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回到山莊,就被懷希拉着往白天凡那跑,說今天是他生辰
“啊,天凡生辰,不早說啊,我什麽都沒準備,就這麽去太失禮了。”林靈兒一驚。
“你能來,白大哥都開心極了,哪裏在乎這個啊?”懷希盈盈一笑,白天凡對林靈兒的心意就是缺心眼的懷希都能看出來。
白天凡撇開了楊月緯和櫻琳瑤瑤的宴請,只邀了懷希與林靈兒來他屋子一敘,菜肴是讓弟子從外頭帶,這人從來都這麽低調。
林靈兒想想還是覺得不妥,就讓懷希先過去,自己回屋翻箱倒櫃了一番才過去,只見那二人已坐在桌前閑聊,聊什麽?
陣法。
自從那日搶占會,林靈兒得知懷希學習法術,她就吃了一驚,沒想到現在又與白天凡讨論起這個。
“懷希,沒想到最近你對陣法挺上心的嘛。”林靈兒笑盈盈地走進屋。
“姐姐你來啦。”懷希眉開眼笑,又說道,“真別說,我忽然發現我對陣法的領悟極好,你說這是為什麽啊,我爹不是法師啊?”
林靈兒聳聳肩,這才想起懷希又不是輝夜親生,而是夏家,這天賦來自夏家或者雪緣都不奇怪,因為他們都是法術大師。別看雪緣現在弱不禁風的模樣,人家以前可是魔界五仙之一,要不是被夏家人詛咒所累,何至于此。
“不說這些了,天凡,這是給你的禮物。”林靈兒從袖口中掏出一小盒子。
白天凡微微一愣,随後笑顏展開,起身接過禮物,“沒想到你還準備禮物了啊,我瞧瞧是什麽。”
他打開盒子一看,竟是一顆丹藥,擡頭看着林靈兒,不知為何物,“這……?”
“這是長生不老藥。”林靈兒笑嘻嘻地說道。
“哈哈哈,姐姐騙人!”懷希大笑道,“這世上哪裏有長生不老藥啊!”
顯然白天凡也沒相信。
“好吧,這是靈丹。”林靈兒自覺無趣,居然沒騙過他們,“提升修為用的,祝你早日突破三十五級。”
白天凡點了點頭,感謝了幾句就收入懷中,招待二女入座,添酒,上菜。
沒有旁人在場,三人大吃大喝不在話下,很是随意,酒足飯飽之後,白天凡便讓懷希回去修習,而他抱了一壇酒,入了後院,“喝酒的時候,還是不要帶小孩子為好。”
“今晚又想不醉不歸?”林靈兒想起那日搶占會之後的慶功宴,喝得真是爽。
“有何不可?”白天凡笑道,縱身一躍,飛至屋頂,林靈兒也抱上一壇酒追了上去,二人坐在屋頂,喝至深夜。
林靈兒雙頰泛着一層紅暈,雙眼迷離,喝得如此過瘾,她心裏暢快,忍不住想要高歌,敢起了一個調,“楊柳依依,妹妹多情喲……”
“哈哈,你這什麽歌啊……”白天凡噗地一聲笑出聲,拍了拍林靈兒的肩。
“這是我以前聽得一采花女唱的,就學了這麽幾句……”林靈兒轉過頭,紅撲撲的臉蛋揚起如陽光般的微笑,看得白天凡有那麽片刻走了神。
她的性子,真的很合他的口味,只可惜……
多情總被無情惱。
想到這,白天凡的笑漸漸無奈了,有時候他在想,連天界那位都對林靈兒求而不得,這林靈兒喜歡的人會是什麽樣的呢?他挺好奇的……
二人坐到月中天,林靈兒喝得開心,而白天凡卻是酒入愁腸,今日收到來自遠方的家書,舅舅為他父母的事情奔波在外,而他卻還是什麽也不能做,他到底何時才能突破三十五級,何時才能找到兇手?
人生在世,總有多少離愁,他真的很佩服林靈兒,是怎麽做到這樣快樂。
“上次你說與瑤瑤是青梅竹馬,她師父又因你而死,怎麽回事?”林靈兒忽然問道。
峰回路轉的話題,讓白天凡錯愕。她方才明明還在自得其樂地喝酒,怎麽突然問起了他的事情。也許這就是林靈兒吧,沒人能摸透她的想法,就像沒人可以掌握她的行蹤一樣。
“說來話長……我家與表妹家向來來往密切,瑤瑤她師父又是白雲山莊的常客。她師父來白雲山莊作客,時常會帶瑤瑤一起,我們三人年紀相仿,所以也玩到一起去了。”白天凡說道,“瑤瑤是我們之中年紀最小的,今年剛滿十五歲,而她八歲就已經成為玄冰宮的宮主。”
“不會吧?”林靈兒驚訝地說,“八歲的孩子懂什麽!”
別說普通人家八歲的娃兒能知道些什麽,就依櫻琳瑤瑤現在的性格,她依然不覺得是個宮主。
“因為就是那年,她師父死了,而她卻是唯一的弟子。”白天凡無奈地笑道,“雖說當時玄冰宮還未是江湖第一,可也是堂堂一大門派,掌門突然去世,而又沒宣布下一任掌門,你也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況。”
“看來玄冰宮經歷過一場血雨腥風。”林靈兒點點頭,想必不少人想抓住這塊天上掉下來的肥肉。
“還好幾位忠心的元老力保了瑤瑤,才安然度過。”白天凡說道,“畢竟她年紀太小了,經歷太少,哪裏懂得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直到這幾年,她在陣法方面的天賦才漸漸展露在江湖人面前,也漸漸服衆了。”
“看不出來呀!”林靈兒拖着下巴說道,“怎麽看,都還是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她沒辦法呀,她能怎麽辦,既然坐上這位子,就要堅強,別看她在人前這樣大大咧咧,夜裏說不定躲在角落裏哭。”白天凡苦笑道。說起櫻琳瑤瑤這些過去,他的心仿佛被人用力扯了一把,對她只有心疼與憐惜,還有……無盡的愧疚。
“說了半天,你還沒告訴我,她師父到底……?”林靈兒眨了眨眼眼,望向白天凡。
白天凡沒說話,而臉上卻已寫滿了痛苦,他突然奪過林靈兒懷中的酒壇,往着嘴裏灌了一大口,吐了一口酒氣,方才說道,“殺她師父的,也是……殺我父母的……”
林靈兒一怔,用眼神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白天凡沉默了一會,事到如今,他實在無法憋在心中,于是開了口。
“當時我跟瑤瑤在林中玩,突然看到我家沖天火光,她師父說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波動,我就狂奔回去,她們追我而來,結果我就看到……那灰燼……那慘狀……兇手還沒走,發現了我,要來殺人滅口,瑤瑤她師父拼死畫下了傳送陣法,将我跟瑤瑤送走……我最後一眼,只看到一團雪霧打在她後背,她整個人便……化為了灰燼……”說到這,白天凡的聲音有些顫抖,手不經意握成了拳頭,臉上是痛苦的掙紮,是仇恨的怒火。
“竟然有如此邪門的武功?”林靈兒心頭一顫,既然是玄冰宮曾經的宮主,憑借自己的武功也未必能一招致命,何況出手如此狠辣,還……如此詭異。
“那你知道兇手是誰?”林靈兒問道。
“說來可笑,我根本就沒看見那人!”白天凡冷笑了聲。明明就在眼前,可是他……他當時真的沒看到!
“如此說來,你現在也不知道是誰?”林靈兒從他神情中讀出一二。
白天凡點了點頭。
“別擔心。”林靈兒忽來一掌拍在他背上,又露出了一番笑容,“我幫你!”
“謝謝,有你這句話,就夠了。”白天凡回了一個苦笑,說這麽多,只不過是找個人宣洩罷了。他心中早有感覺那兇手非同凡人,甚至就不是凡人,他不想連累別人,不能再像那時候一樣連累了瑤瑤,還有她師父。
報仇,是他自己的事。
☆、離奇案件
宿醉了一晚,早上回屋的路上,再次聽到水無月案子的消息。
自從大理寺賀蘭鈞接管水無月一案後,将這件事情再次推向了高-潮。本以為江湖已經度過一劫,卻沒想到賀蘭鈞要親自來訪武林盟主。姑且不論這談的結果如何,他這一來,已經宣告天下,水無月一案與江湖脫不了關系!
“那個神探要來江湖?”林靈兒突然對這事情十分好奇,她決定前去一觀!
當然,是偷偷一觀。
她輕功跳到了官府的屋頂上,正巧武林盟主葛天陪同賀蘭鈞剛剛進入,而寧無歌早已在那恭候,“賀蘭大人突然到訪,有失遠迎。”
令林靈兒驚訝的是,賀蘭鈞并沒有帶着一個軍隊來,他自己也是便服出行,就帶了兩個随從,這倒是什麽回事?
葛天招呼賀蘭鈞上座,三人相互行禮後,分別入座。
“水無月一案,大人可是有眉目了?”葛天問道。
“不錯。”賀蘭鈞回答,他喝了一口茶,嘆息了一聲,“這事不好辦啊……”
“此話怎講?”葛天反問道,“如需要我們幫忙,定當竭盡全力。”
賀蘭鈞便将之前他調查的結果一一道來。殺人動機已經确鑿,是為報仇。
“報仇?”葛天疑惑道,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水無月還有仇人,是什麽樣的仇人,需要她這麽做?
原來,水無月之前曾有一位情郎,但是她的父親恭親王要将她交給丞相兒子,硬生生拆散這對鴛鴦,水無月卻是一位烈女子,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是抵死不從,他父親盛怒之下與丞相大人合謀,抓了她情郎,關押在丞相府,本想以此來要挾水無月,可誰知竟然失手将其打死,這事情本想隐瞞水無月,也不知道被誰走漏了風聲。然而,水無月在得知事情後,卻假裝什麽也不知道,應允了這婚嫁,其實是開始了她的報仇計劃。
這其實是一場精密的謀殺計劃,她甚至都摸清楚了丞相府的地形,巡邏侍衛的路徑,換班時間,從殺人,到逃走,她都策劃得天衣無縫。
那二人聽賀蘭鈞将此事道來,不覺得驚心動魄。
“這樣的水無月,可是你們認識的那位?”賀蘭鈞眉目含笑地反問道,“在大婚之夜,衆目睽睽之下,殺人潛逃,啧啧……”
“這……莫非是有高人相助?”葛天問道,他無法相信這樣一位柔弱女子,怎麽會有這樣缜密的心思,這麽高超的演技,能騙過所有人,并且在大庭廣衆下殺人?
“不,沒有人指點,也沒有人幫忙,從頭到尾,都是她一人所為。”賀蘭鈞說道,這一路查下來,他對水無月簡直刮目相看,雖然水無月做的天衣無縫,但是還是留了破綻,而這些破綻就暴露了此人是初犯。
但是,這些破綻其實已經很微小了,換做別人,絕對查不出來。
“這……”葛天已是無話可說,轉而問道,“那大人既然已經了解如此詳細,是否也知道了她的下落?”
“這正是我今日來的目的。”賀蘭大人說道。
葛天與寧無歌對視一眼。
之前,葛天親自來官府找寧無歌,就是為了水無月一案,他們二人都清楚水無月這件事與江湖沒有關系,卻也脫不了關系。因為沒人會信這件事只是一個弱女子所為。
所以,葛天與寧無歌說,倘若京城的人非要找江湖茬的話,只能委屈寧無歌攤底牌了。
寧無歌目光凝重,暗藏在袖中的手握成了拳頭。
“哈哈哈……二位不要心虛。”賀蘭鈞端起茶杯。
寧無歌心生疑惑,只見賀蘭鈞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因為這犯人已經越界,只能通過你們與妖界聯絡了。”
“什麽?妖界?!”就在他們異口同聲問道,屋頂傳來一聲響動。
“什麽人!”
不好!林靈兒剛聽得激動,不小心踢掉一瓦片,她飛速逃了出去,好在沒被發現。
她一路飛奔,已經離開官府好遠,才停下腳步,拍了拍胸脯,真是吓死人了,還好沒被發現。這水無月太可怕了,林靈兒聽得一愣一愣的,這絕對不是她認識的那位水無月!
再一想,這武林盟主也不是什麽好差事,一會兒解決這界主私生女事情,一會又要解決京城殺人案,其實和江湖都沒關系,真是命苦,難怪白天凡死活不想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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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随後的日子,輝夜将那公告取下,江湖又恢複了平靜,而懷希和夏靓兒關系似乎也變得還不錯,林靈兒有次在江湖中心看到懷希與他道歉,為了輝夜,放下了堂堂妖界公主的身份,與她鞠躬道歉,夏靓兒本也就一小孩,看到她這麽誠懇道歉,哪裏還敢使壞,二人莫名其妙就成好朋友了。
這結局倒是可惜的,如果永遠也不知道真相倒也好,否則到最後,終有歡喜終有愁。
林靈兒知道懷希與她關系變好,便讓她旁敲側擊打聽一下那個銀項鏈的來歷,懷希不負所托,幾日後就有消息。
那銀項鏈果然也出自“那人”之手,當時便說是讓夏靓兒需要的時候換點錢用。不過夏靓兒不知道那被當的銀項鏈後來牽扯出了那麽多的事情,她一直活動在江湖北岸,對南岸事情一概不知,就連當做武林大會獎勵也不知。
她說當時的确是因為母親重病,才不得已去典當了東西。而關于“那人”的身份,夏靓兒只是搖了搖頭,知道他來歷不明,第一次見面就揭穿了她們母女的身份,夏靓兒才知道自己原來有這樣的身份,她寝食難安了很久。後來這人說了很多話,都是關于輝夜如何絕情之事,讓夕露很生氣,于是就公開了夏靓兒的身份。
事情的原因終于了解清晰了,不過這夏靓兒到底是不是輝夜的孩子,還是個謎。
此後,林靈兒依舊每日在山莊裏勤勤懇懇地處理事務,終于分擔了白天凡的負擔,她偶爾去探望下兩位長老,聽聽他們的教誨,再者還會去劍閣練練劍,或者與懷希去當镖師掙點小錢,如此下來也有了點積蓄。
生活便是如此充實,一轉眼的時光,又是一年的年尾。
夏靓兒的事情,依舊毫無頭緒。
“咦!”林靈兒掐指一算,臉上的神色又明朗了,繼而嘿嘿笑起,“雪緣的孩子應該快出生了!”
于是她随意收拾了一下,便興沖沖地往着妖界去。
這次林靈兒學聰明了,不去找雪緣,先去櫻雪那裏,一來可以打聽消息,二來不用上山。
“櫻雪!”林靈兒跑到了她家,卻見錢莊正在進行大修整。
聽到門口的聲音,正在使喚傭人的星日便回過頭來,看着她,又笑了笑。二人互相交流了幾句,原來為了感謝星日上次的幫忙,輝夜送了一塊新的牌匾給他,星日也就趁此機會将錢莊翻新一下,好配得上這牌匾。
“對了,等會輝夜和雪緣會來呢。”星日說道,“櫻雪出門去買東西招待他們了。”
櫻雪這家夥,還真是熱情,每次待客都是親自出門奔波。
“那真巧了,我本來就是想來看看雪緣的,咦,她不是快生了嗎,怎麽還能下山?”林靈兒問道。
“笨蛋 ,妖精懷胎十四個月呢!”星日白了她一眼。
林靈兒這才恍然大悟,自己算錯了時間來早了!
果然櫻雪回來一會,輝夜和雪緣也來了。
上次見到雪緣,還是三月份的時候,如今她的模樣變化已經大到認不出,整個人都豐滿了一大圈,更別提那高高隆起的肚子。
“哎喲,我的雪緣,你現在行動不方便,怎麽敢下山來?你的好意我領啦,不就修個鋪子嘛,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用不着你跑來的,不過還是謝謝了!”櫻雪絮絮叨叨地說了幾句,又瞧了輝夜一點,神情略帶不滿,“你也是,怎麽帶她來了,太不謹慎。”
“她要來。”輝夜依舊保持言簡意赅的說話風格。
“哎呀!”星日提着大桶小桶的,見着輝夜,頗為開心,“哦,輝夜,你來得正是時候,今天人手居然還不夠了,幫我一下!”
輝夜慢悠悠地轉過頭瞥了他,眉毛一抖,好像在說要我堂堂界主幫你?
星日一臉無害的笑,也沒給輝夜開口拒絕的機會,便扔了他一把刷子,“不用客氣!”
趁此,林靈兒與櫻雪又将雪緣拖走。
“嗯……那你就幫星日下嘛。”雪緣邊走邊回頭說。
“好了,好了,別理他們。”櫻雪推着她說道。
身後還傳來星日那得逞的笑聲,“夫人都發話了,你看吧!你看吧!先從這裏開始,接着那,然後那……”
輝夜臉已黑,星日這家夥用人果然不客氣。
☆、解圍之人
三姐妹在此相聚,一聊就直接聊到天黑,才想起那兩個還在裝修鋪子的男人。
林靈兒一邊倒退,一邊說話,話還未說完,只聽慘叫聲,她的身影從櫻雪與雪緣的視線中倒了下去。
砰地一聲響動,塵土飛揚,與此同時梁子上的粉刷料紛紛揚揚地散落了下來,一片白霧,與刺鼻的粉塵味道。
“咳咳……”
“啊……咳咳……”
“咳咳!”
“怎麽回事啊!”
“桶掉下去了!”
……
各種大呼小叫的聲音,在鋪子裏回蕩。
“嗚嗚……咳咳!”林靈兒趴在地上,揮舞着眼前的塵埃,睜不開雙眼,該死的,居然被門檻給絆倒了!
模模糊糊地,她半開眼皮,看到跟前兩個五彩斑斓……五彩斑斓的……人。
“啊!”好像是星日的慘叫聲。
“該死!”還有聲近在耳前的可怕聲音。
林靈兒張大的嘴,盯着眼前那五彩斑斓的人,待到視野稍微清晰了,才看清楚那兩人正是輝夜跟星日,就跟兩根樁子定在那一動不動,其中一個還黑着臉,更是仇敵一般的目光盯住地上的她。
林靈兒從容地站起身來,目光一直都沒離開過他們倆,看着他們那原先幹淨的衣服此刻已經是掉進染缸了一般,比什麽都更加豔麗,她抖了抖雙肩,撫着肚子,感覺一口氣憋在裏頭,好似要噴了出來。
最後,還是忍無可忍,随即便爆發出了大笑。
“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她手指着那二人,捧腹大笑。
她身後的櫻雪也笑成了一團,雪緣無奈地輕笑了幾聲,便走向了輝夜。
“哈哈……哈哈……哎喲,笑死了!笑死了!!”林靈兒彎着腰,走到一處,狂捶桌子,腰都直不起來,眼淚跟着冒了出來。
就在衆女大笑之中,只聽“嘩……”一聲,塗料從房梁上傾倒而下,淋了林靈兒一身。
“铛——”地一聲,木桶砸在了她的身上,使得她哎喲慘叫了一聲,笑語頓時戛然而止,盯着渾身綠油油的自己,眼珠子快氣凸出來,“我的衣服!!!!!”
“輝夜,你幹什麽!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她氣急敗壞地指着那罪魁禍首大吼道。
剛笑完輝夜跟星日的櫻雪,看到這樣的林靈兒之後,又笑得更加猖狂了,“你們……你們太搞笑了,哈哈!”
“不許笑!雪緣,我們走!”輝夜兇神惡煞地看着她們,狠狠地一拽雪緣的手,立馬轉身,剛跨出一步。
“唉!輝夜!”雪緣詫異地反拉過他的手,秀眉輕挑,另一只袖子遮着含着笑意的嘴,“你這樣子……真的可以出去嗎?會……會吓到人的。”
輝夜步子僵硬地一頓,一臉惱怒又埋怨地回過頭,“你也笑?”
“不是我故意的,是真的……”雪緣捂着嘴,低語道,“很好笑。”
輝夜更加郁悶,臉又黑了幾分。
雪緣雙手拉他回來,安撫他坐下。輝夜無奈地走到一旁,也不管椅子上的粉塵,便往那一坐。
櫻雪讓家仆去拿毛巾,順便把默然在一角弄衣服的星日拖走。
林靈兒巴巴地追上去求助,卻被櫻雪拽了回來,“你這塗料沒轍!”
“我這樣子怎麽回去嘛!”林靈兒瞪着大眼睛,看了看自己一身綠,牙齒咬得咔咔作響,向輝夜那沖上一步,“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你個……”
林靈兒顫抖着手指,看到雪緣在一側,沒好爆粗口,只是鼓着嘴怒視他,動了動嘴唇,你個混蛋!
輝夜冷哼了一聲,眼皮都沒擡起看她,安靜地讓雪緣在幫他理長發上的粉塵。
啊!居然敢如此嚣張地無視她!
林靈兒氣得都要将牙齒要咬碎了,手指一根根地彎曲成拳頭,大眼瞪小眼,擠眉弄眼,然輝夜卻是完全無視之。
“可惡,可惡!啊啊啊啊!”她猛地甩頭又跺腳,跟打了雞血一樣,捶胸頓足。
“毛巾拿來了。”櫻雪拿過幾條毛巾,分給雪緣,同時家仆也端了兩盆水來,她自己幫星日打理去了,落下林靈兒沒人打理。
等到輝夜那差不多了,林靈兒開始央求雪緣的幫忙,卻遭輝夜冷笑。
雪緣不滿地瞪了輝夜一眼,柔聲道,“靈兒,馬上來。”
“喂……雪緣,我是你夫君!你怎老向着外人?”一句不發的輝夜兀自埋怨了一聲,真是一鳴驚人!
林靈兒立馬抱住了走來的雪緣,靠在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向着輝夜耀武揚威,雪緣不禁覺得好笑。
輝夜甚是無語地撇過臉去,整理自己的長發。
“啊!雪緣,雪緣!寶寶在動!”林靈兒忽然驚喜地擡起頭,那小生命在雪緣的肚子裏十分有力地一下,又一下跳動。
“嗯。”雪緣點點頭,笑道,“十分淘氣。”
“疼嗎?”林靈兒擡起頭望着雪緣,皺着眉頭道,“這樣踹人,疼不疼啊?”
雪緣輕笑了一聲,又搖了搖頭。
“又跳了!又跳了!小寶寶好像很激動的樣子!”林靈兒又大呼小叫起來,“安靜點,安靜點,這樣踹你娘,等下打你!”
她剛叫完,還沒做出手勢,卻聽得輝夜惡狠狠地應道,“你敢!”
林靈兒一愣,從來沒有哪一次,輝夜會插話,還是反應這麽迅速的。
此時,門口又來幾人,腰杆筆直,走路無聲,哪怕穿着布衣,也無法遮掩高手的氣質,果然幾人直徑走到輝夜面前,鄭重地将手放在胸口彎腰致敬,“參見界主。”
“何事?”輝夜淡淡地問道。
一個人瞥了眼四周,猶豫了一下,起身附耳與輝夜聽,只見輝夜手中的動作一頓,表情凝重,“真會挑時候。”
雖是如此,輝夜依然點點頭,讓他們先回,他理好長發與衣服,起身道雪緣身邊,正要開口,林靈兒忙抱緊雪緣,“要回去,你自己回去!雪緣不許……唔!”
輝夜沒等她說完,就将雪緣手中的毛巾往她臉上一丢,待雪緣反應過來之時,人已經被輝夜拉走了兩三步。
“啊!靈兒……那……那我們先走了!”
林靈兒将臉上的毛巾取下,狠狠往地上一甩,簡直氣人!什麽人讓輝夜如此驚慌,她倒是要去看看!
等林靈兒氣喘籲籲地走到了蒼雪聖殿外,輝夜與那貴客早就在裏頭談上了。
于是,她找到蒼雪聖殿旁邊的小山坡,那正好對着宮殿的一個小窗口。她靠近了那,卻依舊看不清楚裏頭,因此調整下姿勢,左右看看,又往前邁了一步,正當她極目而望時,突然一聲。
“什麽人?!”
“呀!”她吓了一跳,撒腿就跑,突然腳底一滑,咕嚕嚕地從小山上滾了下來,摔在了地上,感覺到一堆的長矛刺來,她忙抱着頭叫着,“我不是壞人!”
侍衛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林……林姑娘?”
“啊!?”林靈兒立馬彈了起來,完了,被認出還更丢人了,她雙手合十在胸前,不好意思地說道,“不好意思啊……”
這話還沒說完,只聽到一聲呵斥從蒼雪聖殿內傳出,仿佛帶着一股陰風撲面而來,那一身華服的輝夜就這麽昂胸立在她面前,面目冷峻如冰山。
“請界主息怒。”侍衛一驚,齊齊下跪。
林靈兒眼尖,一眼便發現輝夜旁邊站着的那玉樹臨風的男子。
竟然是楊興!
“楊興!救我!”林靈兒欣喜若狂地大叫了一聲,抓住了這救命的稻草!
“這聲音怎麽這麽熟悉?”楊興郁悶地摸摸頭,自語了一聲。
林靈兒一怒,直接沖到了他面前,二話不說,先揮了一記手刀在他腦門上,“連我都不認識了?!”
“靈兒!怎麽是你?!你怎麽這樣了?我看了好半天!”楊興這才看清楚了那臉,連連高呼了起來。
本是一臉怒氣的輝夜,頓時詫異了幾分,一時沒搞清楚狀況,“你們?”
林靈兒立馬挽住楊興的手臂,很是親熱地說:“楊興,嗚嗚……輝夜他欺負我呀,你看看我這一身的塗料,都是他弄的!”
突然被這麽一挽,楊興只覺得三魂七魄都震飛了,樂得臉上要開花,靈兒說什麽就是什麽,于是他不假思索地就轉臉望向面無表情的輝夜,“是嗎?”
“胡扯!”輝夜一甩長袖。
“我沒有胡扯!嗚嗚……”林靈兒很委屈地甩着楊興的胳膊,“就在星日家裏,他給弄得,嗚嗚……你也知道嘛,輝夜那麽厲害,我只有被他欺負的份……嗚嗚……”
原來令輝夜緊張的人是楊興,輝夜簡直要倒大黴了!此時不報仇,更待何時!
林靈兒內心那個爽歪的。
一看林靈兒這抹淚的模樣,楊興的心就軟成一攤水了,摸着她的小腦瓜,安慰了一句,轉而對輝夜說道,“咱們公事公辦,你也別讓我為難了,結界之事,希望你盡快給個交代。順便一說,你也是有妻室的人,這樣欺負靈兒,不太好吧?”
林靈兒在一旁,頭點得和小雞啄米一般,看到輝夜被楊興的話嗆得臉都要黑了,她真有以身相許楊興的沖動了。
最後,楊興只好帶着林靈兒一起下了蒼雪山。
“瞧輝夜被你氣得,想不到靈兒你也夠陰險啊,敢惡人先告狀?”楊興無奈地搖了搖頭。
“啊,你……你知道?”林靈兒心虛地擡了擡眉毛。
“輝夜是那種無事生非的人嗎?肯定是你先招惹他吧?”楊興哈哈大笑道。
林靈兒像是吃了一只蒼蠅,驚訝地瞪着那一臉無害笑的楊興,剛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楊興先開了口,“話說你剛才是不是承認我們的關系?”
“誰承認啦!”林靈兒立馬撇清,“不過是為了氣輝夜而已,哼!”
“那你答應我了,以後我天天幫你氣他,怎麽樣?”楊興喜笑顏開。
“唔,你看你身後的人都在等着,我先走一步!”林靈兒一溜煙就跑走了,楊興愣在原地。
這女人……太狡猾了吧,利用他完就拍拍屁股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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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靈兒剛回到山莊,将身上的污漬洗了,便被兩位長老叫過去,事情還很急的樣子。
而她到了靜心堂,發現白天凡也在。
長老說是要讓他們兩位護法去做一個秘密任務,說得說得拐彎抹角神神秘秘的,而且好像非常重要,聽得林靈兒一頭霧水,最後她猛敲了一下腦袋,管它呢,照做就行!
她又叫上了懷希,于是三個人就出發了。
當他們離開江湖後,便路經一個小鎮,本來想停下讨口水喝的,剛到了鎮口,便覺得很冷清,往常離江湖很近的城鎮應該是很繁華的才對,因為過路的俠客,商人很多,來來往往的人與馬車川流不息才對。
可是今天這麽個安靜,好像是一座空鎮似的,于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湧上林靈兒的心頭,連白天凡都不禁警覺了起來,懷希卻沒有什麽感覺,好奇地跟在他們後面東張西望。
才往裏走了幾步。
“啊——血!”懷希的一聲尖叫劃破了長空,回蕩在山谷間。
☆、血祭之陣
懷希臉色慘白的顫抖地指着前面的草地。
林靈兒順着她指的地方,看見草上沾着血,大片的血漬,就像打破了染缸流出的水。
哪裏來的血,這麽多的血?
三人沿着血跡望去,出現的是觸目驚心的場景。
小鎮的道路上幾乎被橫七豎八的屍體覆蓋,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這些屍體就好像随意丢棄的垃圾一樣,抛之街頭。
而這一條筆直的街道,血染成河。
懷希直接被吓得捂着臉嘔吐起來,白天凡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眉頭一皺,亦是覺得一股酸水水從胃裏往嘴裏冒,只有林靈兒臉色稍好,尚能保持鎮定。
她立刻俯下身去查看死者傷口,慶幸地是這些屍體的味道還不是很重,不然她也想躲得遠遠,她小心細致地查看過身邊的多具屍體後,發現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死的時候基本沒掙紮,是被兇手一招斃命,而且手法就是……
割喉。
“傷口剛凝固,還不到一時辰。”林靈兒說道。
“要不要看看有沒活的?”白天凡捂着嘴問道,他一腳跨過了一具婦人的屍體,推開房門。
“我……我也去……”懷希擦了擦嘴,只想趕忙離開。
“你們一起行動。”林靈兒應道,“不清楚兇手是不是還在附近,不要獨自行動。”
“好。”懷希與白天凡點點頭,三人分成兩組,分別檢查屋子。
懷希看着已經跑遠的林靈兒,又看了看周圍的屍體,雖然她不想待在屍體堆裏,可是她也怕遇到兇手,趕緊鑽到屋內,和白天凡在一起。
幾人一會兒功夫,就将每個屋子,每個院子,每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