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該算算舊賬了
這該處理的都處理了,白卿也不再管柳氏那鐵青的臉,心裏冷笑一聲,直接轉身對曾鐵道:“不知曾管家有何東西要交給我?”
曾鐵看柳氏和白珊珊都将目光射向了他,原本他是想私底下交給白卿的,但經過剛剛之後,他突然覺得這女子似乎不像傳說中的如此懦弱和無能,便也不再顧及什麽,直接從懷裏拿出一封信。
“這是少爺讓曾鐵交給小姐的。”
白情接過,見柳氏和白珊珊投來的目光,隐隐側了個身擋住,待打開後,看見最頂上拿兩個紅色的大字——休書,她眸中閃過一絲冷冽,好一個冷菱峰,竟然要未娶先休。
白情低着頭,曾鐵看不到她的眼睛,可她冷淡的反應讓他不禁納悶,一般女子遇到這種情況不是都該哭鬧一番嗎?他都已經準備好在她哭鬧不止時将少爺要給的補償拿出來,可如今對方一臉淡然,他有些拿不準,只能開口确認道:“白小姐可是看清楚呢。”
白情擡起皎潔的下巴,頓時一笑:“清楚了。”
曾鐵怔了怔,不知為何,他竟這讓覺得這個女人的笑竟然讓他心裏毛了毛,而且是冷得發毛。
“那小姐……”
“曾管家可是騎馬過來?”白情彎着眉,異常“柔和”問道。
“是……”
曾鐵才一點頭,頓時覺得眼前一晃,白情已經不見了。待他回神後,立刻往外追去,一跨出白府大門,便來得及聽見漸逝的馬蹄聲。
空中嬌陽初升,淡淡的光芒普照大地,一夜的濕氣随着晨陽的投射緩緩化成水霧上升,将東方的那輪明黃撫上一層薄紗,仿佛遮着面的舞娘,朦胧又唯美……
此時的大街上還沒多少人,只有少數的小販正開始布置的桌椅開始新的一天張羅。
将軍府大門口,侍衛正牽着一批通體黝黑的駿馬候着,不一會,裏面走出一位男子,身姿挺拔,氣宇軒昂。
他的皮膚不似以往京城公子般白皙,反而是久經沙場被風沙所熏的古銅色,光潔的臉龐帶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濃密的眉微微上揚,有着號令兵将的霸氣,高挺的鼻上時那雙深邃淩銳的眸子,仿佛一只高天的雄鷹在俯視大地。
此時他退去一身将袍,只着藍袍玉帶,黑發束冠,卻仍掩不住那與生俱來的震人的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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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侍衛一見他立刻後背一挺,将馬交于他手中。
冷菱峰點點頭,正要上馬,突然似感覺到什麽一般,身子頓時一歪,一只白皙的小手從他耳測穿過帶起一陣輕微的掌風。
白情雙眸微眯,哼,竟然讓他躲過了。
冷菱峰本是要出手,竟然能從後面如此接近的偷襲他,可見此人功夫不簡單,手段也卑劣,可當他瞥見那只小手時,不禁愣了愣,怎麽會有如此瘦小的手,幾乎一捏就會碎……
但白情哪會給他時間發怔,膝蓋微屈已經直接往他腰上攻去,冷菱峰這才返神,立刻躬身避開。
雖說身上有傷,可白情下手絲毫沒留情,招招淩厲。對于她來說并沒有什麽,大不了就是傷口被扯開再留點血,前世裏她曾經在斷了三根肋骨的情況下照樣和別人打一早上。
冷菱峰心裏也有些不耐了,根據身形,他原以為是個小孩,處處留情,對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狠招,連給他轉身的時機都沒有,逼迫他不再忍讓,本是五分的功力加至八分,反手一個力道将對方狠狠扣住,在對方動彈不得時,轉身一掌擊在對方胸口,可在觸碰的剎那他突然愣住了,怎麽……是軟的?
白情眼底一寒,未被扣住一只手突然多出一把匕首,朝冷菱峰的胸口猛的刺去。
“将軍小心……”身側傳來侍衛的喊聲,冷菱峰才回神,可匕首還是刺進了他的右肩。
白情的身子被他之前的一掌震得朝後倒去,可她上身随着慣性往後一仰,三百六十行空翻落在了不遠處的地上,用袖口抹掉嘴角的血跡,望着對方肩頭那不斷流出的鮮紅,她難得心情好的彎起嘴角。
此時門口的侍衛已經全全圍了過來,見對方刺傷了将軍,竟然還是這樣的表情,個個都紅了眼,拔刀要上去,卻被冷菱峰擋住。
“原來是相國的白卿小姐,冷某的意思已經讓曾鐵帶過去了,不知小姐現在來找冷某還有何事?”冷菱峰快速在自己肩上點了兩下,随後面無表情的望着白情。
一旁的侍衛以及少數圍來的路人不禁愣了愣,相府的千金白卿?那不是今天要和冷将軍成親的人嗎?這時不在閨閣裏梳妝怎麽跑這來了,還是施粉未沾一身素衣,衆人再看看冷菱峰,也絲毫沒有要當新郎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本來畏懼将軍府的威名一些路人開始興趣濃濃的圍了過來。
白情對于他認出自己來倒不差異,畢竟兩人打小就有婚約,自己是他的未婚妻,他自然是将白卿的底摸得清清楚楚,所以,她很确定,這人很早之前就見過白卿,而就是因為這樣才更可惡。白卿因為從小失母,又被柳氏和白珊珊壓欺,膽小又怕生,幾乎沒出過什麽門,就算有什麽聚會也是由白珊珊頂着相府嫡女的身份去。她很确定這些冷菱峰不會查不到,而昨晚,是的,有人冒着冷菱峰的名字将白卿約出去在香花街見面。白卿從小沒出個門,怎麽會知道那香街便是那青樓一條街,她傻乎乎的一路問到那,看着那些男人一副色眯眯的樣子看着自己以及那些甩着絲巾穿着露骨的女子,她心裏怕的不得了,可她一想到是他約她來的,便強撐着一直在那等,最後,那個男人終于出現了,可他卻對她視而不見,當那兩個男人不懷好意的将她拉進暗巷時,她明明看見他回頭了,卻直接選擇無視的轉身而去。這也是白卿後來為何會死的那麽堅決,那麽絕望。從小,白卿便沒人疼沒人愛,而他是她的希望,她的盼頭,她希望他能将她帶出那個冷府,讓她重新開始生活,可她錯了,那個男人根本沒打算娶她。
白情冷冷的彎起嘴角,所幸,今天收到休書的是她白情,從來不對任何人報希望,只相信靠自己的白情,當然,也是死而複生的白卿。