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回家的路上,梁盛的心情莫名大好。回到家後,他幾乎是全程揚着嘴角去為他家酉酉放好的洗澡水。
趁着秦酉洗澡的空檔,梁盛拿出手機給沈榮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沈榮正在跟家人一起吃團圓飯。正月十五接到梁盛的電話,沈榮還天真地以為他的青梅竹馬終于良心發現主動給他拜年了。
可是,當梁盛簡單明了地給他布置完工作後,沈榮徹底郁悶了。
梁盛這個電話的內容大致是要沈榮在過完年後的三個月內完成收購市中心的那家酒店。
沈榮在電話那頭愣了愣,他知道那家酒店,标準地貴族消費區。因為之前梁盛看中了酒店的地段繁華和商業價值高,故而吩咐了他去洽談收購的事情。
說起來,這份收購項目特別複雜,因為是商圈中央,價格問題上一直談不攏。
本來也不是多麽急的一件事,沈榮都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可誰知這會兒梁盛卻突然下了死命令要在三個月之內談攏,他頓時不禁有些急了。
“大哥,三個月之內怎麽談妥?那邊可是咬定了價格不松口啊!”
梁盛聞言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錢不是問題,三個月內必須收購,我有用。”
“什麽用?”沈榮問得從善如流,但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因為,隔着電話他聽到了一聲冷笑,氣壓真低啊……直接凍地他後背發毛。
“你知道,什麽叫做好奇害死貓嗎?”梁盛依舊輕描淡寫,但是,沈榮卻突然有一種手機裏能突然飛出刀子來的錯覺。
“呃……知道了,梁總再見。祝您新年愉快。”
挂了電話,梁盛的嘴角笑意更深。恰時,秦酉正好洗完澡從浴室裏巴巴地跑了出來。
秦酉頭發長,所以,每次洗完澡後都是梁盛幫她擦頭發。二十歲的年紀真的是妙齡,剛剛洗完澡的秦酉小臉粉粉,簡直像個熟透了地水蜜桃。
梁盛看着她頭發濕漉,水珠一點點滴落在胸前,粉色的睡衣原本就顏色淡,滴上水後幾乎有些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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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盛的喉頭不着痕跡地滾了滾,他溫柔地拿過毛巾一點點幫秦酉擦拭着頭發。然後,他突然從背後抱住了秦酉,低沉且撩人地男低音在秦酉的耳邊滾燙地呵氣:“酉酉,我有一個可以拿三份紅包的辦法。”
被抱住的人兒身體微顫,心裏仿佛起了一層漣漪,然後緩緩地散開。她閉上眼睛靠進他的懷裏,那種獨屬于梁盛的氣息将秦酉一點點包圍。
下一秒,便再沒有多餘地話語。梁盛将她橫打抱起放到床上,兩個久曠之身,終于幹柴烈火。
太久沒有這樣地感覺,梁盛簡直就是侵略。秦酉努力地回應着他,太多地愛意,讓她簡直不敢相信。
夜太濃,愛太深。黑暗中,梁盛抱着懷裏嬌小柔軟的人兒,心裏仿佛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的酉酉……真是個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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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夜晚,市中心最好的醫院VIP病房中,方辰軒依舊守護在謝若清的身邊。
自從謝若清變成植物人後,方辰軒每天都會來看她。方辰軒一點也不喜歡唱歌,但是,他卻依然學會了謝若清從前所有愛聽的歌曲。然後,在每一個夜深人靜地夜晚,他都溫柔地唱給她聽。
“傻丫頭,你愛的人不愛你,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愛你,你總該給愛你的人一個機會……”
窗外,煙花爆竹照亮了半邊的天空。太過喧嚣,方辰軒緩步走到窗邊,輕輕拉上了窗簾。
而與此同時,病床上,謝若清的眼角悄然滑落了一滴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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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裏的最後一天,謝若清奇跡般地醒了。方辰軒在狂喜之餘,為了避免讓謝若清再受刺激,便沒有把謝雲鵬坐牢的事情告訴她。
方辰軒聯系了國外最好的療養院,他希望帶謝若清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謝若清沒有拒絕,但是,在出國之前,她要求再見梁盛一面。
方辰軒起初并不同意,因為他好不容易才喚醒了謝若清,所以,他斷不容許謝若清再有任何閃失。
可是,謝若清卻說,“以前的那個謝若清已經被梁盛害死了,而現在的謝若清,是一個全新的謝若清。”
她之所以要見梁盛,是因為她覺得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告訴梁盛,說完之後,她與梁盛便再無瓜葛。
那是一個晴空萬裏的日子,與她出事的那一天完全不同。謝若清再次見到梁盛,突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她看着梁盛,突然很想笑,事實上,她也的确笑了。那是一種釋然而且帶着一點點同情的笑容。
梁盛非常不喜歡謝若清的笑,因為太過複雜。梁盛看慣了秦酉的笑,那種毫無目的性,單純地發自內心的笑容,梁盛為之着迷。
進門落座,梁盛和謝若清有那麽幾分鐘的沉默。最後,還是謝若清先行打破了僵局,玩笑式地調侃:“梁總探病都是空着手嗎?好歹也應該買個水果籃子,真是失禮。”
梁盛沒心思跟她扯閑,其實,梁盛根本就不想來看她。
如果不是謝若清在電話裏說,有件事情跟秦酉有關,無論如何也想要告訴他,梁盛根本就不會來。
而現在,梁盛只想快點進入正題,事情說完後就快點離開。謝若清這個女人,他真的是敬謝不敏。
梁盛嘴角微勾,客氣地看了謝若清一眼,冷冷地道:“請謝總有話直說,我一會兒還有個會要開。”
謝若清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深,她拿起水果刀給自己削了一個蘋果,直到蘋果削好之後,她才幽幽地擡頭看了梁盛一眼,“梁總,你知道那一天我為什麽會去撞秦酉嗎?”
梁盛微怔,随即眉頭緊鎖。他一直以為是謝若清自己想不開而已,謝若清喜歡他,這件事情梁盛心裏一直都明白。所以,當謝若清開車出現在醫院時,他将她的行為歸結為因愛生恨。
梁盛沉默不語,謝若清笑着咬了口蘋果,不緊不慢地繼續道:“那麽,你知道我是從何而知秦酉懷孕的事嗎?友情提示,不是方辰軒說的。”
當然不可能是方辰軒,這一點梁盛自然知道。方辰軒喜歡謝若清,所以,他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去刺激謝若清。那麽……
一直以來,自從謝若清變成植物人,秦酉流産之後,梁盛就再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一則是沒有心情,因為秦酉已經很難過了,他不想去深挖一些東西,那只能傷害到秦酉。
二則,梁盛也覺得沒有必要。因為當時謝若清已經成了植物人,他沒有必要跟一個植物人過不去。
而現在,謝若清突然舊事重提,這樣地感覺,令敏銳地梁盛心中一緊。
“是王姨。”謝若清淡淡說出這幾個字,語氣很輕很輕。
那一日,謝若清偶然在路上碰到了梁家老宅的王姨。雖然說是偶然,但現在謝若清仔細回想起來,倒像是有些刻意。
因為王姨是梁家老宅的傭人,一般除了出門采購食材,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老宅打掃衛生。
謝若清那一日碰到王姨時是在一家酒吧門口,那家酒吧位于市中心的娛樂場所繁華地帶。王姨一個傭人,如果不是刻意而為之,她沒有理由去那種地段。因為那一片除了酒吧夜總會之外,根本沒有別的營業場所,連一家超市都沒有。
謝若清之前與梁盛有婚約,所以,她與王姨也算是相熟。兩人一番客套之後,王姨便面帶喜悅地将秦酉懷孕的事情告訴了謝若清,而且,王姨甚至在謝若清面前刻意描述了梁盛和秦酉有多麽幸福。
以至于後來,謝若清一時醉酒闖下大禍,害了秦酉,還差點賠上她自己一條性命。
謝若清雖然與王姨相交不深,但是,她了解王姨的性格。王姨做事十分穩重得體,嘴巴更是管的很嚴。試想一下,能跟在梁家老爺子身邊這麽多年的人,如果連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都不知道,那麽,她肯定已經被趕出梁家了。
但是,就是這樣一位穩重得體的老人,卻那樣唐突地将梁盛與秦酉的事情告訴了謝若清。除了她刻意為之,謝若清想不出第二個理由。
當然,現在對于謝若清而言,不管王姨目的何在,都已經與她無關了。因為她已經找到了真正值得她去愛的人。而應該煩惱這件事的人,只剩了梁盛。
謝若清只是單純地想要将這件事情告訴梁盛,然後,在看到梁盛眉頭緊皺的那一瞬間,謝若清突然惡趣味地笑了。
真好,看到自己讨厭的人煩惱,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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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謝若清所願,梁盛的确為此而感到煩惱。離開醫院後,他便打了個電話給沈榮。
電話那邊,沈榮以為梁盛要催收購酒店的事兒,電話一接通,沈榮便不滿地嚷嚷:“大哥,這還沒到三個月呢!你急什麽急?”
梁盛語氣很冷,幾乎散發着寒氣,一字一頓,“幫我去調查王姨,盡快給我結果。”
天邊,一片陰雲遮住了太陽,樹葉的陰影暗淡地打在梁盛的臉上,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