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
肖恩的忽然闖入打亂了他的節奏,但林燊不得不調整好心态,去與自己的團隊見面。
他們正在會議室裏等他,林燊走到門口時,裏面的氣氛正到了熱烈的時候。林燊隐約聽到一些類似于“年輕、來自亞洲、手術水平如何”的字眼,他深吸一口氣,推開會議室的門,臉上綻放出熱情的笑容來。
“嗨,大家好,我是新上任的外科主任,林燊!”
議論聲戛然而止,大家也紛紛向他問好,眼神裏不乏打量與審視。林燊當做沒看見,向衆人送上了他從H市帶來的小禮物,女士是絲綢圍巾,男士是絲綢領帶。他一邊分發禮物,一邊與大家握手問好,了解他們各自的姓名與情況。
他的團隊中除他之外,還有三男三女,其中兩位黑種人、四位白種人,只有他一位黃種人。團隊的平均年齡是三十五歲,除去一位五十多歲的白人男性,其他醫生都很年輕,甚至還有一位去年才被醫院破格錄取的天才少女。
這讓林燊暗自松了口氣,他不善于和年紀太大或太小的人打交道,與同齡人相處,能夠讓他放松下來,而且年輕人也會讓團隊更加有活力。
“安東尼醫生,您好。久聞大名,今後請多指教。”
林燊主動與那位年長的白人醫生握手,語氣中滿是恭敬與小心翼翼。
這位安東尼醫生是聖保羅醫院中,資歷很老的一位外科醫生。他曾在醫學期刊上發表過幾篇很有影響力的論文,技術也相當精湛,據說曾給某位阿聯酋王子做過心髒移植手術。林燊實習的時候,也有幸觀摩過這位前輩的手術。換句話說,如果不是他來,安東尼極有可能被提拔為新一任的外科主任。
年長且有能力的人,往往很容易自負,安東尼醫生也不例外。本來信心滿滿準備升任外科主任的他,忽然被一個空降的年輕黃種人取代了位置,這讓他對林燊有些排斥。再加上林燊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這越發讓安東尼對林燊的專業能力心生懷疑。
“林醫生,你好。”
安東尼與林燊握手,淡淡地問好,并且沒有對這份遠道而來的禮物表現出多大的興趣。
林燊早就看出了安東尼醫生對他的疏遠,難免有些失落。可這是他第一天入職,而且今後還要與團隊并肩作戰,于是他只能一笑而過,但心裏也隐隐地生出了些許不安。
或許,林燊對于未來的想法還是太過美好了,今後還有許多問題等待他去一一解決。
當林燊回到自己的專屬辦公室時,內心的陰霾立刻又被一掃而空了。
全新的辦公室寬敞明亮,一排整齊的書架,散發着皮革香味的轉椅,桌前金光燦燦的寫着DR.Shen Lin的銘牌,以及奢侈的向陽落地窗。窗外正對布魯克林區那綿長的海岸線,站在窗口向外眺望,遠方海天一色,碧波萬裏,映襯着那些高高低低的樓宇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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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燊推開窗戶,清新的海風吹來。他深吸一口氣,握拳打氣道。
“林燊,加油!你可以的!”
然而,就算林燊已經做了足夠的心理建設,可接踵而來的現實問題還是令他節節敗退。
團隊裏的安東尼醫生固執己見,天才少女桀骜不馴,一名黑人男孩敏感又自卑,其他人又缺乏一些主見,企圖在林燊與安東尼這裏兩邊讨好,這讓林燊的工作很難展開。
業務方面,病人一個接一個,手術一臺接一臺,密度之大根本讓人無暇休息。好不容易能回辦公室歇歇腳,等待林燊的還有沒完沒了的電話與書面工作。
聖保羅醫院采用的是典型的醫療集團制度,他作為高管中的一員,除去本職工作外,還要處理例如科室預算、研究申請、開支盈利等問題,還要應付醫藥公司與保險公司派來的代表。而且美國是資本主義社會,對待人民的态度更加冷血,醫院經常把病人的生命健康與金錢劃等號,這點也讓林燊非常接受不了。
林燊覺得當前這種生活,已經超出他的預料了。他只想成為一名優秀的外科醫生,他自知自己并非是當領導的材料。
他每天早早出門,披星戴月回到公寓,一進門累得倒頭就睡,每當這時,思鄉之情越發濃厚,他總是會想起身在中國的家人與朋友們。
這個來美國發展的決定,真的是正确的選擇嗎?
然而不等他找出正确答案,林燊便早已進入了夢鄉。
這天林燊好不容易按時下班,卻不想回那個空蕩蕩的公寓。再加上連日來積聚的壓力,讓他游走在爆發的邊緣,他需要放松,需要好好發洩一番。
林燊輕車熟路地走進一家同志酒吧,要了一杯喝的東西,耐心地等候獵物主動登門。很快,一位金發碧眼的男孩走了過來,坐在他身邊,沖着他微笑。
“請我喝一杯?”
林燊打了個響指,讓酒保端來一杯威士忌。男孩看他如此大方,越發熱情大膽起來。
“帥哥,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幹淨且廉價的汽車旅館。”
林燊搖了搖頭:“抱歉,我們不合适。”
這位男孩是典型的美國甜心長相,且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火辣,這種人一般是在下面的那個。無論上下,林燊都能應對自如,可他最近太疲憊了,他不想賣力氣取悅別人,他只想舒舒服服地躺在那裏,讓別人伺候自己,好享受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
可這位甜心男孩卻異常執着,他伸出舌頭做了個舔的動作,笑容十分暧昧。
“日本人?韓國人?”
“我是中國人。”
“噢!”甜心絲毫不覺得尴尬,立刻換上一副崇拜的表情:“嘿,我很喜歡中國文化。或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你可以跟我講一講,你家鄉的事情麽?”
林燊思考片刻,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站起身笑道。
“好,我們走吧。”
就算不做那種事,能與陌生人聊一聊自己的家鄉,或許也能聊慰思鄉之情。
可惜兩人來到汽車旅館,一進房間,男孩就熱情地撲了過來。林燊嘆了口氣,算了,無所謂上下了,只要能釋放壓力就好。
兩人脫光後來到了床上,男孩呻吟着,快樂到全身都變成了粉紅色,賣力地取悅着林燊。林燊發誓,他真的盡力了,可看着眼前這位乖順的甜心,就是提不起半點興趣。
他原本是很喜歡這種又白又軟,漂亮又懂事的男孩的,可是……
林燊閉上眼睛,腦海裏竟然浮現出一具高大健壯的身體來,那人同樣有着一頭耀眼的金發,卻顯得那麽陽剛十足。對方熱情似火,動作粗魯蠻橫,自己被迫翻來覆去好幾次……
林燊硬了,他倏地睜開眼睛,卻在看見那位甜心時,又軟了下去。
“嘿!你怎麽回事?”
男孩不滿地控訴着,林燊推開他,無奈地笑了笑。
“抱歉,我最近太累了,不在狀态。我想,我該回去了。”
男孩沖他伸手:“八百美刀,現金支付。”
林燊:“……”
原來是遇上moneyboy了。林燊懶得糾纏,自認倒黴,乖乖掏錢,穿衣走人。誰知那小甜心得意洋洋地坐在床上,甩了甩手中的鈔票,用蹩腳的中文說道。
“中國人,富有,但愚蠢。”
林燊在房門口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沖對方豎起一根中指,笑容滿面道。
“Fuck you,bit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