑色陰影。
“……不好意思。”左娅低頭，小聲的道着歉，也不知道在說哪件事。
“好啦，你不是要看赫蘿嗎？”
他背後的石清催促他，将他往房間裏推。
“看完了就走，你知道這家醫院外有多少的記者嗎？”
石清提醒他，眼角瞟了一眼左娅，搖了搖頭。
圍觀者把當時的視頻傳到網上，掀起軒然大波，尤其是陳深也在其中。
網上說什麽都有，有的幸災樂禍，有的遺憾自己賭輸了，赫蘿居然沒贏，還有懂事的也看出黎川的危險性。
進而紛紛為周摯赫蘿說話，哪怕是陳深在其中不好的形象，也沒有遭受到影響，某種程度就是托了赫蘿的福。
雖然，事情也是因她而起。
醫院外圍了一大群的記者，等着事情的後續發展和赫洛的傷情。
至于黎川，事件發生後就被警~察帶走了。
跟機場那次可不一樣，故意傷人可是刑事案件。
石清看着陳深陰沉的臉，越發覺得這人是有什麽事情瞞着自己。
可眼下的節骨眼，他也不敢多嘴。
病房裏。
赫蘿還在昏睡，臉色虛白，呼吸游弱；左胳膊上纏着厚厚的紗布。
幸好她當時留了個心眼，不是慣用的右手去擋。
“情況怎麽樣？”
問的人是石清，陳深一進來就盯着床上的赫蘿不說話，他不得不開口。
“失血，感染，輕傷，不傷及神經。”
——已經算是好的情況了。
醫生當時的話猶在耳邊回響，白莫霆機械重複着。
“一到兩個月之間不能用力，不能沾水。”
那也不是很嚴重的傷嘛。
只是看着兩個人的臉色，石清把這句話藏在心裏。
“我有話單獨跟你說。”突然，陳深開口了。
對着白莫霆說的。
石清摸了摸鼻子，極有眼色的出了門。
白莫霆動了動，回頭，無聲詢問。
“你……”陳深走近，神色冰冷，口氣凝然；
“到底是誰？”
就在外界傳言議論紛紛時，周摯也是忐忑不安地看完視頻。
再看看地下的評論。
清一色的說這是兩個助理争風吃醋，直言貴圈真亂。
他越看越煩躁，忍不住抱怨赫蘿多事，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想着挑事。
也有一些人質疑赫蘿都受傷了，黎川進了警~察局，而他這個源頭卻連個影子都沒有，就連粉絲也疑惑自己的偶像去了哪裏。
“不過，那個沖過去抱赫蘿的男人是誰啊？好帥啊。”
“對啊，還有這麽一個人物在現場，都沒人知道是誰嗎？”
“看他那麽緊張的樣子，赫蘿的粉絲。”
“不會吧，那個中二小騾子哪裏來這麽帥的粉絲。”
“沒想到她是這樣的小騾子啊，追星居然還自帶粉絲。”
“別這麽說嘛？看在她受傷的份上。”
“對啊，要不是知道這人是個中二，我幾乎都要以為她是故意的了。”
“樓上+1”
“+1”
……
“+10086”
“+身份證號。”
混蛋！
周摯翻着評論，握着平板的手勁越來越大。
可笑，那明明是他的經紀人，什麽那丫頭的粉絲。
但是——
他無力的癱在沙發上，心裏不得不承認他們說的沒錯。
他的經紀人，現在正在醫院守着那個丫頭，而他，處于這兩難的地界，身邊卻連一個拿主意的人都沒有。
失敗啊，他做人也是失敗。
他把頭埋進膝蓋間，努力不去回想那些質疑的聲音。
可越是這樣，耳邊就越是嘈雜。
他們越來越兇，越來越面目猙獰。
周摯捂着耳朵，痛苦地呻~吟着。
什麽都不了解的人有什麽資格說道別人，明明不是你的事兒。
——你要想清楚，藝人是沒有隐私可言的，你的隐瞞只能增添大衆的叛逆心，都說人生如戲，大多數人不肯将自己的事情拿出來，而你們不一樣，你們不光要演戲，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場大戲，至于要怎麽演，結局是什麽，都由不得你。
外表越是光鮮亮麗，後面就越是糜爛不堪。
娛樂圈看着五光十色，都不過他們這樣的人在其中努力掙紮，然後被外人津津樂道的結果。
周摯總算是明白了，當初白莫霆讓他慎重選擇的理由。
但是沒有退路。
眼前這個泥潭，他躲不掉。
他拿起手機，撥通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喂，白哥……”聲音疲憊不堪，卻隐隐有了些破風的架勢，“我要開記者發布會。”
兩日後。
周摯召開記者發布會。
他精神不振的樣子被媒體大肆報道，面對刁鑽的問題也只是進行了解釋和道歉。
除了他還有萊彩的一些公關人員，白莫霆站在角落，望着臺上還算鎮定的人，徒然生出一股孩子已經大了的成就感。
“……”他這算不算是被某人傳染了中二病。
“最後問一下，為什麽出了這麽大的事你的經紀人都不曾出面，我們從來沒見過他，難道是沒有嗎？”
這是已經算刁難了。
按照周摯的身份沒有就算是打臉。
萊彩的公關準備發言，被周摯打斷，“沒有，只是他比較忙，而且我的工作幾乎都是他安排的，你想多了。”
“那……”那個女記者還想問個什麽。
“而且，經紀人難道不是站在藝人背後的人嗎？你們只要看着我就好，知道他是我背後的男人就可以了。”
“……”萊彩公關已經不知道怎麽接這孩子的腦回路了。
臺下的記者則是雙眼放光，紛紛站起準備深度挖掘。
尤其是剛剛解釋完黎川問題的現在，他們就只是對這方面比較感興趣。
白莫霆捂臉，心裏罵道剛剛才誇完他。
果然還是個不長腦子的熊孩子。
傻白不甜的。
“不好意思，我們的時間已經到了……”
公關見機行事，讓保安攔住湧上來的記者，拖着還笑着的周摯從後面走了。
周摯沾沾自喜，自己的口才也是越來越好了。
看來離他走上人生巅峰只差一個白富美了。
砰——
好疼！
卻不想後腦勺被人使勁給抽了。
他捂着腦袋轉身，他的經紀人正拿着報紙卷成筒狀臉色不善的盯着他。
尤其，指節捏得吱吱響準備再來一下。
“啊！白哥，饒命啊。”
保姆車內，傳來一陣敲擊聲和慘叫。
兩人到了醫院。
左娅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發呆。
“你怎麽不進去啊？”周摯疑惑地問道。
左娅被他的聲音吓了一跳，見他身後的白莫霆眼都不眨的進了病房，才低頭諾諾地說，“沒事，病房裏有些悶。”
周摯根本看不出她們倆之間的事情，只當她心情不好，說了一句‘那你有事叫我們’就進了病房。
左娅眼神苦澀地低頭。
同樣看不出的還有赫蘿，她一點沒有被人當成假想敵的自覺。
她正在聽電視，裏面是娛樂新聞，正好播到周摯的發布會。
周摯進門一聽，臉上一囧，幾步上前把電視給關了。
赫蘿這才從西點裏擡起頭看他，嘴邊沾了一點餅屑。
“不是……”周摯搓着手，頗為窘迫，“沒有，病人老是盯着電視不好，對吧，白哥。”
還非常不安的向白莫霆請求支援。
白莫霆沒理他，摸了摸赫蘿的額頭，眉頭輕皺。
還沒說什麽，電話來了。
他看了眼手機，出門接電話。
房間只剩兩人，周摯咳嗽一聲，瞧了眼赫蘿。
嘿，還在吃。
“咳，那個……”見赫蘿擡頭不解，才繼續說，“不好意思，讓你受苦了。”
不管怎麽說，也是因他而起，作為一個男子漢，周摯覺得自己還得在頂天立地一些。
“都是因為我，讓你受了這麽大的罪。”周摯低頭紅着個臉，頗有些漫畫少年的羞澀感。
“不，”赫蘿卻搖搖頭，打斷他的自責，“我并不是因為你的原因。”
周摯擡頭，目光堅定，“你不用這個樣子。”
赫蘿卻還是搖頭，在他疑惑的眼光中說，“白莫霆說了，我當初在機場魯莽了，給你帶來了不少麻煩，所以我覺得這事就要我自己來解決，我是這樣想的。”
“我并沒有想要插手你的事，因為你才是主角，誰也買辦法越過你，這是只能你自己處理的事。”
言辭懇誠，吐字清晰；
一點也不像個中二病，周摯覺得自己以往是小瞧了這個助理，不是，保镖了。
不過——
“你不會是故意去挨刀的吧。”周摯有些不确定地問。
“我看起來像是那樣的人嗎？”
赫蘿也是立馬進行了反駁，不過這态度，怎麽這麽可疑？
半響後，她才低頭，嘴裏嘀咕着什麽；
周摯靠近一聽，
“勞資好不容易動了回腦子。”
老……這樣居然還是動了腦子的後果。
周摯瞬間什麽也不想說了。
他已經被赫蘿的腦子打敗。
白莫霆接完電話，回到房間。
“哈哈哈，那我們就一起去征服星辰大海，幹倒全人類。”
這種反~人~類的發言除了赫蘿不會有別人。
“不不不，全人類就算了，達到人生巅峰就可以了。”
周摯雖然沒那麽二，卻已經有了中二初期的症狀。
“而且，有白哥作為我身後的男人，相信很快就會成功的。”
白莫霆一聽這話，感覺自己的腦仁兒又開始疼了。
“那我可以做你身後的女人嗎？”
嗯，腦仁兒不疼了，只是腦神經啪一下，斷了。
白莫霆開門，關門，走近病床一氣呵成，最後死死捏住赫蘿的臉蛋。
“開什麽玩笑，你不給我添亂就不錯了，啊，還……”
上帝，原諒他吧，他真的說不出口。
赫蘿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去打開他的手，只是身體的大動作扯動了左胳膊傷口，瞬間疼得哇哇叫。
周摯看着白莫霆一下臉色緊張得放開赫蘿，拉下臉去安慰她。
甚至像哄小孩一樣要給她吹一吹。
突然明白了些。
咽喉裏那句話也沒說出口，尤其是赫蘿對着他經紀人眼淚汪汪的說疼時。
怎麽會看錯呢？
他眼裏那麽明顯的，狀不可言的疼惜。
這才是開玩笑吧。
他苦笑了聲，換了張臉上前打趣赫蘿。
“活該吧你，讓你亂動……”
屋內一陣混亂，所以誰也沒有看見。
房門被悄悄地打開，門縫裏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更晚了，
但是說好的日更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