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被拒婚了
次日天剛亮,暖陽莊主在山上的一處斷崖邊發現了一個一直朝他們呼叫的少年,走進一看,才發現少年手中一直拉着一條蔓藤,而蔓藤的下端,也就是斷壁下面正吊着一個少女,這少女不就是他們尋了一夜的白家大小姐?
由于蔓藤下端被纏住,少年既拉不上來,可這白大小姐又吓得幾乎不敢動,兩人就這麽僵持了一夜。
莊主派人将白卿救上來後,白卿對那少年又是鞠躬又是道謝的,說是讓少年跟着她,回去一定讓父親重謝。
卻不料回到莊子裏後,楚靖竟然認出他是前線的逃兵,将人給抓了起來,白卿好說歹說都不行,只好紅着眼去找皇妃求情,不料竟得到了一個勁爆的消息。
皇妃懷孕了。
當初皇後将她許配給六皇子還将丁小滿将為平妻,就是打着她不會生的幌子,如今,人家懷孕了,白卿這身份就尴尬了。
不過那也是外人看來,白卿自己倒沒什麽感覺,因為她壓根就不想嫁。
去看丁小滿時,她的狀态似乎不是很好,看見白卿也只是淡淡的一笑,白卿似乎覺得,她并不開心。
兩人都不多話,随便說了幾句,白卿也識趣的離開了。
回房路上碰見了五皇子,他問白卿那晚的事,白卿卻一臉不解。
“那晚沒什麽事啊,白卿見你們走了之後,便也換了衣服準備回去,誰想出來後沒看見春草,以為那丫頭定是去茅房了,想着之前她說有蠻盜子,心裏有些後怕,沒敢一個人回去,便去茅房找她,誰想走着走着便迷了路,最後竟掉到崖下去了,若不是那個少年一直拉着藤蔓,白卿就……”說着她又紅了眼。
五皇子心裏雖然還有些疑惑,也沒再問什麽,因為那晚春草确實是在茅房裏被找到的,只是她被人打暈了。
這次溫泉之旅,似乎以不怎麽愉快的方式結束,因為大家的臉色似乎都不怎麽好,不過,除了快升級當爹的六皇子。
回府後,柳氏看見白卿的第一眼時,眉頭不自覺蹙了蹙,她沒想到連蕊兒都會失手。但由于是五皇子送她們回來的,白廬自然也要在場,她也不好問白珊珊什麽。
白卿如今也懶得猜忌她們的小腸子,她現在腦子裏想的是該怎麽救出莫文,受刑就在三日後,而那變态就給她一個字:等。
這讓她心裏不禁有些煩躁,怎麽說也透露點消息啊,漫無目的的等真的很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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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由于春草受傷了,她身邊再度無人,她便還是讓巧兒幫忙去弄碗參湯。這回青羽也沒有攔她,讓她進了書房。
父女倆本就沒什麽感情,自然也沒話,他看他的文案,她就坐在一旁等着,直到她準備離開時,他才擡起頭來。
“卿兒,六皇子的事……讓你受委屈了。”
白卿眸間閃了閃,不動聲色的低頭道:“白卿不委屈,父親莫擔心。”
“但這事你也別急,畢竟是他們皇家理虧在先,想必皇上會給你個說法的。”白廬道。
白卿點點頭,證明自己聽進去了。
“回去休息吧。”
“是。”
回到自己的矮院後,白卿首先拿出紙和筆将記憶中的書房給畫了下來,今日是看得最仔細的,她将房內大概能藏東西的地方都做了标記,只是那裏間一直被屏風隔着,有些麻煩……
畫好後她看了看自己這屋子,實在沒什麽地方好藏東西的,幹脆還是将這紙折得小小的藏在自己随身攜帶的錦袋裏比較安全。
次日,巧兒一大早就過來給她送早飯,還帶來了個大消息。
六皇子拒婚了。
白卿懶懶得打了個哈切,倒沒多少驚訝,昨日白廬和她說時,她心裏便有些數了。
下午,她便被招進了皇宮,來接她的宮人直接将她帶到了皇後的鳳儀宮。原以為是皇後要見她,沒想到皇上也在。
上次在玉龍殿,她做了梁上君子,只看到了個這君王的頭頂,這次如此正面看,才發現這皇帝比想象中還要蒼老一些,鬓角的發已經開始泛白,眼角的褶皺也有個七八層,所謂口口害人,這話還真不假,這皇帝如今不怎麽管政,每日沉迷與後宮女色之中,偶爾還吃吃那些道士送來的所謂強身健骨的神丹,看來這身體早就已經成空架子了……
“你就是白卿?”上頭傳來皇上微帶嘶啞的聲音。
白卿跪在下面點點頭。
“靖兒的事怕是要委屈你了,你可有什麽想說的?”
白卿低着頭乖巧道:“白卿不委屈,婚姻之事講究天注定,這只能證明臣女與六皇子無緣而已。”
皇後在一旁贊許的點點頭道:“還真是個明大理的孩子。”然後轉身對楚天闊道:“皇上,難得這孩子如此懂事,這事也确實是臣妾顧及不周,既然虧待了人家,也該賞賜點什麽補償一下這孩子……”
皇上想了想,便道:“這東西也沒什麽好賞,封個縣主吧,賜淑惠二字……”
這話一出,皇後的臉色僵了僵,她原本只想讓皇上賜些金銀首飾而已,想不到皇上一開口便是封郡主,她最喜歡的蕊兒都沒封位呢……
可君無戲言,她只能勉強笑笑,也不能說什麽。
可白卿卻突然重重磕了個頭道:“皇上,封不封縣主臣女倒不在意,只是有件事,臣女想求皇上開個恩。”
封縣主都不在要?皇上挑挑眉,這還真是頭回聽到。
“說吧,你想要什麽恩典?”
白卿抿了抿唇道:“皇上大概也聽說了,前日臣女與兩位妹妹及兩位皇子、皇子妃去暖陽山莊了,那晚白卿不幸落崖,是有位叫莫文的少年在崖便拉了整晚的蔓藤,才讓白卿不至于分神碎骨,所以白卿想求皇上開個恩典……”
皇上已經很久沒批奏折了,自然不知道那莫文是個什麽人,還是一旁的宮人在他耳邊提醒了幾句,他才明了,凝了凝眉,道:“白卿,朕知你是個感恩的姑娘,可這少年犯的是逃兵之罪,無論怎樣都不可免車裂之刑,這是皇祖百年前便訂下的規矩……不如這樣吧,前幾年曾有先例,有過功勳的逃兵之将可将車裂改成陽蒸,那個莫文的刑罰也改成陽蒸吧……”
白卿低垂的眸子不禁涼了涼,卻也只能不動聲色的磕了磕頭道:“謝主隆恩。
這陽蒸是什麽?
穿越過來在這個時代這麽久,白卿自然也有耳聞。
所謂陽蒸便是将犯人綁在整個京城最高的刑臺上,整個人以大的形勢伸張開,四肢及腦袋用繩索固定在五個木樁之上,經受日照七日七夜。若是一般繩索,這曬個七日不吃不喝,身子骨好的人還是能活下來,可這陽蒸用繩索并不是一般的繩索,而是由壟陰草編織而成,壟陰草喜水,在水中它會不斷伸張,而遇見陽光後便會不斷縮短。行刑前,宮人會先将壟陰草放水裏泡上三天,待給犯人寄上時,它是完全伸張的,而再經過七口口曬之後,它便會縮成蚯蚓般大小。所以,這麽多年來,接受陽蒸的犯人幾乎沒有人能活過來,不是被太陽蒸成人幹,而是被壟陰草生生撕斷脖子和四肢,曾聽人說過,經受日蒸後的犯人個個死相猙獰。
但這日蒸雖殘酷,可它有一個很人性化的規定,就是這七日內,若是這犯人能自己從刑罰臺上逃下,便也算刑罰以受,所以比起車裂來說,已經算是開恩了,可這百年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從陽蒸邢臺上逃下。
皇上自己也知道,表面上雖說是開恩了,其實那個莫文也是必死無疑,所以白卿的縣主之位仍舊照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