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對了!‘夏莉’的預言真的一次都沒有失誤過嗎?”
泰格點點頭,開始詳細的說起了魚人島的事情和島上的居民,在說起乙姬王妃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提到了她的願望:希望有一天魚人島能到海面上來,讓魚人島的居民站在真正的陽光下。
他原本以為伊麗莎白會點頭同意,因為她是一個和乙姬王妃相似的女孩,比起自己,總會優先考慮他們,溫柔的讓人不知所措,可是對方聽到那句話,原本閃爍着的眼卻暗淡了下來,低聲的說着這種願望永遠不實現才好。
這叫聽見的泰格很不解,他原本以為伊麗莎白和乙姬王妃的想法是一樣的,即使不一樣,也不會直白的反對,“為什麽這麽說?如果魚人島上升的話,魚人島的孩子們,就不用再偷偷的游出海面只為看一眼游樂園了……”
“你們乙姬王妃的想法很好,但是,對你們來說,這樣做是很危險的。魚人島上浮之後就是在香波地群島的周圍,離這裏太近了。我聽說過你們魚人島的歷史,海賊時代開啓的時候似乎是經歷一段黑暗期吧?如果魚人島上浮的話,短時間內也許會不止那樣。現在的孩子還可以憧憬那裏的美好,我寧願他們一直憧憬下去,而不是直面這裏的黑暗。”
伊麗莎白越說眼神越暗,之前的那片星空早已消失在烏雲之後,她看向了泰格的胸口,抿唇,“很痛吧?對不起……”
像是當頭一棒。
泰格知道她說的是什麽了,只不過他過去沒有多想這些,些時被伊麗莎白這樣一提,心頓時就涼了下來,因為這話并不是不可能發生的,或是說是很可能會發生的。
之前的魚人島,因為位于深海,從香波地群島出發,到魚人島的路上,沒有熟人帶路,成功率不會過百分之四十,就這樣真的讓魚人島幾乎陷入萬劫不複。
現在已經慢慢的好了些,要是魚人島上浮,即使可以被海軍保護又怎麽樣?香波地群島還就在海軍總部邊上,還不是有那麽多的不法地代?更何況,那些欲望沒有邊際的人,也有是握有重權的貴族,還有世界貴族!
海軍的護佑真的有用嗎?
泰格的心一點一點的往更深處,越來越冷,就像是沉入最北方的寒海。
“……伊麗莎白,你還見過人魚或其他魚人嗎?在這裏。”
伊麗莎白眨眨眼,最後還是抱歉地搖了搖頭,“我因為一些原因很少離開家,而且像泰格先生你們這樣的魚人還好,人魚的話根本沒有什麽機會從房子裏出來的。不過我聽說過很多。最近就聽說有一個……有一個‘壞掉’了,是一位人魚小姐,因為嘗試了反抗,所以……”
壞掉了……
泰格睜大了眼睛,怒氣在他的心中源源不斷的積攢,雙目充血,身體忍不住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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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人類啊……不!只是一部分的人類,只是一部分的……
看着滿是歉意的伊麗莎白,泰格心裏終于平靜了一些,主動的轉移了話題,繼續着他的故事,不再提及奴隸這類的事,只是這次,不管是講述的人還是傾聽的人都沒有專心,都在三心二意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直到那三聲叩門聲響起。
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來的伊麗莎白,看了一眼鐘表,微微嘆息,用最短的時間整理了自己的表情和心情,開口道:“進來。”
得到進入的許可的老管家開門進來,首先注意的是伊麗莎白和泰格的距離。
嗯,五步路,算可以。
“小姐,一會兒您有三節鋼琴課。很快就是老爺的生日宴會了,您必需在那之前把那十首鋼琴曲練熟。”
“……我知道了。”伊麗莎白沒有猶豫的站起來離開這個房間。
這是伊麗莎白第一次沒有和他告別就離開了房間,泰格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是也沒有多想什麽,只是第二天她沒有出現,第三天她也沒有出現。
對方的反常讓泰格開始在意起那個【生日宴會】,只不過他沒有任何的消息渠道,只能在房間裏自己等。
“似乎是聽那個管家說過什麽十首鋼琴曲來着。”他仰躺在床上,無趣的盯着天花板發呆,雖然可以出去走動,但是壓抑的氣氛讓他更願意呆在房間裏,訓練也好,看書也好,睡覺也好。
伊麗莎白在他傷好後立刻給他在隔壁房間準備了鍛煉用的器材,充當健身房,因為這件事,那個老管家可沒少給他白眼。
那個女孩似乎什麽都幫他考慮到了,而他除了給她講故事,什麽都做不了。
而現在這唯一一件事情也暫停了,伊麗莎白根本就不來找她,也許應該說是根本沒有空閑的時間來找他,除去用餐和必要的休息時間外,她将自己就整個投入了練習之中,即使看不到,泰格也可以想象出來。
他應該理解的,但是這種被放置在一個地方,無人理會的感覺很糟糕,不,應該說是糟糕透了。
現在她在做什麽?
沒有意外的話,就是在一遍又一遍的練習,不知疲憊,只怕是時間不夠恨不得連睡覺的時間也用起來了。
沒錯,伊麗莎白此時沒有多餘的時間給他,那個小姑娘太過在意父親的評價,這一次對她來說是一局絕對不能失敗的戰局,說不定比起輸,她寧願在看到自己父親露出不滿的表情前就立刻死去。
就像《夜莺與玫瑰》中的那只憐人的夜莺,只是她比那只夜莺更加美麗,是只有金色羽翼的金絲雀,歌喉也足以讓月亮的運行停滞,紅玫瑰在嚴冬綻放。
只願她不會步夜莺的後塵——傾注全部心力,忍着極度的痛苦制作出的紅玫瑰,被申斥着教授女兒“極端忘思負義”的學子競毫不珍惜的扔到了街道上,滾落到陰溝裏,接着,一只車輪又重重地從它身上碾壓了過去。
可他能說什麽呢?
他現在連個能說話的對象也沒有,自言自語也太過危險,保不齊什麽時候就會被門口路過的人聽見,而且就算只有他一個人,他也說不出來,這裏是籠子,他無法在籠子裏吐露心聲,能真正放松的只有給伊麗莎白講故事的時候。
又是原本兩人的故事時間了,但是門外清冷,沒有一個人走過——今天的伊麗莎白還是沒有來。
一想起那個在他看來過去瘦弱的小姑娘,泰格就有些收不住自己的思想。
仔細想想,他現在應該是在擔心對方,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又不真是認了對方做主子,一日不見就擔心個不行,但除了說是擔心,也沒有別的說法了,雖然他覺得又有哪裏不對勁。
他擔心過不少的人,在管理魚人街的時候,就有一批又一批的淘氣小鬼讓他傷透腦筋,但與現在不一樣。
“伊麗莎白……”
泰格回過神來,趕緊把自己接下來可能要說出來的話,咽了回去。
他弄不懂自己的心思,只能整天抓心撓肺的等着,連他自己都覺得望眼欲穿用在現在的自己身上,簡直不能更貼切。
直到一個星期之後,伊麗莎白才再一次的走進了這個房間,他心裏就湧起了一股他自己也難以理解的欣喜,只不過這些都在對方疲憊的神色下消失了。
“伊麗莎白你怎麽了?”他匆匆忙忙的走過去,因為自己太過高大,只有蹲下身才能與她平視。
約定
蹲下身才能與少女平視的泰格,發現那雙眼睛裏有很深的疲憊,但是被很好的掩藏着,笑容得體,禮儀上讓人抓不住一絲的錯處——此時的伊麗莎白就像是個剛剛從戰場上走下來的戰士,依舊保持在戰場上的姿态。
他想摸摸她的頭發,告訴她可以放松一下了,但是伸出手後就有了猶豫,本想在對方注意到前就收了回去,只是伊麗莎白攔住了。
“魚人先生,不……泰格先生,你現在還想要逃出去嗎?”伊麗莎白關上房門後的第一句話,就這樣直截了當的問道,很認真,态度很少見的強硬。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似乎想伸手碰觸自己的泰格,握住了他的手,“這很重要,請務必告訴我!”
“我想要逃出去。”泰格毫不猶豫的回答。
“我知道了。”伊麗莎白垂下了頭,她的雙手也不自覺的收緊,但是很快的恢複,她再擡起頭的時候臉上沒有一點的異樣,“為此,請你再忍耐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也請繼續的利用我,最後也要利用我逃出去。我們就這樣約定了好了哦,泰格先生。我一定會幫你逃出去的,在我二十歲的生日宴會過後。所以啊,請你再等一年好嗎?”
一年,只要等上一年就可以離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