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ACT16|死靈法師是真蘿莉控
死靈法師，帝都對他的評價其實很高。
藥劑師在帝都的時候就曾多次聽聞，在魔王靡下有這麽一員大将，其實力可以匹敵一支訓練有素的帝都軍隊，他的知名程度僅次于魔王及魔都騎士長。
如果藥劑師那時候就知道其實這員“聽說的大将”只是個多次誘拐魔都蘿莉卻被揍飛的資深蘿莉控，他會立刻知會帝都的聖騎士長，然後讓他倆為了帝都那位賣花的居民A互相殘殺，藉此消滅兩只危害小女生安危的變态。
在效忠魔王大人，并且多次與死靈法師接觸後，這個想法在他腦中如同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只是礙于自己的實力而一直無法實施。
而那“聽聞”中，其實有着很大的局限性，因為與人類軍隊對峙的敵方角色，一般都是對團作戰能力十分優異的人物。就像現在目标是獸化完全的狼人，地點在窄小的家中，死靈法師就毫無還手之力——
藥劑師一邊計算着需要對方賠償的金額，時不時加上一點，一邊注意着被狼人撲倒後踹開對方又被撲倒、狼狽不堪卻面帶無奈的死靈法師。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有足夠的實力将對方抓到聖騎士長面前進行策劃許久了的“蘿莉控毀滅計劃”。
為了魔王大人的安危，它的實施是必然的。
藥劑師聽着狼人的嘯叫，重重地在紙面上落下最後一個數字。擡起頭，眼前的兩只還在糾纏不清，這個房間已經被他倆毀得一塌糊塗了，好在自己制作的藥劑都放在另一個大廳中，小房間只是用來儲存容器……
就算容器被打碎了也很令人心痛。
秉持着這種想法，藥劑師低頭又準備加上幾筆。
“——藥劑師幫幫忙啊，我跟狼人，打幾天幾夜可能都打不完啊。”一手抵着尖利的獠牙，死靈法師躺在地上，面對即将咬到自己的猙獰大口，無奈地開口。
“嗯？我倒覺得沒有近戰能力的你即将被他吞之入腹呢，加油。”藥劑師頭也不擡，舉起筆莫名其妙地鼓勵了一句後又繼續寫。
“但是等級差距注定了他抓不住我——”
“開什麽玩笑！只要……”
被低看了的狼人因為嘴被掰開，口齒不清地反駁了一句。死靈法師的話成功提高了他的怒氣值，興致索然地瞄了眼力量随怒氣值提高的狼人，藥劑師嘆了口氣。
狼人只是狼人統領靡下的士兵，等級上看的确不是與狼人統領同一級別的死靈法師的對手，此時藥劑師也有點好奇死靈法師究竟幹了什麽，會讓女仆長派一個抓不到他的士兵前來追捕。
還是說這只狼人前段時間沒經過允許不小心晃進了魔王殿內部被女仆長盯上了？
“唔……”藥劑師摸摸下巴，思考着。
“——一個月的午餐。”
“你吃的都是腐肉吧，我對那負面BUFF不免疫，感覺有點可怕。”
“——我知道有個角度可以偷窺到魔都學校的內部。”
“請你自覺去侍衛長那裏領罪。”
“——好啦好啦，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這總行了吧。”
不知是不是出于對侍衛長的懼意，死靈法師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看着越來越近的獠牙只得妥協。
“唔？……成交。”
将賬單撕了下來，靠着桌子的藥劑師直起身，将筆跟簿子放回抽屜裏，順手拿起桌面上剛剛放下的藥瓶，波瀾不驚地望了眼因為自己的話而感到些驚慌的狼人，他手一甩将藥瓶摔到糾纏不清的兩人身旁。
紅色的透明液體迸濺而出，碰到地面的瞬間卻開始沸騰。
“……啊，好像忘記把這個容器加上去……算了，看在狼人先生你幫我做了個實驗的份上就不要你付了。”
藥劑師後知後覺地搔搔頭，手中的賬單已然成型，筆跟紙都放回去了，再拿出來不太方便。平靜地思考了一會兒，直到沸騰的紅色液體變成氣體彌漫開來後，他将紅色煙霧揮揮，幾步走上前，将賬單放在狼人的身上。
“……真可怕的藥劑。”
“只是對野獸用的昏睡藥劑罷了，不久前侍衛長讓我制作的。也不清楚要用來幹什麽。”
死靈法師感覺到手中獠牙的力度漸小，因為一直保持着張口的動作，對方連吐字都不清楚，就這樣在藥劑的效果下昏睡過去。被比自己大了兩倍的野狼壓在身下可不太好受，死靈法師掙紮了一會兒才得以重獲自由。
“他為什麽要抓你？”藥劑效果一目了然，對結果很滿意的藥劑師雙手抱胸，開始詢問事情起因。
“……上次我不是幫女仆長大人從你這取了點讓人類暫時變成魔族的藥劑嘛，後來做了點手腳被女仆長大人揪出來了。”
反正也不是什麽必須隐瞞的事，被問到的死靈法師就簡單解釋了一句。他仍舊坐在地上，沒有起身的想法，時不時看着窟窿外極為偏僻的小道，這附近少有人經過，這裏的情況應該暫時無法傳遞到女仆長耳中，他還能休息一會兒。
“做手腳？這麽說來我也蠻好奇的，女仆長要那種人類使用的藥物幹什麽？”
死靈法師在藥劑上也有點造詣，明白這點的藥劑師摸摸後腦勺，不久前發生的事仍然清晰地留在他的腦海中，向坐在地上的對方伸出一只手，憑着自己的縛雞之力将對方拉了起來。
“勇者跟魔法師在不久之前，來到魔王殿了。”
“……”
死靈法師滿意地看着藥劑師難得露出的意外的表情，張口還想說些什麽，話在喉嚨裏轉了兩圈，最後還是被咽了回去。
——該不該告訴他？
死靈法師躊躇一會兒，随同推門而出的藥劑師離開了這個破破爛爛的房間，出門時還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倒在地上睡得正香的狼人及他背上一張白花花的賬單。
“……如果這就是你說的秘密，我認為有些不值當，勇者這麽早來魔都的确很令人意外，但是魔王大人現在還沒有出事就表示他另有目的，相反我比較好奇的是…你動了什麽手腳？”
本着“成功的實驗體已經沒有用處”的看法，藥劑師不再注意狼人的睡眠狀态，粗略看了看時間，在死靈法師前方帶着路，同時壓下驚訝平靜地思考着。
“能讓他回勇者之村重新開始的手腳。”
“那可真厲害。”
他象征性地拍拍手，稀疏的掌聲随着前進的步伐響起，馬上又歸于平靜。他打開一樓的一個窗戶向外看了眼，感覺到死靈法師還在糾結着什麽，嘆口氣徑自分析：“女仆長應該很願意将勇者趕回去吧…為什麽抓你？”
“魔王大人下過命令，以禮相待。”
“這個命令很符合魔王大人的性格，所以女仆長才派了個抓不到你的狼人随便抓一抓嗎……那你又是為什麽想把他送回新手村？勇者做了什麽事？…難道前段時間那只襲擊魔王的安爾獸是他幹的？…不對，沒道理女仆長會縱容勇者……”
說着說着突然間悟了什麽，話戛然而止，藥劑師轉身面對着死靈法師，兩人身高相差無幾，他也得以能夠平視對方，沉默了一會兒他繼續說：“你說吧，想告訴我什麽。”
“……我手下的亡靈軍隊，大概在一周目快結束前的那段時間消失了幾個人。”
咬着下唇，面對對方清晰的帶着研究的目光，死靈法師不安地移開視線，“當時正在與人類交戰，有所損失很常見，所以事後我也沒太在意。前不久我去側殿仔細研究過，那只安爾獸也許以前是我靡下的一員，畢竟都已經處于死亡狀态了，一些事情沒有辦法詳細追究。但是很重要的是…我在它體內發現了像是寄生生物一樣的東西。”
頓了頓，死靈法師咽了口口水，越過藥劑師從他身後被打開了的窗戶向外看去，忽略對方驀地變得嚴肅的臉色，繼續說。
“雖然很難令人相信，那不是只有魔王能夠使用的寄生魔法，而是一種未知的寄生生物。我估計它襲擊魔王大人，只是‘希望居住在優秀載體中’這個本能吧。”
這個世界的一切生物數據，包括人類魔族至今沒有探尋過的世界樹周遭的瑪姬，都在帝都或者魔都的書庫中有所記載。可是至今沒見過任何一本書上，有擁有寄生能力的生物存在。
這是一種新生物，結合之前所說的，這是一種能夠改變宿主特性的生物，藥劑師懂得這是對方想告訴自己的消息。他沉吟一聲，暫時将這個問題壓了下去。
“……這個跟你敵視勇者毫無關聯。”
藥劑師将話題拉到自己最想了解的方向，等待對方的回答。注意到後者注意力突然集中在窗外，回頭順着死靈法師的目光向外望，視線在觸及不遠處天邊的一片黑影時皺緊了眉。
“……這是什麽……”藥劑師下意識地喃喃道。
天空中遠遠的飛着一片鳥類，如果不仔細看，只會覺得那是從北方飛來的烏鴉群。
這種天氣，就連魔都那些優秀的怪鳥勘查員都被魔王下令不準出門，——雖然這兩天魔都的風雪有所減緩，但是天氣還不能算很好，至少普通的鳥類是無法在這種情況下飛行的。
“……我沒有敵視勇者，只是他出現的時間太早了。那些應該是瑪姬，我有在書庫中看見過它們的圖鑒，等級不高所以不需要太過擔心。”
死靈法師上前兩步将窗戶關了起來，緊接着轉身向前走，掠過了藥劑師身邊。後者聽聞“瑪姬”這個名詞不由得一愣，腦袋随着死靈法師的腳步轉動着。
直到回過頭時，突然看見一只……一根像是角的東西，挂着一袋子的不明物品。視線一移就能看見一旁八腳怪的屍體，應該是死靈法師操縱中的生物吧。
移動到遠方被敞開的門扉，來處也大概明白了。
死靈法師從袋子裏掏出一個裝有紅色液體的藥瓶，扔給藥劑師後繼續說：“為了避免讓女仆長大人得知寄生生物的存在，我提前将它消滅了，那種生物很可惜的我無法操縱。瓶子裏是它的血液，你應該能調查出什麽吧。”
“……”藥劑師拿起瓶子在眼前晃了晃，“先不論為什麽不讓女仆長大人知道……我覺得你好像知道很多不該知道的東西。”
“當然，你得記住，無論在什麽地方見到白頭發的老頭子，首先得喊一聲長輩以表尊敬。”死靈法師強調自己的長輩身份。
“你是老頭子？”藥劑師将瓶子收起來，随意地打量兩眼明顯正值壯年的死靈法師，反問道。
“我在魔都的時間比魔王大人還要長。”
死靈法師又在袋子裏掏了掏，沒拿什麽東西出來，越過門檻看着另一個房間內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狼人，向藥劑師示意了一下向外走去。
“唔哇，死靈法師老頭子……有點長，叫死老頭好了。那麽勇者出現的太早是怎麽回事？”
藥劑師好奇地打量一眼八腳怪屍體，随同他一起跨過了門檻。
“……我不知道前勇者是怎麽教育兒子的，但是魔王大人必須得按照前魔王的安排慢慢成長下去才行。勇者來得太早，他的意圖跟行為的不确定性太強，對魔王大人的影響肯定很大。允許的話我還不想讓他們接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