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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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濤兄弟是n是本地人，見是蘇哲的媽媽跟姐姐來了，堅持要請他們去飯店吃一頓飯。這李河雖然其貌不揚，但是待人接物一點不差，很會行事。他心裏有小算盤，也知道此刻對誰好最有用。
郭玉珍見李濤兄弟實在太客氣，也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自家小哲在n市還得呆兩年時間，如果有這兩個本地人照顧着些，以後也不會太難過。可是，一想到那四十萬賠償款，郭玉珍就怎麽也吃不下飯，急得直掉眼淚。
李河心裏什麽都明白，見狀，忙起身給老人家倒了杯果真。
“阿姨別太傷心了，凡事肯定都能夠找到解決辦法。其實，這次的事故我也有責任，我要是不喝酒，車子自己開的話，這件事情也就不會落到蘇哲頭上了。”他捏着酒杯，一副自責的樣子，“蘇哲，是哥對不住你。那車子我開習慣了，所以不論遇到什麽情況，我都能控制得游刃有餘。也是昨天喝得太醉了，上了車，就忘記提醒你了……來，這杯酒，我自罰。”
說完，他仰頭，就将一杯酒全喝了。
可是事已至此，再來自責道歉，又有何用？郭玉珍望着李河，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在她心裏，她覺得這就是李河的錯，白白害了自己兒子。
“四十萬，這一時間，我到哪裏去弄四十萬來。”郭玉珍嘴裏碎碎念，“要是四萬塊，我還能想辦法借來，可是四十萬……”她痛苦地捂着臉，另外一只手不停捶胸口，“我的命怎麽就這麽苦，真是一天安生日子都過不了。”
蘇哲扯她衣角：“媽，您別這樣，還不至于天塌下來。不是還有我呢嗎？大不了我再多兼職幾份工，慢慢還，總會還得了的。”其實蘇哲不是不急不怕，只是，他已經擔心着急過了，此刻心中也明白得很，這樣一直懊惱自責，是沒有用的。
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現在就希望，那車主能夠同意他分期還款。
四十萬，的确是不少，但也還不至于真會壓得人一輩子喘不過氣。這禍是他闖下的，債務他會一個人背下，不想自己家人因為這事情跟着一起操心受累。尤其是姐姐，想來她今天也吓得不輕，她從那裏出來後就一直很敏感，他不敢想象，她當時跟着進警察局的心情。
蘇冥的确一直都處于恐慌中，她也不說話，只默默坐在一邊。她也在想辦法，可是她沒有辦法，沒人會一下借這麽多錢給她。她的想法跟弟弟一樣，只要車主答應分期還，她一定會努力工作，幫着弟弟一起還了這筆錢。
李河目光時不時就往蘇冥的方向瞟去，他是動了心思的，這頓飯，也是有目的的。
吃完飯後，李河對郭玉珍道：“今天晚上的住處，阿姨跟蘇小姐不必擔心，這家酒店就有住房，我已經幫你們訂了一間。至于錢的事情，阿姨也別擔心，這件事情，我也會幫着一起想辦法的。小濤，你跟蘇哲先回學校去，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蘇哲，你也放心，不是什麽大事。”他擡手拍了拍蘇哲肩膀。
等蘇哲跟李濤離開後，李河将郭玉珍叫到了一邊，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商量。雖然郭玉珍心中本能覺得這事情就是李河的錯，可是見他說會想辦法幫忙，郭玉珍倒是對他有了些好感。現在說有重要的事情談，莫非是良心發現，想承擔一半債務？
這倒是好事情，郭玉珍心裏好受不少，讓蘇冥去大廳坐着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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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冥坐在空落落的大堂發呆，望着外面的燈紅酒綠，她抱緊了自己的身子。她也不知道，這次的坎，該要怎麽過去才好。如果她能夠順利進華盛設計部的話，她的薪水會很可觀，到時候省吃儉用，肯定能存下一些錢。
只是，就這樣慢慢還，也得還個幾年。何況，人家不一定同意分期還。
蘇冥正愁眉苦臉，手機突然響了，她抓起來看，是一個陌生號碼。不知道是誰，蘇冥小心翼翼按下接聽鍵，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那頭傳來一道冷漠又疏離的聲音。
“在哪兒？”
他雖然沒有說他是誰，可是他聲音，他說話的語氣……蘇冥一聽，就知道是誰了。
“江馳……”她驚得有些呆住了，一雙漂亮的杏眼睜得圓圓的，她不敢相信，江馳會給她打電話……他是怎麽知道自己手機號碼的？
“是我。”江馳已經開車進了n市界內，現在車子正往市區開，他車子開得很快，耳朵上套着藍牙耳機，表情十分冷漠嚴肅，聽她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想着她怕是也吓得不輕，他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告訴我你現在的具體位置。”
“我……”蘇冥回了神，忙回答他的問題，“新世紀大酒店，我現在坐在一樓大廳等我媽媽，是坐在靠着角落的位置，是紅顏色的沙發。”
他想知道自己的具體位置，她不知道，這樣說，算不算具體了。
那邊江馳唇抿緊了些，漆黑的眸子裏有光，他讓她坐在那裏不要動，他十五分鐘就到，然後挂了電話。蘇冥抓着一直發着“嘟嘟嘟”聲音的手機發呆，顯然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她不明白，江馳為什麽會來n市。
“冥冥。”郭玉珍出來了，似是換了個人似的，臉上滿堆着笑意。
“媽媽。”見他們出來了，蘇冥站起身子來，還是有些局促的樣子。
李河笑望着蘇冥，現在目光再也不逃避不躲閃了，其實他看得出來，只要她媽媽同意了，想來她自己應該反抗不了。花四十萬娶這樣如花似玉的媳婦回家，是一樁非常不錯的買賣，是絕對值得的。
“阿姨，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李河收回目光，又望向郭玉珍，笑着說，“阿姨，我明天再過來看您。”
“好好好，你路上也小心一些。”郭玉珍關心得很，打從出來，臉上的笑都沒有少過。
蘇冥不明白，為什麽媽媽這麽高興了？
“冥冥，走，媽媽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郭玉珍挽着女兒胳膊，又晃了晃手上的房卡，“李先生說了，這裏可是四星級酒店，給咱們訂的房間，也是又大又漂亮。你長這麽大，還沒有住過這樣的酒店吧？沒事，以後你想來住就可以來住。”
“媽媽，有什麽事情，就在這裏先說吧。”蘇冥不肯上樓，江馳說要她在這裏等他的，她怕會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所以片刻不敢離開。
“也好，這裏敞亮又安靜，在這裏坐會兒也一樣。”郭玉珍在紅色沙發上坐下來，望着蘇冥，“冥冥，你是有福之人。媽媽就知道，你長得這麽漂亮，将來一定會有好福氣。本來媽媽以為這是一場災禍，沒想到，事情轉了個彎，就是福了。”
蘇冥不明白，忙問：“是不是李先生說了什麽？”
“冥冥，別看這李先生長得醜，可是人家家裏有錢。他剛剛跟媽媽說了，他們家拆遷分了好幾套房子，存款也有幾百萬。”說起這個來，郭玉珍兩眼放光，“他是他們家獨子，将來老兩口去了，這些錢啊房子啊，可就都是你們兩個的了。你要是嫁得好，将來你弟弟娶媳婦兒，也不愁沒錢了。”
“媽媽，你在說什麽……”蘇冥聽明白了，但是她不敢相信，“你讓我嫁給他？”
“他有什麽不好？人是長得不咋滴，可為人處事還是說得過去的。”郭玉珍繼續勸說，“媽知道，他跟江譽比，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可是江譽那樣的，也不是咱們這樣家境的能夠高攀得起的。你聽媽媽的話，嫁給李河，将來保準你有好日子過。”
“我沒有再奢望跟江譽有什麽，我只是想好好工作賺錢，媽，你不要為了四十萬，就想着把我給賣了。”蘇冥覺得絕望，她覺得她的整個世界都暗下來，她看不到未來……她不想嫁給李河這樣的人，她跟他根本不會有共同語言。
聽女兒說這樣的話，郭玉珍也有些生氣，什麽叫把她給賣了？
“冥冥，你是坐過牢的人，難道你忘了，你是找不到好的工作的。”郭玉珍還是耐着性子說，“他是初中學歷，他跟媽媽說了，他沒有隐瞞，他是誠實的。可是冥冥，你也只是高中學歷啊，你不比人家高貴，現在人家願意娶你，這是你的福氣。”
“我不願意。”蘇冥搖頭，“小哲欠的錢，我會努力工作幫着他一起還，媽，我是不會用我的一輩子來換這四十萬的。我是只有高中學歷，可是我受過正規大學的教育，我沒有看不起他，我只是不喜歡他。”
“你喜歡江譽，可是人家就要跟焦家千金訂親了，你還想着要搶人家未婚夫？”郭玉珍是真的生氣了，她嚴肅看着蘇冥，“是焦陽跟江譽心好，他們從小願意跟你一起玩兒，沒把你當做保姆的女兒看。可你跟他們終究是不一樣的，你是窮人家的孩子，你注定過不了他們那樣的生活，就算你再努力，你最多也只是嫁個暴發戶的命。”
“蘇冥……”江馳大步走過去，雖然一路形色匆匆，但是他衣着發型卻一點沒有亂，還跟以前任何時候蘇冥見到他的時候一樣。
江馳來了有一會兒，郭玉珍說的這些話，他都聽到了……
看到江馳，蘇冥看到了希望，她覺得似乎只是瞬間，她的整個世界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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