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是誰
離白府兩街之外的一所宅院中,男子一身紅袍,閉眼靠坐在罂粟花花池之中,如綢般的黑發在水裏浮浮沉沉……
池邊半蹲着風影,他一邊往池裏撒着白色粉末,一邊用手中的玉棍攪動着。身後站着剛彙報完一切的芒影。
“她……似乎有趣啊……”男子突然一笑,緩緩睜開眼睛,如扇般的黑睫下,水眸銀波斑斓,仿佛黑夜深譚下的一輪孤月,幽深迷人……
芒影低頭沒說話,嘴角卻是微微抽了抽。
斷人臂,剝人皮,還給繼母下毒,他有些不明白這樣的女人有趣在哪裏,主子的品味果然獨特。
“那天沒殺她果然是對的。”血般的紅唇嫣嫣一彎,夜痕随手摘了一朵罂粟把玩,細長的指尖輕輕的拂過那嬌嫩的花瓣,可那花瓣在被指尖拂過之後色澤竟漸漸加深,最後漸漸成了黑色……
他看了看,笑即凝結,美眸底頓時布滿一陣寒氣。只是瞬間,瑩白的掌間升起一團黑氣,黑色的罂粟瞬間化成一堆煙灰,落水消化……
他擡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有些發怔……
“百花宴的日子快到了吧。”他突然問。
“回主子,十日後便是。”芒影回道。
“本王也好久沒湊過熱鬧了,和宮裏那位說,本王改主意了。”
蹲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風影突然擡頭和芒影對視了一眼,芒影也是怔了怔,随後低頭道:“是。”
接下來幾日,白府裏出奇的安靜。
主母柳氏不知為何,連着好幾天沒有出房門,而原本貼身伺候的幾個丫鬟全被她趕了出來,連吃飯都是讓人放了在房門口。而白珊珊自從韓齊開那日來提親後,便被柳氏關在自己院子裏,命好幾個武婆子看着,不準起踏出房門一步。
這原本愛折騰的兩個主子消停了,白府的下人們一下子有些清閑的不習慣,剩下來就只有兩個姨娘了,而周姨娘曾在柳氏手裏吃過不少苦頭,所以這些年基本都安分的呆在自己院子裏,沒什麽大事基本不出門,董姨娘雖然年輕貌美,卻項來低調喜靜,也是個不怎麽出門的主。
所以這些天,除了出了名怕生的白家大小姐難得出來偶爾晨練,白府的下人們幾乎見不到其他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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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時間不長,很快就過去了,雖然她和柳氏之間有約定,可小插曲依然有。白珊珊不知怎地從自己的院子裏逃了出來,找了十幾個下人來她院子,看架勢似乎是要收拾她的,卻好巧不巧的被冷菱峰碰了個正着。
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在心愛的人面前都是美美的,柔柔的,可她卻在自己最狼狽面目最猙獰的時候被冷菱峰撞了個正着,她對白卿的恨幾乎是又上了幾個高層。
白珊珊望着她的眼神幾乎要吃人,白卿覺得自己很無辜,一把推開那幾乎與自己相貼的熱胸膛,蹙眉道:“你怎麽來了?”
冷菱峰望着她挑挑眉,一般女子在這種情況下不是都會先道謝嗎,她怎麽好像有些嫌棄他多管閑事了。
而他沒猜錯,白卿确實嫌他來得有些多餘,這白珊珊拿着鞭子來打她又不是第一次了,當初需要他救的那個白卿已經死了,如今這身體中的她已經不需要任何人。更何況,若是沒有冷菱峰在場,她或許還能如吓柳氏般吓她一下,而他在她反而不能動手了。
今天冷菱峰這次來自然送玉珍回來的,小丫頭一臉蒼白,一見她就撲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白卿不僅毫發無傷切還因為這幾日的修養有些長肉時,她這幾日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小姐,為什麽扔下奴婢一人,奴婢……奴婢還以為小姐不要奴婢了呢。”說着她有些委屈的紅了眼。
白卿好笑的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我怎麽會不要你,只是冷将軍太客氣,說是将軍府對療傷有奇效,所以才讓你在那安心養傷的,不然,你怎麽能如此快的活蹦亂跳來找我?”
當初剝了黑煞的臉皮就是為了讓白煞好交差,讓白珊珊以為他們完成了任務,這演戲要演全套,玉珍自然不能出現,更何況她還受了這麽重的傷,将軍府是最安全的地方。
“真……真的?”玉珍眨巴着水汪大眼望她。
“當然是真的了,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來,笑一個,我們家玉珍笑起來才漂亮?”白卿咧着嘴挑起玉珍的下巴。
玉珍則被她這輕浮的動作羞紅了臉:“小姐怎麽老是取消奴婢。”
白卿在安慰玉珍時,白珊珊不知何時已經悄悄離開了,她一回頭便見不遠處的冷菱峰一直盯着她。
“怎麽?冷将軍不會在解除婚約之後又看上我了吧?”她含着笑譏諷道。
冷菱峰沒回答,卻仍直直的望着她,那眼神,淩厲的幾乎要把她穿透。
白卿蹙蹙眉,這男人……真是讓人好感不起來。
“玉珍,去倒杯水來吧。”
玉珍愣了愣,點點頭便出去了。
門剛合上,白卿便感覺周身一股壓人的氣冽将她鎖在原地動彈不得,她的眸內冷了一下,但即可恢複了之前的淡笑。
“冷将軍,這是要做什麽?”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