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嫂子長了一張嬌豔的面皮,很容易激起男人們的保護欲。梁如琢收留了他,一面說着“乖孩子”、“留在我這兒”,一面把他弄上自己的床。
他的确是個壞叔叔,因為他給予的目的是索取,是搶奪。
借着卧室淡黃的燈光,梁如琢垂眼看着身下瑟縮着的身體。
小嫂子的瞳仁亮亮的,想伸手摸摸這麽高的鼻梁和眼窩,又怕指尖的汗弄髒了這張畫一樣的面孔。
“摸吧。”梁如琢手肘撐着床,牽過他一只手讓他如願扶在自己臉頰上,與文羚挨得極近,呼吸相聞。小嫂子眼睛裏藏着含蓄膽怯的笑,緊張得心髒震動,溫潤的指尖摸過他的眉骨和嘴唇。
他把文羚擁進懷裏,身子底下的小東西慌亂地摟住了他的脖頸。
這個孩子把自己的精神世界打理得很幹淨,但他要通過這種方式判斷在嫂子眸子裏映着的人影是自己還是大哥。
梁如琢用僅剩的理智控制着力道,他不想和他哥一樣暴戾粗魯,他受過良好的教育和藝術熏陶,天生對藝術品抱有一種憐香惜玉的感情。
但此時他有力的手臂将懷裏的美人緊勒着,只想着讓小嫂子更髒更無助一點,只會哭着抱緊自己。
梁如琢一只手就能輕而易舉扣住他的雙腕,在他耳邊低笑:“嫂子,你身上有我哥的味道,我要把它們刮幹淨。”
男人們釋放獸性時幾乎總會說出一兩句污言穢語,但在文羚聽來,不免想多了,臉色由紅轉白,藏在心底的恐懼又被呼喚出來,眼前浮現梁在野的臉,無法控制地發起抖來。
梁如琢緊攥着他雙手,壓着他冷聲問:“嫂子在想什麽?想我哥?”他忽然覺得自己被輕視了。
文羚突然把手搭在眼睛上,“對不起……”
梁如琢愣了一下,無措地扶上他的臉頰。
“很疼嗎?”
對不起,我洗得很幹淨了,真的很幹淨了,我也想讓我自己幹淨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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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不能早點來呢?早點遇見,我就是你的了。
他顫聲哽咽。
到底是自己床上的男孩子,梁如琢不免心頭顫動,抱他起來在懷裏輕輕拍了拍。
文羚卻不敢再回應着抱他了。
渾身是泥水的小狗,好想撲到溫熱的懷裏撒嬌,卻怕極了自己弄髒主人的雪白衣褲,惹來一頓嚴厲的訓斥責罰。
梁如琢輕拍着他哄慰,被小嫂子的眼淚滴在心上燙出一個個小窟窿來,疼惜地舔去他的淚水。嫂子哭起來就像無根水淅淅瀝瀝關不上停不下,他哄着疼着嫂子:哭什麽呢,都還沒弄在裏面就哭了,怎麽這麽好哭,小祖宗。
他和他哥是不一樣的。嫂子在他眼裏可以是高貴的小公主、性感的小野貓,是人盡可夫的小蕩婦,也可以是等待救贖的小奴隸,他不過是從大哥手裏把他搶過來,打上自己的記號,用解救的名義占有他,在潛意識裏以此向他哥哥挑釁——只是他從沒想過,這朵玫瑰成了他哥的蚊子血,卻成了他的朱砂痣。
他們從落日搞到了入夜,直到小嫂子滾進他懷裏,自暴自棄地裝死再也不肯動彈為止。梁如琢替他擦了擦汗涔涔的鼻尖,指尖從嫂子鼻梁上的小紅痣上抹過,溫柔地問“我取悅到你了嗎?”
文羚的臉就像蘋果成熟的快進鏡頭一樣肉眼可見地紅了,支吾着點頭,又慌亂地搖頭。小嫂子這個樣子很難讓看見他的人不想欺負他,梁如琢捧着他臉蛋問:“那嫂子喜歡我還是喜歡我哥?”他以為永遠都不會從自己嘴裏問出類似于掉河裏先救誰的蠢問題,但這似乎是個很重要的問題,關乎到男人們的尊嚴,所以他還是要問。
嫂子說,大哥會弄疼他,讓他哭、流血和嘔吐。梁如琢吻了他當做滿意的獎勵,又有點後悔問出這個問題,這樣的話他就不能再對嫂子做這些事了,所以這個問題上看似是自己贏了,實際上是大哥贏了。
他笑着在小嫂子嘴唇上咬了咬,要他去洗澡。小嫂子把頭埋在枕頭裏,弱弱地說不去,不要去。
“聽話,不然拉肚子。”他又拿出長輩的架子教育他,卻又不忘補一句,“我抱你去。”
文羚還是搖頭,梁如琢低頭用鼻尖蹭他的耳廓:“那怎麽才去。”
“你把那張照片扔了我就去。”
梁如琢沒料到小嫂子在這兒等着他呢,揉了揉他的頭發,把床頭櫃上扔着的相框丢進了垃圾桶。
文羚爬過去,把相框從垃圾桶裏拿出來擦了擦,揣進自己書包裏:“我怕你等會兒又從垃圾桶裏撿回來。”
梁如琢笑得肩膀直顫。大哥說得沒錯,小嫂子很會抓人軟肋,撒恰到好處的嬌,讓人不知不覺就無法拒絕起來。
小嫂子蜷縮着,冰涼的膝蓋抵在他腹上,他問冷的時候大哥也會這麽幫他取暖嗎,嫂子說不會,說“你哥哥會把冰涼的腳踩在我身上。”
梁如琢體諒地捏了一把他的臉。那個男人很會暴殄天物,只有他哥會把腳踩在名畫上,用小刀刮壞雕像的臉,把它們扔到潮濕肮髒的角落裏任由它們受潮發黴。
他們聊了很久的天,小嫂子趴在他懷裏,把在學校取得的好成績一一給他看。梁如琢也毫不吝啬自己的表揚和稱贊,甚至引導他說“如果你想去國外深造,現在就要着手準備了,有什麽想法都可以和我說。”
小嫂子高興地和他說了更多願望,後來甚至主動抱住了他,像親吻救世主的腳趾一樣吻他。
起初他以為嫂子是真的很想出國才這麽高興,但提到就算不繼續學習,自己開辦一個畫室也可行的時候,小嫂子又興高采烈起來。梁如琢才明白只是因為有人願意和他聊這些他才變得高興,他和沼澤裏戴着王冠的野天鵝一樣孤獨。
他用最喜歡的姿勢摟着嫂子睡覺,把一小只摟在臂彎裏,側卧着,守衛着保護着他。夜裏小嫂子總是驚懼地打寒顫,心髒會在幾秒鐘內跳得特別快。這時候他就會打開一盞夜燈,用不知道哪兒來的耐心牽着嫂子的手哄他。
梁如琢同情小嫂子,在沒有自己的夜裏,即使突然驚醒,大哥也不會慣着他,可他明明還只是一個需要不斷的擁抱和親吻來獲得安全感的小孩子。
淡黃的燈光再一次柔和地鋪在文羚的臉上,他往被子裏縮了縮,手腕搭在了梁如琢腰上。
梁如琢支着頭,一縷一縷替他整理發絲。
文羚困倦地在他懷裏蹭了蹭,唔唔哼哼兩聲,又安心地睡在梁如琢臂彎裏,時不時就會把纖細的小腿纏到梁如琢腿上,在他懷裏滾來滾去,夢裏呢喃着叔叔。
梁如琢收留了他兩周,白天文羚上學,自己也要上樓工作,晚上就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亂搞,把沙發、洗手臺、落地窗、餐桌、地毯全部染上愛情靡麗的味道。
他們各取所需——嫂子只是想要一個人溫柔陪伴他,為此他可以對那個人分開腿,梁如琢正好就想當這個陪伴者,然後在嫂子的身體上索取報酬。
有幾次他差一點就要說出“我愛你”這種不負責任的情話,最終還是克制着忍了回去,變成“我喜歡你”、“我想你”,他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他在和嫂子——大哥的老婆偷情,但這種念頭讓他一天天變得更加瘋狂,他開始控制不住力度,會弄疼小嫂子,然後痛苦地呢喃“你不是我的”。
仔細想來他不應該收留嫂子這麽久,兩周的時間,足以讓他淪陷其中。
文羚背着他去了一趟醫院,他知道嫂子不是故意的,梁在野的聖旨對嫂子來說不能違抗。嫂子帶了一脖子青紫的吻痕回來,用毛絨圍巾遮擋着,但還是輕易被他發現了。
嫂子現在更像一個雙面間諜,困囿在兩頭惡獸之間,一不小心就要受到兩份懲罰。
這就是夫妻和情人之間的差距,他哥可以肆無忌憚地在嫂子身上穿孔、刺青、種草莓,他就只能小心翼翼像對待蛋殼瓷一樣讓小嫂子保持原樣,他哥對嫂子做了所有他想做的事,這簡直是赤裸裸的炫耀。
這種念頭在腦海裏瘋狂滋長時,梁如琢猛然發現自己又把小嫂子親到咳嗽了,纖細的腰間印着自己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