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知學院
比起夏洛特，女法師索菲稱不上非常漂亮。
水藍長發編織在腦後，穿着一身青色法師長袍，似乎是血脈不同于常人，瞳孔就像凝結的冰川，呈現出暗淡的灰白色，皮膚蒼白沒有血色，再加上沉默寡言，偶爾說一兩句話還滿是倒刺。
沙文索性後面幾天都和車夫坐在外面，只留夏洛特在車廂裏時不時和索菲尬聊兩句。
不過至少他現在知道這位索菲法師大有來頭，瑟銀王國的霍爾家族，以家族成員全是法師并且極度嚴酷聞名于世。
坊間傳聞，霍爾家族的祖先是因為在墜星之地得到了一塊奇異寶石，才有能力在家族中，每一個嬰兒誕生之前就強行賦予他們元素血脈，但是真是假，沒人知道。
...
幾天後，衆人驅車來到瑟銀王國首都特尼斯。
一進城，給沙文的唯一感覺就是擁擠，寬敞的岩石大街兩邊除了民居和商鋪外，擠滿了攤販，馬車和往來的人讓街道更加擁擠不堪。
雖然該國的國土面積與金花王國相仿，并且比鄰洛加帝國，但卻是完整的主權國家，而這很大程度上與國王的妻子，六階傳奇弓箭手星眸女士有關。
和金花王國封閉，完全依靠進貢才能維持國家地位不同，君主立憲制度下，瑟銀王國更加先進開放，貿易昌盛，經濟繁榮。
特尼斯作為王國首都，許多建築的風格多偏向于華麗高大。
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法師，代表的就是高貴與神秘，手握偉力，無所不能。
而成為法師就成了絕大多數年輕人的職業者夢想，不論成功與否，很多人都想來嘗試一番，只是10個金幣的入門費幾乎阻擋了九成平民的道路。
畢竟，如果不加限制，全國的年輕人都得湧到學院門口來。
而正式法師的推薦名額就成了平民們唯一的入學門檻，其實絕大多數通過測試的學徒都是被推薦來的，不分出身貴賤，若是有大家族的子女想要鍍金，學院也樂意接受他們的巨額捐款。
沙文和夏洛特兩人站在學院門口望着裏面翹首以盼，終于，索菲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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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名額的事情我已經告訴導師了，你們跟我進去吧。”
“我欠你一個人情，索菲法師。”
沙文此時樂呵呵的跟在索菲身後，而夏洛特則臉上包着圍巾，生怕被人認出來，之前的兩年裏，對她提出婚約的家族有不少都是來自瑟銀王國的大家族，萬一被人認出來，讓泰瑟那個混蛋知道，那可真就壞事了。
索菲在真知學院似乎還挺有名，一路上有不少人都對她微微點頭以示問好，而在進行資質測試的高塔下，一名金發藍眼，穿着火紅長袍，身形高大頗為英俊的青年向他們走過來，說道，“索菲，聽說你這次外出歷練收獲不小，有遇到危險嗎？”
索菲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來幹什麽？”
蘭登面帶微笑，“當然是來看看你，我的未婚妻有沒有受傷。”
“看來我需要重申一次，那只是家族的安排。”
“但你并沒有能力反抗，索菲，家族給你安排的任務就是和我在六年內生育三個孩子，況且我個人并不讨厭你，你又何樂而不為呢？”
“夠了！請你讓開，我還有一位推薦學徒需要進去測試資質。”
一向惜字如金，喜怒無形的索菲面色愠怒。
蘭登卻笑着讓開路，“好吧，好吧，你還有一年的時間可以思考，或許你也應該抽出時間多了解一下我。”
跟在索菲身後，沙文先是查看了一下這名男法師的屬性。
名稱：蘭登
種族：男性人類
年齡：19
主職業：法師（1階）
副職業：魔藥培育師，法師後裔
生命力：100%
好感度：-10
狀态：高興，渴望，傲慢
饒有興致的聽着兩人之間的對話和反應，六年內生育三個孩子？竟然還是家族安排的任務，啧啧，霍爾家族的嚴酷還真是名不虛傳，把女人當做生育機器可還行。
夏洛特走在路上輕輕撞了一下沙文，然後悄悄在他耳邊說道，“你不是最喜歡在這種時候替女孩出頭嗎？怎麽今天不說話，害怕了？”
“怕？我當然怕，那可是霍爾家族和不知道什麽來頭的另一個法師家族的聯姻，我去多管閑事，不怕被人打死嗎？”
“那當初你怎麽敢找人把泰瑟皇子用麻袋綁出去打悶棍？”
“他們欺負你，我不得找機會揍他一頓。”
夏洛特聽到這話撲哧笑出聲來，随後走到一邊不再說話。
資質測試，所有前來參加的學員都是統一在一所鋪設米黃色地板，面積巨大的空曠穹頂大廳排隊逐一進行，而推薦人則在一邊旁觀。
索菲帶着兩人走進大廳，指着最中心的地方說道，“法師們操縱七大基本元素，生、死、水、火、風、大地、虛無，待會你去測試的時候只需要站在元素共鳴法陣的中間，點燃任意一個元素水晶超過二十秒，你就及格了，現在去排隊吧。”
排隊的過程總是無聊，漫長的隊伍前段，時不時就有一名年輕人垂頭喪氣的走出來，偶爾才會有人通過，被授予學院臂章和代表學徒身份的棕色長袍，昂首挺胸，就差連蹦帶跳的飛出去。
而在這些失敗者中不乏有一些脾氣火爆，出身非凡的家夥。
這不，現在就有一名剛剛從共鳴法陣上走下來，滿嘴髒話的大少爺，一路走一路罵，最後直接被維持秩序的法師給丢了出去。
終于輪到沙文，他站在隊伍的最前端。
盧卡斯導師是一名留着山羊胡，帶着小圓框眼鏡，穿着灰色長袍的和藹老頭，他微笑着對沙文說道，“你的考核文件呢？”
“考核文件？”
沙文愣住了，沒人告訴他還需要這東西啊。
老法師看了他一眼，“你叫什麽名字？”
“沙文。”
随後他不大的聲音卻傳遍了整個大廳，“沙文的推薦人是誰？請你過來一趟。”
等索菲走過來，盧卡斯微笑道，“是你啊，小索菲，他的考核文件呢？”
“我沒有對他進行事先考核，盧卡斯導師。”
“那你們認識彼此？”
“認識算不上，不過他說他的夢想是成為世界第一法師，我有所感染，所以沒有提前考核就帶他來了。”
世界第一法師！
索菲說話的聲音不算大，但在寂靜的大廳裏卻異常刺耳，幾乎所有排在沙文身後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就連極為旁觀的正式巫師也都難忍笑意。
甚至夏洛特都有些不忍直視，用手擋住了眼睛。
“噗...我沒聽錯吧，世界第一？他到底懂不懂什麽才是法師啊。”
“該不會是被人從鄉下撿來，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吧。”
盧克斯也笑着對沙文說道，“或許我應該現在就告訴你為什麽不會有世界第一法師，不過在那之前，你先站到那個黑色的圓圈裏面去。”
沙文不動聲色看了一眼索菲，心中狂罵，你這簡直就是公開處刑！想不到看着冷冰冰，卻是個腹黑女！
他才不相信，這是索菲無意中說出來的。
不過好在他臉皮厚實，一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樣子，冷哼一聲，昂着頭就走了進去。
在他的腳下就是元素共鳴法陣，而在法陣的周圍擺放着七個顏色各異的水晶。
也就是這樣一個空檔期，沙文用系統的視野仔細觀察了一遍這個巨大穹頂大廳的結構與材料，作為沙盒游戲玩家的基本素養，房子蓋的美觀大方可是必修課。
幾名排在沙文後面的人，看着他一邊輕笑，一邊互相耳語道，“你們猜他支撐多久就得從裏面滾出來？還第一法師呢，簡直讓我笑掉大牙。”
“我覺得他連點亮水晶都做不到，然後就會夾着尾巴灰溜溜的走出去，順便反思一下自己的無知和狂妄，哈哈。”
“噓，要開始了，別發出聲音。”
盧克斯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魔杖，微笑道，“使用你的所有力量，支撐點亮水晶球的數量與時間越多越好，你準備好了嗎？年輕人。”
輕輕一點，法陣瞬間被激活。
這時，身處法陣中心的沙文仿佛被一股肉眼無法察覺的洋流包裹其中，在他的視野中，大廳，所有人類全都開始扭曲模糊，直至消失不見，無數構成宇宙世界的基本元素驀然顯現，仿若洪流朝他灌注過來，此時此刻，仿佛他就是元素的化身，掌控一切！
而在其他人的眼中，站在共鳴法陣中的沙文雙眼緊閉，整個大廳安靜到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話，看這位世界第一法師究竟能不能點亮代表七大基本元素的任意一個水晶球。
如果不能，那簡直就是茶餘飯後最有趣的談資！
十秒過去。
二十秒過去。
三十秒過去。
沒有任何反應。
“哈哈，我就知道，想要點燃元素水晶哪有這麽容易。”
“世界第一...世界第一...我忍不住了，哈...”
“咳咳！別笑出聲，小心人被丢出去。”
雖然共鳴法陣沒有動靜，但盧卡斯和一衆正式法師全都眉頭微皺，因為他們能夠察覺到大廳裏元素力量産生的波動，但元素水晶怎麽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在這時，最先亮起的是代表‘生’的元素水晶，柔和的白色光芒逐漸産生，變得熾白，其後是‘死’，灰白的氣息如同氤氲将元素水晶包裹起來，再然後是‘火’，只是整顆元素水晶才剛剛被點燃。
轟！
短短不到十秒的時間，七顆元素水晶全部爆開！就連鋪設在地面的元素共鳴法陣也發出清脆的聲響，裂開一道縫隙。
當沙文睜開眼睛，整個大廳，幾百雙眼睛盯着他，寂靜無聲。
共鳴法陣被撕裂，元素水晶爆掉，沒人知道現在是什麽狀況。
沙文見狀憨笑一聲，抹了一下鼻子怪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們都看着我幹什麽？就算我長得帥也不用這樣啊。”
盧卡斯回頭看了一眼他的助手，後者搖了搖頭随後俯下身子小聲道，“或許我應該去請教院長大人...”
老法師搖搖頭，“這倒不用，雖然這種事情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但卻有跡可循。”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老法師還是仔細打量着一臉燦爛笑容的沙文，難道是因為‘生’于‘死’元素之間互相排斥的原因？
但高度親和本應互相排斥的元素，難道就不會分裂他的靈魂嗎？
心裏雖然有所懷疑，但盧卡斯依舊不動聲色，讓助手給沙文拿過去一套棕色長袍和臂章，笑容溫和道，“恭喜你，你通過了。”
“這人竟然是雙系親和！媽的，走狗屎運的小子。”
不知道是誰先忍不住喊了一句，原本寂靜的大廳瞬間就吵鬧起來。
“什麽！雙系親和！我就回頭說句話的功夫，那個小鄉巴佬就雙系親和了？！”
“哼！那有怎樣？又不是多麽罕見的天賦，我上我也行。”
幾名正式法師也在旁邊竊竊私語。
“不過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麽會有人對‘生’和‘死’這兩個互相排斥的元素高度親和？雙系親和的法師很多，但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法師在使用變形術的時候會帶有死靈的臭味。”
“是很奇怪，不過畢竟是雙系高度親和，到時候就看他的選擇了，不過看剛才的樣子，火元素水晶也有被點燃的趨勢，只是法陣莫名其妙被撕裂無法确定。”
“也就是說今天學院裏加入了一個僞三系親和的新人，但願他能夠安心下來好好修行，而不是白白浪費天賦。”
“哈哈，你是在暗示五十年前橫空出世，三系高度親和的鄉巴佬梅森嗎？我聽說那家夥死的時候是被人發現在格拉哈姆家族小姐的床上，啧啧，當真可笑。”
“法師的修行又不是全靠天賦，努力，智慧與知識才是最堅固的基石，李爾大法師只是水元素普通親和，但現在不也快要踏足傳奇六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