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方所料沒錯,問過了劇組的工作人員,原來這部劇原定的男主前兩天突然出了車禍演不了了,找的喬墨來救場。
“完蛋了,要是知道喬墨會變成男主,嚴姐根本不會讓你接這部劇……”小方愁得團團轉,不知道要不要跟嚴舒說一聲。
江愉看着場上已經做好造型換好戲服出來的喬墨,前一刻還在溫聲笑着和對戲的演員說話,打板聲一響起,周身的氣勢就變了,破布囚衣,雙手戴着鐐铐,脊背微彎,眼神如一潭死水,任押送的官吏用鞭子打罵,也無動于衷,俨然是劇中那個落魄的亡國太子。
“他演的真好。”江愉忍不住說道。
小方道:“嚴姐的眼光就沒有錯過。喬墨在被嚴姐挖掘之前,是個靠自己勤工儉學的影視院窮學生,為了掙生活費,在各種亂七八糟的劇組做群演跑龍套。有一次,喬墨險些被個三流導演強迫了,是嚴姐救了他。嚴姐見他一個窮學生,長得不錯又上進努力,就簽下了他,用自己所有資源盡心帶他。”
小方做過嚴舒帶的上上個藝人的助理,那藝人沒什麽事業心,得了影後不久就嫁富豪淡出了娛樂圈,她和嚴舒關系不錯,一直都有聯系,因此小方也知道很多當年嚴舒剛簽約喬墨時候的事情。
“嚴姐對他這麽好,他為什麽要跟公司解約?”江愉疑惑地問。
小方撇嘴,“還能為了什麽,為了錢和名氣呗。星影傳媒背靠秦氏這棵大樹,財大氣粗,挖了我們公司不少人。再加上當時嚴姐和他有點分歧,有部懸疑探險大IP的片子,導演也是很有經驗的大導演,不管誰演都能大爆的那種,但是涉嫌抄襲,嚴姐不想讓他演,然而他自己想演。後來他去了星影,接了那部片子,現在能過來救場,應該是那部片子正好殺青了。”
江愉皺起眉,對星影傳媒這個公司印象很不好,他們老板自己不會簽藝人嗎,怎麽這麽喜歡挖別人家的。
上午江愉就兩場戲份,拍完就在場外眼巴巴的等吃飯。他記得昨天的盒飯裏有條炸小黃魚,不知道今天還有沒有。
巴巴的等到中午,小方去拿了盒飯回來,江愉接過迫不及待的打開,沒有炸小黃魚,不過有紅燒魚塊。
嗷,紅燒魚塊也不錯噠。江愉坐在小馬紮上,掰開筷子高興地吃了起來。小方坐在旁邊憂心忡忡想等會兒嚴舒來了,看見喬墨要怎麽辦。他心不在焉打開盒飯,低頭看了一眼,忍不住嘀咕,怎麽又是魚。
魚有刺,一不小心就會被卡住,他不喜歡吃魚,用筷子把魚塊往旁邊撥了撥,夾了一筷子西紅柿炒蛋正要吃,就感覺對面有一束炙熱的目光在盯着他。
他擡頭,就看見江愉一眨不眨盯着他……盒飯裏的魚塊。他看向江愉手裏的盒飯,頓時驚了,這才幾分鐘,江愉把魚塊都吃完了,魚刺一根一根幹幹淨淨躺在旁邊的飯盒蓋子上。
“……我不吃魚,你要嗎?”江愉的目光太炙熱,小方遲疑問道。
“嗯,謝謝。”江愉眼睛亮亮,特別有禮貌的道謝,飛快地用筷子把魚塊夾到了自己的盒飯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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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小方接到嚴舒電話,說她的事還沒忙完,今天來不了了。挂掉電話,小方松了口氣,能拖一天是一天。
嚴舒沒來,倒是來了另一個不速之客,顧澤成。說是來片場探陳瑞的班,可是江愉不管是在場上還是場下,每次目光不小心掃到他,都能看到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瞧。
今天的日程原本是拍攝到下午六點,晚上吃了飯,七點繼續開工。可是剛到六點,下午最後一場拍攝完,林震就起身拍拍手,說顧澤成要請全劇組吃飯,晚上的拍攝挪到明天。
江愉不想去,可是整個劇組的人都去,他也不好找借口。到了吃飯的地方,主演主創要坐在一起,江愉瞅準離顧澤成最遠的位置坐下。
顧澤成身邊坐着林震,他溫文帶笑地給林震敬酒:“林導,江愉和陳瑞都是我們公司的新人,第一次拍戲,你可要好好照顧提點他們。”
林震笑道:“顧總客氣了,這兩孩子表現都不錯。貴公司這次簽的新人,質量都挺高啊。”
“陳瑞在學校就表現優異,至于江愉……”顧澤成看向江愉,目光在他漂亮的小臉和T恤寬大領口露出的一截白皙精致鎖骨上流連,“是嚴舒簽下來的。”
坐在林震身邊,一直垂眸微笑不語的喬墨擡頭看了江愉一眼。
吃飯時,江愉只要擡頭,要麽看到顧澤成肆無忌憚的目光,要麽對上陳瑞嫉恨的眼神,連最喜歡吃的魚都沒胃口了,吃到一半趁人不注意,悄悄溜出了包廂。
他給小方打了個電話,讓小方給他找個先行離開的借口,就出了飯店。
飯店離影視城不遠,江愉走出飯店就聞到剛烤好的蛋糕香味,左邊有一家蛋糕店,他站在玻璃門外沒忍住誘惑,推門進去,選了塊他和林程都喜歡吃的小蛋糕。
才八點,林程還在片場拍戲。他買好小蛋糕,在外面找了輛共享單車,騎着往影視城去。
江愉沿着路騎了會兒,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他停到路邊看了一眼,是小方打來的,在電話裏說顧澤成發現他不在,也找了個理由離開了。
後面有車過來,江愉挂了電話,騎上單車正要走,身後那輛車突然開到他前面,擋住了他的路。江愉心一跳,有不好的預感,果然就見後車窗緩緩降下來,顧澤成坐在裏面看着他面色不善。
“……顧經理。”江愉抿唇,硬着頭皮喊了一聲。
顧澤成目光又肆無忌憚的在他身上打量,小孩兒雙腿支在地上撐着單車,穿的是修身的牛仔褲,一雙腿顯得格外長而筆直,昏黃的路燈下,白皙的皮膚蒙上了一層溫潤的光澤,泛着光一樣。
“你的助理說你不舒服。”顧澤成咽了咽口水,開口,“上車,我送你回酒店。”
“秦總,那天去酒會的藝人我都找到了,照片已經發了過去。”秦深坐在車裏,淡淡嗯了一聲,挂掉電話,點開發過來的照片一張張辨認。
那兩顆珍珠來的着實蹊跷,唯一的線索,就是那晚酒會進過他房間的那個小明星,興許知道他的領帶為何會不見,還有那顆珍珠,是如何出現的。
不過那晚他喝醉了,沒看太清那小明星長什麽樣,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一頁一頁翻着照片,翻到一張突然頓住了,這照片上的人他認識,就是那晚在走廊上撞見的小孩兒。
秦深的指腹停在照片上小孩兒笑彎的唇角上,他也去了那晚的酒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