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姜氏
此時在廳裏的林鲲,正在與阿傑問話。
“阿叔是怎麽知道雲依住在海陽學宮的?”林鲲問。
“聽阿秀說,今日許家的人走後,昌叔來了,老爺還留他在家裏一起用了午飯。吃飯時,昌叔一直在說雲依的壞話。”阿傑沉聲道。
“都說了些什麽?”林鲲眉頭微微蹙起。
“昌叔說雲依姑娘是個有心計的女子,說她與您的相遇,都是她的陰謀,還說她前幾日與您在鳳凰山,是要勾搭你,說什麽孤男寡女在山裏,指不定會發生什麽,總之就是說雲依姑娘是個不自重的女子。”
阿傑說着語氣一頓,接着又道:“那時老爺聽了這些話,發了好大的脾氣,阿秀說還摔了碗。哦,對了,雲依姑娘在海陽學宮的事情,就是昌叔說給老爺聽的。”
林鲲聽到這裏,拳頭已是拽得緊緊的,手背青筋暴出。
阿傑憤然道:“一個大男人,竟然像個老婦人一樣喜歡亂嚼舌頭根。雲依姑娘那麽好,昌叔這麽一說,她往後還要怎麽做人?并且自從少爺您接手家裏生意後,昌叔就變得與平常不一樣了,以前他見了我,還會好聲好氣地說話,格外熱情,可現在,見了我連看都不看一眼。”他冷哼一聲,“我看就應該把他帳目不清的事情告訴老爺。”
林鲲擡手阻了阿傑,“不可,我目前對茶莊的生意不熟,客戶都握在昌叔的手裏,再說我現在要開茶廠,暫時無法分身茶莊之事,所以不能動他。”
阿傑一副很不樂意的表情。
林鲲吩咐道:“接下來你得注意一下,昌叔是安排的誰跟蹤我們?”
阿傑忙點頭:“好。”
這時林鲲站起身來,阿傑忙問:“少爺,你這是要去哪?”
林鲲負手向前走,語氣冷冷地道:“自然是去找昌叔論論理。”
阿傑聞言,不由得露出笑臉,心裏爽快萬分,忙屁颠屁颠地跑去安排馬車。
林繼昌所住的宅子裏,他此刻正在自己卧房中,端坐在椅子上,由着他的小妾姜氏幫他洗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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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邊享受着姜氏那雙柔軟的手在他腳上按摩時的放松舒适感,邊說着林家的事,“阿鲲那小子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他前幾日去鳳凰山,估計就是在為開茶廠做準備。哼!他以為茶廠是那麽好開的,他還跟雲家的姑娘簽了契約,也不知道一年給她開了多少工錢。”
姜氏不屑地道:“一個窮姑娘,給個五六兩算是頂好的了,還能給多少?”
林繼昌則是搖了搖頭:“我看阿鲲看重她的樣子,估計不會給太少,再說了這女子城府極深,怕也不是五六兩銀子能打發的。”
姜氏猛一擡頭,尖着嗓子道:“那還能要多少,林鲲那小子從小養尊處憂,他難道不知道他花的錢,都是你幫着賺回來的嗎?”
林繼昌深深地唉嘆了一聲,“他怎麽會想到這些?看他那派頭,估摸着很快就會把我這個老功臣給擠走了。”
姜氏擰巴着眉頭,氣呼呼地道:“那可不成,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你幫着家主打理着茶莊,如若不是你,家主能把生意做得這麽好嗎?”她鼻子冷冷一哼,“林鲲那小子以前也沒有在茶莊裏呆過,估計都不知道茶莊裏的生意該怎麽做呢?現在可好,口氣大得很,竟然還想着開茶廠。到時茶廠一開,什麽買地呀!聘工人呀!還有各種制茶的器具,各種數也數不清的開銷,怕是要把你辛辛苦苦賺來的錢給敗光了。”
正在這時,門突然“吱呀”一聲被人用力給推開了。
屋裏的林繼昌和姜氏驚得一愣,看到來者是他們正在說道的林鲲時,心裏皆是吓得不輕。
姜氏的臉一下子紅成了豬肝色。
林繼昌連忙将腳從木盆子裏挪了出來,姜氏忙低着頭幫他擦腳。
“阿鲲,你怎麽過來了?”林繼昌的聲音微微透着緊張。
林鲲冷笑一聲:“我是過來聽牆角的呀!”他玩笑一樣的話裏,藏着滿滿的戾氣。
“呵呵!”林繼昌尴尬地笑道:“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一個老人家,哪裏來的牆角聽?”
林鲲看着姜氏,頗有深意的笑道:“剛剛姜嬸說的牆角話就很精彩嘛!”
林繼昌的正室在前兩年生病死了,姜氏雖是妾室,但林繼昌看得重,他一直都讓林鲲稱姜氏為嬸嬸。
姜氏十分難堪地看了林鲲一眼,道:“鲲少爺是來有事的吧!你們說話,我去把這洗腳水給倒了。”說着端起洗腳盆往外走去。
林繼昌穿上鞋子,站起身來,暗暗地定了定心神,用一種非常不屑地語氣道:“你不會又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林鲲微笑道:“我一介晚輩,哪來的資格跟長輩興師問罪?”他就是來問罪的。
林繼昌心中暗道:知道是晚輩就好!
這個時候,他的心裏也寬松了幾分。
林鲲看到了林繼昌臉上的輕蔑表情,他冷冷道:“我不過是想來跟昌叔提個醒,跟你說說關于雲依姑娘的事。”
林繼昌冷着臉:“她的事情有什麽好說的?”
“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當然要來跟你好好說。”林鲲将臉色一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林繼昌,“我就是想問一下昌叔,你對雲依姑娘了解多少?”
林繼昌道:“我與她也只見過兩面而已,哪裏能了解到她?”
林鲲揶揄道:“昌叔既然不了解她,又為何要對我阿叔說她那麽多的壞話。”
“我……”林繼昌被他犀利的言辭給噎住。
林鲲又質問:“昌叔可是林家的大掌櫃,掌握着林家大大小小諸多的生意,你是為林家做大事的人,怎可像個婦人一樣說一個姑娘的壞話?你可知,你那些無中生有的話,對于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來說,傷害有多大?那種毀人清譽的事情,昌叔往後還是不要做的好。”
“阿鲲,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你為了一個外人,竟然大半夜的跑到我這裏來數落我這個長輩。”林繼昌反責罵起林鲲來。
平日裏他表面上都是敬着這位三少爺的,必竟是家主之子。在茶莊,當着外人的面,他都喚林鲲“鲲少”,可現在,他連裝都不想裝了。
林鲲神情無波無瀾:“昌叔,我不是數落你,而是提醒你作為一個長輩應有的身份。”
林繼昌指着他,氣道:“你就是被那個小丫頭片子給蒙了心。”
林鲲冷道:“昌叔,我不想為雲依向你辯駁太多,雲依于林家是好是壞,在不久的将來,自會見分曉。”說罷,拱起手,道了一聲,“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