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啦啦啦~
第3章 方糖騎士:3
景純呆呆地捏着小罐子。
怪不得,她就說上次那盒曲奇餅怎麽少了兩塊兒呢。
沈燼南在遠處接電話,一分鐘後回來,将她擄上機車,開回學校。
“記得要把這些都吃完,不準剩下。”他用下巴比了比那罐曲奇餅,“比你那盒好吃。”
景純不信。
阿婆的甜品店在附近可是出了名的,還沒聽過哪家能比得過。
“你要走了嗎?”她摸摸鼻子,低下頭。
“怎麽,舍不得小叔叔走?”沈燼南嗤了聲,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臉,仔細端詳了會兒,“小丫頭,好好吃飯,你太瘦了。”
景純最怕別人說自己瘦,之前得厭食症那段時間,衛欽幾乎天天陪着她,軟磨硬泡逼她吃東西,那感覺實在不好受。
“現在流行瘦,你奧特了小叔叔,快走快走。”
她捏着粉拳頭去推沈燼南的肩膀,卻被他一把握住,拉到唇邊咬了口。
“沒大沒小,欠收拾。”
沈燼南扶正機車,發動。
“下次來,如果你沒變胖的話,我要懲罰的。”
他擰動機車把手,發出陣陣轟鳴,側目,薄唇輕抿,猶豫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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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哦。”
景純心裏空落落的,尤其聽他這麽一說,忽然就有些難受。
“你別再打架了,下回再受傷,可就沒人會像我這麽好心救你了。”
沈燼南揚起嘴角,扣上頭盔,那雙熠熠生彩的眼睛透過玻璃鏡看着她。
“如果再受傷,我還去找你。”
機車似野馬脫缰,很快駛離了學校。
景純站在校門口踮着腳尖,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這才慢吞吞地往回走。
宿舍門外的走廊裏,聚集了大半個班的女同學,景純剛出現在樓梯口,她們“嘩啦”一下全圍了過去。
鮮花、禮物盒、粉信封,一股腦往景純手裏塞。
“景純,這是我親手寫的,可以幫我轉交給你的小叔叔嗎?”
“還有我還有我,那花是我自己種出來的,他一定喜歡的。”
“花和信太老土了啦,還不如直接點兒,送禮物,這可是我花了一個月生活費買的,景純,拜托拜托!”
景純驚呆了。
那男人這麽容易招蜂引蝶的嗎?
她可不想變成一根牽線繩,沈燼南的事,她自己都還一概不知,哪裏幫得上她們?
“我小叔叔他……有女朋友了。”
沒辦法,只能出此下策。
誰知,女生們根本不在意這個問題。
“有女朋友怕什麽,又不是老婆,機會人人平等嘛。”
“就是的,就算結婚了,不也還可以離婚?你就幫幫我們吧。”
景純瞪大眼睛,被這群花癡們的世界觀雷得五內俱焚。
老天爺行行好,快派個天使下凡,救救她吧。
“景純,景純!思政老師找你!”
天使的聲音下一秒就響應了她的號召。
林纖一路小跑,看到她,毫不猶豫拽住景純的胳膊,飛奔起來。
女生們的定情物散落一地,埋怨聲在身後此起彼伏,景純長松了口氣,跟上林纖的步伐。
“思政老師找我什麽事?”
“不知道,從下課就開始找,這都快兩個小時了。”
“我的作業交過了呀……”
“會不會是你之前的交互題目沒通過?”
“啊?那個可影響學分的,不會這麽倒黴吧?”
景純心裏忐忑起來。
思來想去,也不清楚是哪一課的作業出了問題,最後只得放棄思考,被林纖推進了思政老師的辦公室。
“報告!”
景純推開門,身材姣好的女老師站了起來,見是她,臉先紅了。
景純:“?”
這……
“景純同學,來,快坐。”
思政老師拎了把椅子放到自己的旁邊,又彎腰從飲水機下面抽出一只紙杯,接了滿滿的熱水放到桌上。
景純傻眼了。
難道……自己的問題已經這麽嚴重了嗎?
會不會直接挂科,或者幹脆留級?
她心裏矛盾,磨蹭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沒敢坐,老實巴巴地站在辦公桌後面,低着腦袋不吭聲。
思政老師拍拍椅子:“來,坐這兒。老師有話和你講。”
景純用力搖頭:“老師,有什麽噩耗您直接說吧,我挺得住。”
思政老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瞧把你吓的,不是你的問題,來,坐下說。”
景純狐疑,猶猶豫豫地走過去,坐在椅子上,脊背繃得直挺挺,兩只手也攥成了拳頭。
“放輕松,老師就是想和你聊些私人問題。”
思政老師笑眯眯的,把那杯裝着熱水的紙杯塞進她手裏,醞釀片刻。
“你的小叔叔,叫什麽名字啊?多大了?有沒有女朋友?”
“……”
“老師沒別的意思,就是之前看過你的個人信息,知道你家裏的情況。既然沒有父母照顧,那一定是小叔叔陪着吧?”
“……”
“有空的話,老師想去你家裏做一次家訪,和小叔叔聊聊你在學校的表現。”
“……老師,我小叔叔他不喜歡女人,他很早以前就……出櫃了。”
“阿嚏——”
彼時,沈燼南坐在芭缇雅酒吧的卡座裏,冷不防打了個噴嚏。
厲辭從煙盒裏摸出一支,自己點燃,然後直接将整盒都扔給他。
“怎麽了你,感冒?”
沈燼南單手接住抛來的煙盒子,倒出一根,微皺着眉頭,揉揉鼻子,咬着煙嘴用舌尖上下頂着玩。
“可能吧。”
“你傷好透了沒?”
“嗯。”
“嗯個屁,連醫院都沒去,你TM就不怕死在半路?”
沈燼南失笑,痞子似的叼着煙,示威一樣沖他晃了晃。
“這不是有你嗎?我之前處理過傷口,你當時不也說,技術很好?”
厲辭氣笑了:“你以為你鐵做的,告訴你,以後再傷成那樣,傻逼才救你。”
“不救就不救呗。”
沈燼南眼前浮現出某個小丫頭的臉,笑着搖搖頭。
伸手摸兜,想掏打火機,摸了一圈也沒找到,擡頭看着對面的厲辭。
“借個火。”
男人氣得想罵娘,極不情願地掏出自己的火機,甩到沈燼南懷裏。
“你的呢?”
沈燼南想了想:“可能丢了。哎,你這個用着挺順手的,借我使使。”
說完,他才不管厲辭的臉色有多臭,十分自覺地将火機揣進了自己兜,拍了拍,身心舒暢。
酒吧裏處處笙歌,斜後方那桌有兩個打扮妖豔的女人,頻頻回頭朝他們的方向看,沈燼南探出身,沖兩人笑着擺了擺手算作打招呼,外帶一聲驚豔的口哨。
厲辭的臉更臭了。
“什麽女的你都勾搭,瘋了吧?”
沈燼南無所謂地攤開手:“酒吧嘛,誰還當真。你知道我不喜歡那種類型。”
厲辭回頭,打量了幾眼,冷淡地收回視線。
“那你喜歡哪種?讓我也開開眼。”
沈燼南雙手交叉,手肘支在桌面上,托住下巴作沉思狀。
“瘦瘦的,小小的……個子不要太高……最好還在讀書,有點兒小脾氣……愛吃曲奇餅的那種。”
厲辭:“?”
這TM是未成年吧?
“噢,我說呢,今天早上我起床發現,廚房裏的面粉和白砂糖少了一大半,怎麽回事?”
沈燼南:“……我做曲奇餅來着。”
厲辭:“……滾。”
氣氛一時尴尬起來,兩人面面相觑,直到嘴裏的煙燃盡時,厲辭率先忍不住了。
“真的?”
沈燼南兩指夾煙,朝地上撣了撣多餘的煙灰。
“嗯。”
“未成年?”
他又撣了撣煙灰,這次什麽也沒撣下來。
“嗯。”
“怎麽這麽想不開?”
沈燼南悵然地吐出一口煙,薄唇翕動,說出的話令厲辭差點兒吐出一口老血。
“她奪走了我的初吻。”
厲辭吃癟地低下頭,兩根手指用力揉着太陽穴,努力消化着其中巨大的信息量。他和沈燼南認識了十幾年,從來沒聽說哪個女性生物,可以輕而易舉奪走他這痞子的吻,沈燼南的做派一向不正,以前在部隊雖然收斂,但今時不同往日,有些東西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骨子裏痞氣,想改都難。
“勸你別禍害天真無知的少女。”厲辭語重心長,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你是做什麽的,你自己心裏清楚,說句不好聽的,哪天死了都可能沒人給收屍,你這種,不适合談感情。”
沈燼南只微笑,不說話。
“聽到了沒?”厲辭氣急,伸腿在桌子下踹他一腳。
“可我曲奇餅都送了。”沈燼南委屈似的癟癟嘴,“反正我在中國還能待段時間,我答應她,還要再去看她的。”
得,他什麽也不說了,愛咋咋地。
厲辭抓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抄起沙發後背搭着的外套,起身。
“我這幾天要到首都出差,你記得按時吃藥,否則傷口發炎別來找我。”
說完,他跨出卡座,走了兩步後又回頭,一字一字重重警告沈燼南。
“不準帶任何女人回去,成年的未成年的,都不行。”
沈燼南幽幽點頭,兩根手指貼着眉骨,在空中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
“Yes,sir!”
目送厲辭的身影離開酒吧,沈燼南收起一身懶散骨頭,到吧臺為剛才斜後方那桌的兩女人順手買了單,穿好外套離開。
天空陰沉沉的,眼看着又要下雨,他低頭掏出手機,飛快編輯了一段話,發送。
信息如同石沉大海,無人回應。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景純:真的,我家小叔叔是個GAY,他只喜歡男人……
沈燼南:真的,我的初吻被那個未成年小丫頭奪走了,我感到人生的挫敗……
景純:……人家二十歲,成年了!成年了!!!
沈燼南:哦哦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