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景月盯着群裏的照片，望城，一個離她兩千多公裏的地方。
晚上一直在等季子陽的電話，等到她迷糊的睡着。
早上趴在屋裏的美人榻上睡着的景月被凍醒，而電話依舊沒有任何未接來電。景月苦澀一笑，嗓子幹的有點疼，想起身坐起來，結果站不住跌了回去。調高的溫度并沒有讓她覺得暖和，套着厚厚的家居服依舊起不到任何作用。
撐着力氣的景月去開門，“哥哥，你怎麽來了？”
傅家華看她嘴的唇色發白，臉頰又帶着紅////潮，伸手在她額頭前試了試體溫，“怎麽這麽燙？”
景月燒的腦子本來就嗡嗡的疼，也說不出什麽話來，就拼命的掉眼淚，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傅家華把從超市買的東西往地下一放，拿着她的包拉她去醫院。
“怎麽好端端的生病了？”盡管是責備，但滿眼的是心疼。
景月出門手機遺忘在美人榻上，在醫院住了一天一夜。
“這幾天吃東西清淡些，自己熬粥，不要吃外賣的東西。”傅家華開車送她回去，“記住沒？”
“知道了。”景月雖然燒退了，但是頭還是昏昏沉沉的。“別送了，你快回去上班吧。”
傅家華哪放心，“送你上去我再走，不急這一會兒。”
一臉憔悴的景月壓根沒注意到旁邊停着的車，在聽到他的聲音叫她，以為是出現了幻覺，哪知他是真的回來了。
“為什麽不接電話，這兩天去哪了？”季子陽昨天晚上一直沒有聯系上，特意從望城趕回來，而站在她身邊的男人，他見過兩次，一次是他們高考那年，一次是他跟着她回江城的車站的那天。
傅家華哪裏受得了自己捧在手心珍藏的妹妹被人質問，拉過景月站在自己側身靠後的位置，“小月病還沒好，有什麽等她好了再說。”
“哥哥，你先回醫院吧，我自己可以。”景月不想讓他們兩個有什麽争執，何況她也沒有力氣勸解。
傅家華摸了摸景月的頭發，“有不舒服打電話給我。”
季子陽深知自己誤會了，原來他那些誤會害讓他錯過了那麽長的時間。
“小月。”季子陽跟在景月身後，“你哪裏不舒服？”
景月不理他，開了門并沒有立馬關上。
“小月。”季子陽抱住她，“我是擔心你，看到陌生男人站在你旁邊，我害怕、嫉妒。”
景月拉開與他的距離，“季子陽，你從來就沒相信過我。”
“不是的，小月，我只是害怕失去你。”季子陽永遠忘不了高考結束那天他滿懷欣喜想告訴她，卻看着她站在別的男人面前動人明媚的笑容。
“那你跟陳靜珍又是怎麽回事？我不問并不表示我不介意。”景月轉身回房把門關上，她現在沒有力氣去思考他說的話，也不想去想他的事情，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也許，睡一覺起來，這些頭疼的問題就沒有了。
季子陽被關在卧室門外，疲憊的他接了幾個電話，上網處理了些事情，快到五點的時候，起身去廚房。
好在冰箱裏東西還算齊全，季子陽熬了菜粥，又蒸了雞蛋，他的廚藝也僅限于此。
敲了敲景月的房門，發現房門并沒有上鎖。推門進去，屋內昏暗，季子陽輕聲走到她的床邊蹲下。
屋內的氣溫比較高，景月捂着被子出了不少汗。大概是太熱渾身不舒服，景月被熱醒，對上深不見底的眼眸，沉默不語。
“還有不舒服嗎？”季子陽手背去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洗個澡換身衣服出來吃飯，我熬了粥。”
景月穿着幹爽的衣服出來，“我不餓。”
“看在我辛苦做飯的份上喝一點？”季子陽盛了一碗，“把這個蒸蛋吃了，我多放了一點鹽味。”
“你去接電話吧，響半天了。”景月平靜的看着他。
“等我回去再說。”季子陽架不住電話的奪命扣，說完就把手機扔一點調成靜音。
又是一屋子的沉寂，景月放下手裏的勺子，“你回望城吧，我沒事。”
“小月，我哪裏做的不對你說出來，我會改，不要把事情悶在心裏，悶壞我會心疼。”季子陽寧願她朝自己發脾氣，也不想看她這般冷靜的跟自己說話。
“季子陽，你為什麽選擇跟我在一起？”
原本景月以為他的表白可以讓她忘了過去，如今只是一個同框出境的畫面就足以擾的他們掀起層浪，他們彼此不相信對方，要如何才能走下去。
她內心的不安再次被放大。
“陳靜珍是我三嬸的侄女，我只把她當妹妹。”季子陽哪知道景月這些年一直把他認為的妹妹當成假想敵。“跟你在一起是因為不想錯過你。”
季子陽的解釋換來景月的擡頭，他從不覺得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問題，“原來你是吃醋了。”
“季子陽放我下來。”景月被他抱着轉的頭暈。
“小月，我很高興你為了我吃醋，我還以為只有我自己吃悶醋。”季子陽依然沒有察覺景月內心的不安，他以為解釋過了，所有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你跟我哥哥吃什麽醋。”景月白了他一眼，“你快回望城，我不想因為自己影響你的工作，等你回來我們再好好談談。”
“這個點沒有飛機了，我明天一早再走。”季子陽扒了幾口她剩下的粥，在廚房刷鍋。
景月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人在生病的時候比較脆弱敏感，再加上她的無能為力，很多事情就這麽被放大。
她始終是願意去相信他，才會在他告白下答應他。就算走不到最後，就當為她七年間不為人知的暗戀畫上一段圓滿吧。
或許并沒有她想的這麽糟，不應該庸人自擾。
“畫意的拍賣會是平安夜還是聖誕節那天？”季子陽跟景月肩并肩坐在沙發上，一人手裏抱着一臺電腦忙着。
“聖誕節那天。”景月回屋拿着畫板出來，坐在茶幾下的毛毯上，塗色。
季子陽怕地下涼，又給她加了沙發墊。
“我開視頻會不會影響你？”季子陽那邊正在開會，他助理秦斌給他發出實時視頻。
景月對于他抛下工作回來看她，內心多少是感動的，不管怎麽樣，他沒有放着自己不管不問。
季子陽見她搖搖頭，點開視頻。
“簽署的協議我在飛機上看過了，第十二條和三十一條都存在問題，我們應該盡量去把我們當事人利益最大化，需要修正的地方我已經做了批注，電子版我已經讓秦斌打印好了，這個等時總看過後再定奪。”季子陽雖然在視頻會議，但是還會時不時稍微擡眼看看他面前趴在茶幾上的景月。
“下午，華夏的黎總也送來了合作書，時總說等您這邊看完再跟他彙報。”秦斌電子版已經掃描發過去，“明天下午時總召開嘉誠會議，您和寧律師務必出席。”
景月上着色，從他視頻的話裏知道他很忙，卻因為自己的小心眼耽誤他這麽多事情。
許久沒更新微博的景月，發了一組九宮格漫畫，很快收到尼克的私戳。
尼克——有時間畫漫畫，看來是畫完了？
——快了，還有一點收尾。
尼克看着畫的圖，發了個色眯眯的表情，一般景月很少畫兩個小人日常生活的場景。
尼克——周二把完成圖帶來，周五直接去畫廊不用來公司了。
——ok！
景月坐的腿有點麻，站起身想活動下，看他遲遲沒有對着視頻說話，以為結束了。
“很晚了，早點休息，明天早上我送你。”
頓時安靜的視頻裏傳出聲音，跟季子陽關系好的幾個手下發出“咦”的聲音，“季律師這麽着急趕回去原來是佳人有約。”
季子陽啪的關了視頻，“你去睡吧，我看完這份合同。”
“是不是我讓你很辛苦？”景月帶着歉意。
“這些不是辛苦，為你都是心甘情願。”季子陽合了電腦，抱着她坐在沙發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
景月閉着眼睛靠在他懷裏，這一刻她是心安的。
翌日，一早季子陽為了不吵醒她，讓她多睡會，特意把上好的鬧鈴關了。清晨天微亮，去她房間看她一眼才離開。
這次回去他怎麽也要加緊處理完合同的事情，盡量趕在平安夜回來。
景月醒來懊惱的抓着手機，看看時間他應該還在飛機上，只好放棄給他打電話的念頭。
傅家華下早班，特意來看景月，還有那天的事情他也想問問她。
“今天氣色好多了，明天開始降溫了，後天你去公司開會的時候多穿點。”傅家華望着整理冰箱的景月，不知不覺她已經長大。
“哥哥，你比媽媽還啰嗦。”景月洗了水果切好端過來。“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昨天那個人是誰？”傅家華手裏拿着的水果并沒有吃，盡管心裏已經猜到，但還是想親口聽她承認，也好死心。
“哥哥，他是我男朋友，我們是我高中和大學同學。我們才交往沒多久，想等穩定了再告訴你們。”景月也拿不準他會不會支持自己，畢竟父母都不在身邊，長兄為父，景月還是很聽他哥哥的話。
傅家華吃着甜如蜜的瓜果，嘴裏卻泛着苦。“有時間讓他跟我吃個飯。”
他很想知道是個怎麽樣的人，他的初衷始終不變，只要景月幸福快樂，他會一直默默守護着她，就像小時候，他知道他們沒有血緣關系一樣，依舊不妨礙他對她的愛。
周二依舊是去畫意開例會，景月出門就感受到濃濃的降溫氣息，看到馬路上穿的少的人覺得不可思議。
停好車位，景月買了咖啡出來遇到匆忙趕來的婁萱萱。
“暖暖怎麽樣了？”景月按了電梯，心疼的說，“你最近瘦了不少。”
“沒有吧，”婁萱萱最近睡眠質量不太好，“暖暖的事情謝謝啊，改天請你吃飯。”
景月拍拍她肩膀，“不用客氣的，萱萱雖然我不知道你發生的事情，但是你這樣會把自己給耽誤的。”
“走一步算一步吧。”婁萱萱勉強的撐着笑容，撐到不能撐的時候。
景月去洗手間出來，正巧在會議室走廊遇到尼克。
“聽說季律師也是a大的，你們認識嗎？”尼克因為跟傅家華是好友，自然把景月當妹妹看。
“咳咳，我跟他不是一個系。”景月被他這麽突然冒出來的問題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如果說不認識，回頭讓季子陽知道，估計又要不高興了，說認識肯定要暴露信息。
尼克眯着眼，“我當然知道你們不是一個系的啊。”
“哎，趕緊進去開會。”景月被他看的發毛，裹着身上的大衣先走進會議室。
“各位畫師的作品我已經審核過了，今天把原件交給你們助理就可以了。”尼克最近一直忙着畫廊的布置，“周五大家直接去就行，如果今天有想先去參觀的等會也可以跟我一同前往。”
“是讓我們去幫忙的吧。”蔣雨笑着對尼克說，“都說資本家是萬惡的，一點不假啊。”
尼克平時沒有領導架子，跟畫師的關系就像跟朋友差不多，說起話自然也比較随意。不過如果被他催稿，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和藹了。
“你們啊。”尼克等助理統計好成品，就散會了。他确實要去畫廊。
“小月，等下你順路送我下，我的車昨天停在畫廊沒開回來。”尼克拎着電腦包叫住景月。
“沒問題，萱萱跟我們一起嗎？”景月不确定婁萱萱今天回哪。
“好啊，你把我放在暖暖學校附近，我去接她放學。”婁萱萱準備買輛車，以前她覺得有車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現在覺得沒車更是一件麻煩的事。
“今天季律師怎麽沒來啊？”婁萱萱側身問景月。
“他出差去了。”
“他去望城了。”
尼克和景月同時回答，景月透過透視鏡看了看後座的尼克，撞見他看她意味深長的眼神。
婁萱萱下車後，尼克忍了半天才開口。
“聽說季律師有女朋友了，上次開視頻會，還被他團隊的人聽到了。”
景月裝作鎮定，“是嗎？那知道是誰嗎？”
尼克狡猾的笑着，“不知道。”其實他已經猜到了。
到畫廊，景月在尼克的再三邀請下車跟他一起去參觀。
“這邊是當代名畫家的作品，特此分了幾個主題。”尼克引着她介紹，“拍賣區在裏面的休息間進行，你們的畫會放在那邊。”
午後的畫廊很寧靜，景月跳躍的鈴聲響起，對尼克示意後才去旁邊接電話。
“在畫廊。”景月放低聲音，深怕被尼克聽到。
電話那頭的季子陽倒是不在意身邊有沒有同事，反正視頻都被他們聽到了，也沒什麽好遮掩的。
“江城降溫了，穿暖點。”季子陽聲音沙沙的說道，“我很快就回去了。”
景月的臉不由得紅潤起來，低聲應了一聲。
“恩就完啦？”季子陽想多聽她說話，為解相思之苦，只好先打電話過來。
“我跟尼克在畫廊呢。”景月嬌嗔的笑着說，“那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去接你。”
“還沒确定。”季子陽聽到有人叫他去開會，“等我回來。”
景月挂了電話，耳根子都紅了。
尼克突然站在她身後，“交男朋友了？”
“吓我一跳。”景月心跳加速，“尼克，我發現你比萱萱還八卦。”
尼克看着她逃跑的背影，心想有什麽是能逃脫他法眼的。
“再過兩天就聖誕節咯，估計又要看到朋友圈秀恩愛咯。”尼克自言自語。
景月經尼克這麽一說，才想起來她現在是有男朋友的人，而兩個人在一起第一次過節，總得有點什麽表示。
下午景月驅車去市府廣場，坐在星巴克點了甜點和咖啡充饑。
景月實在不知道買什麽好，發消息問婁萱萱半天也沒回，而早已失去聯絡的趙瑩瑩也不知道現在在哪，過的好不好。
嘆了一口，景月聽到手機消息聲的提醒，才想起來還有微博這個萬能的地方。
:聖誕節，你們都為男票準備了什麽禮物？[愛心]
景月登了大號，剛發出去下面就有人秒贊秒回。
有小怪獸：[大大，送畫啊，你畫的這麽棒！！]贊68
奔跑吧蝸牛：[天吶，大大你有男票了！！（震驚）]贊111
小小姑涼：[大大，是你的暗戀的那個人嗎？]贊66
餃子湯圓面：[大大，當然送自己啊！！！（色）]贊10000
景月翻着這些評論，尤其看到比較活躍的“餃子湯圓面”留言，平時就是她粉絲中比較活潑的一個，而且說話發心情總是直截了當，有啥說啥。
現在粉絲比她自己還着急。幾千條的建議看的是雲裏霧裏，最後景月還是不知道要送什麽好。
沒有任何收獲的景月決定還是自己逛商場好了。大概是臨近假期，商場的人不少。景月在三樓男裝逛了逛，意外碰到餘曼。
“曼曼，你不是說出去參加培訓了嗎？什麽時候回來的？”景月得知她也是一個人，便約了兩人一起逛，正好她也有個參謀。
餘曼手裏拎着西裝，“你一個人？”
“恩，瑤瑤說元旦過來，到時候我們三個聚聚，你有時間嗎？”景月挽着餘曼的手臂。
“有，時間地址确定了告訴我就好。”餘曼見到景月是驚喜的，但是又是想躲避的。大概還是她內心的自卑作祟。
“進這家看看。”景月看着西服覺得還不錯，當店員詢問她買多大號的時候，還真給她問住了。
餘曼走到景月身邊，“小月，這裏的衣服不便宜，你要送人嗎？”
“唔，是送人的。”景月正對着一堆尺碼發愁，又不能直接問他，不然就沒驚喜了，但是不問又不知道該買哪個型號。
“多大碼？”餘曼挑了幾款，還以為她是送她哥哥的。
“算了，還是買別的吧。”景月又看了幾家，依舊無果。
餘曼問她，“袖扣呢？”
“哦，這個可以有。”景月跟着店員去櫃臺邊，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景月結賬的時候，餘曼看看單子上的金額不免瞠目，“小月，你送誰這麽貴重的禮物？”
“一個朋友。”景月倒是不在意這錢，主要還是心意。“曼曼，辛苦你了，晚上我請客，你随便挑。”
“不了，我要趕着回去上班，這頓先欠着吧。”餘曼确實有事，但不是值班。
景月在七樓美食廣場上打包了食物回去，剛到家就接到季子陽發過來的視頻窗口。
“畫廊布置的怎麽樣？”季子陽借着他們都知道自己有女朋友這件事上，推辭了今天晚上的應酬，說要陪女朋友。
“還不錯，今天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尼克一直借機偷聽。”景月吐槽着，“我去熱下食物，等我下。”
“才回來？”季子陽看着她穿着羊毛衫，外套挂在椅子上。
“嘿嘿，被發現了。”景月喝着粥，“下午遇見曼曼了，逛了一會。”
季子陽聽她提過，“你室友都在江城嗎？”
“瑤瑤回老家上班了。”景月跟孔芝瑤關系最好，卻也是離的最遠。
“就是跟你一起去上法學課的那個？”季子陽記得景月跟她關系不錯，“有時間請她來江城，我請她吃飯。”
其實季子陽是想謝謝她，如果沒有孔芝瑤，說不定他就不會在課上遇到她，就不會知道她也在a大，也不會有之後的事情。
“瑤瑤說元旦會過來，到時候看情況。”景月喝了一碗粥，吃了幾個包子。
“有我做的粥好喝嗎？”季子陽發了幾封郵件，等她刷好碗回來。
“當然沒有。”景月笑着回答，并開着視頻開始收拾屋子，“望城那邊比較熱，你回來的時候記得換上厚衣服，好像過幾天要下雪了。”
“遵命。”季子陽其實沒告訴她，他明天晚上的飛機就可以回來了，想給她一個驚喜。
景月跟季子陽結束對話，沖了個澡準備睡覺。睡前刷微博的時候才知道，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可是剛剛季子陽并沒有表現出要回來的意思，恐怕她這禮物要等元旦才能送出去了。
平安夜那天景月哪都沒去，她已經做好在家畫畫的準備。
微博上、朋友圈等下午已經陸續在曬圖了，景月随手畫了小漫畫，又引起粉絲們的熱烈讨論。私信裏，景月看到尼克群發的周五的時間和地址。
刷微博累了，景月切了水果拌沙拉。沒有大餐就只能吃她最愛的水果。
景月接的最新項目正在線稿中，這次主題是給游樂場設計一面兒童牆。圖紙已經畫了過半，景月總覺得少點什麽，這兩天琢磨這事沒有再動筆。
抱着沙拉碗，景月邊嘀咕邊吃着，想到什麽就畫幾筆。
不知不覺天已經暗了下去，景月拉上窗簾開燈，突然有種凄涼的感覺。
從前她很多時候也是一個人過各種大小的節日，怎麽今天覺得自己這麽可憐呢。
門鈴響了幾次，景月以為是她哥哥，但是她記得傅家華有家裏的鑰匙。
景月走到門後，“找哪位？”
“這裏有您的快遞，麻煩簽收下。”防盜門的窗口裏，景月看到舉着的花的人看不清臉。
估計是季子陽訂的，便開了門。雖然他還沒有回來，失望是難免的，但是起碼他還是表達了點心意。
景月開門準備簽收，低着頭遲遲沒有等來簽收單，擡頭對上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面龐，你怎麽回來了。”
季子陽抱着她轉圈，“想你所以就回來了。”
“外面冷，快進屋。”景月牽着他的手。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靜靜的躺在玄關的皮椅子上，景月被抵在玄關的那面牆上。
深情的熱吻，一解兩人的相思之苦。
景月緋紅的臉上露出嬌羞，還沒有從他回來的驚喜中回過神。
“涼。”雖然家裏開了暖氣，但是前面還是比較涼，景月穿的就單薄，靠了一會就不舒服。
“讓我多穿點，你自己怎麽穿這麽少。”季子陽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我開了暖氣的，就是牆面有點涼。”景月從他手臂下面溜進客廳，“我不知道你回來，沒有準備晚飯。”
季子陽換好家居鞋進屋，“要不出去吃，要不就一起做飯？”
景月打開冰箱看了看，“那我們自己做吧，這個點出去路上堵，排隊吃飯還是要等。”
“我來看看有什麽菜。”說着季子陽站在景月身後，手臂從側面伸過去，“你會炒什麽菜？”
景月被他這麽從後面半擁着，不禁想到高中時候在書店，他也是這麽跟她站着，幫她選習題。
“等下做炒個肉末茄子，糖醋排骨，清炒西藍花再來個西紅柿蛋湯，怎麽樣？”景月的廚藝基本都來自芸姨那些年的指導。
“想不到小月還是個廚房小能手。”季子陽把菜拿出來卷着袖子說，“哪些要洗？”
景月從櫃子裏拿出圍裙，“先圍上，不然蹭到污漬就不好洗了。”
“你給我系一下，我手已經沾到水了。”季子陽站直等她。
“低頭。”景月套好然後從他腰前的繩子拽到後面，“好了。”
季子陽等她弄好接着洗蔬菜，“這個怎麽洗？”
景月還以為他真會做飯，“先放鹽水泡下，然後再洗。”
經過景月一番指導，季子陽終于完成洗菜工作，拿起桌上的蘋果吃幾口，站在一旁看她炒菜。
“這蘋果挺甜的，你嘗嘗。”說着就把蘋果放到景月嘴邊。
景月小小的咬了一口，“你無聊的話去客廳看會電視，一會就能吃飯了。”
“電視哪能有你好看？”季子陽吃着蘋果看着她，“我來端盤子。”
兩人坐到餐桌時已經快八點，景月早就餓了。
季子陽開了一瓶紅酒，“時總給的，嘗嘗？”
景月平時很少喝酒，出門聚會要不是奶茶要不是咖啡，她自己酒量多少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不太會喝。”景月不想掃興致，心想反正在自己家，喝醉了直接回房睡覺。
“女孩子喝點紅酒對身體好。”季子陽倒了一點給她，“那就少喝點。”
宜室宜家，季子陽腦海裏閃過這幾個字。
這一室的溫暖驅走冬夜的寒冷，兩人的心緊緊靠近。
季子陽抿了一口，酒紅色的液體在昏暗的燈光下搖曳着。
景月對這個就沒什麽研究，也不愛喝，“肯定沒有我做的菜好吃。”
季子陽寵溺的仰着嘴角，一雙黑亮的眼睛閃着愛意，“是，當然是你做的好。”
景月吃的有點口渴，端起旁邊的杯子也沒看是什麽，大口喝了下去。
“咦，蠻好喝的嘛。”景月把杯子剩下的一口氣喝完。
“這樣喝容易醉。”季子陽攔着她接着倒酒的手。
景月縮回手，“好吧。”
“元旦後有沒有時間，我姑姑想見你。”季子陽吃完，坐在椅子上品酒。
“見我？這麽快？”景月還沒做好見家長的準備。
季子陽知道她那點小心思，“我姑姑跟我家裏人不一樣，她是個前衛獨立個性的女性。”
“哎，是上次公司周年會站在時總旁邊的？”景月有點印象，但是不深。
“恩，我姑姑一直想見你。”季子陽收拾碗筷，見她為難的樣子，“我姑姑又不是老虎，還怕吃了你不成？”
景月“噗”的笑出來，“只是沒準備好。”
“你呀，就是想的多。”季子陽點了點她額頭，“我來刷碗。”
廚房的窗戶外，突然飄起雪花。“子陽，你看。”
季子陽開了點窗戶，“冷不冷？”
景月搖搖頭，“還記得高中打雪仗嗎？”
“記得。”他當然記得，那懵懂年紀還不知道那就是喜歡。
“好懷念那個時候啊。”景月感慨的說。
“我送你的旋轉木馬呢？”季子陽從身後抱着她。
“在我卧室裏。”景月拉着他回屋，“你看。”
季子陽看着這麽顯眼的位子怎麽幾次偷偷進來都沒有看到。
“真乖。”季子陽摸摸她的頭。
景月打開盒子，裏面的鋼琴聲伴着木馬上的小女孩旋轉着，兩人看着音樂盒感慨萬千。
“對了，我有東西給你。”景月從包裏拿出盒子。
季子陽開玩笑說，“不會是像我求婚的吧。”
“說什麽呢。”景月把東西往他手裏一放，假裝收拾東西。
季子陽看到禮物早就歡喜不已，至于送什麽，不是太在意。
“小月，謝謝你。”季子陽拉她坐在自己腿上。
“喜歡嗎？”景月嬌滴滴的看着她。
季子陽靠近她耳邊，“喜歡，只要是你送的都喜歡。”
輕輕的呢喃在她耳邊說着，呼吸的熱氣撓的她耳根子又癢又紅。
景月往他懷裏鑽了鑽，她希望他們可以一直這樣幸福下去。仿佛這一刻時間停止。
景月構想着未來的他們生活的美好畫面，想着想着不知是酒勁上來還是怎麽了，靠在他肩頭眯着眼睡着了。
季子陽扭頭看着她，輕輕将她放到在床上，“晚安，我的姑娘。”
平安夜的夜晚景月睡的香甜，連嘴角都不自由的露出笑意。
聖誕節的早晨，景月做着美夢，被電話吵醒。
“喂？”景月閉着眼睛翻了個身。“我知道了，不會遲到的。”
景月被尼克的電話擾的也沒了睡意，看到枕頭旁邊放着一只襪子。
景月摸了摸裏面好像是個硬卡紙，好奇的景月把襪子裏的東西摸出來。
兩張機票放在信封裏，景月還以為是他寫的表白信。
季子陽看看時間進屋準備叫她起床，結果看到她正在看着他準備的禮物。
“一張機票要看這麽久？”
“好端端出去旅游幹嘛？”景月收好放在書桌上。
“想單獨跟你約會，然後去沒有認識我們的地方，然後為所欲為。”季子陽故意露着狡猾的目光，其實他想跟他過二人世界倒是真的。
景月哪知道他會這麽說，“你怎麽這麽流///氓。”
“流//氓也只是對你。”季子陽湊上去就要親她。
“我還沒刷牙。”景月捂着嘴，支支吾吾的說。
季子陽吻了她額頭，“去吧，我做了早飯。”
下了一夜的雪，外面地面積雪不少，景月站在陽臺上望着外面，心情似乎挺好。
“還不進屋，外面這麽冷。”季子陽擺好食物叫她。
景月關了陽臺門，手腳凍的冰涼，抱着牛奶杯捂手。
“我們早點出發，外面路估計不好走。”
季子陽時間都行，昨天尼克在網上也一再跟他确認他一定要到場，如果不是陪景月去，他應該不會出席這種活動。
“你行李呢？”景月看看他身上呢子大衣，“不穿西裝嗎？”
“秦斌送到畫廊，我到那再換。”季子陽整理好包，對着屋裏還沒出來的景月問道，“好了嗎？”
“好啦。”景月穿着大紅色呢外套，裏面穿了一件呢子的連衣裙，低領的衣服露着他送的項鏈。
季子陽拿着她椅子搭着的圍巾，“帶着。”
“走吧，到那估計差不多了。”景月坐在門口換鞋。
季子陽蹲下把她卡通棉拖鞋脫去，換上皮靴，擡頭看着她，“好了，走吧。”
“季子陽，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景月站起來看着他，他對她這些好會讓她慢慢上瘾。
“我願意。”季子陽摟着她肩膀，“為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