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歸寧
被洛筱竺下了逐客令,亟賢有些難過了,他必須得承認,這件事自己做的很不好,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既然傷害了別人要忍受這種折磨,那麽他選擇接受,因為跟洛筱竺比起來,這樣相思之苦,根本就算不上什麽。
可是三天了,好幾次到了延禧宮門口,又不得不繞回來。這樣下去,會瘋的。
亟賢側躺在軟榻,根本沒有心思批奏折,一張俊朗的臉上盡是疲憊。福喜也是看在眼裏,無奈的搖頭嘆息。有好幾次想要上前說些什麽,又活生生的吞回肚子裏。
“你要說什麽說了便是,不要在朕面前晃來晃去。”亟賢慵懶的說道。眼睛半睜着,毫無神采。
“陛下,成戟在京城開了一家茶莊,取名聚賢茶莊。”
“朕倒是也有聽說。”亟賢表現得倒是不冷不熱。
“自從陛下取名為‘賢’後,天下便沒人敢取這字,福喜認為,這是成戟故意為之。”
“他既然敢直接進宮找朕,還有什麽不敢做的?”亟賢坐起身,還是那副不鹹不淡的表情。“暨兒呢?”
“這間茶莊的鋪子就是洛大人為成戟盤下來的。地勢不錯,花了不少的銀票呢!”福喜說完便上前給亟賢倒了一杯茶,“陛下可以嘗嘗,這茶葉便是今早成戟派人送到宮裏的。”
亟賢一聽,嘴角輕揚,端起茶杯,輕茗了一口,茶香清逸,入口留香。
“此乃木香茗沉香茶,天下此茶,樹不過五株,實屬珍惜之物。”亟賢把茶杯推到福喜面前,示意讓他嘗嘗,福喜得令,端起來輕茗了一口,确實茶香四溢,讓人不由得回味無窮。
“可這并不正宗!”亟賢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嘆了一口氣,“這五铢茶都在以前的成家,成家被滅門後,此茶被充公,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茶樹出了成府後沒過多久便枯萎了。”
“那這茶又從何而來?”福喜有些不解了。
“這裏面有木香茗的陳茶,但是也混入了冷香茶,兩種茶香很相似,一般人很難品出來。”亟賢說到此處,又不禁嘆了口氣。
“沒想到陛下對茶也頗有研究。實在難得。”
“這茶朕兒時喝過,只喝那麽一次,便記得住的味道。以後朕若是不做皇帝了,興許也可以開個茶莊謀個生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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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喜惶恐,陛下這話可不能随意亂說。”福喜吓得連忙跪下,這種想法一旦生根,便很有可能蔓延,特別是現在還有了個貴妃娘娘。
“晚些時候,把暨兒叫來,朕好些時日未見他了。”
“福喜得令。”福喜接到命令,理應退下去,但是看福喜欲言又止的樣子,明顯還有事情沒有禀報。
“還有何事?”
“陛下,今日該随皇後娘娘歸寧了。”
“歸寧?”亟賢一時未能反映過來。
“按照婚俗,成親三日,新郎官需随新娘歸寧,皇室也不例外。本該是前日,但福喜看陛下很忙,便讓皇後娘娘等等了,今日,陛下務必要去丞相府了,文丞相貌似已經很不滿了。”
文宛兒嫁入皇宮,卻無端端的多出一個貴妃,還讓這個貴妃搶去了所有的風頭,文丞相寶貝自己的掌上明珠,又豈能受這種氣,好在文宛兒識大體,一直在父親面前好言好語的維護亟賢,文丞相這才忍氣吞聲,可這次歸寧,亟賢若還不去,指不定又會掀起什麽戰争。
“那你去準備吧!”關于這一點,亟賢倒是覺得挺虧欠文宛兒的。所以,不管是否會掀起什麽內部矛盾,亟賢都該陪同文宛兒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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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外,早就跪成了一排。
文丞相心裏雖然極不舒服,但是還是恭敬的跪倒在衆人之前。
“老臣叩見皇上、皇後娘娘……”
“岳丈大人不必多禮,平身吧!”亟賢上前扶起了文丞相,随後便朝內殿裏走。
走過內庭的時候,亟賢不由得停下了腳步。之前的山茶花怎麽換成紫荊樹了?
“山茶呢?”
“回皇上,府上幾日前遭遇火災,臣等保護不周,山茶被火……”文丞相答道。
“哦?有這等事?府上可有人受傷啊?”亟賢一挑眉,這才想起有這麽一回事。
“謝皇上關心,倒是無人受傷。”
“福喜!”
“老奴在!”
“把最近進貢的玉堂春搬到丞相府來。”
“福喜得令。”
“老臣謝主隆恩!”
玉堂春向來只種在帝王家,如今卻搬到丞相府,這個賞賜多少是讓文丞相有些受寵若驚,但卻并沒有被打動,再珍貴的賞賜都不及自己女兒的幸福,再說了,想要靠這些賞賜拉攏他,根本沒什麽可能。
祭祖完,亟賢在丞相府用了午膳,文宛兒随母親去堂屋會見親朋好友,而亟賢便随文丞相來到了府裏湖心小築裏對弈。
除了福喜和文丞相身邊的一名家丁作陪外,別無他人。
湖水很清涼,沒有任何雜物漂浮在上面,兩人對弈的倒影清晰的倒映在湖中,顯得格外清幽。
“早就聽聞岳丈棋藝高超,朕今日有幸領教,還請岳丈不吝賜教。”亟賢說完,白子先落。
“皇上過謙了。”文丞相也不多說,落下手中的黑子。
一來二往,倒還順利,棋子都集中在了一個角,一旁的福喜看過棋盤,沒有說話,臉上卻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這還不到二十個棋子,便仿佛勝負已定。
“岳丈果然厲害,這麽快便贏了朕。”亟賢收手,笑得一臉邪魅。
“皇上未必讓得也太明顯了。”丞相雙手放在身前,有些不悅之色。
“岳丈過謙了。”亟賢啪得打開折扇,站起身,“丞相雖為文官,但卻幫先皇打過不少勝仗,不管是戰略部署還是計謀,岳丈都是數一數二的好手。”
亟賢的這番贊揚,文丞相倒是有些意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亟賢倒還是站在尊重的他的一方,這小子,年紀雖輕,卻很懂得利用人心推波助瀾。
“沒錯,此局勢朕故意輸給岳丈的。要破此局,并不難,要全殲黑棋,不能只割尾巴。”亟賢轉過身,丞相倒是一副很樂意繼續聽下去的樣子,亟賢拿起白子,落在了一衆黑子前面,此局便迎刃而解了,但他為何先認輸,再落子呢?
“老臣不太懂皇上的意思,皇上可否明示呢?”
“岳丈是聰明人,何需朕多言?”亟賢回眸一笑,讓人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