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狠心
難道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的時候，連理智都沒有了嗎？不僅是蕭涵，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在嘆息。都說是紅顏禍水，這果然沒有錯。皇上那麽聰明的人都會犯糊塗，也許或者是在裝糊塗也說不定。這是擺明了要偏袒德妃。大家紛紛同情起蕭貴妃起來了。蕭貴妃其實還是很不錯的，一點架子也沒有，人也長得那麽美，對他們這些宮女小太監總是和和氣氣的，與其他稍有不順就拿他們出氣的嫔妃一點也不一樣。
德妃狹長的丹鳳眼裏幽光乍現，塗成血紅色的嘴唇輕輕勾起。故作柔弱的趴在皇上的耳邊低語：“皇上，那畜生吓死臣妾了，你可要給臣妾做主呀！”
皇上看了眼蕭涵在風中有些單薄的身影，忽地笑了，邪魅的笑容反倒像是怒極所致。皇上看似親密的趴在德妃耳邊低語：“那就如愛妃所願，不過愛妃可要知道欠着的總是要還的。”
德妃有些不明所以，皇上的表情為何這麽可怕，他這句話又是什麽意思呢？德妃被皇上邪魅的表情吓到，皇上向來是溫潤而不失氣勢的樣子，不知今日的皇上怎會這麽奇怪呢？可是皇上接下來的事到讓德妃安心不少。
只見皇上慢慢掙脫她的手，然後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站在原地不要動，而是一個人獨自走向蹲在地上一心一意查看小壯傷勢的蕭涵。
蕭涵正在安慰懷裏受驚的小壯，小心地揉着它的腦袋讓它平靜下來。小壯嗚咽着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耷拉着圓圓的腦袋有些垂頭喪氣的樣子。蕭涵覺得鼻子酸酸的，有些落淚的沖動。這時，忽然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到她的面前，蕭涵一愣順着那只手擡頭，蕭涵看見了皇上面無表情的臉，只是他的目光有些躲閃很複雜的看着她，蕭涵也覺得不明所以，但還是順從的握着皇上的手站起來。
皇上的手很冰涼還有些細細的汗，與蕭涵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蕭涵記得皇上的從來都是溫熱而幹燥的，每次握住她的時候都有源源不斷的熱量傳遞給她。是因為太久沒有觸碰過這雙手了麽？在記憶中很熟悉的手現在看來卻是這麽的陌生，讓她有一種逃走的沖動。然而她也順從意識這麽做了，在脫離皇上手的那一刻，蕭涵感覺到了皇上的挽留可是在她還沒來得及猶豫的時候，皇上卻決絕的放開了，讓蕭涵有些失落和自嘲。
可是皇上下面做的事讓蕭涵不禁睜大了眼，一臉的不可置信與傷心欲絕。皇上的手離開她的手之後就伸向了她的另一只手從她的懷裏拿走了瑟瑟發抖的小壯。只聽小壯一聲慘叫，沒有任何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皇上毫不留情的将小壯抛了出去，小壯在半空中做了一個自由落體運動落到了禦花園裏一個不算大的水池裏。可是現在是寒冬，水那麽的冷。而小壯的後腿又斷了，落進去如果不及時救上來的話必死無疑。
“皇上！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蕭涵有些不敢相信，這還是她認識的皇上麽？他的殘忍超出了她的想象，其實她在心裏大喊：郝龍浩你這個瘋子，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皇上看見了蕭涵眼裏的決絕與恨意，在看看自己的雙手上面被掙紮的小壯咬了一口，可是他感覺不到疼，因為他的心已經麻木了。
他不明白他為什麽可以對蕭涵這麽狠心？為什麽可以對自己這麽狠心？原來他還可以為這個國家承受再多。皇上似乎是體力有些不支，往後退了幾步，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悲涼的露出一個苦笑。對着天空在心裏默默念到：父皇，你做到了。你應該高興，你終于培訓出朕這樣的繼承人，完美無瑕，把這個江山看得比什麽都重要，甚至不惜犧牲一切。
“愛妃滿意了麽？”皇上有些踉跄的走向石亭裏看傻了的德妃。德妃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只覺得這樣的皇上很可怕。看着蕭涵焦急的樣子以及在水裏撲騰的那只膽敢咬她的畜生，德妃總算明白過來。她沒有想到皇上會為她做到這個分上，看來自己真是低估了自己對皇上的魅力。
皇上竟然迷戀她到如此境地，不惜給他的貴妃當衆難堪，真是讓她有些受寵若驚。是不是現在她說她想要這萬裏山河皇上也會毫不猶豫的給她呢？早知如此，當初父親何必花那麽多功夫，自己又何必那麽辛苦的去禦書房盜取那些有利于他們異邦的軍事機密呢？都說是紅顏禍水，沒想到自己真的有一天會做了這樣的女子，不知是因為皇上太但單純了，還是她太美了呢？
蕭涵眼睜睜看着皇上無情的将小壯扔進水裏，她已經愣住了，既然現在可以對她這麽無情，當初為何要那麽的寵她，為什麽要給她那麽多的海誓山盟，讓她空留一段幻想呢？她還在做夢，皇上只是一時糊塗了才會這樣對她，可是當皇上放開她的手抓起小壯的時候，她就清醒過來，原來一切都不是夢，從頭到尾都是她自己不願醒過來罷了。
“小壯！”蕭涵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四周的侍衛，希望他們能幫幫自己将小壯救上來。
“誰都不準救這只畜生，否則立刻逐出宮去。”反應過來的德妃得意洋洋的笑着，下着命令。
“一切都以德妃說的為準。”皇上淡淡的說了這句話，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但他還是默許了德妃的行為，今日定是要不給小壯活路的。皇上有麽有想過蕭涵該有多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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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朕有些倦了，我們回去吧！朕想看你給朕表演的劍舞！”皇上漫不經心的說着，卻足以讓德妃心花怒放，皇上擺明了是偏袒她的，看來現在她早已代替了蕭涵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當初姐姐怎麽會那麽沒用，在皇宮呆了那麽久都沒有搞定皇上，反而背着皇上偷人給他們族丢了臉。如今她如此輕易地收服了皇上，不知父皇将會怎樣誇獎自己呢！
“好，臣妾這就回去準備準備。臣妾最近新想出一個舞式，皇上看了一定會喜歡的。”德妃心情非常的好，趕忙想着法子讨好皇上。
皇上和德妃正準備離開，只聽身後撲通一聲，四周一片驚呼，轉身一看原來是蕭貴妃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就這樣直接跳了下去。這天寒地凍的，池水冰的連結渣子，正常人跳下去也會凍出毛病來。何況蕭貴妃還是個弱女子，且剛剛傷還未好全。她是不要命了麽？為了一個畜生值得麽？
蕭涵本來看着小壯在水裏拼命掙紮，奈何它的後腿實在是使不上力，漸漸的它體力不支開始沉了下去。蕭涵當時就急了，不管小壯是不是皇上賜給她的，小壯陪了她那麽長的一段時間。平時她煩悶無聊的時候，小壯總是懂事的逗她開心，在蕭涵眼裏早把小壯當成了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情急之下，蕭涵仗着自己在現在學過幾堂游泳課還算識水性，便想都沒想連着衣服就跳了下去，她只知道不能眼睜睜看着小壯死在她面前，若是小壯死在了皇上的手裏，她和皇上就再無挽回的餘地了。
“快！救人呀！貴妃娘娘落水了！”這下一旁的侍衛也慌了，一條狗命是小，貴妃的性命可就不得了了，要是皇上追究起來，他們必定性命不保。也不管蕭涵抱着狗不放，便想将蕭涵撈上來。
“啊！那不是蕭姐姐麽！”郝琳郡主和郝振小王爺正從太後娘娘那出來，看見禦花園裏吵吵鬧鬧的很熱鬧便過來看看。聽說有人落水了，便想來湊個熱鬧。誰知看清楚了竟是蕭涵。郝琳小郡主吓了一跳，趕忙跑過去。
“你們這些蠢蛋！還不快點将蕭姐姐帶上來！”郝琳小郡主見那些侍衛已經抓住了蕭姐姐卻磨磨蹭蹭的不把蕭姐姐帶上來有些生氣。
這些侍衛也是沒辦法，因為蕭涵手裏緊緊抓着那只讓德妃受了驚的狗不肯松手。皇上和德妃娘娘說了誰也不準救這只狗，要是他們救貴妃娘娘勢必也救了這只狗，随即有些猶豫，想将狗從貴妃娘娘手中拿開，奈何已經有些失去意識的貴妃娘娘硬是緊緊抓着不松手。
“回禀郡主，皇上不讓奴才們救這狗呀！可是貴妃娘娘死活不松手，屬下也沒辦法。”侍衛在水裏凍的瑟瑟發抖，苦着臉對郝琳小郡主說。
郝琳小郡主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是怎麽一回事？這只狗不是皇上哥哥親自送給蕭姐姐的麽？現在鬧的又是哪一出呀？
“先把人和狗帶上來。皇上怪罪下來本王擔着。”一直在旁邊一眨不眨顯然有些精神恍惚的郝振小王爺忽然開口，語氣是少有的嚴肅，讓一旁的郝琳小郡主都吃了一驚瞬間對郝振這個小呆子刮目相看。
既然有了皇上最寵愛的弟弟郝振小王爺的擔保，那些侍衛也不再猶豫随即就合力将貴妃娘娘擡了上來。蕭涵此時已經凍得臉色青紫，一點血色也沒有，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郝琳小郡主和郝振看了都十分心疼，蕭姐姐最近的情況他們也是聽說了的。皇帝哥哥喜歡上新入宮的異邦第一美人，而冷落了蕭姐姐，他們卻沒有想到皇帝哥哥卻狠心至此。
郝振小王爺連忙笨手笨腳的解下身上的狐裘披風裹到蕭涵的身上。然後命令侍衛趕緊将蕭涵和那只已經奄奄一息的狗帶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