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
雲天結合了警方的力量,歷經三個多月的搜查,終于找到了胡書權涉案的證據,有了人證卻獨缺物證,就在今天上午曙光微露。在宋琪薇的帳戶往來財務資料裏,找到了巨額款項彙入胡書權帳戶的可疑線索,他和琪薇的金錢往來竟高達數千萬元。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剩下的工作就是等待适當時機緝捕他歸案。”吳警官說。
“這幾個月真是辛苦你了,等案子破了之後再好好請你吃頓飯。”雲天把資料收入公文包內,站起身來。“我回事務所處理一下明天開庭案子的資料,晚上若有進一步的消息再以電話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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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警局大門,雲天才想到忘了買熱水瓶,舊的熱水瓶已經壞了好幾天了,最近事情太多遲至今日尚未添購新品,恰巧警局附近有個百貨賣場。
排隊結帳時,眼尖的雲天看見了鄭濤和他的妻子一道,也正在排隊結帳,雲天的隊伍在前,鄭濤在其後約四個人次,雲天結完帳後特意站在出口處等待。
“鄭伯伯,好久不見。”雲天在鄭濤經過他身旁時叫住他。
鄭濤先是一楞,露出費疑猜的神色,幾秒鐘後即恢複神志,回頭對鄭妻說:“你叫出租車先回去,我和
這個小老弟好幾年不見了,中午想請他吃個飯,好好敘敘舊。”
“吃飯可以回家吃,做啥浪費在外頭吃?”鄭妻狐疑地看着他倆,女人天性比男人多一根筋,鄭妻尤甚;嫁給鄭濤這幾十年,她被他訓練的太好了,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做出聯想。
“哎呀,家裏的菜都是平常小菜,招待客人過于寒酸,現在到市場買,再回家洗切,客人恐怕要餓昏了。何況你有什麽不放心的,我又不是請女人吃飯,你就不能放我透透氣嗎?”鄭濤似乎要發脾氣了。
“好啦,好啦,你最好透完氣立刻回家,太陽下山後我還看不到你的話,我可是會報警的,到時候丢人現眼別怪我。”撂下話後鄭妻攔了出租車,怒氣未消的離去。
“給你看了笑話,我是标準的妻管嚴。”
兩人找了家四川小館坐下。
“這表示她還很在乎你,怕失去你。”雲天替他找臺階下。
“這種在乎我寧可不要,會讓人窒息。”
鄭濤叫了瓶紹興酒,兩杯下肚後盡是牢騷。
“你母親好嗎?”鄭濤挾了菜放在嘴邊後說。
“呃……家母三個月前因家裏遭人縱火不幸仙逝。”雲天悲凄地說着這事件的前因後果。
鄭濤的酒喝的更兇了,一杯接着一杯,好在他酒量好,換成是一般人可能早喝挂了。
“你恨我嗎?”鄭濤問。
“三個月前無時無刻不恨,現在已經釋懷了,當事人幾乎都已經不在世上了,我又何恨之有呢?”
鄭濤思考了半晌後說:“我和你母親是亂世中的愛情,因為沒法結合所以特別令人刻骨銘心。她比我想不開,除了曾經擁有之外還希望天長地久。你父親是個好人,他知道我和你母親的事,卻寬大的原諒了我,可惜好人不長命,該死的人應該是我,像我這樣不快樂的人早早死了也是好的。”他說着說着眼眶紅潤,聲音哽咽。
“你不該這麽消極的,每一個人活在世上自有用處。”
“我有什麽用處?我無父無母,無兒無女,剩下一個老婆娘,沒有我照樣可以過的很好。”他說的萬念俱灰。
“許多人是求生不可得,你卻一味活得不耐煩,何苦呢?”雲天搖搖頭輕嘆了一聲。
因為鄭濤必須趕在太陽下山前回到家,所以吃過飯後雲天即開車送他回去,到家時,時鐘正好指向四點,雖是早回家了,鄭妻仍然罵聲不絕。
*
對于雲天而言今天真是“巧合”的一天,中午巧遇鄭濤,下班後在巷口又“巧遇”杜白。
杜白可是有備而來的。“借你幾分鐘說幾句話。”杜白攔住雲天,蘊含着敵意說。
“如果你要說的話是叫我離開仲惜,我勸你不用浪費時間,因為我無法如你所願。”雲天直截了當地說。
“你……你別得意太早,不到終點站誰也不知道結果如何。我今天來找你不過是要告訴你別不自量力,我和仲惜有深厚的愛情做基礎,你不過認識她一年而已,妄想贏得美人心,實在太可笑了。”杜白故意激他。
“呵!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你大可不必走此一趟。”
“仲惜愛的人是我。”杜白低沉地說。
“一年前或許是。如果你沒有離開,也可能一直都會是,只能說你們緣分不夠。”
“是你趁虛而入。”杜白開始失去理智地指責。
“若不是你的騙局,你認為我能有多少的機會呢?我可能連一丁點的機會也沒有。你了解仲惜的癡情與忠貞,你們的關系曾經滴水不漏,就算我對她的愛如何的無孔不入,想要從你的身邊橫刀奪愛,也要靠上蒼的恩澤。”雲天憤慨地說。“也許我沒有資格指責你的欺騙……算來還得好好感謝你,若不是拜你的謊言之賜,我根本不可能如你所說的﹁趁虛而入﹂。”
“但是我已經回來了,你應該有雅量能夠成人之美。”杜白像說外行話似的提出要求。
“你能說這樣的話,就表示你根本不懂愛情,我不可能放棄仲惜的。”
雲天把杜白看成是外星人,愈是溝通愈是不通,轉身進入他的白色豐田馳騁而去。
唉!可悲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雲天駛進大樓地下停車場時,一場災難正等着他。
*
雲天将車停妥,突然從停車場暗處竄出兩個蒙面人,試圖将雲天強行押入車內,雲天不從,奮力抵抗,在打鬥中摘下其中一人的面具,歹徒情急之下開槍射擊,慌亂之中射中了雲天的右大腿和左小腿,血流如注,倒地不起。
“幹!你開什麽槍?大哥說過要捉活的,現在可好了,萬一人死了你拿什麽賠?”稍微年長的歹徒操着臺灣國語厲聲斥責另一人,奪下那人手中的槍。
“他看到我的臉,不能不死,反正大哥最後也是要殺掉他的,現在就讓他死還不是一樣。”
“你是白癡啊?現在就讓他死,死人能簽名賣公司嗎?到時候一毛錢也拿不到,反而肥了孟氏的無能股東。”
“那現在怎麽辦?”開槍者終于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糟糕,快閃人,管理員帶人進來修理錄像機。”
雲天因為失血過多昏厥在地上,進來的管理員恰巧和歹徒所開的車擦肩而過。
“天老爺!這是怎麽一回事?我才不過離開十分鐘左右,孟先生怎麽會被人攻擊?快!快幫我打電話叫救護車。”管理員吓壞了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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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夜的緊急手術取出了雙腿的子彈,孟雲天的命是撿回來了,雙腿卻廢了。
清醒後的雲天被管理員告知傷勢時,卻是超乎常人般地冷靜,好象廢掉的是張三或李四的腿而不是孟雲天的腿。
“孟先生,我很遺憾會發生這件事,歹徒把地下停車場的錄像機全破壞了,我正好要找人來修理,沒想到喪心病狂的歹徒會把你弄成這樣。孟先生,我真的很難過,你有沒有想要通知誰來照顧你?”
“麻煩你替我打這兩通電話把這兩人找來。”雲天吃力的寫下地址、姓名、和電話號碼,遞給管理員。
“吳警官、葛玫。”管理員把要找的人名字念了一遍。
“其中的葛玫小姐,請你同她說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她,要她先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要和我見面的事,你也先別告訴她我受槍傷的事。”他的傷口正在抽痛,他已在心裏做好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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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玫接到通知後一早就趕到醫院,心細如絲的她一聽會面的地方是醫院,大約猜出了端倪。
“孟雲天,你還好吧?到底什麽病啊?怎麽這麽突然?你的臉蒼白得像鬼。”葛玫才坐下馬上吐出一連串的問號。
“我不太好,傷口很痛,是槍傷;蒼白得像鬼是因為失血過多。”
“仲惜一定不知道對不對?所以你才會通知我……你想瞞着她?”葛玫瞅着一雙慧黠的眼睛,猜測雲天的心思。
“我的腿--廢了,這一輩子可能都得靠輪椅行走,我不要仲惜陪着一個殘廢的孟雲天照顧他的生活起居,這太殘忍了。我愛她,我要她過最好的日子,我……不能害她,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應該也希望仲惜能
夠幸福。”
“仲惜不會因為你的殘疾而離棄你的。”葛玫堅定地說。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不能害她,我要讓她死心。”
“不論你怎麽做都等于是殺了她,就像當年杜白離開她一樣,再來一次會要了她的命,我不能幫你騙她。”葛玫不想當騙子,因為她了解仲惜,她絕無法忍受再一次的創傷。“一個杜白已經是致命的毒藥了,我不能再幫你調配另一副毒藥,雲天,告訴她實話,殘疾并不可怕。”葛玫想要說服雲天,竭盡所能的勸他。
“葛玫,傷我的人到現在還逍遙法外,我随時都有生命危險,仲惜留在我身邊照顧我,只會增加她的危險。再者,你看看我的腿,左腿傷到運動神經幾乎要截肢,你忍心看你的好友陪着一個脾氣火爆的不定時炸彈過一生嗎?”雲天痛苦地分析。
“脾氣火爆?不,你不會的。”葛玫搖頭道。
“葛玫,我現在這個樣子,已經不是從前的孟雲天了,現在的孟雲天十分自卑,十分自憐自艾,也十足的怨天尤人,擁有這種性格的人最容易自虐,也最容易遷怒他人。現階段也許只會傷害自己,日子久了我不知道我是否能控制好自己的脾氣,不傷到身邊親近的人,你願意讓仲惜嫁給我,然後一步步走向毀滅嗎?”他哀傷的說。
這是一種割愛,不是平常人能做到的。
“我……該怎麽做呢?告訴仲惜你死了嗎?”她聯想到杜白的詭計。
“不,你替我把這封信交給她。”
“我可以看嗎?”葛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