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爹升級路[綜+劍三]

第43章 ☆、人龍傳說（完）

人龍結合，必遭天譴。

葉希父親昔年做出的預言終究還是在多年後成真，無論葉母如何阻攔，還是逃不過命中注定的劫數。

電閃雷鳴，山石崩塌，向來風平浪靜的海水像是積聚了許久的怒氣波濤洶湧，映在陰沉沉的天色下，沒有人覺得這是個好兆頭。葉母走出雷大鵬手下衛兵的包圍，看着天邊不願離開的小魚，嘆了口氣，“你走吧，人龍結合不會有好下場的。”

天邊的青龍盤旋了一圈，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像是在低低哭泣。

一束雷電劈下，屋外的樹木轟然倒落，呆呆見識這一幕的衛兵們感到害怕，四散逃竄。

“小王爺，給我再多錢我也不幹了。”

“小王爺，來之前你可沒說這是要命的事情啊，不幹了不幹了，要是死了要再多錢又有什麽用。”

……

雷大鵬氣惱：“都特麽是一群廢物！”

話未說完，門外又是一棵樹轟然倒落，他住了嘴招呼上親随，結結巴巴：“走，走，都跟我走，還呆在這裏幹嘛呢！”他的聲音都變得尖細了幾分，可以想見內裏飽含的恐懼多麽深厚。

菡岫退到一旁，将空曠的區域留給逃竄的大部隊，她雖沒有言語，凝重的表情足可以表達她心緒的複雜，複雜到連鄙視那群狼狽而走的手下敗将的心情都沒有。

一棵棵茁壯成長枝繁葉茂的樹木在她的視野裏接連不斷的倒下，而這不是結束只是開端，她清楚地看見一道光束朝着房子而來，帶着勢不可擋的殺氣，讓人不覺心寒。

她趕忙大喊一聲：“大家當心，快從屋子裏出來，有危險！”

乍聞這話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顫，或疑或楞耽擱了不少時間，等他們将這話在腦袋裏過完一遍想個清楚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菡岫縱是有心救出所有人，也無奈力量有限，電光火石間她只來得及将安安摟入懷裏，睜大布滿焦急的雙眸，眼睜睜的看着房屋傾塌，而尚無一人逃脫……

雙手垂落身側緊握成拳，菡岫到底無法坐視不理，置下尚未反應過來的葉安辭拔腿就跑。她曾以為自己除了安安的安危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可直到這時她才知道，怎麽可能不在乎，那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那都是一張張陪伴他們良久歡喜共享悲傷共度的面龐。

“沐沐——”菡岫飛奔間耳畔響起葉安辭的驚呼，她淡淡一笑做好了哪怕犧牲自己也要救下其他人的準備，卻聞安安驚呼停歇，愣愣的開口，“龍，龍媽媽？”

菡岫有些晃神，拯救所有人的重大使命被龍媽接了去，銀白色的龍身撐住倒落下來的房梁，為尚未逃竄而出的葉家人擋出了一番生的天地。橫梁打她的身體上，一道又一道的傷口，葉處扶着一心想要屠龍的父親看着這一幕不發一詞。

“大家快出去！”葉希攙着母親，語氣有些急促。葉母回望了一眼龍媽，目光中有幾分不忍，可她更清楚，只有他們盡快脫離危險，龍媽才能早點擺脫危險。

姍姍來遲的龍媽化作龍形，為葉希一家擋風避難。龍王則帶着小魚的兩位兄長，救助鎮上被牽連的無辜百姓。

逃離險境，葉希一心念着龍媽，片刻也不敢耽誤，匆忙喚道：“龍媽，我們都安全了。”

奄奄一息的龍媽聽了這話，緊繃的身子松開，模模糊糊間從半空墜下，坍塌的梁木盡數砸在她的身上，将她包裹在房屋的殘垣中。小魚驚呼，化作人形呆呆地站在殘垣前，淚眼朦胧不住地喚着“龍媽”，葉希走到她身後，手扶着她的肩默默送上幾分安慰。

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的瞬間，幾乎不給人反應的時間就直白的将結果呈現在眼前。菡岫看着房屋未能掩蓋完全的龍身，忍住眼中的酸澀，喚上安安幫忙。她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不明白這陰森詭谲的天氣到底想要表達什麽，明明她和安安來的路上懷揣着的是歡喜是祝福，可來到這裏，一切都變了。

悲傷浸染了空氣，深吸一口，帶着微微的苦澀，像是淚水的味道，鹹鹹的，苦苦的。

垂垂的烏雲顏色越來越深，就像是永遠看不到盡頭的天譴，那黑沉沉的天空中偶爾閃過的光亮，不是曙光是更深的漆黑。

在所有人的努力下，覆在龍媽身上的殘垣被推開，滿是創傷的龍身刺激着所有人的淚腺。無論在這之前他們對龍抱有怎樣的态度，此時此刻都不能否認，這條龍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葉希是診治人的，不知道龍和人的治療能不能共通，龍媽情況危急一時間沒有其他的辦法，他看了看龍媽身上的傷口準備按照人受傷的情況包紮用藥時，這才想起他們家已經塌了……

菡岫迅速把葉安辭推到正前方，“安安這裏有藥，放心放心都放下心。”

安安小子身上能有多少藥，大家都不是很相信。

葉希不慌不忙問了安安幾味藥材，安安找了找從包裹中取出，确是葉希所需。陰雲終于從他的臉上散去撥天見日，葉希囑咐了安安幾句，兩個人一處一處細心用藥，滿是瘡痍的龍媽緩緩轉醒時，鼻翼全是濃稠的藥味，辛辣沖鼻，一點也不好聞。睜開眼，在她的周遭包圍着許多熟悉的面孔，她勉力化為人形，虛弱蒼白的臉上挂着幾縷幽幽的笑意，踉跄着走到葉母身前，牽住她的手不住地道歉：“親家母，對不起都是我和她龍爹的錯，我們原以為信守承諾才是最好的做法，卻不知人龍結合的天譴毀了你們的家也連累了那麽多無辜的人。”

小魚含着淚，只一個勁的搖頭，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龍媽牽住小魚的手，目光凝視着她朦胧的淚眼，輕聲問：“龍兒，跟龍媽回家好麽？”

“龍媽，我跟你回去，我跟你回去。”小魚終于開口，滿是嗚咽之聲。

一聲一聲，響在葉希的心頭，也響在菡岫和安安的心頭。

那兩個身影緩緩離去，葉希只是落淚卻沒有挽留。他太清楚，一切的災禍都是因他和小魚而起，人與龍本不是一族卻妄圖相戀，最終的結果只會釀成慘劇還牽累無數人。那些無辜被牽連的人原本和和樂樂的過着平凡而又簡單的生活，他們不該遭到如此的傷害。犧牲他們兩個人的愛情換來其他人的太平，值得的。

葉母看了眼兒子，忍不住別開目光，她只是嘆氣，哀嘆命運哀嘆天道。

所有人裏只有菡岫和安安不懂，扯住葉希的衣角滿臉質疑：“小魚姐姐都要走了，你為什麽不去追她，你們不是今天成親麽……”淚水噴濺了整個眼眶，說着說着就洩了堤眼淚奪眶而出。他們也許是真的不懂，也許只是不明白為什麽相愛的兩個人卻不可以在一起。

“岫岫丫頭，你別說了。”葉母忍不住開口。

菡岫真的沒有繼續說了，她蹲下緊緊抱住葉安辭，腦袋擱在安安的肩膀上，淚水洇濕了安安的衣衫。

菡岫擦開淚水忍不住抱怨：“安安，你太矮了，好好長個子吧。”

安安點頭：“嗯。”

雷電退卻，烏雲散開，整個世界再次回到了陽光下，光彩熠熠。藍天澄澈，伴着肆意飄來蕩去的雲朵，在廣闊的天穹同太陽嬉戲，歡樂活潑煥發生機。恍若前一刻的陰森詭谲不過是一個錯覺，可擡眼看着四周，一片狼藉鮮明的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事實。

“葉哥哥，咱們趕緊把房子修好吧。”

安安的聲音如一束火苗，在每個人的心中點起，溫暖而熱烈，掃卻了積聚心底無處派遣的苦悶與煩憂。大家又恢複了有說有笑，葉處将他生父周傲天安頓在損失并不嚴重的客棧中，去喊了些平日裏随他習武的弟子幫忙，一齊修複葉家宅院。

菡岫擡眼看了看天際，微風緩緩，她深深凝望了許久才吐出一口氣，轉頭融入修建房子的熱鬧環境裏。

路還很長呢，無論悲喜與憂愁，他們都要繼續走下去。

任務不聲不響地結束，于菡岫和安安而言莫名的有些懵逼：等等，任務有開始過麽，怎麽就直接結束了？盡管持有懷疑的态度，他們還是毫不客氣的收下了任務完成的獎勵與大把的經驗值。後來看了看任務記錄，才知道最後一個任務是阻止天譴……算了算這個完成根本同他們毫無關系，是小魚姐姐和葉希哥哥犧牲自己的幸福換來的。

兩個人的心裏都不是很舒服，人與龍都是有感情的生物，為什麽要用所謂的天譴來阻擋他們的愛情。如果完成任務是這樣的悲劇結果，他們寧願不完成……可不完成就會有更多的無辜者遇險，歸根到底還是所謂的天意！

為了修好葉家的房子，菡岫和安安留在鎮上沒有離開，偶爾用避水針去水晶宮參觀，不出意外的對小魚刮目相看。經歷過愛情沖刷的小魚姐姐不再是那個被他們嘲笑笨蛋的小魚了，她每天歡歡喜喜戴着一串手镯積攢功德以求為人。人龍不能結合，她便舍棄龍身化身為人，同葉希在一起。

菡岫相信，小魚會成功的。

葉家重建好後菡岫和安安在那裏住了一年，葉處被新月納為驸馬，葉處的妹妹也和那個總是頤指氣使的雷大鵬成了親。天知道後一對是怎麽瞞着他們暗度了陳倉。至于葉希，始終未娶，初時葉母和周圍鄰舍還會幫忙相些姑娘，被一再拒絕後就沒有繼續了。葉母知道兒子的心裏放不下小魚，從安安那裏聽聞小魚的事情後也便不再為葉希相親。

菡岫和安安原本是想等着葉希和小魚完滿了再離開，奈何葉家一嫁一娶後分外冷清，連個玩樂的夥伴都沒有，遂回到蜀山，一時間沒有再離開。無論結局圓不圓滿，小魚和葉希的事情依舊還是成為了他們歷練路上的一顆朱砂痣，鮮紅似血。他們變得勤加練武，認真聽課，長老看他們的眼神都不太對了：這兩個家夥下山改造了麽，畫風不太一樣啊？

第二天，長老走到哪兒裏都能看到竊笑的弟子，回到房間脫衣時看到外袍後熟悉的字跡，呵呵一笑。哪兒個再說這倆娃改邪歸正走上好好學習的正途了，他就跟誰急，瞎說啥啊！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要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