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又成同桌
午飯景月沒什麽胃口，吃了點墊墊肚子就去了位于郊區的那個家。站在大門口，踟蹰了半天，才拿出鑰匙開門。
鐵栅欄的門被推開，景月沿着鵝卵石的小路走到了花園。擺放着的雙人秋千面正好對着遠方的海面，最遠處還有一處廢棄的玻璃花房。
景月小心翼翼的踩着他們走過的路，呼吸這同一片藍天下的空氣。
客廳連着花園的推拉門被拉開，景月走近屋裏。木質的家具和軟裝結合在一起，既溫暖又小清新。站在樓梯過道處，看着半面牆上的相框，景月開心的哭着。
傅家華摟着景月的肩膀，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舒緩她的心情。
景月看的格外認真，照片牆上有她親生父母的各種時期的生活照片，還有和她現在父母的合照。
景月目光停留在兩人鼓起的肚子上，“當時媽媽也懷孕了。”
傅家華聽景月這麽一說就知道，還有很多事情是沒有告訴她的。
“要不要上去看看？”傅家華不想讓她多想下去，那份傷痛他希望景月永遠不要提及。
“好啊，上面應該是他們的房間。”景月想傅家華肯定也不知道，打算回去問問她媽媽。
二樓的卧房，景月推開主卧的房門，裏面挂着她父母的結婚照，景月小小的抽泣着，眼裏泛着幸福的淚光。
“哥哥，我想他們。”景月躲到傅家華懷裏痛哭起來。
“哭吧，哭出來會好受點。”傅家華安慰着她，“叔叔和阿姨他們會守護着你。”
景月待到太陽落山才打算回去，哭了一下午的景月眼睛腫的跟小金魚的泡泡眼一樣。上車沒多久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傅家華從後座位拿了一條毛毯披在她身上，把車停在路兩旁，靜靜的看着她。
景月被一通電話吵醒，揉着眼睛看了看窗外路旁已亮起了路燈，而車裏只有她一個人。
推開車門，景月看到傅家華靠在車前，頓時安了心。
“第幾支啦。”景月拿過他手裏剛點着的煙，看着他腳下的煙頭鄒着眉，“什麽時間煙瘾這麽大了。”
“沒抽多少，”傅家華示意她上車，“走吧，我打過電話給芸姨了，讓她留了晚飯。”
“我是不是睡了挺久的？”景月懊惱怎麽迷糊着就睡着了，“對不起。”
“跟哥哥之間哪有什麽對不起，照顧好妹妹不是應該的嗎。”傅家華看了看導航，“大概還要半個小時才能到。”
景月這次沒睡着，路上跟傅家華從小時候聊到大，兄妹之間還是有很多回憶。
景月回到家先去看了父母後才回房，翻開桌上的速寫本，畫着一幅圖畫。
畫裏是下午去過的家，家裏有着她的兩對父母，她和傅家華坐在秋千上看着美景。
這次回來後景月變得很是平靜，她去過親生父母長大的城市，去過他們在這裏定居的家，已經很滿足了。
緬懷一個人是可以把他放在心裏，景月愛着他們，也愛着現在的父母。
十一長假已過大半，景月接到孔芝瑤回來的電話，可憐巴巴的跟她說，寝室沒人，自己一個人住寝室多害怕。
景月只好提前回學校去陪她。
假期的校園人稀少，景月拎了個小包走在校園的路上。
“季子陽，我們不能單獨出去吃一頓飯嗎？”甘雅柔在化妝舞會上對季子陽一見鐘情，并展開了追求。
季子陽哄了一會生氣的甘雅柔，悄悄在她耳邊說了了什麽，甘雅柔笑了笑，兩人一同離開。
景月看着背對着她的季子陽，他和他面前的女子的打情罵俏刺痛了她。
“季子陽，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景月低語，看着離他們遠去的背影。
拖着沉重步伐的景月回到寝室，感覺像走過了很長的路一樣。
“小月，你終于回來啦，我好想你。”孔芝瑤抱了抱景月，“走，晚上請你吃燒烤。”
景月累的實在不想再走出去，“芝瑤，我有點累了。”
“好嘛好嘛，那我點外賣。”孔芝瑤定好餐，坐到景月面前。
“怎麽了？”景月整理好床鋪，爬下來喝水。
“小月，周二下午你是不是沒有課？”孔芝瑤憋了半天接着說，“能不能陪我去聽個課啊。”
景月一般沒課就去圖書館畫圖，也不知道孔芝瑤要她去聽什麽課，“聽幾節課？”
孔芝瑤比了個一的手勢，“好嘛，好嘛。”
景月被晃的頭暈，“好吧。”她想一節課也不長。
“那就這麽說定了。”孔芝瑤跟景月拉勾，深怕她會反悔，其實法學系的公共課，下午四節，她只說了一節。
十一假期後開學，正好是周二，景月下午被孔芝瑤拉着去了法學系教室樓聽課。
景月看着滿滿的階梯教室，只剩後面拐角的位子。
景月聽了一會覺得自己上當了，想着下次不會來了，卻在老師點名的時候聽到季子陽的名字。
孔芝瑤以為景月不高興她沒說實話，忙解釋道，“我就是第一次來想找個人陪我壯膽，下次我就可以自己一個人來了。其實吧，我來就是為了看他的，法學系最年輕的講師，剛從國外回來。”
“沒事，聽聽法律常識也好。”景月別有心思的趴在後方的桌子上。
“是吧，是吧。”孔芝瑤從此多了一個一起陪她去聽別的系的公共課。
景月有模有樣的點頭，托着腮幫子看着斜角前方他的背影。
從此景月除了畫畫又多了一份“愛好”，每周二的下午多了一個去處。
她和孔芝瑤每周二下午都提前去階梯教室搶位子。
景月拖着腮幫子看着她想看的人，孔芝瑤拖着腮幫子看着講臺上的人。
景月和孔芝瑤之間的友誼也以此在知道雙方的秘密的時候而更加堅固。也因此，餘曼跟她們的關系越來越遠，到最後的無法補救。
景月每周挺期待周二，她和他有無數的擦肩而過，她安靜的坐在教室的後座，就像在陪着他一樣。
只是這一切他都不知道。
每周下午的公共休息，季子陽都會去籃球場上活動。景月都會偷偷躲在衆多觀看籃球的人群之中，拿着畫本畫出他各種狀态，又或者拿着相機拍他。她站在一群女生中，跟着她們一起歡呼，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釋放她的情感。
他去圖書館景月也會跟着他身後，她坐在一堆法學系的圖書室裏，随意挑一本書攤在桌上，看着斜對角他的背影發呆。他去取書，景月跟着他的腳步站在另外一排随着他移動而移動。有他的辯論賽，她都會到場為他打氣。
那個時候只有她把他放在心裏，獨自去喜歡，也覺得很幸福。希望在他出國之前，就這麽靜靜守着他，直到不能守候為止。
一場秋雨一場涼，下課突然下起暴雨，很多學生沒有帶傘，都停在教學樓門口張望。
景月背着雙肩包走到人群中，看到季子陽擰着眉看着外面的大雨。
景月拿出格子雨傘伸到季子陽面前，“嗨。”
季子陽剛想說謝謝，發覺不對勁，看着景月呆住，“你，你怎麽在這？”
“嗨，校友。”景月帶着尴尬的笑容站在他面前。
季子陽撐着雨傘，兩人走在雨中。
“你。”
“你。”
兩人異口同聲。
“你也來江城了？為什麽高中不告而別？為什麽不跟我們聯系？”季子陽悶在心裏的問題早想見到她的時候一一問她。
景月不知該如何說起，“有點事就提前來江城了。”
一句輕描淡寫，省略了其中她經歷過什麽，遇到過什麽，她無助和害怕的時候卻不是他陪在她身邊。
以後的季子陽知道他錯怪她，誤會她，是何其的難過和失望。
“你。”季子陽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什麽？”景月蒙圈不知道他要說什麽。
季子陽把她往傘下拉了拉，“走這麽遠做什麽，半邊衣服都要濕了。”
“噢。”景月乖乖往傘下挪了挪。
兩人挨的很近，景月偷偷瞄了他一眼，然後裝作去看外面雨景。
“幾號樓？”季子陽快走到寝室區。
“14棟。”景月沒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在這樣的天氣，這樣的環境。
“傘明天我還你。”季子陽轉身拿着雨傘走近雨中，
景月回到寝室，換了衣服坐在桌前發呆。不一會手機□□響了，一看是季子陽發來的消息。
“明天十點，圖書館見。”
可是她明天早上十點有課，“明天恐怕不行。”
季子陽沒有回複景月，看着陽臺撐着的雨傘走了回神。
周三是景月最忙的一天，早上全是專業課，景月自然沒有去。下課的時候，發了消息給他，遲遲沒有回應。
兩人都沒有詢問對方的手機號，只能通過等待□□的消息回複。
季子陽像失蹤一樣聯系不上他，景月無奈的看着手機，“哎，要你何用。”
可憐的手機慘遭景月的埋汰，其實她埋汰的是自己。
景月本打算以後不再去公共課，但是聯系不上季子陽，只好去他的課上找他。
這周由于不是孔芝瑤心水的講師出差，臨時安排了其他老師，直接導致教師的人比平時少了一半。
季子陽第一時間就看到景月，她還是坐在離他很遠的地方。
講臺老師看着稀松的上課同學，指了指後面的同學，“你們坐這麽後面，怎麽聽課？都給我坐到前面來。”
景月只好跟着後面的同學走到前幾排。
季子陽旁邊正好有個空位，景月想坐在陌生人旁邊還不如坐在季子陽的身邊。
此時，他們又成了同桌，他們卻不是當年的他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