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姐。”傭人在門外敲了敲門。
方寧雪放下連衣裙,轉身去開門。
負責洗衣的女傭走進門道:“小姐,需要清洗的衣服是哪件?”
方寧雪轉身去看安小魚。
安小魚拉了拉衣角,對女傭說:“你等會兒,我脫了身上這件衣服給你。”
說着,解開襯衫紐扣,就要脫掉上衣。
方寧雪連忙阻止:“等會兒……”怎麽能這麽大大咧咧地在人前脫衣服呢?她抿抿唇,指向廁所,“你到裏面去,我叫人給你找合适的衣服。”
安小魚頓了頓,小聲咕哝了一句。大概是方寧雪的‘毛病’又犯了。其實她裏面還穿着一件背心呢,怎麽搞得她好像要赤身裸體似的。拗不過方寧雪,只好慢吞吞走進廁所。
廁所門在眼前合上,不知為何松了口氣的方寧雪轉頭吩咐女傭:“你去找一件小魚能穿的衣服。”
女傭笑呵呵道:“小姐,倉庫裏應該有合适的尺碼,只不過是侍應生的衣服。您等一個小時,我馬上拿去清洗烘幹熨好給小魚小姐送來。”
安小魚在廁所裏聽見了,連忙從裏面探出腦袋,大大咧咧說:“那你趕緊去拿吧,我不介意。”
等女傭拿好衣服上樓,不過五分鐘的時間。
安小魚換好衣服對着鏡子瞧了瞧,雖然是侍應生的衣服,但是因為衣服材質和剪裁優秀,所以并不會顯得難看。安小魚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新形象,推開門出去。
方寧雪上下掃了她一眼,含笑道:“看樣子還挺合适。先在我房間呆一個小時,等會兒換回衣服再下樓好了。”
呆一個小時?安小魚是耐不住寂寞的性子,還不得無聊死?她轉身環顧四周,想要給自己找點樂子。
方寧雪的卧室不算大,但是除了衣櫃和床鋪,還有一個小小的書櫃和書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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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百無聊賴走在書櫃旁邊,随手抽出一本翻開。
這是一本世界名著,全英文的。作為一個合格的學渣,安小魚眯起眼睛迅速翻了一遍,然後若無其事打算放回去。哪料到一張照片忽然從書中飛了出來,掉在地上。
“我來……”方寧雪想要去撿,安小魚也蹲下身伸手。.
兩人的手在空中相觸……方寧雪一怔,安小魚移開手指,撿起照片翻開一看,立刻愣住。
照片中,一對夫妻親密相擁,在他們中間,明顯是小學生的女孩抿唇羞澀微笑站着。這是一張極為普通的家庭合影。不普通的地方在于父母的臉被人用馬克筆塗黑了,從那力透紙背的痕跡可以看出,畫筆的主人在幹這件事時,心情是極為不平靜的。看着照片中女孩稚嫩的臉頰,安小魚微微頓了頓。她忍不住擡頭瞥了眼方寧雪,然後若無其事将照片還給她。
方寧雪沉默接過照片,将它放回抽屜。
安小魚心中嘆了口氣,臉上笑呵呵的模樣:“你不會打算讓我幹坐着等一個小時吧?”
方寧雪原本神情凝重,聞言如夢初醒:“我讓人給你拿筆記本來……”
方寧雪得了臺階下,之後果然沒有提及照片的事情。這不禁讓安小魚感到一絲失望。不過情緒低落了一會兒,她馬上打起精神。有了游戲玩,誰還有心情傷春悲秋啊?
“就玩巫師世界怎麽樣?”安小魚想到電腦游戲,第一反應就是巫師世界。方寧雪自然沒有意見,看着她下載了客戶端啓動游戲。因為筆記本只有一臺,而且玩一次副本要很久,所以安小魚建議去打競技場,一人一次機會。誰輸了就換另一個人上。
大概是冤家路窄,安小魚一上線就看見氣吞山河。
話說上一次氣吞山河輸了比賽之後,可是消沉了好長時間,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輸給一個剛玩游戲的新人。這讓一向自負的氣吞山河很是不敢置信。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緒上線,不想就遇見罪魁禍首。網絡游戲講究的就是一個快意恩仇,且氣吞山河向來喜歡欺淩弱小。這會兒看見安小魚上線,頓時露出一絲冷笑。他打不過狂傲天,難道還打不過這個年年有餘?
看着氣吞山河發送過來的決鬥邀請,安小魚扯了扯嘴角毫不猶豫拒絕了。
年年有餘:你要不要臉啊?打我一個菜雞你不會臉紅啊?
氣吞山河:……
氣吞山河嘴角抽搐,這個年年有餘之前還和他互噴菜雞,怎麽這會兒幹脆利落承認了?看到對方毫不猶豫認輸,他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然而人家就是要拒絕,他也沒有其他辦法。
圍觀了一下年年有餘和其他人pk,氣吞山河馬上就覺得沒意思極了。他對欺負菜雞自然沒有心理壓力,可是對方太菜,他就算了贏了也毫無意義。重點,還是要再次跟狂傲天打一場,逆風翻盤。
想到這,氣吞山河給狂傲天發送決鬥請求。因為對方不在線,請求被秒拒。想了想,他點開對方的頭像發送私信。
氣吞山河:狂傲天,是男人就競技場見!
不想,剛發送過去系統就提示發送失敗。如果不是網絡問題,就是被對方拉黑了。氣吞山河想到自己竟然被對方拉黑,立刻怒了。
那個年年有餘明顯和狂傲天是認識的,狂傲天拉黑他,那他就找年年有餘!
方寧雪卧室。方寧雪看到氣吞山河發給安小魚的決鬥請求,微微皺眉提醒:“你最好拉黑這個氣吞山河。不然他會不停找事。”
安小魚聞言聳了聳肩,雖然不以為意,但是她怕麻煩,依言将對方拉黑。
氣吞山河:你叫狂傲天來……
系統:您的信息發送失敗
氣吞山河:……
安小魚玩了會兒游戲就餓了,方寧雪低頭看看手腕,差不多快十一點,快到午飯時間。她不由道:“你先等等,我下去給你照吃的。”
不想這一去就去了半個小時。
安小魚久等對方沒有回來,耐不住性子打開門出去。別墅走廊設計的并不複雜,安小魚走到路口,看到方寧雪孤零零地站在下一層的廊上。她慢悠悠下樓,張口想喊她的名字,忽然聽到兩道陌生的男聲,腳步不由頓住。
“你看到方家大小姐了嗎?”
“你說方寧雪?”男聲不屑道,“她算哪門子大小姐。不是說她是私生女嗎?”
“不能夠吧。私生女的話,老爺子還将她接過來?”
“到底是方寧宏的長女。就算當初老爺子不同意他和那女人的婚事,兩人也算事實婚姻了。”
“不管是不是私生女,你看方寧雪在方家跟個隐形人一樣,都說有了後媽就有後爹。更何況方寧宏都出車禍死了。不說餘曼,方琪金他們哪一個是好相處的。”
“不過以方李兩家的關系,李和正也是臉皮厚,我好像在宴會上看到他兩個兒子了……”
兩人越說越過分,方寧雪站在原地,好幾次想要沖出去大聲制止。
她想告訴他們,當初父母是真心相愛的,她不是什麽私生女。可是……緊攥的手指慢慢松開。他們說得對,她在方家根本沒有立足之地。她恨那些人,可是她卻還需要依附他們存活,她和那些趨炎附勢的人又有什麽差?她根本沒有底氣站出來替自己辯解。
“喂!”
兩個男人原本壓低聲音說悄悄話,根本每當到這番話被人聽去。乍然聽到這道清脆的女聲,頓時吓了一跳。
慌忙擡起頭四處張望。
安小魚快速下樓,經過張皇無措的方寧雪時握了握她的手指,然後越過她走向二樓。
方寧雪站在角落裏,因而兩人只看見穿着侍應生服侍的安小魚大搖大擺地走出來,上下掃視一眼,立刻不悅地皺起眉毛:“有什麽事?”
能參加方寧和生日宴會的,哪個不是非富即貴?被傭人聽了牆角雖然會不自在,但是也令兩人松了口氣。
安小魚大大咧咧說:“兩位客人,請問要喝什麽飲料?”
兩人聞言,再次皺眉。因為安小魚不遜的态度,不過她的話倒是沒有什麽問題。于是雖然不高興她打斷他們說話,但是卻沒有說什麽過分的話,只是凝眉冷聲道:“不用,你下去吧。”
還下去吧,真把自己當大爺了?安小魚撇撇嘴,“別呀,葡萄酒要不要喝呀?”
正巧,一個侍應生正從身邊經過,安小魚随手從托盤上端起一杯酒,兜頭朝着兩人潑去。
兩人猝不及防,根本不敢相信竟然有傭人敢朝他們潑酒,怔怔站在原地。酒液從淋濕的頭發上低落,啪嗒一聲砸在黑色西裝上。兩人呆了半晌,總算回過神來,瞪着安小魚就要發火。
“你!”
安小魚兩手叉腰翻了一個白眼:“喝酒還堵不住你們的嘴!參加人家主人的宴會,竟然還有臉皮說主人家的壞話。請問我能向你們要幾張臉皮嗎?我看你們的臉皮裏三層外三層的,少幾張應該沒關系吧!”
兩個西裝男聞言,瞠目結舌瞪着她。
安小魚卻還不解氣,繼續叉腰罵道:“你看看你們這個樣子,到底哪裏的底氣diss別人?就憑你們媽生你的時候忘記給你們按個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