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莫茉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她是一顆圓圓的石頭, 在宇宙間漂流着, 最後落到了英國這個地方, 她從小就喜歡畫畫，她一開始是畫風景, 然後畫貓、畫狗，再然後就畫起人來了, 再然後……
“不能再畫畫了！”奶奶就像是瘋了一樣的把她畫到一半的畫筆與畫紙往窗外丢。
此時的奶奶再也沒有什麽英國貴婦人的風範了，她就像是一個半瘋狂的女人一般，一股腦的把她的畫具直接往窗外丢, 水彩濺到了地版上, 在地版上留下一道道長長的痕跡。
奶奶幾近瘋狂，“我說過不準再畫了！”
瘋狂的眼神中藏不住對莫茉的恐懼, 似乎莫茉是什麽可怕的東西一般。
莫茉被那眼神吓着了, 她吓的放聲大哭，畫具、顏料都飄浮在空中, 就連奶奶也跟着飄浮起來, 滿室之中, 只有她還是站着的。
“住手！住手！”奶奶驚吼着, “快點住手！”
但随着她的怒吼, 莫茉不但沒有停止，情況還越演越烈，不只東西四處飛舞，而且還四分五裂, 水彩的錫管瞬間破裂，顏料在空中飛舞，詭異的瞬着她的意念在空氣中扭動成一個接着一個的線條，線條互相連接，眼見圖案即将要成形的那一瞬間……
“昏昏倒地！”
在将近失控的時，一個有着長長的，幾乎要垂到地的白胡子老人拿着一根小木條阻止了她。
白胡子老人抱起她，長嘆一聲道：“她的魔力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強！”
“鄧不利多！”在半夢半醒之間，莫茉隐約看到那永遠穿着合身的西裝，帶着英國鄉紳風範的爺爺驚慌失措沖了過來，“這是魔力爆動？可是……莫茉不應該是女巫啊！”
“是的，她并不是女巫……”鄧不利多眼眸中閃爍着明了一切的光芒，慈愛的低頭瞧的手掌緩緩撫過莫茉的眼。在陷入最深沉的夢境之時，他隐約聽到鄧不利多的聲音中隐隐帶着一絲寒意，“但她比女巫還要可怕……”
她擁有直接奪去靈魂的能力。
鄧不利多的手放在莫茉的額頭之上，一股溫柔的力量随着他的掌心緩緩注入在莫茉的腦海，“不要再畫人物畫了。記住！不要再畫人物畫了”
不能畫！不要畫！最後……從小到大，她明明那麽喜歡畫畫，但卻下意識的避開了畫畫，而選擇了攝影跟導演這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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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年裏，她并不是因為忙錄而減少了作畫，而是……
她不能畫！
“啊！”莫茉在尖叫聲中驚醒，她終于記起來了，為什麽她再也不曾畫過人物畫，她的能力……在前世時就該被封印住了。
“莫茉！”一見到莫茉醒來，在一旁守護許久的托尼連忙沖上前查看，他上下打量着，見莫茉雖然臉色仍然白的很，但眼神清澄，可見得人已經清醒了，托尼松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寶貝女兒的額角，“人醒來就好。”
“托尼！”莫茉有些愕然，她硬生生的将那句：‘你怎麽在這裏？’給吞下。
事到如今，再問托尼為什麽在這裏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莫說她先前早感覺出幾分，之前托尼在直播中也說的明白。
而且只怕不只是他們知道，在有一只話唠屬性的小蜘蛛傳播下，再加上托尼騷包的個性，她完全不懷疑全世界都知道她是托尼女兒的事情了。
莫茉嘴唇微張，有好多話想問卻不知從何問起，況且看着熬出一臉青渣的托尼，莫茉也不忍心再說些什麽，最後只能低頭望着自己的手。
一雙手掌上被厚厚的紗布包裹着，只要一動就是鑽心的疼，“我的手……”
莫茉有些失落，不想畫與不能畫終究是不同的。
“你放心，手術很成功。”瓦坎達的黑科技果然不是蓋的，想到從瓦坎達公主──蘇睿那兒得來的消息，托尼微微的松了口氣，“只要好好複健，有希望恢複如初的。”
畢竟傷的太重了，雖然神經都很順利的連接回去，但即使是像蘇睿那般的天才，也難保是不是能夠完全恢複。
莫茉動了動手指，雖然還是很疼，但手指還能順利運動，情況已經比她想像中要好上許多了，“麻煩你幫我多謝斯特蘭奇了。”
能夠将神經手術做到極限的，除了斯特蘭奇之外不會有其他人了。
托尼的神情微微一頓。
“怎麽了？”莫茉望着托尼奇道。
“幫你動手術的……并不是斯特蘭奇……”托尼遲疑了一會兒後道：“幫你動手術的是瓦坎達的公主──蘇睿。”
“蘇睿！？瓦坎達！？”一提到瓦坎達，莫茉就忍不住微微皺眉，她環顧一下四周，果然四周的景色和一般醫院的景色不盡相同，雖然看得出她身處在一起科技異常發達的地方，但四周裝飾很明顯帶有非洲的藝術風格。
莫茉微一沉吟，“為什麽不是斯特蘭奇？”
且不論傳說中人人都在貧窮線以下的瓦坎達怎麽一躍成了科技大國，好吧，從當初瓦坎達追捕巴基的力度，就知道這個國家不簡單，但更奇怪的是以斯特蘭奇的個性，不可能不管她的啊？除非他當時正在執行一個大手術，不過既然有時間把她送來瓦坎達，自然也有時間等等斯特蘭奇的吧？
那怕對于斯特蘭奇那個老男人竟然對他家女兒伸出魔手一事而有些不爽，但托尼也知道莫茉與斯特蘭奇之間的交情，那怕莫茉對斯特蘭奇沒有愛情，但兩人之間也早有一份友情了。
事實上，要不是莫茉是他的女兒的話，他倒也不反對莫茉和斯特蘭奇來往，像斯特蘭奇那樣的人竟然會在毫無半點回音的情況下，追求一個女人長達一年，已經可以看出他對莫茉的真心，不過……
猶豫再三之後，托尼開口道：“斯特蘭奇出了車禍，雙手粉碎性骨折，他沒辦法再做手術了。”
托尼長長的嘆了口氣，無論設計出這個局的人是誰，當真是夠狠的，一口氣毀了二個世紀性的天才，就像看了血染的小醜之後沒有人會懷疑莫茉的天份一般，斯特蘭奇之所以可以臭屁至此，自然是有他足以自傲之處。
莫茉低頭望着自己的手，許久之後才低聲問了一句，“是誰？”
如果只有一個她，一個小醜，或許她還能說自己是倒楣不幸遇上了，畢竟集齊超英三大詛咒的女人，不楣也難啊；可是再加上一個斯特蘭奇，這件事情便有些古怪了。
“我會處理的。”托尼其實心裏已經有點數，但一點也不想要女兒再踏入這一場混水之中，“你只要好好休養就好了，一切交給我，爸爸會保護你的。”
說到最後一句，托尼有些小激動，他終于親自當着莫茉的面說出了最重要的事情啊，哈皮再也不能說他不如黑武士了。
莫茉凝視着托尼許久，最後真心誠意的道了聲謝，“謝謝。”
那怕她是史塔克的親生女兒，但她很明白，托尼并不曾欠她什麽，以她當年的出生情況，托尼是真的不知道她的存在的，而且相反的，無論是在他知道前還是知道後，他都幫助了她不少，她确實該跟他道聲謝。
托尼的眼眸微闇，雖然莫茉很誠心誠意的跟他道了謝，對他這個父親也沒有什麽反彈之意，不過他還是沒有聽到他最想聽到的那個名詞。
托尼焦糖色的大眼望着莫茉，那無辜又期待的眼神讓莫茉都有些良心不安了，可是要她對托尼說出‘爸爸’兩個字，莫茉只能在內心咬着小手帕，哭喊着：臣妾做不到啊！
且不說如果算上前世的年紀，她大概只比托尼小那麽一點點，實在叫不出只比她大幾歲的男人做爸爸，如果再加上其他，她的年紀恐怕還比托尼大一些……
而且原身的養父也确實待原身很好，好到讓她完全說不出‘爸爸’兩個字，總覺得會有些對不起養父……
“沒關系。”最後托尼摸摸莫茉的頭發，帶着理解輕聲道：“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他一定能等到他的女兒親口喚他一聲爸爸的。
況且，莫茉沒有質疑他，沒有指責他這個做爸爸的怎麽不負責任那麽多年，這已經是一個不錯的開始了，不是嗎？
莫茉的身體很虛弱，但托尼的身體情況其實也不太好，莫茉昏迷了三日，在這三日內，托尼壓根沒有好好睡過一覺，那怕蘇睿告訴他手術很成功也是如此，所以父女兩才說沒兩句話，馬上就被蘇睿勸去休息了。
莫茉一直睡不安穩，半夢半醒之間，她似乎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
夢裏的‘莫茉’很興奮，像個孩子一般在床上跳着，那是一種從內心深處感覺到的興奮感，即使是莫茉也能夠隐約感受得到。
‘莫茉’伸出右手，原本包裹着她右手的紗布無風自動，紗布緩緩的一點一點散開拆掉，露出原本被層層包裹住的手，她的手掌上仍然有着那一道貫穿她手掌的傷痕，但已經不似先前那副血肉糢糊的樣子。
雖然留下一個醜陋的傷疤，但傷口已然愈合，淺的不能再淺了，就一個曾經那麽嚴重的傷勢而言，它的療合速度己經遠遠超乎正常的療合速度了，那怕像巴基這般曾經注射超級血清的人擁有比常人四倍以上的代謝速度，也及不上莫茉這幾乎可以說是瞬間愈合的傷口。
‘莫茉’微皺着眉，不滿的啧了一聲，手指微動，手掌的傷口再度變化，好似時光回溯一般，傷口開始産生變化，在‘莫茉’評估大概和一般人愈合的情況差不多之後，手掌一揮，紗布再次纏繞回去。
小醜大概沒想到吧，如果不是他那時讓她畫畫，答應讓她畫他的畫像，把靈魂交易給她，或許……‘她’不會醒來。
想到小醜靈魂的味道，‘莫茉’忍不住舔了舔嘴角，能力越強的人，其靈魂越是美味，這麽美味的靈魂，她已經很久沒有嘗到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