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沙華
雲青青随手布下一個幻象，讓人只以為他們談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那個花妖，是如何從地府逃出來的？”
崔珏假裝沒有看見雲青青眼底的好奇，“此前，孟婆曾說過，彼岸花已到了成妖的時機。不過，地府事務繁多，彼岸花也是地府之物，我們便不曾過多在意。誰知道，他竟會偷了孟婆的斂息石，緊随在牛頭馬面的身後出了地府。等我們發現之時，他已然走遠了。”
“好吧，這倒是怪不得地府。”雲青青表示這情有可原，就像是在青城山上的小妖們，她也不會防着他們太多，畢竟是自己人。只不過，青城山的小妖下山沒有什麽，彼岸花妖逃出了地府倒是麻煩了。“既然已在瓦舍發現蹤跡，不如就多觀察些時日，總能找到的。”
“但願吧。”剛才突然出現又消失的陰氣，讓崔珏的心中有了一絲不妙的感覺。就算是斂息石，也不可能讓這陰氣消失得一幹二淨，難道花妖的身上還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因為抱着也許能再次找到線索的想法，崔珏也不覺得待在瓦舍是有多讓人不耐的事情。可是，待了近兩個時辰，攤販們都已回家了，仍然沒有半死蹤跡。無奈，他只好打道回府了。
還是，再問問孟婆，這彼岸花妖的身上究竟有何秘密吧。
夜半三更，臨安府裏，除了一些特殊的地方，衆人已然是陷入了沉睡之中。郝大娘臨睡前還在想着如何勸說曼珠不好和自己出攤了，然而現在也已經徹底睡熟了。她的房間隔壁，就是曼珠的房間。
本已熟睡的曼珠突然睜開了雙眼，在黑夜之中顯現出了幾分妖異，完全不複衆人面前的嬌俏。“何事喚我？”明明屋內再無他人，可是她卻一副和人交談的樣子。
“崔判官追來了。”一個男聲響了起來，“若是露出了馬腳，你我都得回到地府去。”
“放心，今日我就在崔判官的面前，可是他根本無法辨認出我。”曼珠的手指在自己的胸口點了點，“沙華，你莫要輕易出現，就不會有事的。”
“真是憋氣，離開了地府，我也不得安寧。”沙華卻是心中憋悶，他們離開地府就是為了塵世間的繁華，和不同于地府的熱鬧。可是，自從來到了人間，他只能一直躲在曼珠的心內，和在地府有何差別。
曼珠輕聲嘆氣，“你我同為本源，但是妖力實在不強，根本敵不過崔判官，只能躲了。我尚且還好，你卻是渾身陰氣，立馬就會被發現的。”
“這我自然知曉，我只是......我只是想要出來罷了。若是我能找到可以在黃泉種活的花，那就好了。”
“怎麽可能呢，”曼珠滿是失落，“除了彼岸花，沒有任何一種花可以在黃泉開花。還是，不要妄想了。在沒有被追回之前，還是好好享受一下人世繁華吧。等到崔判官一走，我立馬讓你出來。”
“可是，崔判官身邊那人怎麽辦？”
“不過是修行的人類罷了，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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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這便睡了。千萬記得，崔判官一走，你就要叫醒我。”
“自然。”話音剛落，沙華的氣息已然消失無蹤了。曼珠翻了個身，陷入了熟睡之中。
若是此時崔珏還在臨安府的話，憑着他對地府陰氣的敏銳，定然是能抓到花妖的。可惜，他回了地府去找孟婆，而白簌簌和雲青青對于陰氣的辨別不如崔珏，也就沒有發現怪異之處。
“孟婆，這彼岸花，可有不同之處？”崔珏看到往昔火紅一片的黃泉彼岸現在一片荒蕪，只覺頭痛。若是無法解決，那該如何是好啊。
“不同之處？想在黃泉彼岸種其他的花，這算不算？”孟婆拿着手中的湯羹端到了崔珏的面前，“崔判官，往來人間地府，應當是渴了才對，喝一碗湯羹吧。”纖纖素手，朱紅的蔻丹，襯着黑色的湯碗，姝色動人。
然而，崔珏卻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對于眼前女子的傾城容貌視而不見，“孟婆好意，在下心領了。如今彼岸花或缺，還是留給有需要的鬼魂吧，在下，并不需要。”
“那好吧。”孟婆也不堅持，只是把湯碗放到了一邊，“可惜了，這可是我今日剛熬好的。”
“......”崔珏卻一點都不覺得可惜，若是喝下了，那他自己才會有問題呢。“真的再無其他了嗎，即便有斂息石，也不可能做到把陰氣都收斂得一幹二淨才對。”談正事，才是一個好判官應該有的态度。
孟婆思考了許久搖搖頭，“我整日裏忙着送走許多魂魄，閑暇之時也只是和彼岸花的意識談了幾句而已。約莫是寂寞，他倒是挺喜歡找我說話的，可惜我并無那許多時間。他與我說的最多的，就是如何在這黃泉彼岸種活其他的花。”
“這便麻煩了。”崔珏暗自思量，“既是如此，在下就先行告辭了。”他還是去拿瓦舍守着，說不得就能找到了。
“也罷。”孟婆對于不喝自己湯羹的人，向來是不留戀的。真的是，怎就無人真心欣賞她的手藝呢？自己這些同僚總是推脫，誰也不肯喝一口。那些魂魄更是無趣了，不是哭哭啼啼就是怨氣橫生，再不然就是心如死灰，根本就無人真正品鑒自己的湯。
唉，甚是無趣啊。
孟婆的同僚們：他們可不想因為喝一口孟婆湯就癡傻幾月，由得他人笑話！
黃正收拾好了自身，推開門就準備到衙門去了。可是，鄰家的大門卻打開來，他看到出來的人是誰，立時就想轉身逃走。
“大哥！”曼珠快走兩步，堵在了黃正的面前，“你在躲我嗎？”
“沒，沒有啊。”黃正有點尴尬，“我怎會躲你呢。”他看着曼珠水盈盈的雙眸，只想跑路啊。
“可是，這個時辰你該上衙門去了，”曼珠仰着頭看他，“你若是走這個方向，那也不對啊。”
“我......”黃正苦惱地撓頭，“對了，我是有東西忘拿了，得家去。”
“哦。”曼珠垂下頭，聲音滿是低落，“我知道，定然是我太過惹人厭煩，所以大哥才不肯見我的。”
“不是的不是的，真的不是。”黃正着急了，見曼珠雙肩抖動好似在哭泣，沖口而出，“我是心悅你的，可是......”捕快是賤.業，配不上你。
“如此就好了。”曼珠擡起頭來，臉上哪裏有半點淚痕，她笑意盈盈的，神态動人，“我也是，心悅大哥的。”
作者有話要說： 孟婆：不要錢的湯還不喝，一群傻貨！
麽麽噠愛泥萌
讀者“+楠、泡沫”,灌溉營養液+42018-06-28 06:5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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