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親二十一下
李及行表面上波瀾不驚， 實際上藏在短發下的耳尖紅得能滴血。
那就任着她胡鬧吧。
兩人往下走了幾步， 看到了剛剛在樓梯道突然嚷聲的男生。
賀雷剛才被李及行冷喝住了，現在是一點敢多出聲。
他看了看李哥，又看了看李哥邊上的人。
和李哥截然不同， 這個女生規規矩矩地穿着校服， 長得…超級好看啊！
其實， 這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江稚了， 但是只有這一次才看到正臉。
按着李哥寶貝到這個份上來看， 她是未來小嫂子沒跑了。
江稚看起來很安靜腼腆， 沒有李及行那麽冷淡，賀雷決定和未來小嫂子打個招呼。
“同學，不好意思啊， 剛是我太毛躁了。我叫賀雷， 經常和李哥打球的。”
江稚先擡頭看了一眼李及行，沒有從他的眼睛裏捕捉到什麽東西，于是禮貌地回應：“你好。”
未來小嫂子看上去比較容易相處的樣子，但賀雷還沒來得及多高興就感受到了，李哥掃過來的冷冷眼神。
趁着李哥身上還沒有殺氣，他決定趕緊溜。
“我沒什麽事，你們聊着！我走了， 再見！”
看着賀雷跑得比兔子還快的身影。江稚的嘴角有了弧度，忍俊不禁。
閑雜多餘的人走了，樓梯上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恢複了之前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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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慢慢往下走， 李及行打了一肚子的草稿，但話到嘴邊總覺得不是很對，最後憋出了一句：“江稚，二中那個女生，我一次沒見過，你別誤會。”
江稚聽到這話以後，用着詫異的眼神看了看他，他要是不說她都忘了，所以就更別談什麽誤會了。
盡管這樣，她還是善解人意地笑了笑，點頭說：“嗯，沒事的，有人追你很正常。”
李及行也從她的眼神裏讀到了這個意思，瞬間就後悔說了那句話！他是提什麽不好…
“其實也沒有很多…”他試圖強行挽回，但是一開口發現自己似乎不該這麽說。
江稚清澈的眼眸看了看他，抿着嘴，沒有說話。
李及行決定直接換一個話題：“對了，你數學考得怎麽樣？”
“還可以，有幾道題不知道做的對不對。”說着，江稚誠懇地附上謝意，“謝謝你上周抽空幫我補課，麻煩你了。”
雖然同樣是畢恭畢敬的道謝，但現在她的語氣和措辭明顯沒有以前那麽生分了。
李及行大概在心裏說了一百遍只要小可愛想補課，他什麽時候都可以，開口依舊不顯山不露水：“不用客氣，多給你講講，我自己也能掌握得好些。”
顯然，江稚是把這番話認認真真地聽進去了，她點頭同意：“我也覺得補課時候效率很高，沒比上課聽的效果差，而且思路好像更開闊了。”
只要你願意聽，我就願意講。
李及行笑了笑，把這句話藏在心裏沒說。
“辛老師有提到期中考試，說不希望看到我的名次掉下去。”江稚小聲和他說道。
之前兩個人都沒有提到她被班主任叫去辦公室談話的事情，現在她主動說起，李及行聽了眸光一深。
辛談這是借着期中考試的名義從旁側擊，說白了就是她強調不準談戀愛。
他寧可辛談找自己十次，也不願意她找江稚一次。
“你的理科基礎打得很紮實，平時也夠認真，不用太擔心。”他分析道。
“嗯，我也覺得。”江稚彎着月牙般的明眸。
看到她沒有因為這個煩心，李及行松了一口氣。他差點忘了小可愛只是外表看起來乖巧聽話。
“你周六晚上有沒有時間？小舅舅想請你……”
他不到兩秒就應下：“有。”
還沒說完就同意了。
“嗯，請你吃飯。”江稚似乎想要在他的眼睛裏搜尋到什麽，笑眯眯地把話說完。
“沒問題。”又是脫口而出。
江稚被他這副生怕她反悔了的樣子給逗笑了，眼底笑意漸濃，“晚點微信給你發地點。”
“好。”
晚上放學，白廷和衆多家長一樣，一早就等在了校門口。
三四分鐘後，江稚背着書包朝他走了過來，搭上車門。
白廷等了半天都見小姑娘進來，往後看了過去。
江稚的手是搭在車門上的，但是她又擡頭朝着一個方向看了過去，揮了揮手。
果不其然，那邊的人叫李及行。
離得遠，江稚做了一個明天見的口型。
小姑娘上車後，前面駕駛座上的男人沉着一張臉，“稚兒，看到那幾個标語沒有？”
“哪個？”江稚聽到後往校門口看了看，外面的橫幅上寫着的學習标語。
“勤學勤思，禁止早戀。”
江稚出聲提醒：“小舅舅，那是勤學勤思，自律高效。”
白廷冷哼一聲，道：“我明天就派人送個新橫幅過來，讓你們校領導挂在校門口，把現在這個換下去。”
“如果十八歲了呢？還算早戀嗎？那時候成年了。”就沒怎麽聽過他話的江稚問道。
“算！”白廷毫不猶豫地回答。
江稚揚起唇瓣笑了笑，也不再和他鬧了。
深夜，江稚寫完家作後把作業拿到書房給白廷家長簽名。
簽好字後，白廷提起一件事：“這周日晚上六點，有個宴會要去。”
聞言，江稚蹙了蹙眉：“怎麽突然說這個？”
還問！他滿腦子都是自家外甥女跟那小子眉目傳情的場景，能想起這件事就不錯了。
白廷收住了情緒，問她意見：“晚會要帶女伴，你和我去？”
“哪有舅甥一起去的…”江稚聽了直撇嘴，開始給他推薦人選，“那個葉……”
“葉什麽葉？”白廷立刻打斷了她，自有一套語重心長的說辭，“稚兒，你馬上就要成年了，這種場合也該慢慢接觸了，以後少不了。”
聽到這番話，江稚猶豫了一下，又問：“是游戲合作商舉辦的？”
“嗯。”白廷點頭，“學校那邊我幫你請假。”
幾秒鐘後，她同意了：“那好吧。”
“到時候你不用喝酒，飲料就好。”白廷細心地囑咐。
江稚似乎不以為意：“其實也沒事，江家人哪有不會喝酒的。”
白廷掃了她一眼，問：“禮服是我幫你選好還是你自己去挑？”
江稚想了想，回答：“我自己去吧，正好周六有時間。”
“那張卡裏的錢你先用着。”白廷看了眼手邊的臺歷，圈了個日期，“什麽時候期中考？”
“下周一開始考。”江稚答道。
“上回一直忙耽擱了，下周六帶你回那邊一起探望外公，老爺子有半年多沒見你了吧，長高了點。”他也好久沒見爸爸了。
“嗯，有一米六一了。”
白廷把那沓作業放到她手上。
“小舅舅，上次來醫院的葉黎，是你朋友嗎？”江稚趁機問道。
就知道小姑娘沒死心。
“是吧。”如果他說不是，肯定不現實。
“那天你們出去聊的時間蠻長的。”江稚踮着腳，傾斜了身子靠在他的靠背椅上。
“小姑娘醋了？”他促狹着。
江稚努了努嘴：“小舅舅，你別曲解我意思。”
白廷也不逗她了，拍了拍她的手背，特意用了長輩口吻：“時間不早了，快回去洗澡睡覺，小小年紀的，要好好吃飯，好好學習。”
見小舅舅什麽都不肯說了，江稚撇了撇嘴，還想再開口，白廷就揚眉看她。
掙紮了兩分鐘，最終作罷。
看着門被帶上，白廷忍不住輕笑着搖了搖頭。
這個小祖宗啊，之前還和他說什麽舅甥兩人就這麽過也很好，現在又變成給他物色對象了。還就這麽急着想要一個小舅媽？
***
禮拜三早上，江稚一下車就感覺周圍的氣氛不太對。等她擡頭一看瞬間明白了。
校門口的紅色橫幅上赫然印着八個特別的大字“勤學勤思，禁止早戀”……
不少學生在讨論新換的橫幅的事情，大批地下情侶則有些心虛。
該不會是學校要開始嚴查早戀了吧？
江稚看了眼開走的那輛轎車，在心裏默念了一下那八個字，忍不住想笑。
果然小舅舅是個行動派啊。
***
周六吃過午飯，江稚換好衣服出門。
她向來不怎麽愛逛街，再加上對這裏不熟悉，所以一出門就打車直奔了小舅舅說的那個地方。
映入眼簾的那些裙子叫她禮服都覺得委屈它們了，應該叫仙女裙。
看下來兩三家的高定仙女裙，遲遲沒有中意的。她身板小，有些裙子撐不起來，一來二去不由得有些沮喪。
要不…還是讓小舅舅來吧？
正想着，江稚迎面撞上了朋友。
在這裏遇見，李及行意外又驚喜，邁着長腿，快步走至她跟前喊道：“江稚。”
“好巧。”她也挺意外的，“來買衣服嗎？”
“不。”李及行搖頭，解釋說，“我一個表姐前陣子回國了，我媽讓我上門拜訪一下。”
她問：“那你怎麽會在這？”應該在那位表姐家裏的。
“那個表姐大我八歲，從小到大沒見過。我沒打算去。”李及行說得漫不經心，桃花眼透着一股慵懶，深邃蠱惑，極為吸引人。
“懂了。”要是她，她也不去。
兩個人隐藏在骨子的慵懶在某種程度上達到了一致。
“你呢？”他也問她。
“明天要陪小舅舅參加晚宴，來挑挑裙子。”江稚同樣的漫不經心。
“一個人？”
她緘默不語，櫻桃色的唇瓣柔軟嬌嫩。
看來，她是真的沒有什麽朋友。他也明白了朋友兩個字對她的意義。
“現在是兩個人了。”李及行上前一步，字字鄭重。
作者有話要說： 白廷是庭院去掉廣字的廷。
霍煜是南唐後主李煜的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