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嫡長女
桂香園是鎮國公府逢年過節晏請客人擺席的地方，可擺百餘席，園子裏還搭着戲臺。
北盛民風開放，男男女女都聚在大廳裏，連屏風都不必設，不過是男人們一邊，女子們一邊，酒席不同桌。
現在，整個桂香園，最吸引視線的并不是壽星藍老太君，而是從外面走進來的薛雲寂。一身紫衣邪魅而尊貴，長相魅惑俊美，氣場強大。
“真不愧為鎮國公府，半個月前蘇老王爺壽辰薛世子都沒去，只讓人送了禮，可今天藍老太君大壽卻來了。”
“那是說薛世子擡舉鎮國公府了？哎，不對啊，去年藍老太君擺壽時薛世子也回京了，怎麽沒來？”
“這……我也不知道。管他呢，反正今天他來了，得……”好好把握機會！某貴女雙眼發亮地盯着薛世子。
但還不等她開心太久，突然一道亮眼的倩影緩緩地從薛世子後轉出來。
那少女穿着繡金海堂紅色淩羅，頭上金紅色的華勝流蘇輕晃，照得她整個人容光煥發，站在他身邊居然沒有凸突的感覺。
“是藍明珠！”衆小姐們又是嫉又是妒地驚呼。
“啊，我突然想起，薛世子好像訂親了！就是跟鎮國公府訂的親！”
“什麽？不會吧？怎麽沒聽說過他們訂親的消息？”北盛男女訂婚後一般都會對外放出消息，以絕了別家的念頭。
“聽說好像是娃娃親，薛世子還沒出生就訂下來的。南陽王和長樂公主夫婦遠在順康關鎮守，薛世子又常年周游列國不回京，時間太久，大家都忘了這一莊。”
“但作為當事人，一定記得牢牢的吧！”某貴女眼紅得手中帕子都快被絞斷了。
藍明珠聽着周圍嫉妒的聲音，還有一衆或豔羨或怨恨或傷心的眼神，心中十分滿足和幸福。
藍老太君看到薛雲寂時眼裏閃過驚喜，但礙于太子和四皇子在場不好表現出來。
藍明珠正靠近薛雲寂站在，衆人又開始低聲地嘀咕二人男才女貌，藍明珠嬌羞地低下頭，唇角情不自禁地漫上笑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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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滿心歡喜，看樣子，薛世子對自己的女兒很滿意，這婚事怕是十拿九穩了……只差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太子聽着周圍的議論暗惱，但卻不忙禮數，“本宮和皇弟替父皇祝藍老太君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根紫雲木拐是父皇給你準備的禮——物。”
“臣婦謝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藍老太君連忙謝恩。
“藍老太君福壽。”薛雲寂唇角含着一抹邪魅的笑上前，一名高俊的男随從捧着一個珍貴的檀木盒子上前，“這是本世子前些日子到天音寺無意中得來的，不是什麽珍稀物品，權當送給藍老太君把玩。”
那名侍衛打開盒子，只見瑩潤生輝，卻是一尊白玉觀音來，那玉料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最難得的是白玉觀音上面的瑩潤玉暈，給整個玉像蒙上一層神聖。
藍老太君喜得眉眼都在笑。
幾個位高權重的人物送完，就到藍老太君的兒孫。
藍明珠送了親手制作的刻“佛”字的念珠一串，還有下面幾個庶子庶女均送出了禮物，接着便是林碧沁等外孫女們。
林碧沁送的是前段時間準備好的親自雕刻的楠木發釵還有那副畫，藍老太君摸着她的小手大誇孝順懂事。
林盼盼送了一副萬壽繡圖，此繡圖一亮，周圍的公子們沒啥大反應，卻引得貴婦們啧啧驚嘆，不住地點頭，還交頭接耳，暗暗打聽林盼盼的身家背景。
林雨香送了一個福壽如意項圈，林雨柔送了一個頗為值錢的睡枕。
“禮都送完了吧，那就開席！”藍老太君道。
“等一等！等一等……還有我！”這個時候，一個怯弱聲的音在人群外響起。
衆人不禁分開道來，只見一名瘦弱的黃衣少女急步走了上來。
藍老太君和鎮國公藍蒼看着冒冒失失的黃衣少女，眉頭都皺了起來，但一時卻又想不起她是誰，這時程嬷嬷急忙低聲提醒：“老夫人，是大小姐！藍雪大小姐！”
大小姐藍雪？林碧沁靈光一閃，哎唷，對了，她怎麽就忘了這個表姐！她這個表姐才是鎮國公府正兒八經的嫡出嫡長女啊！
藍雪是藍蒼的原配夫人陳氏所出，陳氏生産後不到一年便死了，而吳氏，以前是平妻，陳氏死後她才成為嫡妻的！
陳氏死得早，外面的人幾乎都不知道還有藍雪的存在。
當年藍芯還沒死的時候，經常帶着她到鎮國公府玩，每次來都會去看望藍雪，自從五歲那年藍芯去世，林碧沁到鎮國公府便再也沒找過藍雪，因為年紀小，而且藍雪任何宴會都不出席，漸漸的就把這個表姐給忘記了。
現在想起，還有一點點印象，印象中藍老太君和藍蒼都不喜歡藍雪。
“祖母，雪兒來遲，雪兒……給祖母拜壽……”藍雪喘着氣，因為緊張而神色有些慌亂，急急地走上前去。
這時，藍明珠借着裙子的遮掩伸出腳，只聽“哎唷”一聲，藍雪便被絆得摔趴在地上，引得周圍的人一陣哄笑。
“這是誰啊？這麽冒失，一點禮數也不懂！”
“沒錯，慌慌張張的，比我身邊的丫鬟還不如。”
更有一些跟鎮國公府是政敵的人嘲諷道：“藍老太君，這姑娘叫你祖母，是你哪個庶孫女嗎？”
藍老太君的臉僵了僵，這種事撒不了謊，而且她也做不出為了臉面而不承認藍雪身份的事情，所以尴尬地笑了笑：“這是我的嫡長孫女，藍雪。”
“什麽，是嫡長女？”周圍的人驚呼，壓低聲音議論起來：“嫡長女不是藍明珠嗎？”
“明珠是次女，因為雪兒身子一直不好，而且不喜熱鬧，便沒出過來。”吳氏一臉焦急地解釋。
“就算不喜熱鬧，其他宴會可以不出席，但自家祖母的壽宴，怎麽能不出席！一點孝心也沒有！”
“沒錯，身子不好？我看她雖然瘦了點，但也不像長期卧床之人，難道每年祖母生辰都碰巧有病嗎？這是借口還是怎麽着？”
“我說她分明就是不想出席吧！今年可能是見薛世子來了，才巴巴地上前。”
“對了，不是說薛世子跟鎮國公府的嫡長女訂親嗎？剛才以為是藍明珠，現在才知道，其實是這位吧！”
衆人議論得越來越激烈，藍明珠聽得又是幸災落禍，又是憤恨。明豔眼底掠過陰冷。
藍雪，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賤種，跟本就配不上薛世子！平時大家都忽略了你的存在，而今天，我要真真正正撤底抹殺了你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