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徒有其表

第46章 (4)

水今天要為IS品牌拍攝宣傳片，這畢竟也算是她的事業之一，她對它上心的程度遠超過其他工作。

她換好衣服，上身穿着一件深藍絲質棒球衫，下身搭白色高腰牛仔褲，牛仔褲的扣子上印着船錨的圖案，這些特別的細節令她愛不釋手。白色的背景牆前，當鎂光燈一打到她臉上，攝像機的鏡頭對準她時，她仿佛換了一個人，用那種看愛人的眼神一般看着攝像機。

鼓風機吹起她鉑金色的長發，她緩緩拉下棒球衫的拉鏈，那似露非露的動作令人浮想聯翩，但配上她高冷的表情，那種旖旎的想法立刻就會消失，随着她的動作而開始關注起這件衣服本身。不少人甚至會想，她穿上它的時候也會像她一樣嗎？

這是清水绮羅的魔法，君島站在電腦顯示屏前看了一會。

今天的拍攝很順利，當工作人員發出“辛苦了”的掌聲時，他才回過神來。他看過她很多次拍攝時候的模樣，不論是穿高定禮服還是高街時尚品牌，她拍攝時都令時間在緩緩流動，但又像漂浮在空中的泡泡那樣“啪”的一下破碎就到了結束的時刻。

“辛苦了。”君島走上前，低聲說道。他拿出手機笑了笑，“你已經發通告了，該說那個越前龍馬動作快嗎。”

清水擡起頭看他，他長身玉立，臉上帶着他一貫的笑容，像是将什麽都看在眼裏，什麽都了解。

“我猜那位跡部家的公子哥一定暴跳如雷。”

“你猜對了。”清水揚起唇角笑了笑。“那，君島前輩，我先走了。”

清水經過他的時候，他拉住她的手臂，她回頭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君島前輩擺出了一個擁抱的姿态，她張開手臂抱了下他。

這是一個擁抱——

一個相當于放手的擁抱。

“绮羅，男人要經過無數個女人才能變得成熟，對于女人也是，你經歷了很多，才變成了現在的绮羅。越前龍馬在對的時間遇上了對的人，而對我來說，錯過便是錯過。我們以後會是很好的事業夥伴。”

清水看了看他英俊的側臉，君島前輩在她心中一直是個清醒的人，從前是，現在也是，他不會因為任何事而失态，露出狼狽的模樣，他一直是自信成熟，很有風度的君島育鬥。

“我們日本見。”

“好。”

清水放手的時候正好看見龍馬走近，他穿着休閑裝，背着網球包，看上去剛從街頭網球場過來。

“君島前輩，你什麽時候也這麽幼稚了。”明明剛在心中誇完君島前輩，他就立刻幼稚起來，清水淡淡地瞥了眼他。

君島故意在清水耳邊輕聲笑道：“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擡起頭的瞬間正巧看到越前龍馬不悅的神情，哪怕他面無表情也能看的出。他放開清水，轉身和他的員工一起商量慶祝的地方。

清水走上前去握住越前龍馬的手，她和君島走向不同的方向。

她不會回頭去看君島，他放手了，代表着放開過去那段瘋狂的回憶。她看了看龍馬抿着唇不高興的模樣，湊上前親了下他的嘴角，做完這個動作之後，龍馬才勉強地露出些許笑意，還不想讓她發現。

清水看着他面無表情的側臉，不由想到，她和龍馬很像，他們兩個人都不會因為過去而束縛自己，他們活在當下。

十一月的行程在清水為IS品牌拍攝完宣傳手冊和宣傳片後結束，之後便迎來感恩節，往年她都是和佐藤先生兩個人象征性地慶祝一下，畢竟他們身處他鄉，也不怎麽注重美國的節日，但對于從小在美國長大的越前兄弟來說，這可是個很重要的節日。

紐約市中心的別墅中，客廳中的壁爐正烤着火，整個家中布置着燈具，昏黃的燈光照在餐桌上，餐桌中間擺放着火雞等料理，一派溫馨的景象。

清水站在餐桌旁擺放水果和蠟燭，她點燃了蠟燭。暖洋洋的燭光映在她的臉上，顯得她特別平靜和柔軟，不似以往那樣冷淡。佐藤手裏拿着一杯紅酒，正和越前龍雅站在客廳之外的露臺上，他們回頭看着那對年輕的情侶。

越前龍雅喝了口酒，他勾着唇角笑道：“這麽好的紅酒，只能我們兩個享受，誰讓他們都沒滿21歲。”不過他都見過清水好幾次偷喝了，他在心中默默地說道。

酒杯相碰發出悅耳的聲音，佐藤笑了笑說道：“謝謝你邀請我們來。”他看着這個墨綠色發的高大青年，覺得美國人很奇妙，日本人之間輩分嚴明，但在美國卻沒有這種規矩，無論什麽年齡段只要談得來就能成為朋友。

“不，這是個很重要的節日，如果Iris不來，小不點沒準會鬧別扭。”龍雅輕笑着回道。

佐藤沉默了一會，又看向那兩人，他喃喃地說道：“我覺得清水她變了，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在事務所的辦公室，當時她只有十四歲，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我驚為天人，你知道嗎，她就像是我給我女兒買的童話繪本裏的精靈一樣，閃閃發光的頭發，漂亮又帶着一點嬰兒肥的臉蛋，碧綠色的眼睛像翡翠一樣。但是之後我發現，她就像是一只刺猬，不斷地傷害着別人。”

她不會對受傷的他們有愧疚，她理所當然地認為是他們自己靠過來的，受了傷也是他們自己的責任。

“現在，我覺得她變得有些柔軟了。”

刺猬收起了刺，害怕戳傷那只靠過來的貓咪。

越前龍雅了然地笑笑，他開了另一個話題，“佐藤，不介意直呼名字吧，日本人的那套別說小不點連我也吃不消。”

佐藤點點頭，龍雅無所謂地聳聳肩，繼續說道：“我也從十幾歲就離家出走了。”

看到佐藤愕然的模樣，龍雅哈哈地笑出了聲，“有這麽誇張嗎？這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周游了全世界，最後還是回到了美國，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為什麽？”

“Family.”越前龍雅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龍馬在這裏，我們兩個就是一個家庭，可以互相扶持，陪伴着一同成長。而Iris一直是一個人，她也不需要那種保護她的男人，她不想活在男人的羽翼下了，她本身就能在天空中飛，為什麽要将她關在籠子裏？”

佐藤微微睜大了眼眸，不可否認，越前龍雅哪怕比他年輕，他卻看懂了清水很多東西。一直以來，或許是那種根深蒂固的思想太嚴重，他認為君島或者跡部對清水來說是很好的選擇，卻沒發現她其實最想要的是家人般的尊重和關愛。

他回頭再次看向那兩個并肩而立的年輕人，他們朝門外的兩人招了招手。佐藤和龍雅走進室內，四人坐在餐桌前，餐桌上的蠟燭在燃燒着，他望着清水在聽龍雅講他和龍馬小時候的趣事而露出的淺笑，越前君則不爽地撇着嘴，随後他們兩個一起嘲笑他，她看上去很自在。

這是能讓人從內心笑出來的一幕，不是嗎。

美國這邊是舉國熱鬧的感恩節，在日本，這個月可就很冷清，特別是這個時節的神奈川海岸，海邊長期無人的白色住宅中，兩個年輕人坐在落地窗前的高腳椅上，馬克杯中不時飄起熱氣，耳邊聽着海浪不時拍打海岸的聲音。

“不管看多少次，果然還是神奈川的海最迷人。”結束了final而回國的仁王在車站正巧遇見柳生，兩人來到了這幢海邊別墅。

“西班牙的海不好看嗎。”柳生推了下眼鏡，冷冷地問道。

“這麽久不見你能給我點面子嗎。”仁王扯着嘴角抱怨地說道。“好歹我們也當過好幾年的搭檔。”

“哼。”柳生輕嘲出聲，他環顧了下這幢住宅，最後默不作聲地打開電視機。

電視機的屏幕跳出一個人影，瞬間令兩人動作一僵，這是一則時尚類訪談節目。節目主持人先是介紹了下東京市內新開的IS品牌旗艦店，随後落在店外清水绮羅那巨幅的海報。

鏡頭一轉，主持人又來到了一個室內的攝影棚，主持人用誇張的語氣介紹着她已身處美國紐約，現在來采訪下大名鼎鼎的Iris。鏡頭定在了清水绮羅身上，她穿着IS品牌的衣服坐在沙發上，神色淡淡地接受采訪。

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之後，便開始問到清水的感情生活，她不是那種樂于将戀情分享的人，這次為何會如此高調宣布二人在一起了？

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柳生看了眼手機的訊息，“仁王，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到我家了，我先回去了。”

仁王将他送到玄關，柳生的臉色一如外面的天氣那般寒冷，他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對仁王說道：“你該忘了她。”

仁王揮了揮手，目送他走遠，關上門後，背靠在門上，藍綠色的眼眸瞥向電視，她正在說着希望記者給她的男朋友足夠的隐私空間，他不是娛樂圈的人，他也不喜被太多的人關注。

他自嘲地笑了笑，仰起頭想到，她變了。

他盤腿坐到茶幾前，打開了筆記本電腦。他有很多清水私下的照片，從她少年時期在立海大上學的時候到上次在巴塞羅那相見，她靠在教堂的欄杆上，陽光照在她的臉上，一如他心中她最初的模樣。

他不會忘了她，也忘不掉她，因為——

只要她一招手，他就會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一天有事外出，17點-18點更不了，更新延遲sorry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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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獨|發

仁王一從地鐵站走出來迎面就看到了大廈前的巨幅海報，清水绮羅穿着一件深藍色的真絲棒球衫，緩緩拉下拉鏈，她沒有穿內衣，露出白皙的皮膚，性感的鎖骨，還有那只露出一點的胸部曲線令人浮想聯翩，然而看到她的臉時，這種想法就會消失殆盡。她高冷地仰起下巴，碧綠色的眼眸深邃又迷人，這簡直是她标志性的表情，透着不屑和高高在上，卻又該死的性感迷人。

他在日本的假期開始了，正巧西班牙的導師受邀來日本完成一家時裝店的室內設計，導師将他也列入了實習的名單。從電車一走出來就看見她，不，準确點說她無處不在，他去世界上任何一個商場都能看到她的廣告。

仁王收起心思，打開手機看了眼地圖，順着路線來到了與導師約定好的商務樓。大廈下有一家咖啡店，他走了進去準備等老師來，沒想到卻見到了意外的人。

對方顯然比他還驚訝，他細碎茶色劉海下眯着的眼睛都快睜開了，“仁王，你怎麽在這？”

“我也很驚訝這樣的偶遇呢，參謀。”仁王勾起唇角打招呼道。

“是誰？我看他有點眼熟。”柳蓮二身邊戴着眼鏡的男子發問道。

柳輕咳了一聲介紹道：“亞玖鬥哥，這是我中學時候的舊友，仁王雅治。仁王，這位是我的兄長，三津谷亞玖鬥。你們原本應該認識，只是不熟悉，那場U17比賽。”他适時地提醒兩人，雖然已經過去五六年了。

“前輩，你好。”仁王輕浮地打了聲招呼。

他坐下之後，三人才開始聊起來。

“我和我的導師約好在這裏見面，倒是參謀你怎麽在這？”仁王問道。

柳和三津谷對視了一眼，柳看了眼仁王，“亞玖鬥哥和其他人創辦了一家公司，他公司旗下有一間品牌新店開幕，我趁着假期過來幫他的忙。”

仁王眯了眯藍綠色的眼眸，剛想說不會這麽巧吧。

三津谷就笑道：“我的合夥人來了，你應該也認識，以前在一個U17訓練營，而且他還是個大明星。”

他回頭看了一眼，見到一個銀灰發戴眼鏡的高大青年和他的導師正推門進來，那是君島育鬥——

三人站了起來，幾個人相互介紹一番後開始聊工作，君島對設計圖紙提出了幾點他的要求，順便要求新店要在聖誕節之後開幕。

仁王的導師疑惑地問道：“為什麽不在聖誕節開幕？要拖到聖誕節之後？”

君島推了下眼鏡，微微笑了下，棕褐色的眼眸看向坐在他對面的仁王，話中有話地說道:“因為IS品牌的代言人聖誕節要陪她的男朋友過生日，她人在美國，無法趕到日本。”

導師連連點頭，并贊嘆道：“這可真浪漫，我知道她，Iris，她是個完美的女性，年輕又很有個性。”

“沒錯，有機會您一定會見到她。”君島說這話的時候看向仁王。

仁王不時充當導師和君島的翻譯，他似乎全然不受影響，淡定自若。柳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等他們三人乘坐電梯去樓上公司簽訂合同的時候，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随意地說道：“你的生日也快到了吧，仁王。”

“參謀，你對數據還真是了若指掌，到現在還記得我的生日。”仁王勾着唇角，輕佻地說道：“所以，你是要送我生日禮物嗎？”

“不。”柳站起身，“我去接個電話。”

仁王看着柳離開的背影，過了會才将視線移到杯中的咖啡上，褐色的液體散發着熱氣，他收起了那僞裝的笑容，面無表情地盯着咖啡出神，參謀可真可怕，随口的一句話就像是戳在他的心上一樣，殺傷力極大。

生日，他的生日在十二月初，他們一次都沒有過到過，清水的生日在一月份，但她并不看中過生日，原因大概是她不愛吃蛋糕，她十六歲的生日是他陪着一起過的。

然而現在，她的身邊是其他人。

哪怕之後不是很想見到君島育鬥這個人，仁王還是不得不和他打交道，他第一次知道這個人并不是在電視上，而是在立海大的海原祭上。清水看向他的眼神中帶着一點依賴，眼神中的熱度明顯高于那個金發男生。

仁王站在表參道的IS新店中，望着清水绮羅的畫報，與她那雙深邃碧眸對視的時候，好像在和她面對面一樣。這間店的裝修風格就像她的人一樣，normcore，只用黑白灰三種冷淡的顏色，然而當一排排成衣展示在店內的時候，卻能感受到這種優雅又極簡的法式風情。

結束一天的工作，他路過車站前廣場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廣場中立着的一棵巨大聖誕樹，樹上纏繞着五彩缤紛的星星燈，不時有人站在樹下拍照。他才恍然，街上的裝飾換上聖誕裝飾時，距離她來的日子又近了些。仁王低頭看了眼那封邀請函，那是君島交給他的，君島對他說的話總是意有所指，他表面裝作什麽也不在意，其實他很明白。

因為他是欺詐師啊，欺詐師嘛，不就是要騙過別人？

但再怎麽騙別人，也騙不了自己的心。

他望向廣場中巨大的聖誕樹，不知道清水是怎麽和那個小鬼過聖誕節的，他圍了下圍巾，遮住嘴角露出的諷刺笑容。

啊啊，光是想想就不能夠忍受。

“卡魯賓，不要動。”清水正在她的公寓裏裝飾聖誕樹，但只要她一放上裝飾用的東西，它就會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将東西弄下來，無論呵止它多少次，它都會睜着那雙藍色的貓眼無辜地望着她，要不然就是蹭蹭她的腿，讨好賣乖。

清水盯着它看了好一會，緩緩說道：“物似主人形這句話真不是假的。”

“我聽到了哦。”越前龍馬坐在沙發上，他轉頭說道。

清水露出一個你聽到又如何的神情，她剛想繼續裝飾聖誕樹，龍馬就走過來拿走她手中的裝飾，額頭抵着她的額頭，琥珀色的貓眼對上她的碧眸，他低聲說道：“我的生日禮物呢，不會是這棵樹吧。”

清水蹭了蹭他的鼻尖，輕聲回道：“你想要什麽？”

龍馬明顯不受她蠱惑，他輕笑着說道：“你不都問過龍雅了嗎，他對你可真是言聽計從。”

聽到這話清水笑着往後退了些，她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頰，無視他不滿的眼神，雙手摟過他的脖子，“因為龍雅他欠我一個人情，好久好久之前了，沒想到他還真是言出必行。”

“那也要看對象。”越前龍馬冷哼了一聲，換成別人龍雅沒準早就忘得一幹二淨。

清水揚起嘴角，繼續看他鬧別扭，摟着他往後走，兩人的腳步沒有停，一前一後地來到了浴室，浴缸中放好水加入了沁人心脾的入浴劑。

“你的喜好還真是特別。”清水湊近他的耳邊，一向清冷的聲音降低了音調，既沙啞又撩人，像拂過他的心一樣，“不要生氣，我邀請你，一起泡澡？”

越前龍馬的眼眸深了些，沒有再說什麽，他關上浴室的門，将跟着主人過來的卡魯賓關在門外，任它在外抓着門板。

聖誕節那天，清水繼續工作行程，飛到日本參加IS品牌的新店的開幕式，她作為代言人當然不能缺席。經歷了長途飛行，傍晚的時候到達日本，她在酒店的健身房鍛煉了好一會才倒完時差，随後就乘坐保姆車來到後臺化妝室，這樣馬不停蹄的奔波對她來說早就是家常便飯。

她換好衣服從更衣室出來，發現化妝室內空無一人，只有君島一個人站在那，他轉過頭來看她，鏡片上有一瞬間的反光令她看不真切。

“其他人呢？”清水走上前問道。

明亮的室內，巨大的鏡子中印着兩人的身影，她一步步地往前走着，蹙眉問道：“君島前輩？你在聽嗎，你支開他們做什麽？”

“你說呢，绮羅。”君島抓着她的肩膀将她往牆上帶，她的後背撞上了牆壁，細微的疼痛令她不滿地皺起了眉。君島湊到她耳邊，聲音低沉又帶有磁性，“支開他們，不就是為了和你在一起嗎。”

清水冷着一張臉，冷淡地回道：“君島前輩，你就是這麽對合作夥伴的嗎，我們在美國的時候不是說好了……”

她的話沒說話，就被他堵住了嘴，再也發不出聲，她纖長的手指抓着他的肩膀，弄皺了他的衣服。

伴随着這個吻的加深，清水睜大了碧眸，她的手指又收緊了些，等兩人分開一些的時候，她伸出手拉下他的假發，那銀灰色的假發之下是銀藍色的發絲。見被她識破，他也不着急，而是慢慢摘下眼鏡，藍綠色的眼眸盯着近在咫尺的她，他的聲音還是那麽輕佻，“被你發現了，也對，我們都不知道接過多少次吻了。”

“仁王……”清水不敢置信地開口道。他總是出現在她預想不到的地方，沒有一絲防備就出現在她面前。

“是我。”仁王勾起唇笑道。

随後他便收起笑意，他不笑的時候神色冷峻，藍綠色的眼中沒有笑意，“你讓我去愛別人，但我做不到。”他冰冷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經歷了你，我要怎麽樣才能愛上別人，她們再好，也不是你。”

“去愛吧，像不曾受過傷一樣，呵，怎麽可能，你在我心中留下了一道坎，只有你能填平它。”

“我為什麽要來找你，因為我，嫉妒得快要發瘋——”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時候差點寫成冰冷的手指掐住清水的脖子= =秒變恐怖片……

☆、晉|江|獨|發

最初的驚訝過後，清水绮羅神色逐漸變冷，見到她表情沉重，反倒是仁王先笑了出來，他勾起唇輕佻地笑道：“昨天看的偶像劇中的臺詞，你覺得怎麽樣？”

他在假裝開玩笑——

清水的神色并沒有放輕松，碧綠色的眼眸依舊直直地盯着他，她剛想開口說話，卻被他捂住了唇。

仁王捧起她的臉，冰涼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我不想聽見你說話，因為我怕你一開口，我會忍不住掐死你。”他藍綠色的眼眸居高臨下地看着那張漂亮的臉蛋，眼神中透着冷意，好似在表明他的話不是作假。

他多次見過她面無表情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神奈川的海，然而那個時候還是少年的他簡直被幸福沖昏了頭腦，喜歡的人就在身邊，僅僅只要伸出手就能觸碰到。

多少次了，在失去她之後，每當他在夢中回憶到那個場景，他伸出手去觸摸她冰涼的臉頰時候，那鉑金色的身影就像是玻璃碎裂般驟然消失。

還有什麽比擁有過，再失去，更殘忍的。

他應該是恨她的，然而比那恨更深的是——愛。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清水不吵也不鬧，她平靜得可怕，靜靜地看着他。仁王拉過她的手，在她手上放上了一張門票，“之後能和我在這個地方見面嗎？我會等到你來。”

清水低頭看那張的門票的時候，仁王已經換好裝扮泰然自若地走出去，還和她的經紀人打了招呼。

“君島君，你不是在對媒體記者發言嗎？怎麽在化妝室？”佐藤奇怪地來回看看兩人，他上一刻還見到君島在應對媒體，下一刻就看到他出現在這裏，他是有分|身術嗎。

他還在納悶，就見到清水走了出來，只好收起心思，朝她說道：“該上臺了，清水你沒事吧，臉色好像有點差。”佐藤趕緊找來化妝師替她補了點妝。

清水仰起下巴讓化妝師補妝，她瞥了眼佐藤，“今晚的飛機回美國嗎？”

“诶，是的，怎麽了，你身體不舒服？”佐藤關心地問道。

“恩，改簽一下，改成明天早上。”清水看着佐藤點頭，他拿出手機馬上開始打電話改簽機票，她将手心中的那張紙握緊了些。

IS新店的開幕很順利，哪怕只沖着君島育鬥而來的明星、時尚達人就有大批，更不用說有些明星想借着和清水绮羅合照蹭時尚圈的熱度了。

充滿格調的店內設計，處處透着簡約時尚，刺眼的閃光燈，香槟杯碰撞時發出的悅耳聲音，她好像都沒有看見和聽見。她每次見到他，耳邊就會浮起神奈川海浪的聲音，他們兩人曾經一起看着一樣的世界。她原本不相信日本人的羁絆這套，但羁絆有時候就在無形之中形成了。

晚上九點，清水拒絕了前往after party的邀請，避過佐藤先生，獨自一個人前往東京市內的美術館。夜晚的美術館內閃着點點白光，走進去也沒有一個人，只有白熾燈透着清冷的光。

清水摘下墨鏡，她一步步地走到了展廳間一幅畫前面，那是一副印象派的畫作。

沉悶的背景基調，深藍色混雜着灰色令畫中的海水顯得越發晦暗，畫中還有一個小女孩，她有着玫瑰色的肌膚，嬰兒肥的臉蛋，鉑金色的長卷發散在身後，側着身體擡頭看向天空。矛盾的雙方，極具沖擊力的一幅畫，清水蹙了下眉，一言不發地看了一會。

她站在畫前，有一個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站到她身旁，卻不是她想的那個人。

清水轉過頭看向他，青年有着俊美的長相，藍紫色的發絲，有一雙如玉般的溫潤眼眸，只是被他柔和的目光看着，仿佛就能感受到他的溫柔。

“清水……绮羅。”幸村不無驚訝地說道。他剛結束和畫展工作人員的溝通工作，經過的時候，見到這副畫前站着一個高挑的人，她鉑金色的頭發令他想到那個人，等走近了些才确定是她。

“你怎麽會在這裏？”

清水反應平平，一點也不為這樣的偶遇吃驚，她回道：“我和他約好了，不過他還沒來。”

“是這樣嗎。”幸村沒有追問她對方是誰，他轉過頭看向那副畫，“清水，你認為這幅畫該取什麽名？”

清水重新将視線放到畫上，這才注意到這幅畫的創作者——幸村精市，但畫作名稱那一欄卻是空着。

她揚起唇角輕嘲着說道：“希望不要是Iris，我的緋聞近期已經夠多了。”

說完那雙碧綠色的清澈眼眸瞥向他。

幸村直直地看了她一會，随後輕笑出聲，他笑着說道：“不管是第幾次見到清水，我都覺得你是個很有趣的人。”清水她性格鮮明又獨立，和如同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日本女性不同，直白又大膽，她是那麽特別，她又是那樣難以得到。

也許正是這種難以得到的困難吸引了他，他享受那種追逐的距離和暧昧。

“你不問我創作這幅畫的靈感嗎？”幸村的話剛說出口，他就停頓了下，光是看到她的神情就該明白她壓根沒有興趣知道。

她的樣貌比他記憶中的更加绮麗，那種攻擊性的美貌令人目不轉睛，深冬的天穿着一件長極腳踝的黑色大衣，顯得身材高挑纖細，柔軟的發絲披在身後，冰冷的燈光打到她身上時也不由柔和了些。

“清水給我的感覺就是那樣，像是沒有長大，所以才會有孩童般天真的殘忍，但又寂寞到令人想要靠近。”

一旦靠近，那種後果幸村隐隐有預感，就連柳也察覺到了，柳甚至提醒過他。幸村明智地選擇站在原地，不再靠過去，因為随着和她的頻繁接觸，他會想要更多。

安靜的室內又響起一個人的腳步聲，幸村回頭看了一眼，他的眼眸中沒有驚訝，浮現出了些許笑意，了然地說道：“看來你要等的人來了，不打擾你們了，我先離開。”

幸村朝美術館另一個場館走去，他回頭看了一眼那抹纖細的身影，他是在意過她的，那種感覺是出生以來第一次，再也沒有人能像清水那樣在他生命中留下濃重的一筆。

但她給不了他想要的，他只是她可有可無的暧昧對象之一，他想要的是專一的愛，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繼續下去。

清水望着仁王走來，她神色冷淡地開口道：“你遲到了。”

“所以你生氣了？”仁王笑着說道：“我特地選了這麽冷清的地方，就是為了不被記者拍到，不過我沒想到的是幸村也在這。”他擡起頭看向那副畫，畫中的小女孩神似她，卻又不像她，如果是寫實油畫的話，只怕早就被媒體大肆報道了。

“绮羅，這麽久的時間過去了，你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他說這話的時候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兩人一前一後地經過畫廊中的一幅幅畫，清水看着他泛着銀色的發絲，白熾燈的冷光打在他銀藍色的發絲上，散發着冷意。

走了一段路，清水試圖掙脫他的手，仁王卻越發握緊了，他無所謂地說道：“沒關系，被拍到的話，将所有的錯都推給我，怎麽樣？”

“越前龍馬，是你想要的人嗎？”仁王沒有回頭，繼續說道：“喜歡的人只要幸福那樣就可以了，我可不是這樣的人。”

“你幸福了，那我怎麽辦。”

他的話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地敲在清水的心上，她從前也這麽問過自己，當柳生給她寄來結婚請柬時，她茫然地想着，他幸福了，她怎麽辦？

被留下的那個人永遠是最痛苦的。

她突然停下腳步。

美術館外開始飄起了點點雪花，在夜空中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美國紐約，越前龍雅和越前龍馬正端着棉花糖熱可可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雪景，龍雅放下杯子，揚起唇角說道：“你在試探她，試探她會為你做到哪一步。果然是小不點啊，我一直覺得這段關系中，表面上是Iris站在主導地位，其實是她被你吃的死死的。”

琥珀色的貓眼瞥了眼他的大哥，他回想起他生日的那晚，他還問清水要了一樣禮物，她碧綠色的眼眸水汽氤氲，原本還似夢非醒的她在聽到他這句話後瞬間清醒了。

他看着龍雅一字一頓地說道：“All or nothing.我不要那種半吊子的感情。”

越前龍雅看着他，不由失笑。

從美術館的落地窗能看見東京鐵塔，不斷有雪花飄落下來，映襯着原本就絢麗的燈光，整個世界仿佛安靜下來，世界上好像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仁王回過頭，看着她淺色的嘴唇一張一合，他愣了很久，最後用手捂住揚起的嘴角。

她居然說出了她從來不會說的那句話。

仁王看着她走出美術館，上了黑色保姆車，夜色更深了，天氣也更加寒冷。他一個人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想着他明明要的不多，甚至遠比越前龍馬要的少。他什麽都可以給她，只要她待在他身邊就可以了。

這樣的愛太過沉重也太過卑微，所以她逃跑了，是不是這樣？

他多麽希望她說的那句話是我愛你，但不是，她說了——

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分得清對錯的愛

☆、晉|江|獨|發

“騙人！”有着柔順黑發的秀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