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捉蟲】
第五章
那個少年本來是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嚴厲的父親,慈愛的母親,雖然偶有摩擦但仍然團結的五個兄弟。但是他們又注定不能像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一樣和平的生活下去,他們是忍者,是生活中戰國時期的忍者。
他自小就很厲害,族中能夠和他打成平手的男孩幾乎沒有。每當他打走前來挑釁的人後,弟弟們就會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少年得意的摸着弟弟們的頭,說:“我會保護你們的。”
但是他食言了,他們暫時駐紮的營地被敵對的家族發現,而對方聚集了主力部隊攻擊,殘留在營地的除了傷員就只剩下女人和孩子。慘叫和火光充斥在這片天地。
時江意識到這是在夢中,但她被奇怪的能量束縛在一個軀殼之中,視線也只能随着軀殼的主人而移動,時江就是那個少年,少年即是時江。
她掩護着弟弟們——原本的五人現在只剩下兩個,母親為了幫助他們逃脫,早就拿起武器上前抵抗,其餘三個弟弟更是被這場騷亂沖開。
‘她’抱着最小的弟弟,手裏還拉着一個,飛快的在森林裏穿插,茂密的樹木為他們起到了很好的掩藏,但這還不夠,他們的後面還有追兵。
“等一下!斑哥。”稍大的男孩掙脫‘她’的手,他的左手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劃破,汩汩的冒着血,“再這樣下去他們一定會順着血液追蹤到我們的。”
“那又怎麽樣!”‘她’意識到弟弟要做到的決定了,什麽都保護不了的無力感充斥着他的心口,他低聲吼道,“那又怎麽樣!”
“我去引開他們,斑哥就趁機帶泉奈走吧。”男孩帶着大無畏的笑容。
“我是不會答應的!”‘她’堅持,要是就這樣任由弟弟在‘她’的面前死去,‘她’還算什麽兄長呢!
“但是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不是嗎!泉奈還很小,至少不要讓他就這樣去死啊!”
“我……”我會保護你的,會保護好你,保護好泉奈的,‘她’想這麽說。但是來不及了,從後方隐約傳來踩踏樹木的振動,看樣子還不只是一個人。
男孩安撫的看着兄長,他無聲的說:“再見。”然後頭也不回的朝相反的方向跑開。
再次和弟弟見面,是在他的葬禮。五個弟弟中,兩個被殺,兩個連屍體都找不到,只剩下最後的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人傷害到泉奈!‘她’在弟弟們的墓前許下承諾,即使是要放棄我自己的性命,我也會讓泉奈活下去。
——這是我和你們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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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從夢中醒來,時江的臉上已經布滿淚痕,夢中悲傷又壓抑的情緒直接直接影響到現在,她垂着頭沉默不語。
“看來你做了個很糟糕的夢。”斑實體化在她的身邊。
當然是個很糟糕的夢,并且這或許不是夢境吧。時江回想起夢中的場景,弟弟們稱呼她為“斑哥”,且從相貌上來說,和斑有幾分相似。這或許是斑的記憶,時江産生出這樣的猜測。她深吸了一口氣,稍微平複了心情:“我想起了我的弟弟。”
“你還有一個弟弟?”
“恩,但是已經不再了……”時江捏緊了被面,手上幾乎可見微微鼓起的青筋。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斑沉默等待時江說下去,“他叫裕人,是個很可愛的孩子,雖然有時候笨笨的,但性格善良又溫柔……三年前,他被那個我應該稱為‘父親’的男人殺死。”
這是三年來時江第一次主動談論起她的家人,從夢中傳來的情緒讓她又一次回想起那份痛苦,失去弟弟的斑和她感同身受,或許斑能夠理解她的這份痛苦吧,懷着這樣的想法,時江講述了自己的故事。
“寫輪眼也是那個時候獲得的?”斑問。
“恩。痛苦和仇恨激發出了寫輪眼,我獲得前所未有的力量,并且殺死了我的父親。”時江盯着自己,上面仿佛還有血液殘留。“……真是不可思議啊,記憶中的美好場景像是在昨天,卻是永遠都再次見不到了。”
雖然在笑,卻又仿佛随時都要哭出來一樣。逝去的不會回來,唯有活着的人比誰都痛苦。這一點斑實在是太了解了。但他又根本不像時江那樣軟弱,他半蹲下,抓起被子的一角迎頭将時江整個人都罩住,“給你10分鐘,接下來就開始訓練你今天的忍術。”
時江捏緊胸前的衣襟,整個人都蜷縮成弓形,她努力壓抑着,帶着思念和痛苦的嗚咽從喉間擠出,眼淚已經決堤。
***
等到時江再次出現的時候,雖然眼眶還紅紅的,但至少表情已經和平時無異,她穿着一身運動服,将發絲高高的豎起,筆直的站在庭院。而神木京夜則是優哉游哉的坐在一邊品嘗,他整個人都懶散的靠在柱子上,他的目光有些肆無忌憚,打量着時江和斑,臉上是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測的笑容。
“你的武器暫時就用這個。”斑遞給時江一個苦無,黑色的生鐵鑄造整個武器,拿在手上頗有重感。
斑給她的體術訓練多為偏向實戰的對打,時江握緊了苦無的柄:“你用什麽?”
接觸到斑帶着嘲諷意味的笑容,她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要是斑也使用到武器的話,她就不用活了吧。
在斑和時江對練的時候,神木京夜負責叔叔昨天的情報——帶着他本人強烈的風格:“雖然的确很奇怪,但是assassin的禦主,言峰绮禮……啊,小時江從左邊攻過來了,小心小心……言峰绮禮他已經确定進入教會尋求保護了。意,又被打倒在地了,斑大人對待女孩子也絲毫不憐香惜玉啊……聖杯一開始,遠坂就急着展示自己從者的力量實在是讓人很在意,才剛剛開始,就有一個英靈落幕,說實話,這三個人的關系讓人很難相信其中的真實性啊……哦!第四次被打倒在地,不愧是小時……”
神木的話被飛來的苦無打斷,飽含時江怨念的苦無劃破空氣,深深的紮破神木的和服袖子,把它定在地上。“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能不能好好說啊!”她抱怨的吼道,都是你在旁邊插科打诨害的我頻頻失手了啊!
在時江生氣的同時,斑從後方偷襲,第五次的把她掀翻在地,看着摔倒在地滿臉痛苦的時江,斑就像是一個惡魔一樣,冷冷的開口:“投擲的不錯,但我說過吧,戰場上把後背留給敵人實在是愚蠢。”
啊,斑大人教訓的是。神木在旁邊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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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不得将普通人卷入的不成文規定,聖杯戰争大多都會在晚上進行。時江和斑也踏入尋找令咒持有者的路中,她所負責的只是魔力的提供,遇見英靈後,斑究竟要怎麽做全憑他做主,反正時江也管不了他,不過一旦斑做的過火了,即使會惹他生氣,時江也會使用令咒,強制他撤退。
“從倉庫那邊有從者的氣息。”這麽說着,斑抱着時江迅速往戰場趕去,但是他并沒有接近,而是在遠處的高樓上窺視,依靠英靈本身就具有的良好目力和寫輪眼,斑可以輕易看到那裏的場景——
深紅的集裝箱中間,兩位從者正在戰鬥,一位是身材嬌小的劍士,一位手持兩把長短不一的□□,武器激烈碰撞發出火花,在他們動作的交互中,已經進行了好幾個來回,集裝箱和地面留下戰鬥的痕跡。
的确從動作上來說很不錯,但僅僅如此想要起舞的話還不夠資格。斑抱臂而立,他有些好奇接下來的發展,如果三騎士中的saber和Lancer就只有這樣的水準的話,他連出去打招呼的興致都沒有。
并沒有讓他失望。
在禦主的同意下,Lancer解放寶具後,實力都進階了好幾個層次,他輕易破開了saber的武裝,并且依靠兩把不同能力的□□重傷saber的手腕。
“是時候向他們打招呼了。”斑活動了身體。
但比他更快的是駕駛飛蹄雷牛的rider,征服王伊斯坎達爾伴随落雷而下,他毫不顧忌的說出自己的真名,引得在他身邊顯得嬌小的禦主分外着急。“等一下!”在斑準備現身的時候,時江的聲音傳過來。“再看看情況吧。”
由Lancer挑釁引出的這場戰鬥中,從者接二連三的跳了出來,saber、rider,以及遠坂家那位金黃的從者,看來是Archer。他頗為高傲的站在路燈上宣告:“古往今來能夠被稱為王的人只有我一位,其餘都是雜種罷了。”
“這個世界上有趣的人還真不少,倒也算是拿到獎品路上的一點娛樂吧!”
就是現在,斑抱着時江,降臨在所有人中間。他的态度傲慢,絲毫不遜色于那位金黃的從者。在看到時江後,韋伯露出了震驚的表情:“為、為什麽你會在這裏啊!時江!”
時江展示了自己手上的令咒,盡量用輕快的語氣說:“因為我也是禦主嘛。”早在三年前就是了。她把這句話咽進肚子裏,要是被這位內心敏感又自卑的好友知曉的話,一定會怪她隐瞞吧。
“果然如此,早在你離開英國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看來你依舊沒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啊。”肯尼斯·阿其波盧德的聲音傳出來。
“我就是因為看清楚自己位置了,所以才會到來!”背後是斑堅硬的盔甲,以此為後盾,時江整個人都有了底氣。
而另一邊,被無視的從者archer極為憤怒,他的身後出現了好幾個金色的漩渦,槍、戬、長刀數把武器從漩渦中探出,其利刃對準了斑和時江,斑挑釁的看着archer,在這位最古老的王的生涯中,鮮少有人敢如此輕慢的對待他,怒火燃燒,他身後的漩渦又增加一倍,所有人都被他這犯規一樣的寶具數量驚呆。
“這份勇氣值得贊賞。”黃金的從者說,“但是作為對王的輕慢,匍匐在地吧!蝼蟻!”
那些武器如同有意識一般,徑直向斑射來。怎麽辦?時江下意識的把視線投向斑,後者不為所動,他将時江攬住——伴随哪些武器的到來,巨大的爆炸聲轟鳴着,濃厚的煙霧包裹住二人的身影。
韋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往前傾:“時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