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千裏相思
QQ突然跳出一個視頻邀請。
蘇男迅速調整姿勢，掐掉煙，打開燈，接通視頻。
淩西的那個帥氣的大腦袋，立即出現在電腦屏幕裏。一副愁眉苦臉的樣，連說話都帶着委屈：“有個傻瓜，一直餓着肚子在等電話”。
蘇男猛然想起兩人之前的約定，伸了伸舌頭，很不好意思：“抱歉，抱歉，我忙得忘了。”
幸好淩西并不打算深究，這個男人，總是在關鍵時候，放自己一馬：“忙什麽？你爸媽有消息了嗎？”
蘇男搖搖頭：“沒有，當年的醫院早已經搬了。”
“那，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蘇男的表情，看起來有點難過：“估計，一時半會比較難找。”
淩西想了想，小聲問道：“要不，先回來？”
蘇男再次搖搖頭：“不，我要留下來。”
淩西很驚訝：“你說，你要留在國內？”
蘇男點點頭：“我已找到一份工作，有了落腳的地方。”
淩西臉色大變，急了：“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跟我商量？”
蘇男壓住心裏的澎湃，臉上卻帶着撒嬌：“才不，你肯定不同意。”
淩西頗感無奈：“我沒有不支持啊。可是，我們倆怎麽辦？我一時半會也沒辦法回國啊。”
蘇男打趣道：“牛郎織女，多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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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西苦笑：“你不是牛郎，你怎麽知道牛郎的苦？”
蘇男樂了：“你也不是牛郎，你怎麽知道牛郎就一定苦？”
淩西長長嘆了一口氣：“我當然知道。漫漫長夜，寂寞難耐啊。”
蘇男虎着一張俏臉：“你敢，小心我廢了你。”
淩西暧昧的笑：“你肯定舍不得。”
蘇男害羞了，女人在這方面永遠不如男人那麽露骨：“趕緊吃飯去。”
“好，好，我想你，寶貝。”
“嗯，我也想你。再見。”
淩西突然停頓了，眨了眨眼：“靠近一點，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蘇男有點納悶：“什麽啊？”
淩西語氣中帶着神秘：“靠近一點，對，再靠近一點。”
蘇男的臉在他的指引下，幾乎挨着屏幕了。
淩西突然撅起嘴巴，對着屏幕親了一下：“這味道，讓我魂牽夢繞。”
蘇男又羞又急：“找死啊，滾蛋。”
淩西哈哈直樂：“晚上，我們在夢中繼續。”
電腦随即安靜下來，很快恢複成幽暗的藍屏，泛着冷冽的光芒。
蘇男臉上的笑容，也在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蘇男呆呆地看着屏幕，自從自己回國，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似乎也在變化，他變得甜言蜜語、變得喜形于色。轉念一想，這個世界有什麽東西是一成不變呢，自己不也在變化嗎？變得越來越讓這個男人難以琢磨吧。
他會不會失望？會不會讨厭？甚至疏遠？
想到這蘇男突然覺得很涼，回過頭來，外面的夜色更晚，風不知何時又變大了。
蘇男趕緊起身把窗戶關上，可是屋裏還是冷，圍繞着她久久不曾散去，慢慢地，慢慢地，竟然轉變成痛，一絲絲一縷縷，從心裏往外漫延，像螞蟻嘶咬，像鈍刀割肉。蘇男坐到床上，把頭緊緊蜷縮進身子裏，低低喃語：“淩西，淩西，淩西……”
朦胧中，她看到了火。
伴随着熊熊燃燒的大火，還有煙霧彌漫。
火光中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站在屋內，驚恐萬分。火勢在不斷漫延，視線模糊不清。煙霧和火光沖天，小女孩四處張望，可惜她的眼睛啥也看不見，只能摸索着一步一步往門的方向移動。不遠處，一個小男孩伸手向她呼喊求救。小女孩本能地站住，想往回走，剛邁出步子，突然站住，呆立不動。
小男孩乞求地伸出雙手，向她呼喊：“救我…救我…救我…我好害怕。”
小女孩的眼睛一片死寂，仍然用雙手摸着牆壁，一步一步慢慢靠近房門。
身後傳來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呼喊聲，“救救我……救我……
小女孩雙手緊緊捂住耳朵，腳上不時碰到地面的東西，身子踉跄，好不容易站穩，剛走兩步，又被凳子絆倒，小女孩仍然掙紮站起來，這一次，她不再捂着耳朵，騰出來的雙手，繼續摸索着牆壁，往前走。
小男孩的聲音已變得尖銳而失真：“你這個臭瞎子……我會逮住你，我一定會揍死你……”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巨響，小男孩的聲音在半空中嘎然而止。
小女孩茫然的回頭，啥也看不見，只感到燒灼的熱度，和朦胧的通紅。
而此時，床上的蘇男冷得渾身發抖，緊閉雙眼，臉色慘白，嘴唇發烏，她把自己縮得更緊更小，嘴唇抑制不住的上下打顫，光滑的額前滲出一層細細的汗水。
電話就是在這個時刻打進來的。
午夜裏，鈴聲特別響。
蘇男猛得驚醒，原本顫抖的身子一下子變得僵硬。
瞬間，整個神經清醒，再睜開眼睛時，原本迷離的眼神已變得清亮。
蘇男用手抹了一把微汗，神色自然的坐了起來，拿起放在床前的手機，面無表情的接聽。
淩西清亮的聲音傳來：“小傻瓜，睡了嗎？有沒有吵着你。”
蘇男剛剛全副武裝的表情忽然變得柔軟，鼻子發酸：“沒有，我很～想你。”
淩西甜甜的笑了：“我也很想你，想你想到睡不着……”
蘇男只感覺一股暖流在胸口蕩漾，“吃飯了嗎？”
淩西答道：“嗯，吃了。吃完飯竟然在椅子上打了一個盹，夢到你在喊我，很大聲很焦急的喊。我拼命找你，只聽到聲音卻看不到人，一着急，人就醒了。”
蘇男的眼睛立即蒙上了一層汽水，“我也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在喊你。”
淩西聲音愉悅極了，“真是心靈相通啊。寶貝，只想時時刻刻呆在你身邊。”
蘇男柔情似水地答道：“我也是。”
淩西：“那就快點回來，好不好？”
蘇男沉默，然後微笑道：“不行噢，我交不起違約金。西，我有點困了……”
淩西：“好，寶貝，睡吧。”
蘇男：“晚安，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