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情義兩難
北宮皓澤奪過木柔手中的禮物——只見那是一支镖,一支奇形怪狀的花镖。
看見北宮皓澤震愕的樣子,我感到有些奇怪。
只見他的臉上陰晴變幻,說不出的怪異。
他抓住木柔問:“這是誰給你的!”
“大哥哥!好痛!”木柔哭着說,“大哥哥怎麽了?這樣子真的好可怕!”
“回答我!”
“這是我的!一直都在我的身上!爹娘也有!”
聽到這個回答,北宮皓澤一把推開木柔,冷冷地笑了起來。
我趕緊扶住木柔,一時之間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他的臉上竟然現出這樣的表情!
就在誰也沒有覺察的瞬間,他突然朝岸邊飛去。
見狀,木柔也扶着我,飛到了岸邊。
她的輕功,竟然如此鬼魅!這哪裏是一個小姑娘能夠練成的!
而這時,木峰夫婦也來到了海岸。
看見北宮皓澤飛到他們的面前,他們先是微微一怔,而後苦笑。
木峰沉沉開口說:“也許你已經知道了。”
“我父親就是死于這樣的暗器之下!原來竟然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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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我驚駭不已。
為什麽會是他們!
怎麽可能是他們!
他們這樣的平和溫柔,這樣的與世無争,這樣的幸福浪漫,他們怎麽可能犯下滔天殺孽!
将軍府的雲天華及其家眷,南宮世家的南宮司翼及其他男丁,以及北宮皓澤的父親,那麽多殺孽,竟然是他們造成?
這讓我怎麽相信!
這時,木峰開口說:“事到如今,我自知再也無法逃避。不錯,當初所有的血案都是我和金朝所為!北宮世家,南宮世家,将軍府,所有的血案都由我們犯下!”
北宮皓澤冷冷地掃視着木夫人說:“她也是三大高手之一吧!”
“這件事與她無關!所有的罪孽,都由我一人承擔!”
木峰剛說完,木夫人就搶口說:“不!讓我跟你一起承擔!既然我們都做錯了,那麽,就讓我們一起承擔!是!我也是三大高手之一!二十年前,金朝用我們所有門人的性命威脅我們,我們被逼無奈,只好參與了将軍府的血案。誰知,十年前,他又用同樣的手段逼迫我們刺殺南宮世家。直至三年前,他還是不肯放過我們,他再一次逼着我們刺殺你的父親!當我們終于做完這一切後,他卻以主持公道的名義,将我們鎖在這孤島之上。我們輕易地就逃脫了牢獄,卻并不想回去。我們一直住在這島上,只想靜靜地過完一生,為我們的罪行所贖罪!”
北宮皓澤的臉上滿是仇恨,他冷冷地說:“罪大惡極,竟然還能夠找出理由為自己解脫!你們騙我說,你們十幾年前就來到了這島上。這個謊言,大概是為了掩護第三個人的身份吧!”他說着,逼視着木柔說,“想不到,你竟然掩飾的這麽好!”
木柔早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仇恨吓懵了。此時見北宮皓澤目露兇光地看着她,她吓得大哭起來:“大哥哥,你在說什麽!你為什麽變成這樣!”
木夫人将木柔護在身後說:“這件事與柔兒無關!”
北宮皓澤冷冷地說:“我很好奇,你們究竟是用什麽方法讓她學成暗殺絕技,又是用什麽方法讓她完全忘記,一無所知!”
“不!這件事真地與柔兒無關!所有的事都是我們所犯!”木夫人聲嘶力竭地說,“罪孽滔天,難以洗清。直到如今,我們也不會抵抗。你要為你的父親報仇,我們絕不還手!”
“是誰指使你們的!”
“我們不能說!我們早已經立下血誓,絕對不能夠透露半分!”木峰說道,“你的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只不過,我希望你能夠考慮清楚,千萬要小心謹慎,不然的話,将會萬劫不複!”
北宮皓澤冷笑道:“不用你提醒!”
“那麽,就讓一切在今天終結吧!背負了這麽久的罪孽,我也早就想求得解脫!”木峰面色平靜地說,“出劍吧!”
北宮皓澤拔出劍,朝他刺去。
眼看着那把劍就要刺穿他的心口,木夫人卻突然擲出幾枚暗器,擋掉了那一劍。
木夫人對木峰說道:“不行!相公!我們不能就這麽死去!我們還要照顧我們的柔兒!她雖然也曾經犯錯,但是也是被逼無奈。自從我們封住她的穴位後,她就忘記了一切武功,也忘記了一切罪惡!我們必須保護她!”
聽到這句話,木峰回過神來。他點點頭說:“對!我們必須保護柔兒!”
說話間,他跟木夫人一起出招,對抗着北宮皓澤。
一時之間,驚濤駭浪,水光沖天。
我懵懵地看着這一切,完全無法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如此神仙美眷,竟然隐藏着這樣罪惡的過去!被逼無奈,卻大錯已成。
人在俗世,身不由己,為什麽不能夠永遠地寧靜下去呢?
也許他們要的很簡單,我們要的也很簡單。只想守着彼此,安靜地過完一生。可是,命運捉弄,竟然連這樣的夢想也只是奢望。
木柔也怔怔地看着這一切。
這個外表天真無邪的小姑娘,竟然是三大高手之一!她的父母封住了她的穴位,讓她忘記了武功,也忘記了罪惡,所以,她才能夠像個孩子一樣無辜。可是如今,這一切也被殘忍的現實所撕毀。
而這時,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看到,她的臉上竟然漸漸地露出陰厲之色,那樣的神色,完全不屬于一個孩子,而屬于一個嗜血成性的冷酷殺手!
就在這一瞬間,她手中的暗器,朝北宮皓澤飛去。
“皓澤小心!”
話未出口,我的身體就已經撲了過去,擋在他的面前。
也就在這一瞬間,北宮皓澤的劍斜斜刺入了木峰的心口。
沒有料到我會突然出現在他們之間,北宮皓澤大吃一驚。
他怔怔地松開寶劍,伸手抱住了我。
我的心口,已是鮮血濡染。
我對他虛弱一笑,甚至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當生命漸漸地從我的身體流走時,我的意識也漸漸渙散空白。
在我覺得自己将死的最後一刻,我能夠記得的最後一個聲音,就是他撕心裂肺的呼喚。
“蔓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