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悵然若失
朦朦胧胧中，似乎感到有一雙手正在輕輕地撫摸着我的臉龐。
我睜開眼睛，看見葉陌坐在我的床邊。他臉色蒼白，似乎一夜未睡。
我微微一驚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蔓蘿，你要走了麽？”
我怔了怔，沒有回答。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我爬起床，正要穿衣服，他按住我說：“讓我來——就像是對清洛一樣。”
說着，他慢慢地幫我穿好了衣服。
穿好衣服之後，我匆匆地洗漱完畢，然後走了出去。
剛走出去，卻見祁如風正往這邊走來。
見到葉陌從我的房間裏出來，他的眼眸分明暗了暗。
但是那也只是一閃而過。
他笑嘻嘻地說了聲：“蔓蘿，叫你好好休息，結果又折騰了吧！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力氣跟我出去呢！”
我瞪了他一眼說：“又在胡說！我跟葉陌只不過是……他剛剛找我有事，我們随便聊了兩句。這樣而已！”
“哦——找你有事嘛！”祁如風促狹地笑道，“男女朋友嘛，什麽事情，我懂的！”
“祁如風！不準再胡說了！否則我要生氣了！”
我是真的很生氣，雖然習慣了他這樣的玩笑，但是，我真的不想把自己跟葉陌扯在一起。
見我生氣，祁如風連忙說：“好啦，不說了！我們走吧！”
葉陌開口說：“真的要走嗎？”
祁如風拉過我說：“不管你跟她什麽關系，我都必須帶她走！她必須跟在我身邊！咱們從小就已經習慣了。對吧，蔓蘿？”
我微微一怔，沒有說話。
葉陌征詢似地看着我說：“蔓蘿，我只聽你一句話。只要你真心地回答我，我絕對不會勉強你！”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沉沉問道：“你真地忍心離開嗎？”
我一怔，不知道怎麽回答。
我一直都想離開，可是我卻從來都不忍心。
我真的不忍心看到這樣一個情深意重的男人再受到任何傷害。我不想自己那麽自私那麽殘忍。
就在我恍惚失神的時候，被他一把拉住。
他拉着我跑到小河邊說：“蔓蘿，你要走，我不會勉強你。強行地把你們分開，我知道你還在怨我。我說過我不會勉強任何人，我也不想強留住你——我會等你，等你再次回來的那天，不管你是怨我，還是負我，又或者是心裏根本就沒有我，我都會一直在這裏等你！”
“葉陌……你……我……對不起……”
“不要再說對不起。你說得對，我們誰也不比誰高尚，我們只是在互相利用。所以，你不必感到內疚，因為我們誰也不曾虧欠對方什麽！”
“葉陌……”
“你問過我，站在我眼前的，究竟是蔓蘿，還是清洛，當時我不知道答案——現在，我仍然不知道答案。所以，我放你走，放你回到本該屬于你的世界。也許……你走之後……我能夠想明白……究竟你是蔓蘿，還是清洛。”
“葉陌，謝謝你。”我感動地說，“謝謝你願意為我改變，也謝謝你沒有讓我改變。如果有一天我還能夠再回來，我一定會告訴你答案！”
“這是你的承諾嗎？”
“這是我的願望。”
聽到這句話，他的嘴角露出溫柔的笑意。
這笑容太過溫暖，一時之間，我竟然有些失神。我呆呆地說道：“可否為我再奏一曲？”
他将玉簫橫在唇邊說：“從此以後，它只為你而存在。”
薄唇微動，奏出天籁。說不出的清氤，說不出的憂傷。
我感到一陣陣悵惘，不忍再看，也不忍再聽，我悄悄地離開了他的身邊。
在我離開的瞬間，我分明看到，他的背影微微一動。他明明知道，卻沒有回頭。
既然無緣，不如不見。
走了很遠之後，迎面碰到祁如風和蘇淺淺，祁如風對我微微一笑說：“走吧！”
蘇淺淺嘟着嘴，卻難得地什麽也沒說，估計是昨晚祁如風哄勸的結果。只不過，她卻更緊密地挽住了他的手。
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一刻，他的背影竟然是如此地落寞。
簫聲是那樣的清渺無痕，甚至，當我們離開山谷的那一刻，還能夠捕捉到那若有若無的哀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