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車開出去了幾百米, 侯曼軒才恍惚地說:“去民政局做什麽?”
“去把結婚證辦了。”
“什麽結婚證, 我們倆?”這麽說有點明知故問了, 但她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對。”
“為什麽?我不懂,你前幾天不是還在祝福我和你哥嗎?”
龔子途好像預料到她會這麽說,自嘲地笑了笑:“我差點忘了,你是要當我嫂子的。”說到這裏,他忽然摟住她的肩, 貼着她耳外的長發悄悄說:“可是,哥哥都不知道我們才睡過。不是四年前, 是你和他約會後的當天晚上。”
侯曼軒愣了愣, 臉紅了:“龔子途,你到底是什麽目的!”
“你這樣的女人一點都不安全, 總是可以前一秒還愛着第一個, 後一秒就迅速投入另一個人的懷抱。當年是這樣, 現在還是這樣。我可不能讓你禍害我哥。”
“真是謝謝你對我的評價。”侯曼軒都氣笑了, “然後你就要跟我結婚,讓我禍害你了?”
“只是領證, 誰要跟你結婚了。”
這什麽鬼邏輯,完全不合常理。侯曼軒試圖平心靜氣地說:“不要管我和你哥怎樣,你自己身邊不也有很多女孩子嗎?好好享受花叢,少操心別人的事不行麽。”
龔子途皺了皺眉:“我身邊哪有什麽女孩子?”
還說沒有。他恢複單身以後,公司裏有多少女生有意無意地跟他搭話暗示了, 現在裝傻有意義麽。但這番話她沒有說出來, 只是搖了搖頭, 靠在座椅靠背上。龔子途卻不依不饒:“你覺得我身邊有女生不對?”
“沒有不對,但你不能因為自己有一堆女生追、自己并沒有排斥這個過程,還要雙重标準,來限制其他男生追我,說我朝三暮四。你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
“既然如此,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只能做一點不留餘地的事了。”
“說服不了對方,難道不是給對方自由嗎?你卻是要和我領證?邏輯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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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你不敢?”
“這個決定做得很草率。你第一次結婚,不,領證,就打算這樣賭氣定下來了?”
“所以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就這樣,兩個人一路拌嘴到民政局。龔子途拿出圍巾、帽子和墨鏡把兩個人都喬裝好,拉着她的手腕進去了。在這之前,侯曼軒一直覺得很不真實,直到他拿出表格開始填寫,并且把她的那一份也填好,她才意識到,他是來真的。
後來,他們被叫到號、進到房間裏,年輕的工作人員把申請結婚登記申明書遞給他們,驚訝無比地看龔子途,又看看侯曼軒:“你們倆要登記?天啊,不是真的吧……”她往外看了看,小聲說:“我是兔曼粉啊,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的消息了!”
龔子途做了個“噓”的動作:“保密。”
“好好好,一定保密!”
侯曼軒卻思緒跟不上心跳,手指微微發抖。看見龔子途低下頭,飛快在申明書上簽了字,把紙張遞給她,她才疑惑地說:“兔兔,你是認真的嗎……”
她已經很多年沒叫他“兔兔”了,聽見這個稱呼,他怔了怔,然後板着臉說:“簽字。”
侯曼軒握着筆,遲遲沒有動靜。龔子途也沒再催她了,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工作人員把雙手捧在胸前,對她露出了期待的眼神。接下來短短十多秒的時間裏,她的腦中出現了無數種回憶與幻想,仿佛一生一世都已經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度過了。
最後,她也低下頭,在龔子途飛揚的簽名下面寫下了“侯曼軒”三個字。與此同時,龔子途終于閉上眼,緊繃的身體放松,輕輕吐了一口氣,把表格遞給工作人員:“謝了。”
“太好了,我最喜歡的兩個愛豆結婚了!恭喜恭喜啊!你們不方便出去吧,在這裏等等我,我去幫你們把結婚證打下來!”
龔子途對她颌首示意,等她出去以後,微微一笑,仿佛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那麽緊張過:“現在你可沒辦法那麽随心所欲了。你如果以後再和哪個男生暧昧,我就公開我們結婚的事實。”
“我本來就沒打算跟誰暧昧,單身四年很習慣。倒是你,很吃虧吧,不能再談女朋友了呢。”侯曼軒看了一眼剛才拍的結婚證照,照片上的龔子途好帥,她笑了笑,“還真如你當初所言,什麽第一次都留給我了。第一次結婚也是。而我二婚嫁給頭婚的頂流天王龔子途,這一波我不虧。”
“侯曼軒,你……!”
“我什麽我,我說錯了嗎?這種報複方式虧你想得出來,反正我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你覺得自己不吃虧是吧。”他冷笑一聲,“走着瞧。”
他說到做到了。拿好證件以後,他都還很紳士,替侯曼軒把圍巾墨鏡重新戴好,再把自己喬裝好,牽着她的手離開,跟影帝似的演出了一個完美新婚丈夫的形象。但他沒有送她回家,反而不顧她抗議,把她帶回到自己家裏,一開門就把她推到了身後的牆上,一邊狂吻她一邊關上門。她被吻得亂七八糟,卻發現他正在脫她的衣服,掙紮之下,衣服被撕開了一條口子。随着那一聲響,她覺得心髒也快被撕裂了,用力推了他一下,誰知整個人卻被他橫抱到了卧室,扔在了床上。他壓上來,又一次覆住了她的唇,還不讓她反抗,把她的雙手都扣在了頭頂……
其實這整個過程中,侯曼軒都是有機會抗議并且離開的。她也知道,只要她表現出明顯的不樂意,他不會逼她。可是經過這幾天觀察他反常的舉止,一個令她心跳不已的設想出現在了她的腦海,又在這一天,11月25日,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上,讓她非常确信是事實了。
龔子途還愛着她。而且,他愛她的成年度比以往深了太多,還夾了同等程度的恨。最近表現那麽反複,也是因為他在拼命做思想鬥争。
在他看來,她就是一個魔鬼,現在他放棄了從她身邊逃脫,卻沒放棄抵抗。
而後來她找男性朋友聊起這件事,也讓她更加有信心了:
“言銳,我問問你哦,如果一個男人不愛一個女人,會跟她發生關系并結婚嗎?”
“兩個人經濟條件比起來如何呢?”
“差不多。男方家境更好。”
“只發生關系不一定愛,可能只是玩玩。娶回家當老婆的話,哪怕不愛,也是有很強的保護欲和責任感吧。如果又娶又睡,肯定是對最愛的女人才會這麽做啊。”言銳說到這裏,惋惜地拍拍胸口,“我怎麽就沒娶到這樣的老婆?我倆一個月不碰對方手指,都不會有任何不适的,唉……”
言銳的描述聽上去好像很浪漫,但龔子途并沒有這麽浪漫。他的言行完全不一致。領證以後,他幾乎是以命令的口吻讓她半住在自己家裏。一旦她有意拒絕,他就會說:“你不來我就告訴所有人我們領證了。”其實她特別想怼回去說,你以為公開結婚對我倆誰的影響會比較大啊,我都二婚了好不好,但想想他這麽做其實是還是在別扭,就沒有忍心拆穿他。
他嘴裏說着和她上床是無聊的行為,行動上卻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跟她親熱。不都說男孩子二十歲以後體力會逐漸下滑麽,怎麽他現在精力比四年前還旺盛?而且,四年前他性格那麽溫柔,連帶同床時都是纏綿悱恻的。現在……每一回和他睡覺,她的理智都會斷線很多次。太熱情了,激烈得讓她招架不住。而且他一個人爽到了還不夠,還非要逼她一起高潮。她每次想拒絕,收斂一下把精力放在工作裏,但以前他就對她的身體了解得透透的,現在想撩她簡直易如反掌。
如此縱欲,很浪費時間。如果換一個人她早就大發雷霆了。可這個人是兔兔,她沒辦法拒絕。
她覺得他在鬧別扭是有原因的。他最近總是頻繁做着自相矛盾的行為。例如做到情動時,她主動輕吻他,他立刻就一臉淡漠地把頭扭開。她知道他還在生自己的氣,所以也不逼他,只用身體去取悅他,并且去親吻他的脖子和鎖骨。但她主動不過幾秒,他的眼神就迷亂了,回了她一個超纏綿的深吻,把她吻得頭暈目眩的,一直到身體上的愉悅都結束,他還把她雙手壓在枕頭兩側,繼續吻了十多分鐘。
吻完以後他又像跟自己生氣一樣,起身就走,一個晚上都不回房睡覺。
可是,情況也有所好轉。他這樣鬧別扭的次數雖然沒怎麽減少,但每次別扭的時間在縮短:從一個晚上的別扭,變成幾個小時的別扭,變成一兩個小時的別扭,變成了別扭結束後就回來和她做第二次。
他們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也沒有誰提出這個話題。她覺得如果按這個同床頻率,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會再次懷孕了。想到他們倆現在的相處模式,她覺得有點心酸。但想到能再次和他孕育生命,她又覺得很甜。
一周後,侯曼軒和郝翩翩吃飯,把郝翩翩吓得合不攏嘴:“曼曼,你怎麽瘦成這樣了?巡演有這麽累?天啊,我看得好心疼……”
侯曼軒嘆了一口氣:“別說了,都是浮雲。”
白天會在公司看到他,要一起工作,晚上還要……這段時間好像二十四小時都被他占據了一樣。每當龔小萱說“媽媽最近怎麽總是不在家”,她都很愧疚,不知道該怎麽跟女兒說“我忙着和你爸滾床單”這種話,更不知道在什麽情況下告訴龔子途關于小萱的事比較好。
終于到第二周周末,侯曼軒決定甩開龔子途的需求,去陪陪女兒。
而見不到侯曼軒,龔子途待在家裏,一整天情緒都很低落。
在倫敦那一夜過後,他淩晨四點半就醒了,接着一直抽煙抽到八點二十。看着她在自己身邊熟睡,他有一種回到四年前的錯覺。記憶太美,四年前的曼曼太可愛、太專情,就像一個結尾凄慘的美夢一樣幹擾着他。
當時他想,既然都四年了都擺脫不了這個女人的陰影,那不如不要禍害別的女孩子了,直接和罪魁禍首結婚得了。所以,和她過夜是他沖動的決定,但和她結婚并不沖動,只是自暴自棄而已。
領證後,他頻繁和侯曼軒同房,也只是為了一個目的——讓她懷孕。只要她生了自己的孩子,就再也沒辦法跑掉了。只要別的男人不搶走她,哪怕她不愛他,也可以這麽湊合着過吧。
反正這段感情已經沒救了,綁定一生的結局未嘗不好。
然而結婚以後,他情況并沒有因此得到好轉,反而越來越壞了。明明倫敦睡過以後,他還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再去找她。最近就做不到了,讓他很痛苦。不管什麽時候、在做什麽,滿腦子都是她。只要一和她見面,他就忍不住想去抱她、吻她,哪怕什麽都不做,只要能看看她也好。而他知道絕對不可以這麽做,所以盡量避免太溫馨的畫面,男人多說什麽廢話,直接扒衣服就對了。
但侯曼軒卻從來沒有反抗過他。不管他想做什麽,她都是很安靜、很理解他的樣子。而且,也沒有打算從他家裏離開過。
前一夜的事讓他覺得糟糕透了。他加快了通告的進程,還推掉一個,就是想早點回家。真到了家門口,他又覺得這是錯誤的,所以推開門對侯曼軒也很冷淡。可是,真的看到她笑臉盈盈出來迎接他的樣子,他又覺得一顆心都快被暖化了。
“兔兔,你肚子餓了嗎?我下點面給你吃?”
鬼使神差地,他點了點頭:“好。”
但她剛一轉身,他就拍了拍自己腦袋,知道自己又忍不住心軟了,然後跟到廚房,從她背後撐住她身側的電子爐竈前,在她耳邊輕輕聲說:“不要演了,你以為這樣演下去,我就會對你心軟麽?”
侯曼軒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但還是推了推他:“等一會兒再說,我在給你煮面條呢。”
“下面給我吃是麽,真是好老婆。”他輕笑一聲,從身後貼着她,充滿暗示性地頂了兩下,“要不,曼曼,我下面給你吃。”
侯曼軒停住動作,沉默幾秒,關掉了火,轉過身,在他面前蹲下來……
很顯然,她沒有任何經驗。他也并不覺得享受,沒有讓她做到最後,只是惱怒地、聲音低沉地說:“你到底想做什麽,直接說吧。”
“想做點讓兔兔開心的事。”她擦了擦嘴,不卑不亢地微微一笑。
所以這算什麽,同情?這句話讓他更不開心了。
他直接把她扔到沙發上折騰了一個半小時。
從小到大,他一直接受的教育都是要有風度,要對女孩子溫柔。可是最近面對侯曼軒,他卻總是怒氣沖沖的。
真的不能再碰她了。每多吻她一次,每多碰她一次,都像掉進了無法逃離的欲望漩渦。他告訴自己要狠下心來對她,如果再上一次當,很可能又會被她抛棄一次。想到分手後行屍走肉般的兩年時光,他都覺得心有餘悸。可是,只要她笑一下,溫柔一點,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堡壘就會被粉碎得徹徹底底。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黑色手鏈。
前一天早上離家前,侯曼軒把手鏈拿過來,說在他床頭看到了這個,問他能不能戴上。他說放在包裏可以,不接受戴上。她就很開心地把手鏈塞進他的褲兜裏了。然後,她為他理了理襯衫領口和皮帶,抱着他的脖子,踮腳吻了他一下:“早點回家,我等你。”
那個吻讓他心痛了很久很久。
明明什麽事都對她做過了,卻會害怕她一個主動的吻。
現在看看周圍的環境,哪裏都有關于她的記憶。他明明已經單身了四年,現在才過了兩周,他就無法忍受獨自待在家裏了。他決定開車回父母家裏探望他們。
傅月敏笑盈盈地打開門,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他條件反射後縮了一下:“媽,我頭上有蟲子也沒關系,別拔了。”五天前他回來看她,她就以看見蟲子為由,硬拽了他一根頭發下來。他頭發長得特別紮實,那一下痛得他眼淚都快出來了。
“沒蟲了沒蟲了,快進來坐。”傅月敏給他擺好拖鞋,轉身進去為他準備水果,“你最近跟曼曼聯系多麽?”
“還行。”也就昨天晚上才一起過夜而已。龔子途笑着吃了一顆小番茄。
“你多照顧照顧她,畢竟她父母走得早,我和她媽媽感情又那麽好。”
每天都有好好“照顧”的。龔子途又笑着吃了一顆小番茄。但聽到侯曼軒媽媽的事,他咀嚼的動作停了一下,忽然想起了祝偉德受傷那天發生的事:“媽,你知道當年祝溫倫是怎麽死的嗎?”
“車禍啊。”傅月敏雖然從兒子口中得知侯曼軒已經和祝老太太相認了,但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兒子,為什麽你會突然問這個?”
“好奇,他那時候畢竟才二十七歲。”
“映秋跟我說的,因為他當時大出血,又是稀有血型,當時那家醫院血庫裏沒有這種血了,所以本來有一線生機,也被活活拖死了。”
“不是肋骨斷到只剩一根了?”
“我沒聽到這種說法啊,也可能是映秋不知道。反正主要是因為血庫缺血,當時的醫療條件啊,唉……”
“他的血型是LUTHERAN?”
“我記不住了,反正他們家只有他一個人是這種血型,所以即便當時弟弟在場也沒辦法救他。”
“弟弟是說祝偉德?他當時在場?”
“是呀,祝偉德在場,但他不是稀有血型呢,只能眼睜睜看他哥哥死掉了。”
“媽,确定沒記錯?”
“映秋跟我說的,我怎麽可能記錯呢。當時祝溫倫回國又最後看了映秋最後一次,臨行前,是祝偉德開車來接他離開的。”
這跟之前祝老太太描述的事情經過完全不同。祝老太太所知的事實,基本上也只能是從祝偉德那裏得知的。龔子途梳理着思路,繼續緩緩說:“那為什麽只有祝溫倫遇到了車禍,祝偉德卻沒事?還能陪自己二哥出現在醫院?”
“因為祝溫倫的車是在加油站被一輛剎車壞掉的卡車撞飛的,當時祝偉德剛好去了洗手間。”
聽到這裏,龔子途醍醐灌頂,最後确認了一次:“所以當時的情況是,祝偉德和祝溫倫一起去了烏克蘭,一起回了國,再一起準備飛烏克蘭,結果路上遇到車禍了,祝偉德僥幸躲過了這一難。然後,這一切都是祝偉德告訴呂阿姨的,對麽。”
“是的,他解釋的時候看上去還挺好說話的,不知道為什麽後面會對映秋翻臉不認人,像避瘟神一樣。祝溫倫死了以後,映秋脾氣也越來越孤僻,和我也不來往了。”
果然是這樣。這麽多年來,祝偉德和侯曼軒打交道的次數幾乎為零,侯曼軒知道他秘密的可能性也幾乎為零。但因為侯曼軒是呂映秋的女兒,在祝偉德夫妻看來,是很有可能知道當年祝溫倫遇難時祝偉德也在場的。所以,剛才林凝才會反應這麽奇怪,故意讓他打擾侯曼軒,其實只是想讓他為了侯曼軒好,不在她面前提祝偉德,也就可以避免讓她知道太多關于祝偉德就醫的細節。
龔子途原本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問了母親,沒想到母親知道的比侯曼軒還多。
他還在思索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傅月敏又說了一句:“你見過曼曼的女兒萱萱嗎?”
“沒有。”龔子途随口答道。
他心裏想的卻是,除卻開始看見他時短暫的驚慌,林凝這個人可以說是心思缜密又非常沉得住氣,怎麽會總營造出一種被祝偉德踩在頭上的形象呢?還有,為什麽祝偉德要對二哥見死不救?如果只是為了幾首曲子,有些說不過去……
然後,他突然擡起頭:“我沒見過萱萱。媽見過了?”
這兩周,侯曼軒沒在他面前聯系過小萱,甚至提都沒提過自己女兒。每次他主動提到小萱,侯曼軒都會轉移話題。
傅月敏清了清嗓子說:“見過一次,很可愛的。有機會你也可以去看看她。”
“她好像不太願意讓我看見……”說到這裏,龔子途愕然地看着母親,“你前幾天拔我頭發做什麽?萱萱跟我長得像?”
“沒、沒啊,媽什麽時候拔過你頭發了?”
“哦,那是我記錯了。”
雖說如此,傅月敏卻看出了他并不相信她說的每一個字。兒子太聰明、記憶力太好,有時候也不是什麽好事。現在化驗結果還沒出來呢。她有點發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