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離開
顧言浩終于知道了，為什麽莫玉珍每次看他總有些奇怪，而且總是一副惋惜的樣子。
原來是看殘障人士的關懷目光！
“我能不能去解釋啊…”顧言浩說道。
“不能，解釋了就開除！”蘇蒙瞪眼說道。
“很好，你很好！”顧言浩無語了。
“快幹活去！”蘇蒙瞪眼催促顧言浩，顧言浩趕緊去打水洗菜了。
蘇蒙看着顧言浩高大的身體曲着跑前跑後，皺了皺眉，這家夥，怎麽還不找工作賴這裏做什麽？到現在也沒發工資給他，就只是包吃住…
顧言浩以前講究的很，獨自在外面租房子住，住的地方要幹淨，一塵不染，吃的東西也講究，不是大飯店的不吃…
現在這樣的條件，也能活，也沒抱怨什麽，還樂呵呵的，跟個傻子一樣，腦子看來真有病…
晚上蘇蒙要回去時，顧言浩指了指自己的頭。
“幫我理個發…頭發太長了…傷口的頭發長起來一點了，可以理個平頭…跟瑞瑞一樣，我不挑的…”顧言浩說道。他見過蘇蒙給瑞瑞理頭發，一個電推子，戴個幾厘米的套子，全部剪幹淨，幹淨利落。
顧言浩來時頭上的線還沒拆，戴着帽子，最近拆線了，頭發也沒長出來，所以還戴着帽子。
“我是雇工，還是你是雇工！”蘇蒙不樂意。
“你又不給我發工資，我怎麽去剪頭發…可以為你省錢…要不我這頭發怎麽見人，天天戴帽子啊…”顧言浩将帽子取下來了一下，趕緊重新戴上說道。
“……” 蘇蒙看到顧言浩被帽子壓出一個形狀的頭發，還有明顯禿了的一片，沒忍住笑了。
“坐好！剪不好，別賴我！”蘇蒙看顧言浩也笑，收了笑臉嚴肅道。
顧言浩坐在椅子上，蘇蒙拿了蘇瑞澤的裝備，用印着小太陽的藍色圍脖給顧言浩圍在脖子上，用電推子給顧言浩理頭發。
留了三厘米的頭發，其餘都剃了，傷口長出來的一點，差不多平齊。
短寸的顧言浩多了幾分男子氣，在蘇蒙解了脖子上的東西後，摸了摸頭發朝着蘇蒙擠了擠眼睛。
“怎麽樣？小夥兒還挺帥的吧？”顧言浩說道。
“帥能當飯吃啊…”蘇蒙收拾東西給了顧言浩一句。
“你承認我帥了啊…”顧言浩問。
“滾！我走了！”蘇蒙不說話轉身就走。
顧言浩摸了摸下巴，蘇蒙剛才好像臉紅了。
蘇蒙一走，顧言浩就帶着自己的東西去洗浴中心去洗澡了。
洗浴中心的老板娘還真看上顧言浩了，每次顧言浩去都要撩騷一下。
顧言浩沒理會給錢直接去洗澡，只是沒想到出來時被那老板娘碰到了身上，還被摸了下臉。
“帥哥，今晚有空嗎？”老板娘直言問道。
“有病啊，沒空！你再這樣下次還地方了。”顧言浩冷淡的說了句。附近就這一家洗澡的，再就遠了，要走好一段路。
老板娘看着顧言浩笑，顧言浩拉開距離轉身就走了。
蘇蒙回去，莫玉珍覺得天氣冷了，硬是讓蘇蒙去給顧言浩送一床被子去，所以等顧言浩回來時，蘇蒙恰好抱着被子回來。
“顧言浩，你去死！開除，明天給我走人！”蘇蒙看到顧言浩被子也不放了，罵了句抱着被子就走了。
“……” 顧言浩看到蘇蒙抱個被子正朝着蘇蒙笑，沒想到蘇蒙劈頭蓋臉就是一句，懵了下。
“蘇蒙，怎麽了？”顧言浩喊了聲，蘇蒙頭也不回的跑了。
顧言浩感覺自己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了，進到店裏找了鏡子看了下，臉黑了。
鏡子上，他的臉上有一個口紅印子，剛才那個老板娘沒親他，也親不到他，那就是被她的手拍了下臉按上去的，現在的人怎麽都這麽缺德啊！
顧言浩把門關了，邊跑邊搓臉，追着蘇蒙過去。
“蘇蒙，那是一巴掌拍上去的，誤會…”顧言浩用百米賽跑的速度追到了蘇蒙拉住她說道。
“關我屁事！”蘇蒙黑着臉說道。
“那你生氣什麽？”顧言浩問。
“我沒生氣。我說過，天冷了就要走，明天你立刻給我走！現在也該養好了吧？沒見頭暈…”蘇蒙說道。
“沒養好…真的，頭暈你都沒看見…天天晚上睡覺頭暈，頭疼，睡不着…”顧言浩忙說道。
“騙鬼呢！我給你說，必須走！你在我這裏做事，算什麽？我要你趕緊還我的錢！我還要買房子付首付，再不買又漲價了，買不起了！你能不能快點還我錢，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好嗎？”蘇蒙一口氣說完嚴肅的看着顧言浩。
剛才莫名的生氣，也讓蘇蒙感覺失态，說好的對顧言浩再也不愛，為什麽生氣？為什麽覺得生氣！
這很不對勁兒！
肯定是顧言浩呆在這裏太長時間了，熟悉的對他的惡感一點點的被同化，好像又回到過去一樣…
“我要是還了你的錢，我和你是不是就沒關系了？”顧言浩看着蘇蒙問道。
“是的。你知道現在，這點關系，對我來說多惡心嗎？你也知道你以前都對我做了什麽，不管你現在做什麽，只要你想起你以前的樣子，我就想吐。顧言浩，別再折磨我了！”蘇蒙有些抓狂的說道。
“好，我明天走…”顧言浩看着蘇蒙的樣子低聲說了句轉身回去。
之前，顧言浩喜歡蘇蒙，所以決定粘着蘇蒙，想辦法也要留在蘇蒙身邊，可是現在，聽到蘇蒙如此說，他只想讓蘇蒙不那麽痛苦…
他以前如何混蛋，他自己自然知道…
贖罪嗎，祈求原諒嗎？
這一切都毫無意義，傷害已經造成了…
顧言浩有些落寞的回去關了門，裹了睡袋睡下。
蘇蒙帶了被子回去，莫玉珍給蘇蒙開門看被子還在。
“怎麽沒把被子給小顧？”莫玉珍問。
“他不要。”蘇蒙說道。
“怎麽不要？馬上要降溫了。”莫玉珍說道。
“冷了，他自己會開空調…沒事兒…”蘇蒙說道。
“你這孩子…”莫玉珍一聽這樣，也就沒說了。
第二天四點多，蘇蒙起來出去，果然降溫了，外面下着雨，風嗖嗖的刮。
蘇蒙打着傘來到店門口，開了店門。
顧言浩還在拼的桌子上睡覺。
“顧言浩，起來了！”蘇蒙套了圍裙戴了手套，拍了下顧言浩。
“到時間了？我，我就起來…”顧言浩坐了起來，感覺頭有些眩暈，呼出的氣都是熱燙的…
半夜降溫，睡袋和墊子根本不保溫，顧言浩冷了一夜，早上起來就發燒了。
顧言浩感覺周圍都變慢動作了，手腳跟不是自己的一樣。
慢騰騰的起來收拾東西，慢騰騰的洗漱，慢騰騰的起身開始幹活。
“你收拾東西走人吧，不用你幹活了。”蘇蒙看顧言浩拿起了蒸籠，對他說了句。
“最後一天怎麽說也要做完事情。有始有終…”顧言浩說道。
“你怎麽了？”蘇蒙看到顧言浩臉有些不正常的紅問道。
“我沒事…”顧言浩說道。
蘇蒙摸了下顧言浩的頭，滾燙。
看着顧言浩還在堅持幹活，蘇蒙沒說話，出去到二十四小時店裏買了退燒藥，讓顧言浩喝了。
“你先坐這裏。”蘇蒙将顧言浩拉到裏面簾子後，讓他坐在裏面的躺椅上。
“我沒事，還能幹活…”顧言浩說道。
“你現在真的有病！我說了，坐下，別動！”蘇蒙拉着臉說了句，到了簾子外幹活。
顧言浩躺在躺椅上，看外面，蘇蒙的影子有些模模糊糊的。
顧言浩喝了藥，有些迷迷糊糊就睡下了，做了夢，夢裏都是蘇蒙。
是以前的蘇蒙，溫柔，軟萌的一小團，說話從來細聲細氣，一逗就臉紅。
可是他，明明心裏喜歡，還是嘴巴犯賤，逗着她，就愛說葷話，沒說幾句，就将人壓着親，親到喘不過氣，就扒了衣服做。
蘇蒙忍着眼淚，還對他笑。
他一邊心疼，一邊又罵她賤，使勁兒的将人弄的忍不住，真哭了，才罷休。
怎麽那麽混蛋？！
那麽白癡！
顧言浩想着，心裏疼，疼的呼吸不過來，想要将自己的心剖出來給蘇蒙看，給蘇蒙打罵。
蘇蒙不理不睬，只是變成了另外的樣子，像是刺猬一樣。
就算是刺猬，他也喜歡，怎麽看怎麽可愛…
刺猬一樣的她，給了他最艱難時候最溫暖的光。
現在，他堵在她心口，讓她惡心，難受，不自在…
顧言浩，你該走了，該走了，還她一個清靜。
蘇蒙在外面忙着，沒多久送了蘇瑞澤上學的莫玉珍回來幫忙，蘇蒙才算輕松了點。
顧言浩下午退燒了，打包東西離開了蘇蒙那裏。
“給瑞瑞的英語課，我還是想繼續上。你只把我當成一個普通老師吧，我若是來不了，會在線給瑞瑞上的。”顧言浩臨走時，對蘇蒙說道。
“好。”蘇蒙沒有反對這個。顧言浩算是一個稱職的老師，或許剛開始不夠耐心，上了一次課後，卻是越來越耐心了，像模像樣，蘇瑞澤進步很大。
顧言浩從蘇蒙店裏離開，蘇蒙重新請了一個人，她的生活又恢複了正常。
莫玉珍還在想盡辦法，用盡人脈幫着蘇蒙找對象相親，蘇蒙無心，卻耐不住莫玉珍的苦口婆心，只能硬着頭皮去相親。
不覺間，三年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