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識破奸計（二）
“把你們的繡品都拿出來。”林碧沁道。
五名丫鬟把自己帶來的繡品捧在手心，林碧沁一個個地查看，看着看着便懵了，不由揉了揉太陽，幹笑道：“程嬷嬷，沁兒不擅長刺繡，實在看不出什麽，再勞煩你一次。”
“表小姐說的什麽話，有什麽事盡管吩咐。”程嬷嬷笑着走上前，一個個的繡品跟香囊對比，但越對比眉頭越皺得利害，有些羞愧道：“表小姐恕罪……容老奴自誇一句，老奴的繡功不是一絕，但也是頂好的，可眼前這五人的繡技還真沒有一個跟香囊相同的……難道……”
難道真的不是這五人做的？是如這小厮說的一樣請外面的人做的？
程嬷嬷如是想，但卻不好出言拆林碧沁的臺，但她不拆不代表別人不拆，吳氏立刻說：“找不出，那就是小厮說的是實話！并非那些丫鬟手腳不幹淨！”
林碧沁暗怒，瞪着吳氏冷笑：“舅母，就算這香囊真是請外面人做的也不能證明這些丫鬟就幹淨！說得好像舅母你恨不得大表姐出事了一樣，就算大表姐不是你親生女兒，但好歹代表鎮國公府的臉面，我就求你站在她這邊吧！”
“你……”吳氏臉色一變。藍明珠扯了扯她的衣袖，吳氏立刻一臉悲傷道：“看你說得……我不過是急了，鐵證在此，這事拖得越久對雪兒的傷害越大，我是心疼了……”
“我倒是覺得大表姐現在比剛才好多了，至少沒尋死覓活的。”林碧沁道。
“吳氏，你就少說一兩句！”藍老太君繃着臉不悅道。
就連向來寵她的藍蒼也瞪了她一眼，吳氏只得低下了頭。
“別以為我和程嬷嬷都看不出，就真的就能瞞天過海了。”林碧沁突然笑眯眯地道：“咱們這裏不是還有位繡技高絕的四秀之首麽？有勞了，二姐姐！”
衆人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只見一名少女緩緩走出來，少女身穿水紅色綿繡緞裙，臉容莊重倩美，每一步都好像用尺量過一般标準，行走時猶如牡丹漸漸綻放，竟比別人跳舞還要好看，容姿端麗，舉止說不出的端莊優雅，卻不是林盼盼還能是誰？
衆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了過去，真不愧為四秀之首，這份端莊和優雅居然讓她在身為北盛第二美人的藍明珠面前不但沒有失色，而且好像還反壓藍明珠一分。
風頭被搶，藍明珠一瞬間有些不喜，但又想到緊接下來的事，心情又好起來。
雖然就算沒有林盼盼幫忙，藍明珠也有信心扳倒藍雪，但她一心癡戀薛雲寂，恨不得立刻跟薛雲寂确立未婚夫妻的關系！這樣拖來拖去的，她心中煩燥。
“盼盼是越京四秀之首，剛才她的千壽圖大家有目共睹，她繡技高絕，大家該信得過她的眼光吧！”藍明珠立刻道，周圍的人一致點頭，藍明珠一喜，連忙說：“盼盼，我姐姐的清譽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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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盼知道她喜歡薛雲寂，所以一定會幫她讓藍雪翻不了身！
“二姐姐，勞煩了。”林碧沁看着藍明珠眼底的得意，笑得越發燦爛。
“那就獻醜了。”林盼盼端莊優雅地走過來，紅着小臉瞟了瞟那個香囊，然後又掃過那五名丫鬟手中的繡品，不需第二眼，便見她笑着輕輕一指左邊那名青衣丫鬟，“是她的。”
“哇！”周圍的人一陣嘩然，并不是因為罪魁禍首出現了，而是因為林盼盼的神乎其技，居然一眼就識破了連做了幾十年繡品的程嬷嬷也無法看出來的破綻。由此可見，她的繡功如何的高絕！
“你的繡功也是頂尖的，極力地用普通平凡的針法繡這個香囊，讓人疑不到你身上。但無論一個人怎樣掩蓋，有些習慣總是改不了的。你看這裏，還有這裏……這種針口你慣用的吧！”
那名丫鬟想不到自己最引以為傲的頂尖繡功也無法掩蓋事實，心理上最先被擊跨，腿腳一軟，居然“卟嗵”一聲摔在地上。
“林盼盼……”這賤人居然背叛她！藍明珠恨不得上前扇林盼盼兩個耳光，但不到一秒，她就忍不住了，還虛僞地笑道：“盼盼你真利害！”
林盼盼臉上閃過愧疚和惶恐，低頭不語，慢慢地退回了人群中。
林碧沁捂着小嘴，咯咯笑出聲來，只露一雙又大又亮的狡黠眸子，開心得意得像只偷了腥的貓兒。
藍明珠料定林盼盼是自己的好友，也知道自己身份高貴，林盼盼一個庶女要依附她絕不敢得罪她，但林盼盼可比藍明珠更敏銳和識時務，她知道這一仗藍明珠必定會輸！因為繡技高絕的人何止她一人！只要多花些時間必定會找到！
要是她現在不出手幫忙，她花了幾年時間經營出來的四秀之首的美名便會大打折扣！
“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要害大表姐！”林碧沁冷瞪着那名青衣丫鬟。
“奴婢梅兒……奴婢沒有害大小姐……”梅兒臉色鐵青，因為害怕身子都在發抖，睜着一雙淚眼，情不自禁求助地看了那名小厮一眼，卻緊咬着牙不願透一丁點風聲。
小厮眼裏閃過一絲心疼和驚慌，眼珠一轉，又大哭道：“表小姐，你莫要冤枉好人……這個香囊确是梅兒做的，因為這種東西畢竟不好假手于人……梅兒是雪兒的近身丫鬟，雪兒讓她做，她就算不願意也得做……”
“那你剛才為什麽說是外面請人做的？”林碧沁把他臉上每一絲表情都看在眼裏，雙眼微閃。
“那是因為……”小厮伸手抹了一臉的冷汗，唇不住地顫抖，澀聲道：“這是我和雪兒的事情，是我和雪兒犯了錯，何必多扯上一個人呢……雖然都是下人，但她們也是有爹娘生養的，能不牽連那麽多人就不牽連吧！都是我跟雪兒一時貪歡作的孽，何苦還要再連累他人。”
“哦，你倒是個心善的。”林碧沁看着小厮剛才還鎮定，但現在已經汗如雨下的臉，露出一個殘忍的笑來：“身為丫鬟，就該一心為主，但這個賤婢明知主子被一個奴才私哄騙不但不向夫人報告，及時制止，反而為虎作伥，實在不可饒恕，來人，将她拉下去，杖斃！”
小厮和梅兒猛地擡起頭，臉色煞白，小厮驚恐，立刻胡亂地叫道：“不不不，表小姐，梅兒她不過是一個婢子……她膽子最小……平時大小姐就愛打她，她哪敢說……”
“哦，是這樣啊！”林碧沁眯着眼笑，紅唇一勾，說不出的殘忍冷酷：“但身為一個稱職的下人，為了自家主子好，就算冒着被打死的險也該告訴夫人，既然這個奴才如此的不中用，還要來何用！來人，拉下去杖斃！”
她氣勢逼人，“杖斃”二字一出，周圍一下子雅雀無聲，鎮國公府的下人怔了一怔後便沖了上來。
雖然林碧沁不是鎮國公府的正經主子，但藍老太君對林碧沁的疼寵是真的，藍老太君也沒有阻止林碧沁審這案，而且林碧沁氣勢驚人，他們猶豫一秒後拉住了梅兒，往後拖。
“不……不！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求表小姐別殺奴婢！嗚嗚……救命！救命！福順哥救我！福順哥，救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梅兒捂着肚子死命掙紮着，朝着小厮哭喊求助。
聽到這裏，林碧沁笑了。
“梅兒！梅兒！”小厮猛地沖了上去，嘶吼着把拉着梅兒的幾人推開，把梅兒抱在懷裏。
“呵呵，怎麽回事，怎麽看起來這位梅兒姑娘才是你的真愛！話說你這個小厮還真是魅力無窮啊，主子丫鬟都是你的！但為了大表姐幸福，這位梅兒姑娘絕對留不得，來人，拉下去杖斃！”
“不！不要！”小厮看着林碧沁唇角那殘酷的笑，幾乎要崩潰了，這個女人是惡魔！絕對是惡魔！他猛地撲到林碧沁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不要殺梅兒！不要！表小姐，奴才什麽都告訴你，梅兒才是奴才喜歡的人！我跟大小姐什麽關系也沒有，都是我誣蔑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