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後果
現在真知學院所有二年級及其以上的學生已經被王國軍隊全部征用，用來分擔北部密肯多行省的防禦壓力。
瑟銀王國三大家族此次也都不在隐藏實力，因為他們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如果星眸女士倒下，缺少六階力量的支撐，瑟銀防線會全面崩塌，到時候誰都沒有好下場。
特尼斯的街道上如今不複繁華，大量逃難的民衆讓城市略顯蕭瑟，戰時軍事管制，時不時就有全副武裝的士兵在外面巡邏。
騎馬路過學院分給他的私人住宅時，沙文眉頭微皺。
因為很不巧的是索菲正站在窗戶邊上，兩人的視線互相碰撞。
勒馬停下，現在這座摘自外面沒有衛兵，推門進去，裏面也沒有家仆。
走到二樓的書房，索菲坐在椅子上。
穿着潔白露背長裙，長發披散在身後，蒼白的膚色如同白紙。
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說道，“沒想到你還在特尼斯，夏洛特才剛剛離開。”
沙文眉頭微皺，“夏洛特？我不是讓他和克萊斯特躲到路博城去嗎？怎麽又回來了？”
“還不是因為擔心你。”
索菲的身子微微向前，一只手扶着下巴，“真是羨慕你們之間的感情，如果我的姐姐也是這樣那該有多好。”
“她去哪裏了？”
“應該是去學院或者迷疊香莊園找你了，你還不準備離開特尼斯嗎？單純依靠星眸女士，支撐不了多長時間，除非西大陸那邊騰出手來。”
“但你也不是沒有離開嗎？”
索菲起身走到沙文面前笑道，“有時候我會覺得，我們如果是朋友那該有多好，沒有利益糾紛，也沒有仇恨，只是因為一次偶遇...”
拉起沙文的雙手，接着說道，“但你瞧，現在我們之間不僅沒有因為婚姻的關系靠近彼此，反而更加疏遠，真是充滿諷刺，滿滿的都是來自生活的惡趣味。”
沙文把手拿回來，眉頭微皺，因為每次這個女人靠近自己總會不安好心。
“你又想幹什麽？”
女孩往後退了兩步，背着手微笑道，“我什麽也不想幹，只是發牢騷而已，除了你以外，似乎沒人會耐心聽我廢話。
我經常在想，為什麽從始至終，不論我對這個世界，還是世界對我總是充滿惡意。
夏洛特，你的姐姐回答了我的疑問...因為迷惘與孤獨，就像毒藥，足以讓一個人的靈魂變成空殼，飽含惡意。”
沙文笑了。
“所以你想借此機會重新來過？”
現實不是游戲，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後悔藥，更不存在讀檔行為。
索菲同樣笑了，搖了搖頭說道，“你可能理解錯了，沙文，我沒有想過重新開始，接受現實才是我應該承受後果，只是我覺得這些事情就像一幕喜劇，所以才想與你分享，我的朋友。”
沙文沒有說話，因為他看不透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麽。
沉默良久才說道，“你沒有被王國軍隊強行征召嗎？
“三大家族的成員擁有強征豁免權，你覺得我會為了一個帶給我痛苦和孤獨的國家奉獻生命嗎？”
“嗯...這一點我們的想法真是出奇的一致。”
沙文道，“我得去找夏洛特了，她一個人待在特尼斯很危險...”
索菲打斷他說道，“我和你一起去吧，如果發生危險互相也有個照應，當然，我是為了夏洛特才這麽做，你的姐姐是一個好人。”
無所謂的聳聳肩，兩人離開住宅，上馬就往學院趕去。
此時寒風已停，索菲騎在馬背後面摟住沙文，面龐靠上他的後背，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意，只是一瞬，随後就恢複到常年不變的冷漠。
...
真知學院現在除了水系導師艾拉留守外，已經空無一人。
讓索菲守在門外，沙文在學院裏找了十五分鐘都沒見到夏洛特的身影。
詢問艾拉導師後才知道，半個小時前她才離開。
簡單給戰馬喂食補充體力後，兩人再次趕往迷疊香莊園。
騎馬最快也得一個小時，現在特尼斯周邊入侵進來的小股火魔下仆數量不少，他擔心夏洛特遇到它們，兇多吉少。
天空陰郁，鵝毛大雪緩緩落下。
通往迷疊香莊園，沿途的村莊要麽成了一對廢墟，要麽人走樓空。
沙文此時面無表情，特尼斯周遭的境況讓他越發擔心。
拉戈礦山距離特尼斯還是太近了，一旦有煉獄生物流竄出來，很難全部滅殺，況且全國境內戰事吃緊，隐藏在民間的煉獄教派蓄謀已久，意圖讓阿拉亞完全變成暴怒君王的領土。
至于為什麽是暴怒君王，依照伊塔梅爾的說法，她對戰争不感興趣，虐殺天使則是一個腦子有病的瘋子。
所以沙文決定，今後任何被他遇到的煉獄教派，絕對沒他們的好果子吃！
說到做到，從不口嗨，這是他的一貫作風。
距離迷疊香莊園越來越近，地面積雪上的痕跡卻讓他的心頓時一沉。
因為從足跡來看，三根腳趾，約二十厘米長，正是火魔下仆的腳印。
此時已經能在漫天飛雪中隐隐看到莊園輪廓，地面上的腳印也越發清晰，除了火魔下仆，還有車輪與人類的足跡。
索菲靠在他的身後，說道，“應該有一支人類車隊遭受了攻擊，但願不是夏洛特。”
五分鐘後，兩人遠遠就能看見幾十只火魔下仆在遠處和一隊傭兵厮殺在一起，車隊裏還有一輛馬車。
...
此時。
夏洛特和克萊斯特躲在馬車裏瑟瑟發抖。
女孩手裏還捏着當初沙文送給他的匕首。
馬車外此時傳來傭兵隊長的聲音，“夏洛特小姐！這些怪物太多了，我掩護你們躲進前面的莊園裏！”
女孩急忙起身，從車窗看着外面，身子微微顫抖對他說道，“萊恩隊長！我知道莊園裏有一間地下密室，如果能躲到那裏面，我們就安全了！”
剛說完，她就親眼目睹了這位傭兵隊長的胸膛被一雙利爪穿透，當場死亡！
甚至臨死前他的眼睛還看着夏洛特，充滿不甘。
下一瞬，那只襲擊了萊恩的火魔下仆跳到馬車上，利爪伸進車窗，仿佛下一秒女孩就要香消玉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