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裝瘋賣傻
我之前早就想到了也許出來之後第一個會見到她，當即記住了那個男子叫我裝瘋的話，一下子撲到她懷裏，哭着叫她爸爸。
我哇哇大哭，說爸爸啊，你怎麽才來接我啊，太可怕了，好痛啊。
那個老尼姑推開我，目瞪口呆，說靈靈，你怎麽了，我不是你爸爸啊。
我當然知道她不是我爸爸，但我還是撲上去，突然又大笑，說爸爸，你長得好醜好老啊，像一個老女人一樣。
然後突然用力地的一擰她的臉。她的身高只比我高半個手臂而已，因此一下子就擰中了她的臉。
老尼姑啊一聲叫，一把推開我，然後面色竟然一喜，說靈靈你不會瘋了吧？
我在心裏樂了，心想誰叫你這個老尼姑把我送進黑靈園的，先小小的報複回來再說。
我又哭起來，說爸爸啊，裏面好可怕啊。它們總是咬我！這樣這樣的咬我！
然後我一把捉過她的手學那些黑靈咬我的樣子張口就咬起來，用盡氣力去咬。
老尼姑啊啊大叫起來，奮力推開我，看着手臂上的牙印，滿臉驚喜，說靈靈，爸爸知道你受苦了，你看你，身上都是傷，天啊，太可憐了，太可憐了，來，跟爸爸去找那個空靈師太算賬去！
那個老尼姑拉着我離開那裏，急匆匆向大殿裏走去。
我腦海裏不停浮現着村裏幾個瘋子平時的舉止和動作，不停變幻着叫法，一會叫她婆婆，一會叫她女兒，一會叫她叔叔，一會像一條毒蛇一樣，發出茲茲茲的威脅聲，一會哈哈大笑，一會自言自語……
我可以明顯感覺得到老尼姑非常的開心和興奮，我越是胡言亂語，她就越興奮不已。
後來我看到她太興奮了，就撲上去咬她幾口，罵她是一條蛇，還殺了我的爸爸……她推開我後反而是更開心了。
到了大殿裏，老尼姑大叫起來，說住持啊，你看看你看看，昨晚不聽我的勸，現在靈靈果然出事了吧。
我裝成一個瘋子的樣子看向那些尼姑姐姐，見一個就跑過去叫媽媽，下一個又叫哥哥，一會摸那個的臉叫乖乖，一會拉那個的手叫爸爸，時而哭時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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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裏頓時亂成了一團，許多尼姑姐姐吓得都哭了起來。
我偷偷看向那個老尼姑，她一臉興奮，大聲地叫那些尼姑姐姐快捉住我。
我鬧了幾分鐘之後，我的身子突然騰空而起，落在了蓮花座上，那些花瓣漸漸收攏起來，把我和那個空靈師太包在一起，外面的聲音竟然聽不到了。
空靈師太看着我，輕輕翻起我的衣服，看了一眼，說不錯，竟然已經開了兩瓣，雖然這一次是有驚無險陰差陽錯，但效果卻出乎意料。
我定定地盯着她，一言不發。我在想着要不要繼續裝瘋賣傻。
空靈師太呵呵一笑，說靈靈，別裝了，不過，用來欺騙她們倒是對的，而且回到家裏後，也要繼續裝瘋，否則你父親一定會罵死我了。
我嘻嘻笑了起來，說媽媽，真是瞞不過您呢。
然後我低頭下來，果然看到了肚臍的右邊也有一瓣蓮花開了，與之前開的左邊那瓣相互對稱，非常好看。
我說媽媽，我這兩瓣蓮花開了有怎麽用處？
媽媽笑了，說一瓣蓮花開，可與冥人說話，兩瓣蓮花開，可入陰間半天，三瓣蓮花開，就可以捉鬼降妖了，四瓣蓮花開時，就可以驅使冥人為你所用了，五瓣蓮花開時，你的右眼将會打開，到時候，你左眼可看陰間古今事，右眼可見仙庭千秋事，一眼千裏，一眼萬年，冥軍都得聽你的指揮。
我仔細的将媽媽的話記住了，忍不住發出“哇”一聲驚嘆，說那豈不是好厲害？
媽媽撫摸着我的頭，說天生就是這麽厲害，全世界也不過八個人擁有而已，在中國，你可是唯一的一個呢！而且能做到一眼千裏，一眼萬年的，目前不超過三個人。
我啊一聲，說媽媽你也沒有嗎？
媽媽笑了，說我哪裏有哦，要是有的話，現在就不是這個樣子了，唉，靈靈，媽媽對你的期望非常高，以後每天都要念蓮花經一百遍，為人做事，要講個普渡衆生，多積陰德，才能讓蓮花開出來。知道嗎？
我說如何普渡衆生？
媽媽笑了，說衆生有所求，你則必有所應，這樣就行了。
我說意思就是誰要是來求我幫她，我就必須要幫助她，是這個意思嗎？
媽媽大笑，說靈靈當真是有佛緣啊，哈哈哈，不錯不錯，就是這個意思。
我說如果是我讨厭的人來求我，我也要幫助他嗎？
我腦海裏浮現出小滿的身影，這是我最讨厭的一個人了。
媽媽面色一變，恢複成一副空靈和超脫塵世的樣子，說一切仇恨，一切友愛，皆如浮塵，恨之極則愛，愛之極則恨，心中無刀，眼睛如何看得見刀？心中有愛，誰又是可恨之人？
我呆了呆，細細地揣摩着這些話，感覺字字珠玑，如同天水落凡塵，令我豁然開朗起來，突然覺得腦海中如同有一層冰雪瞬間融化掉了。
我說媽媽，我知道了。我回家之後，就是要普渡衆生，每天念經。
媽媽嗯一聲，頻頻點頭，說不錯不錯，靈靈的悟性真是沒得說啊。
然後媽媽突然說，你回去之後，若是還遇到那一家子，若是他們再問起那個人的事情，你就說你忘了問我了，知道嗎？
我呆呆的看着媽媽，她不說這事出來，我都忘記了呢。
對啊，那個漂亮的阿姨叫我幫她問一下空靈師太，說是一個叫三狼的人現在在哪裏，是死是活？
當時我答應了她，現在卻忘記了，可媽媽卻主動提了出來，很顯然，她早已經知道了那個阿姨要我幫問的事。
天啊。
媽媽和那個丁雪姐姐一樣厲害啊，竟然能知道這麽悄悄的話。我覺得我在媽媽面前就如同沒穿衣服的孩子。
媽媽笑了，說靈靈啊，媽媽現在這些小本事，在未來的你面前，簡直是不值得一提呢。
我瞪大眼睛，媽媽連我想什麽都知道？
我點點頭，說好的，我記住了。
媽媽摸摸我的頭，說行了，你繼續瘋下去吧。
然後便看到那些蓮花瓣漸漸地打開，我當即哈哈大笑，指着媽媽，說你這個瘋女人，竟然說我是瘋子，哈哈哈，你們一個一個，都是瘋子！
然後我的身子再一次騰空而起，落在了那個老尼姑面前。
我沖上去一口就咬中她的手臂，死命地咬着，說真好吃了，這個雞腿太好吃了，就是有一點臭。
老尼姑哇哇大叫起來，說你這個瘋子！連住持都治不好你，看來你真是被吓得不輕啊！
然後她就開始跑起來。
我到處去追，見到一個姐姐就叫媽媽，然後就抱住她，吓得那個姐姐甩開我就跑……
幾分鐘後，我被五花大綁着送出了蓮花庵，出了那個紅色大門，我一眼就看到了父親。
他着急的走來走去，穿梭往返在樹蔭底下和陽光之中，時而明亮，時而灰暗。一看到我，父親愣了半天，沒敢過來。
我一看到父親，就更加誇張地模仿着村裏那幾個瘋子的神态和言行，不停地破口大罵，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罵些什麽。
那個老尼姑親自把我交到父親手中，說施主抱歉了，我們已經盡力了，連空靈師太都沒有辦法。
父親顫抖着問那個老尼姑到底怎麽回事，靈靈怎麽變成這個樣子？
老尼姑說靈靈瘋了，原本空靈師太想幫她捉走附在靈靈身上的惡魔，不曾想這只惡魔太過厲害，反過來傷害靈靈了。
爸爸啊一聲大叫起來，然後眼中淚花閃動，嘴巴張開，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心裏想着，既然要裝瘋就裝得再像一點，免得父親不信，于是回身突然面向那個老尼姑，叫了一聲爸爸。
我說爸爸，我們快點回家吧，這裏太可怕了。
我眼角的餘光看到父親渾身一顫抖，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而那個老尼姑不停搖頭，小聲說可憐的孩子，一直當我是爸爸，唉，施主啊，你快帶靈靈回家吧，說實話，我懷疑是這個空靈師太沒用心，而且當時我還勸了她，說靈靈太小了，不能送進萬童冥園，否則會瘋掉的，可她就是不聽我的話，結果真就是這樣了，唉，施主啊，你要怪就怪那個空靈師太太無情無義了。
接着還把當初如何阻止我進萬童冥園的事添油加醋的告訴了父親，最主要的是顯出她極力阻止的意思出來。
父親果然聽了激動不已，對着蓮花庵破口大罵，全是罵空靈師太的，聲如哄雷，咬牙切齒。
老尼姑急忙阻止父親，說施主，這裏是清靜清修之地，嚴禁喧嘩的，快走快走！
我此時雙手被綁在身上，否則真想再沖上去咬老尼姑一口。
竟然可以颠倒是非到這個程度，不過，這樣一來，我更是看清楚了她的嘴臉，至少證明，她和空靈師太不是一條心。
父親罵得累了，終于含淚看着我，大聲哭着，說靈靈啊，是爸爸害了你啊，爸爸一心想讓你變成一個正常孩子，沒想到這卻把你給害瘋了，嗚嗚，嗚嗚，天啊，這可怎麽辦啊？
老尼姑一副同情的樣子，說施主，快下山吧，一路上最好就這樣綁着她，否則她是見人就咬，見誰都叫爸爸呢。
父親點點頭，說她一定是非常害怕，一定是非常想讓我出現在她身邊，這才見誰都叫爸爸的。
然後又嗚嗚哭起來。
看着父親老淚縱橫，為我痛心成這樣，我心裏都有點不舍了，真想馬上告訴父親真相。
那老尼說施主，快回家，帶靈靈到精神病院看看，說不定有效果。
父親猛然一震，說行，對，我們直接去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