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地震之後,沈嬌親手埋葬了小蜻蜓,之後在林清玄的開解下,加入到了尋找幸存者的隊伍中,幫助別人找到家人。
震後工作将近尾聲的某天,沈嬌陪着某個跟父母走失的小女孩在田間玩耍,沈嬌正看着頭頂一群群飛來飛去的蜻蜓出神,身邊的女孩子卻拉着她的袖子,示意她往地上看。
“沈姨,這個是什麽?”
沈嬌随着孩子的目光看向地面,只見裂開的地面冒出一株株嫩嫩的小芽,在一片枯黃的草叢中分外顯眼,沈嬌低頭認真打量那些小芽,然後輕聲笑了。
有太陽的地方就有太陽花,有太陽的地方也就意味着有希望。不久後的将來,這片土地上将會開出許許多多迎風向陽,生生不息的向日葵。
這個鏡頭拍完後,電影《向日葵》也宣告了成功殺青,陸靈換完衣服出來,挨個跟相處了兩個多月的工作人員擁抱告別,然後帶着陳圓圓和蘇靜一起走到了劇組門口。
今天是2025年的最後一天,賀堯提前幾天就跟她說了今天有節目,因此,為了騰出時間,陸靈特意昨晚就請了全劇組的同事吃飯,把今天的時間空出來。
安排好陳圓圓送蘇靜回家,陸靈這才上了賀堯的車。
“今天要去哪裏?”陸靈好奇地問賀堯。
賀堯遞給陸靈一個水晶碗,碗裏是他特意做的水果沙拉,對于陸靈的問題,他賣了個關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陸靈斜了故意裝神秘的賀堯一眼,接過碗,拿着銀叉開始吃,不再過問。
一個半小時後,吃過晚飯,賀堯牽着陸靈的手走進了一家高檔會所,會所裏金碧輝煌,穿着清涼的帥哥美女成群,那種不正經的感覺跟她去過一次的百馬很像,陸靈轉頭看了賀堯一眼。
“你經常來?”
賀堯微微勾唇,“第二次。”
“那第一次跟誰來的?”
陸靈挑着眉頭問他,雖然相信賀堯不會背着她做對不起她的事,但這種看着就不好的地方也不該常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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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數。”
陸靈眉頭皺得更緊,韓數都有了米霏,居然還來這種鬼地方,還想傷害米霏一次,再被踹一次嗎?簡直是渣男!但陸靈心裏的不滿還沒發洩出來,看出她想法的賀堯不慌不忙地加了一句。
“他是這裏的老板。”
陸靈一哽,為剛剛在心裏誤會韓數的想法汗顏,但又一想,說道:“會開這樣的會所,也不是什麽正經人吧!”偶像米霏重新跟他在一起,簡直虧大發了。
跟米霏還不熟,就這麽為着米霏着想,也不知道真正見了面,她會不會瞬間化身小迷妹了。賀堯捏着她的手,也不解釋,微笑着帶着她繼續前行。
走到某個包間門口時,賀堯直接開門,帶着陸靈進去了。
包廂裏的燈光不算很昏暗,但也不比白熾燈亮,至少能很容易辨認出裏面坐着的都有誰。
“賀叔,我好像看到米霏了,你快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陸靈看着不遠處的牌桌上坐着四個人,三男一女,面向她坐的正好是唯一的女人,女人穿一件灰色的毛衣,五官精致,肩頭正靠着一個仿佛沒有骨頭的男人,男人小聲對着女人似乎說了什麽話,最後被女人一瞪,撅着嘴坐在了旁邊的位置上。
“你沒有做夢,對面那人就是米霏,而他旁邊那個就是她的小白臉韓數。”
賀堯的話剛說完,陸靈就見那個沒骨頭的男人擡頭瞪向賀堯,挑着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不悅地問道:“賀堯,說誰小白臉呢?”
賀堯拉着同手同腳的陸靈走到牌桌前,随意應道:“誰應了誰就是。”
牌桌上另外三個男人都哈哈大笑,那笑容分明表示贊同賀堯的意思。
韓數不悅地一一瞪了笑他的人,然後把目光投向站在一邊傻傻看着米霏的女孩子,然後對賀堯說道:“這個就是你藏了三年的未婚妻?啧啧,跟你在一起,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
話還沒說完,終于整理好牌面的米霏就給了他一肘子,成功讓韓數閉了嘴,然後笑着問陸靈:“你就是宮靈嗎?”
陸靈被偶像點名,連忙點頭,“是的,我是宮靈。”
米霏看着她的樣子,覺得她很可愛,又說:“我看過你演的《布局》《夜行》,還有《末日》,演技很不錯,對了,我明年有部雙女主的電影要開拍,你要不要來跟我合作?”
《布局》和《夜行》都在國內上映,票房和口碑都不俗,陸靈也因為這兩部電影得到了廣大網友的認可,而另一部《末日》,雖然沒在國內上映,但前幾天米霏出差時,順便在國外看過,陸靈的表演在整部電影裏很紮眼,很容易讓人記住。
陸靈瞬間化身小迷妹,快速走到米霏面前,用力點頭,“要的要的,我有時間。”
然後又有些不确信地問道:“另一個女主是您嗎?”
“我就虛長你幾歲,說‘您’都把我喊老了。”
米霏看着陸靈的樣子,笑着跟她開玩笑,她見到陸靈的第一眼就覺得很親切,就像妹妹,跟吉喆一樣,于是,最後一點學打牌的興致也沒有了,米霏起身拉着陸靈去沙發那邊聊劇本去了。
韓數坐在米霏剛剛的位置上,轉頭看了米霏的方向一眼,對賀堯說道:“你媳婦一來就把我老婆勾走了,這樣真的好嗎?”
韓數就是個連體嬰,只想每分每秒跟米霏黏在一起,對“拆散”他們倆的任何人都懷有敵意。
那句“媳婦”還真順耳,賀堯也就懶得去争辯連訂婚都沒有訂的人說“老婆”是不是太早了。
“那是你的魅力有限。”
韓數正想争辯,賀堯直接轉移了話題,“季燃呢?”
“誰知道呢?”
韓數除了關心自己和米霏的事,對他們人向來是自動屏蔽的,所以,剛剛還在的季燃去了哪裏,他根本沒留意到。
此時,坐在賀堯對桌一個長得頗為柔美的男人撇撇嘴,說道:“他媳婦在劇組被人欺負,他出去打電話找人報複去了。”
說話的樣子似有不屑。
韓數看了那男人一眼,“喲,你這是吃醋了?大家人人都有老婆,就你孤家寡人?”
男人哼了一聲,“有人半年前就開始追我了,只是我沒同意。”
韓數一秒拆穿他,“确定是別人真追你?”
男人險些拍桌子,“整張桌子的人,她只跟我講過話,臉上就差寫着‘我想上你’了,怎麽就不是追?”
能讓男人這麽篤定的原因,不是他臆想出來對方寫着臉上的“話”,而是兩人的對話。
-“你多大?”
-“36D。”
看看,這麽明顯的挑豆,是個人都聽得出來對方喜歡他吧!
賀堯打出一張牌,給對方臺階下,“至少對你是特別的,應該有好感的,但半年了,你還端着沒同意?”
說到這個,男人頓時洩了氣,硬是沒再開口。
此時幾人之前提起的季燃走了進來,肅着一張臉,拿着自己的東西,說了句“我先走了”就出了門。
在場的人知道寵妻狂魔的他正趕去安撫老婆,也不攔他,繼續打牌。
晚上十點,陸靈跟米霏越聊越投機,聊得都不想走,還是被提前下桌的兩個男人給拉走的。
坐在車上,陸靈的興奮勁還沒緩過來,一直在念叨米霏。
“哇,米姐姐原來是個超級nice的人,而且我跟她有超級多相像的地方,好期待明年跟她一起拍戲啊,肯定會很有意思。”
對于明年的工作安排,陸靈目前只确定了幾個代言,像一些影視劇,還在挑選中,賀堯的意思是她現在的演技在圈子裏已經給人留下了印象,以後再接角色時更要好好篩選,不能讓爛片敗了她的名聲,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和李芳芳精挑細選合适的本子,只是還沒定,所以米霏只是口頭提了一句跟她合作,明年沒有任何戲約在身的陸靈能馬上答應下來,對于她來說,能跟米霏合作,比遇到一部好的作品更重要。
賀堯任她獨自樂了半天,問她,“還有什麽想做的事嗎?”
自從在大選中落敗後,華家也垮了,兩人也因此成功解除了危險警報,想做什麽或者去哪裏都不怕有人騷擾了。
瞿音也一樣。之前陸靈在媒體面前表達了跟瞿音“勢不兩立”的态度後,還沒等賀堯出手,瞿音的仇家首先紛紛動了起來,搶代言搶影視,連她身邊的軍師尖經紀人苗曼溪都被人搶走了,被逼得走投無路的瞿音只好暫退娛樂圈去了國外游學,即使等她再回來,想來也沒有能力再跟陸靈作對了。
而陸家那邊,自從陸滔知道賀堯要換公司招牌,頓時暴跳如雷,跑到公司大鬧了一場,大喊大叫大罵,恨不得在公司門前打滾,但最後依然無法阻止公司名字由“陸氏”變更成了“宮氏”,偌大的燙金字體如巨大的恥辱牌坊,昭示着陸滔這一生最大的失敗。
當然,賀堯也沒把事情做絕,在陸滔心灰意冷的時候,親自上門跟他談了一筆買賣,準備以高出市場的價格回收他手上所有的股份,起初陸滔說什麽都不同意,但賀堯太知道他的“七寸”在哪裏了,只是一段話就讓他改變了主意。
他指着坐在房間裏開心玩着手機的陸宸說道:“你女兒被你賣了後,現在生不如死,以後等你又走投無路的時候,是不是也要賣他?聽說市場上小男孩特別受歡迎...”
話還沒說完,舒子芸大聲叫了出來:“不!”
陸琪被他們找到後奄奄一息,因為沒錢也不敢去大醫院,陸琪在小城鎮随便找了個小門診做手術,結果差點因為細菌嚴重感染死在手術臺上,後期醫院甚至不管她,扔在病床裏不管不顧,如果不是賀堯派人告訴他們,陸琪這會大概已經死了。
舒子芸見過女兒的慘狀,哪裏會讓唯一的兒子遭受同樣的痛苦,她紅着眼睛弱弱地看着陸滔,祈求,“滔哥,你就賣給他吧!”
陸滔此時其實已經動搖,雖然心有不甘,但心裏的天平早就傾斜,兩個女兒遲早要嫁人,不屬于陸家,怎麽樣了都關系不大,但陸宸不一樣了,沒了公司他可以另外去開一間,但沒了兒子,他就絕了後,孰輕孰重,陸滔想得清楚。
“好,我簽。”
陸家這事就這麽解決了。
當然,年輕的時候都沒有繼承好家業,年紀大了還有沒有能力和精力一切從頭開始,這些都不是賀堯關心的事。
所以,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陸靈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好好拍戲,外加實現願望,享受生活,而賀堯就是幫她實現願望的“夢想師”。
陸靈撐着頭想了想,年前和過年那段時間她都有空,“要不,我們帶爺爺奶奶,媽媽和漢森叔叔去南方過年吧?”
全家人一起出門,找一個風景優美又溫暖的地方過年,想想就很好玩呢!
賀堯想也沒想,“好啊。”
最近天氣太冷,奶奶的腿早就冷得受不住,陸靈的媽媽更是連大門都不出,所以大家肯定會答應跟他們一起去,賀堯已經在心裏開始盤算,先去把位置找好,酒店定好,再租一輛私人飛機...
元旦沒過兩天,由陸靈出主意,賀堯出力氣的全家出行順利出發,當私人飛機降落在一個氣溫适宜的小城鎮裏的獨棟樓前時,大家的心情都随着氣溫的回升變成高漲。
清新無染的空氣,路邊開得正豔的花,蔥蔥郁郁的大樹,清澈見底的小溪,還有身邊最親的親人,所有的一切都讓陸靈的心情格外地美麗。
放完行李,陸靈不顧旅途中的疲勞,換好衣服就拉着賀堯去逛小鎮,逛了一會兒,陸靈就跳上了賀堯的背,讓他背着走。
在這個人煙稀少,滿眼都是友好目光的城鎮裏,陸靈格外地安心,她掏出挂在脖子上的訂婚戒指戴在中指上,然後裝作不經意地展露在賀堯面前。
“我昨天才做的指甲,好不好看?”
陸靈張開手,五根手指動來動去,尤其是那根承載着“重物”的中指,動地尤其靈活。
賀堯瞥了那顆幾乎閃瞎他眼睛的鑽戒,笑着回答:“好看,特別的好看。”
陸靈盯着那顆甚少戴的鑽戒,輕聲說道:“與‘格拉夫粉紅’可相提并論的粉鑽,最後一次出現在世人眼前是五年的LD拍賣會,聽說被某個神秘人用了4000萬美元拍走,之後就沒了消息。”
“所以,你把這麽貴的戒指交給我,是不是早就對我圖謀不軌了?”
在得知了這枚戒指的價值後,陸靈根本不能戴,更不能讓別人發現,提心吊膽地找了多種方法後,終于把它藏在了自己的卧室裏,只想着跟他解除婚約時還給他,但哪裏知道“解除婚約”只是這人的緩兵之計而已。
賀堯誠實回答:“對,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喜歡你了。”
對于這種看似很虛假的理由,陸靈很容易就接受了,畢竟因為當初那雙盯着她就猶如狼盯着小羊的目光,陸靈還把他錯認成了“聞風喪膽”的熊先生。現在想想,賀堯的心思早就昭然若揭了,只是她傻,沒有多想罷了。
陸靈咬低頭他耳朵,自戀地問他:“那你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愛我愛到無法自拔的?”
賀堯輕笑,目光望向前方,仿佛看到多年前從樓梯上走下來,俏生生的她。
有一種愛叫一眼萬年,說的就是他看她的第一眼。
他就像一堆枯萎的幹柴,以為自己早已腐朽,只等着慢慢成灰,而她,仿佛是一顆小小的火星子,意外地碰撞,卻瞬間點燃了幹柴。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他就沒想過全身而退,只想千方百計地留她在身邊,與她,生生世世,世世生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